來自陰間的老公

十月十二

黃紙梳子_第225章:又見故人

書名:來自陰間的老公 作者:十月十二 字數:9076

說到了這裏,龔貝貝是泣不成聲。

我心裏也不好受,擺明了又是被我連累的,我看了一眼程恪,程恪又看向了阿九附身的小桃兒。

小桃兒望著程恪,一雙眼睛會說話似的,但她張了張嘴,還是說道:“我……是在小醫院那裏見到了這個姑娘的。也許……你們那個朋友,也是在小醫院那裏吧……”

“我倒是不知道,現在竹溪鋪這麽亂。”鄧先生踱步過來:“你們朋友讓人給綁架了啊?”

我點了點頭,說道:“龔貝貝,你在這裏陪著耳釘吧,程恪……”

“你跟我一起去。”程恪的桃花大眼看向了我。

帶著我?

略想一想,也就明白了,危險擺明了是對著我來的,我在哪裏,他們就往哪裏找事,我不在這裏,耳釘和龔貝貝反而安全。

加上龔貝貝家世顯赫,這次是被當成我給抓錯了,不然她亮出了身份,有眼色的,不至於要動她。

龔貝貝也想跟著:“我也去,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我就算沒有你厲害,好歹也……”

“那……你們都去了,你們那個朋友怎麽辦呢?”阿九一雙眼睛看向了還昏睡著的耳釘,假裝的挺嬌怯的。

“又是耳釘……”龔貝貝沒法子,隻好說道:“那你們快點回來啊……”

“你放心吧。”我握住了她的手:“一定將羅蔚藍給救出來。”

白天來過,認識那個小醫院,就帶著程恪過去了。

阿九在門口,目送了好久。

程恪這一回來,倒是跟以前忌諱我身體不能碰涼不同,緊緊的握著我的手,鬆也不鬆一下子。

我側頭望著他:“你怎麽了?”

“嗯?”程恪側臉望著我:“什麽怎麽了?”

“你心裏有事,要跟我說嗎?”我試探著問道:“也許……我能幫上點什麽忙也說不定。”

“沒有。”程恪淡然說道:“我隻是在想,這次來劫持龔貝貝的,會是什麽人。”

知道他不想回答那個問題,我也就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這一陣子盯著我的,一個是二姥爺劉老太太他們那一撥,一個是阿九,還有就是蛻皮了。不過他們全認識我,怎麽也不可能會抓成了龔貝貝,也許,又是哪個散兵遊勇打聽到了我的消息,想著分一杯羹,才會過來搶的。”

就是因為不認識我才是攜帶長生的正主,才在車底下動了手腳,將我和耳釘給迷暈了,免得添亂。

“是啊,想要長生的實在是太多了。”程恪低低的說道:“事情能結束,就快點結束。”

“這個結束,是個什麽意思?”我盯住了程恪:“結束了以後呢?”

“以後的事情, 以後再說。”

好一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兩個人各安心事,在北鬥七星的寒光下,相顧兩無言。

兩個人明明靠得這麽近……莫名其妙,隻覺得越來越疏遠。

他,是故意的嗎?

很快,到了那個白天來過的小醫院,那個小醫院白天來也沒覺得什麽,晚上一過來,隻覺得陰森森的。

程恪修長的手也不知怎麽的,在鐵門上麵一劃,那鐵鏈子和鐵鎖一下子就落下來了,他推開門,“吱呀”一聲,我們進去了。

裏麵自然跟鬼片裏一樣,四下裏黑沉沉的。

雖然程恪就在身邊,可是此情此景,還是有點讓人發怵。

整個醫院就像是個張開大嘴的怪獸,等著我們入口。

程恪修長白皙的手指一撚,燒了一張黃紙,那黃紙飄飄忽忽的,就往裏麵走,跟著那黃紙,我們進了門,看著黃紙一路往裏,在一個門口上停住,燒成灰,散開了。

“吱呀……”還沒等我們開門,那扇門倒是自己給打開了,一個臉色很差的人站在裏麵,穿的衣服跟白天看見的那些個小孩兒穿的差不多,都是手工做的棉襖,穿著千層底的鞋子。

隻是眼神迷迷瞪瞪的,雖然睜著,卻像是什麽也看不見似的,全身肌肉都像是僵硬的,完全是個提線木偶的樣子。

中了迷魂陣的,應該還有很多,所以車附近,才會有那麽多紛亂的腳印子,村子裏,人才會這麽少。

我以前聽說過,如果養鬼師用養鬼術傷活人,那違逆了陰陽道,一定會折壽,這麽做,估計著就是想讓我們難以抵抗,投鼠忌器。

雖然我和程恪,都也不算是有“壽”的人,但是既然是活人,能不傷,當然也不會傷。

誰沒有個家呢。

進了屋子裏,我雖然早有準備,也還是嚇了一跳。

許多人……許多人正熙熙攘攘的擠在了這個本來算得上寬敞的屋子裏麵。

那些人跟開門的人一樣,都是木僵僵的樣子,瞪著眼睛望著我們,身上被隱隱的陰氣個控製著,像是中了集體催眠術。

而那個陰氣的線,正集中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那個人穩穩的坐在了一把椅子上麵,看上去特別坦然,隻見他穿著一身風衣,相貌非常普通,普通到混進人群之後,絕對找不出來的那種。

這個人……是誰啊?素昧平生,絕對是個陌生人。

而羅蔚藍正在那個人身後,被人捆得跟個粽子似的,梗著脖子就大叫了起來:“你們怎麽來了,龔貝貝呢?”

“龔貝貝沒事。”我接口說道:“我們自然是來救你的。”

“這個人不好對付。”羅蔚藍咬了咬牙:“你們怎麽非要來……明擺著是要你們上鉤的!”

是啊,可是沒辦法。

“現在,你們可算是也來了。”坐在羅蔚藍前麵的那個風衣男托著腮,說道:“你就是陸蕎啊?真他娘的,老子聽說你長得可以,見到那個美女就提溜進來了,誰知道抓錯人了,真是晦氣。不過,你來了就好,你過來,我正找你呢。”

但是這個氣氛實在怪的很,他輕輕鬆鬆的坐在一排被迷魂了的活人之間,一打招呼,跟問別人“吃了嗎”那麽輕鬆,倒是更顯得詭異了。

程恪挑起眉頭看著他:“把羅蔚藍放開。”

“哎呀,哪有那麽好的事啊……”那個風衣男說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費了這麽大的功夫將你們給引過來,就這麽算了,我虧不虧?”

程恪一直不愛說話,今天說的已經算是不少了,他抬起頭來,一隻手橫著一劃,一道青白色的火焰從地上燒了起來,對著那個風衣男就過去了。

風衣男不急不慢的說道:“你看看,好好說話也不行,一上來就動手,你們心不誠啊。”

說著,那個風衣男抬起手來,一大群被迷魂了的人就跟活了的兵馬俑一樣,衝著我們就噠噠噠的過來了。

我算是了解羅蔚藍和龔貝貝是怎麽被綁走的了,養鬼術不好對活人用,而活人現在成了不知痛癢的木偶,推不開打不走,油鹽不進。

我要放赤血咒,程恪握住我的手不許,那個風衣男就饒有趣味的這麽看著。

剛要說話,程恪蹲下身子,在地上一劃,我也沒看清楚他幹了什麽,隻見那些個人的身體,“乒乒乓乓”的跟保齡球瓶子一樣就倒了。

我仔細一看,原來是程恪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居然在地上結了許多的紅線,那紅線束的還特有藝術感,你壓著我我壓著你,所以,那些個中了迷魂陣的活人也是你壓著我,我壓著你,全交錯著將對方給絆倒了,滾在了一起,跟疊羅漢似的。

而那些人現在要掙紮,卻暫時沒起來,程恪一手環住我,十分輕鬆的就踩在了那些倒地人的後背上,直接落到了那個風衣男的麵前。

風衣男被程恪的身手給震了一下,顯然有點猝不及防,程恪一手放下我,一手就奔著那個風衣男的脖頸過去了,聲音涼的像是寒冬臘月的冰一樣:“你是誰?”

而那個風衣男卻一縮身子,居然泥鰍似的從程恪的手底下給滑出來了,起手奔著程恪就招呼上了:“你不認識我啦?”

程恪皺起了眉頭來,我也一下子就愣了:“聽著這個意思,還是個熟人?”

不過反正程恪跟別人打架從來沒輸過,我也顧不上他們了,趕緊就把羅蔚藍身上掛著的繩子解開了:“你沒事吧?”

“你說呢……”羅蔚藍揉了揉手腕:“綁的都成了中秋節的大閘蟹了。”

“那個人是誰啊,”我回頭望著那個跟程恪絆在了一起的那個人:“聽著那個意思,像是認識我們似的……”

“你看他那脖子,”羅蔚藍努了努嘴:“看見沒有?”

我仔細一看,禁不住揉了揉眼睛,那個人脖子後麵,有個烏龜……碧落門的標誌?

我是再熟悉不過了,當初,我自己的手上也被烙上去了一個。

“魏長生派來的。”羅蔚藍咬了咬牙:“也是想著搶長生,可是不認識你,倒是把貝貝給弄過來了,幸虧貝貝跑出去了。”

這個人可真夠烏龍的,不過……魏淺承的人?魏淺承要是真的想要長生,有很多機會把我殺了,但是他一直也沒有動手啊!

而且……他還想著拿我當菖蒲的替代品養起來,怎麽可能讓我就這麽死了。

“撲……”一道陰氣閃了過去,程恪跟風衣男像是碰撞了一下,全各自倒退了一步,風衣男嘿嘿的笑了:“程恪,你好像比以前弱了,沒有那個不要命的勁頭了,我聽說,一旦有了想保護的人,就會有弱點,幸虧幸虧,我這些年想保護的,一直隻有我自己。”

程恪應該已經恢複了不少記憶了,可是顯然他並不認識這個自來熟的人,難道……這個人跟阿九一樣,也通曉了長生之術,換了身體了?

“你要是不認識我,給你看看這個……”那個風衣男從懷裏拿出來一個東西,衝著程恪就甩過去了,程恪側頭利落的躲開了,我和羅蔚藍卻傻了眼:“留仙索……”

這個人,難道是那個羅家的人?可是羅家……不是除了羅蔚藍和羅白,全都死光了嗎?

程恪一見那個留仙索,也擰起了眉頭來,顯然,是認出了這個人是誰了!

我心裏是越來越緊張了,羅蔚藍抿了抿嘴,像是特別渴似的,喃喃道:“這怎麽可能……”

我腦子忽然一閃,當時,死在了五足蟾蜍裏麵的,不就是有一個程華嗎?我還記得,在程恪的記憶之中,那個程華是總欺負他的那個小胖子,而看樣子,小胖子程華跟程恪一樣,被那個大哥羅程守給指派了,去投奔碧落門,就是為了從魏淺承那裏得到長生。

而經常跟程華在一起欺負程恪的,是有一個瘦瘦的孩子,叫什麽來著……

程天!羅程天!

看樣子,他也是因為跟兄弟們一起投靠了魏長生,倒是樂不思蜀,一直依靠了長生之術,跟阿九一樣,通過更換身體,活到了現在。

“你還沒死?”程恪的桃花大眼盯著那個風衣男:“活得這麽長,有意思嗎?”

“這話分怎麽說。”那個風衣男微微一笑,說道:“總是能得到年輕的身體,當然有意思,不過,你那麽年輕就死了,不能懂這其中的樂趣,說起來,你的樂趣是什麽?隻有那麽一個菖蒲?”

程恪桃花大眼一暗,修長的手一用力,就將那個風衣男給掀翻了:“這次,是魏長生讓你來的?”

“這倒不是。”風衣男嘿嘿一笑,露出來了兩排潔白的有點過分的牙齒:“我聽說,魏長生看中這個女人了,想著抓過來送過去,跟他換點東西,抓錯了本來還有點鬱悶,不過這次運氣好,你們又自己送上門來了!”

而正在這個時候,地上那些倒地的活人,已經慢慢的掙紮了起來,衝著我們還要擠過來,我心裏一沉,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不知道哪裏出來了個人,兩手揪住了我和羅蔚藍就往外麵拖,我一愣,那個人低低的說道:“跟著我走,我認得路,特地帶你們出去的。”

羅蔚藍倒是聽出了這個聲音來了:“你怎麽也上這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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