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穿越日常

食餅筒

第8章 老怕少壯

書名:太子妃的穿越日常 作者:食餅筒 字數:6789

先帝還在世之時,元和三十二年立他為嗣子,再到父皇繼位,延平元年被立為太子,入太學至今已有十五年,除了太傅教授的聖賢書,一日不曾入朝聽政,年逾雙十才接到第一份差事,督辦賑災。《樂〈文《小說520

不管這事有多燙手,父皇的手好不容易鬆了,麵前哪怕是個坑,他也得心甘情願地往下跳。

其實他還是心存希望的。

洪流過後被泡得發白的浮屍,幸存者衣不蔽體掘土積腹,比他想象的慘烈,卻也真實。

總比圈在宮中讓人養廢了要好得多。

每每出去巡視的時候,難民的眼神他是看在眼裏的,他是他們眼中生存的最後一點光亮。

不說事事親為,與民同食同住,幾分總還是有的。理所當然地太子仁德之名慢慢傳播開來。

所以沈黯近日一直猶猶豫豫,話到嘴邊又開不了口,直到他有意去查築堤銀兩的去處才有了今日的這番大膽直言。

沈黯用詞一向犀利,無怪頗有才名卻屢試不第。

求名以迫上

是啊,若是他回朝之後在朝議上數陳證據,以求起沉屙肅清吏治,父皇對此到底是會讚賞還是不滿呢?

畢竟君上親使臣監察無果的事,卻被他這個儲君查了個清清楚楚。

老怕少壯的道理,沈黯都看得清楚,是他太過激進了。

所謂明日之君,不過是被人鉗住喉嚨的傀儡,不讓他動,他便一分都動不了。

想得越清楚,心中便堵得越發沉,耳邊漸漸出現嗡鳴之聲,睜眼也看不清景象,覺出不對,太子高聲喚來陳寶,喉間一熱便失去了知覺。

東宮的整體格局有點類似五進的宅院,當然規格方麵要高的多了。

前跨院是太子的書房和起居的正殿,伺候太子的宮人也都住在前院的耳房,平日裏前院和後院的門是不開的,太子不在,許蓮不便踏足前院。

後跨院的正殿自然屬於許蓮。除寢殿外還有一個東暖閣,中間用多寶閣架相連。

許蓮所住的正三間坐北朝南,與內院大門相隔半個跨院,東西兩側立著兩排兩間的居所,分別喚作寧心閣和雨花閣,許蓮見屋子都空著,便問這是預備作什麽的。

作為現行導遊的饅頭方才介紹的時候還說了一大串不帶歇口氣的,此刻卻有點卡殼:“是預備殿下日後納側妃用的。”

這下輪到許蓮卡了。

果然是一夫一妻多妾製的時代啊,側妃的居所除了采光差點,規製方麵幾乎可與她的正三間比肩,最重要的離前院比她近啊。

側妃和她一樣同占一個妃字,身份方麵不是莫氏張氏之流能比的,如果日後進來一個出身不凡,顏好手段又高的側妃,最好還是太子的“真愛”,那她就真的心塞不止於一點點了。

過了她的正三間是後小半個跨院,東宮的最北麵,也是坐北朝南的一排小房子,隻不過建得稍矮了些,和她的住處挨的也盡,冬天基本就不要想曬太陽了,俗稱後罩房,是張氏和莫氏這些姬妾們住的地方,有名分的住得好些,沒名分的住得差些,據說還有伺候過太子的宮女住在裏麵。

許蓮沒往那去,又不是走親戚串門子,過去讓人拜拜再你好我好地姐姐妹妹一番,隨便看了一眼就回房了。

夏荷正好也回來了,帶回了張孺子vs韓嬤嬤事件始末。

張氏出身不高,榮縣縣丞的女兒,延平十年宮女采選時入宮,那時東宮叫的出名號的姬妾僅有莫良娣一人,皇後覺得伺候太子的人太少,便選了姿容尚可的張氏,抬了孺子的名位送來伺候太子。

因是皇後賜的,太子寵了她一段時日,張氏倒並未因此恃寵生嬌,反而擔心來得時日太早,也不是什麽傾城之貌,早晚會被太子拋在腦後,因而謹小慎微地與莫氏,與一眾宮人交好,她為人圓滑,說話風趣,在東宮風評一時很好。

但是韓嬤嬤不喜歡她,以為她這樣的性子便是上竄下跳地不安分,任張氏如何討好都不曾給一個好臉。

聽到這裏,許蓮覺得張氏也是太敏感了,韓嬤嬤那樣板正的性子,對著她這個太子妃也是端著一張撲克臉,俗稱一笑會死星人,不給張氏好臉也太正常了,要是韓嬤嬤端著深深的法令紋對許蓮慈愛一笑,她一定會整宿整宿地做噩夢睡不著覺。

可那時的張氏不知,她隻當自己是在什麽地方得罪了這位東宮大嬤嬤,陷入了深深地擔憂,想要送禮,多番打聽也沒打聽出來這位嬤嬤有什麽喜好,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像韓氏這樣終老深宮,無兒無女的老嬤嬤,必定是需要銀錢傍身的,便一咬牙拿出了手中所有的金銀。

銀錢自然是被退了回去。

非但沒有成功討好,反而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韓嬤嬤向來端著身份,所求隻有太子的敬重,認為一個小小的孺子竟敢那銀錢來侮辱她。

張氏則深恨老虔婆奴大欺主,油鹽不經,不把她這個縣丞之女放在眼裏。

兩人的梁子自此便結下了。

宮人一向是跟紅頂白,不用韓嬤嬤發話,便覺出苗頭,處處給張氏找不痛快,太子對她又漸淡,張氏也不敢告枕頭狀,拿這位老成持重的奶母去試探太子的底線,就一直忍耐,直到許蓮入了東宮。

隱忍已久的張氏覺得機會來了,及時哭訴一下委屈,如果許蓮恰好有心掌權,看韓嬤嬤不順眼,兩人正好一拍即合,許蓮以張氏受了委屈的事作筏子打消韓嬤嬤的氣焰,張氏的生活質量也順便可以得到提升。

這段分析是夏荷的猜測,許蓮估摸著也□□不離十了。事情全部聽下來,她隻能說這事她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張氏說來的確也可憐,但她為什麽要上趕著給人當槍使呢?

得罪韓嬤嬤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做管家老媽子她也沒興趣。當初會答應肅毅侯府的婚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看中江文濤的次子身份,她嫁過去不用做長房媳婦接手府中中饋。

那點權力真的有那麽重要的嗎?說句難聽的,她的正妻身份又算得了什麽?身在女性不能**自主的異世,女人的寵辱幸福皆係於丈夫一身,如果被太子厭棄,手中有權照樣活得悲催,所以太子的大腿是一定要抱的,其他的就別麻煩了。

問題是如果她知道了韓嬤嬤欺負張氏也當作不知道,會不會直接被當作不願理事甚至軟弱可欺呢?

也是正巧,許蓮正思索如何委婉地提醒韓嬤嬤差不多得了,別把人欺負得太狠了,要知道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韓嬤嬤便登門了。

看起來是出了什麽急事,老嬤嬤五六十的人了,門檻邁得很急,完全不像平日裏舉止莊重的樣子,夏荷連忙扶了一把,韓嬤嬤站穩後對著許蓮一福:“皇後娘娘請您往延望宮一趟。”

“今兒也不是初一十五去請安的日子,可是出什麽事了?”

韓嬤嬤一抬頭,麵色煞白,如喪考批:“才傳來的消息,太子殿下在蒲州染上了疫病。”

皇後一聽消息也病倒了,太醫來看過,隻說是怒火攻心,需好生將養著。

都知道是心病,太子生死不明,又要如何靜養。

許蓮跪在床邊侍疾,躺在床上的皇後脂粉褪盡,麵如金紙,如同一下子突然老了十歲,不複平日保養得宜雍容冷豔的樣子,皇後接過許蓮手中藥碗,歎了口氣:“看來你也是個命苦的。”

這個也字值得琢磨,聽起來像是在說許蓮,其實是在說皇後自己,太子病重,形shì危急,若是就此撒手去了,她們婆媳二人便會成為這世上最尊貴也最可憐的兩個女人。

許蓮沒有直接拿話安慰皇後,隻道:“兒媳不可憐,殿下承社稷之重,必會否極泰來。”

皇後盯了她片刻,虛弱一笑:“你倒是很有把握。本宮若讓你前去侍奉太子,你可願意?”

許蓮愣了一下,隨即道:”兒媳願意。“

醫療條件落後的如今,會傳染的疫病如入出籠之虎,頃刻可奪人性命,但若是太子就此去了,她保住性命又如何,成了太子的未亡人,以後的日子也是無比難熬,與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皇後倒不妨她答得如此幹脆,默了片刻才道:“也罷,但願你的命能好些,可助我兒渡過此劫。”皇後疲累地闔上雙目,許蓮會意,福了一禮退出了延望宮。

回了東宮,許蓮做的第一件事,是把莫氏和張氏叫來,開門見山地問她們:”殿下病重,你們可願意去服侍殿下。“

她耍了個心眼,沒說自己要去,隻問她們願不願意。

張氏和莫氏互看了一眼,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許蓮脾氣有點上來了,她沒功夫在這邊和她們耗,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滾蛋,她這可是給她們機會去抱大腿,惜命的話就算了,浪費什麽時間。

許蓮麵色不虞,兩人也不敢再做出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莫氏先開口道:”嬪妾粗手笨腳,隻怕去了也不合殿下心意。“

這就是不願意了,許蓮沒理她再看張氏,張氏瞥了一眼莫氏,再對上許蓮的目光,雙唇一抿,無不堅毅地道:”嬪妾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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