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何處停靠

燕敏倪

第九十七章 山洞驚魂

書名:這一生,何處停靠 作者:燕敏倪 字數:7742

第九十七章山洞驚魂

柱子一看到齊宏。就像看到失而複得的寶貝。兩個人抱作一團。悲喜交加。

一時間。兩個人的驚恐、後怕。交織在一起。難以分辨。

夏津鍾看了看他們。搖搖頭走了。孩子們的世界。還是留給他們自己。

倒地的門已經被修好了。紀閆坤在出發前就吩咐了。一定要趕在大哥看到前修好。否則。絕不輕饒。兩個人扛了工具來。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柱子掩上門。拉著齊宏朝被窩裏鑽。齊宏卻站在床前不動彈。

柱子問道:“你咋啦。不困。”

齊宏尷尬的指一指印著尿漬的褲子。柱子這才聞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他指著他大笑道:“你。。”

他這麽一笑。齊宏越發不好意思了。心裏也憋悶。沒好氣的說:“你去試試。掛在半空中一夜。搞不好。你還不如我呢。說不定屎尿糊了一屁股。”

柱子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從床上跳下來。套上外衣。翻箱倒櫃的找出一條長一些的褲子。拉著齊宏朝門外跑。

他張羅著打來熱水。齊宏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把澡。熱水淋到他破皮的皮膚上。痛得他直咧嘴。

柱子在外麵等候。看到齊宏出來。總感覺看著他別扭。不知哪兒不得勁。從頭到腳打量他。這才發現他腿上的褲子短了一大截。白白的腿肚子露出大半截。

他拍著手。笑得前仰後合。齊宏看著自己奇怪的模樣。也跟著傻笑。

紀閆鑫站在遠處看著他們。臉上也掠過一絲笑意。很快又恢複冷冷的麵孔。

柱子一抬頭。發現幹爹正冷臉看著他們。嚇得拉起齊宏就跑。一鼓作氣跑回屋裏。齊宏還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看啥。跟你說吧。我幹爹可凶了。從不跟我發火。可我就是怕他。”柱子心有餘悸的說。

“怕啥呀。我爹也凶。可我不怕。”齊宏滿不在乎的說。

“怕不怕的。咱們走著瞧。往後。你要不怕他。才是真不怕。”柱子不痛快的白了他一眼。鑽進被窩裏。

齊宏也跟著上床。兩個人你擠我。我擠你。不一會兒就頭靠頭睡著了。

……

紀閆鑫看不到紀閆坤。心中納悶兒。跑哪兒去了。

他差人去叫夏津鍾來問話。夏津鍾懵裏懵懂從還沒捂熱乎的被窩裏出來。哈欠連天的走到紀閆鑫麵前。

“大哥。你。。找我。”夏津鍾話還沒說完。一個哈欠襲來。把他的話分成了兩半。

“都什麽時辰了。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紀閆鑫目光犀利的看著他。

夏津鍾不免心虛。大哥可是最不能容忍弟兄們懶懶散散的。他沒敢狡辯。下意識的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阿坤呢。”紀閆鑫的聲音有所緩和。

“坤哥。大概是下山了。昨夜。他還說簡冰下山打探消息。一去不回。他得去看看。”夏津鍾不敢抬頭。他怕遇上老大的目光。就會讓他的謊言無處遁形。

“有空多操練弟兄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看到哪座江山是睡出來的。”

“是。大哥。”紀閆鑫的話裏沒有一絲罵人的成分。卻讓夏津鍾感到無地自容。

“去吧。幹你該幹的事。”

“是。大哥。”夏津鍾轉身。哈欠和眼淚一同湧來。困倦和疲憊侵蝕著他的身體。他就像是一個犯了煙癮的癮君子。全身乏力。

即便如此。他還是堅持把弟兄們都集合起來。例行了每天的常規操練。他覺得。大哥說的沒錯。平時不用功。到了關鍵的時候。就會做刀下鬼。像他們這些混跡江湖的人。性命都係在褲腰帶上。隨時都有可能再也撿不起來。

……

紀閆坤親自帶人下到峽穀底部。他們沿途尋找。很快就走到了山洞口。他領頭朝裏走。走了一段。他才吩咐道:“把火把點燃。”

在火把光亮的指引下。他們繼續往裏走。他不經意的朝山洞岩壁上看了一眼。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伸手接過火把。照著岩壁。湊過臉去看。金燦燦的光芒刺得他的眼睛發澀。他的心中大喜:難道說。這裏藏著一座金礦。

其他弟兄隻是感覺到稀奇。並不知曉這究竟是什麽。紀閆坤沒有伸張。繼續往前走。隻是一路走。一路有意無意的掃視岩壁。

再往裏走。地形變得複雜。看著大大小小十來個分岔洞口。不知該朝著哪裏尋找。

紀閆坤停下腳步。其他人也跟著停在他的身後。

他心想:我們一行也就五個人。分道走。火把消耗會很快。若是火把燃盡。在這暗無天日。如迷宮一般的洞裏。決然無法全身而退。想必。方才那個兄弟。也是進了這個山洞。在沒有照明的情形下。迷路了。像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很難說是否藏匿著什麽凶猛的生物。還是小心為妙。

思考片刻。他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黑暗。並且捕捉到了感覺。睜開眼睛。他率領大家朝著右邊稍微大一點的洞頭走進去。走了一段。腳下變成了斜坡。他舉起火把照了照。前麵越來越陡。走進去容易。再要上來。怕就難了。

紀閆坤果斷的指揮大家撤離。他們剛剛撤到先前的主洞裏。忽然聽到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啊。。啊。。”

啊。。啊。。

洞裏回音朝他們的耳膜衝過來。莫名的驚恐襲上心頭。使得他們每一個人的心都懸在喉嚨眼兒。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

即便是紀閆坤這種見多識廣、殺人無數的人。此刻。內心也是焦躁不安。已經有膽兒小一些的人撒腿往回跑。紀閆坤站在原地。豎起耳朵傾聽。回音之後。山洞裏恢複了死寂。偶有滴答、滴答的滴水聲。

他清楚。這個人。已經命喪黃泉。隻不知。究竟是什麽東西。讓他發出了如此慘烈的叫聲。

他舉著火把。快步朝出口走去。作為他來說。是領導弟兄們的人。不可能跟他們一樣。抱頭鼠竄;任何緊急情況下。他都得沉住氣。保持威嚴;但。隻有他知道自己內心的恐懼。仿佛腳下生風。步子如流星。

出了洞口。並非就代表安全。他指揮著弟兄們撤離。而他。依舊在最後壓陣。

回到崖頂。弟兄們個個灰頭土臉。恐懼尚未散盡。卻沒有人敢吐露半個字。因為坤哥已經對他們封了口。下令不能吐露半個字。

心中恐懼難耐。卻不能一吐為快。是一種非人的煎熬。

崖頂的弟兄們看到他們的神情。異常詫異。卻沒有人敢詢問半個字。

紀閆坤黑著臉領大家回去。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大哥。。紀閆鑫。說。務必會把柱子和齊宏扯出來;不說。畢竟出了人命。瞞不過去。

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以大局為重。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向大哥匯報清楚。縱使。所有的人都會受到懲罰。也必須這樣做。

回去之後。那幾個受到驚嚇的弟兄。驚魂未定的鑽進被窩。把自己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篩糠一樣抖動的被子。惹來不少疑惑的目光和猜測。

紀閆坤徑直走進紀閆鑫的屋子。忘了敲門。

紀閆鑫抬眼看了看他。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對。心中升起一團疑雲。心想著。是不是簡冰那邊出了什麽事。

“大哥。我有事要對你坦白。。”紀閆坤麵色凝重的說道。

“說。”紀閆鑫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

“我們有個弟兄沒了。死在了後山峽穀底部的山洞裏。我沒能把他的屍首找回來。”紀閆坤感覺到很內疚。每一個弟兄。在他的心中。都親如手足。

啪。。

“你們在搞什麽。夏津鍾還幫你打掩護。連他也學會撒謊了。”紀閆鑫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怒罵道。

“大哥。都是我管教無方。你就懲罰我吧。我甘願受罰。”紀閆坤認錯。把責任都往自個兒頭上攬。

“你還記得我們曆盡千辛萬苦回來。是為了什麽嗎。仗還沒打。就先折了兵。這還了得。”紀閆鑫氣急敗壞的朝外麵喊道:“去把夏津鍾給我叫來。”

屋外站崗的人聽到屋裏的響動。早已聚精會神。這會兒。撒腿就跑。拉著夏津鍾就往回跑。

夏津鍾被他搞得雲裏霧裏。問道:“風風火火的。這是咋啦。”

“津鍾哥。我也不知道啊。大哥發火了。找你呢。坤哥也在裏麵挨訓呢。”

“坤哥。”夏津鍾的心中有數了。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事情敗露了。

夏津鍾敲門進去。就遇到了紀閆鑫如劍一般鋒利的目光。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快步上前。立在紀閆坤的旁邊。等著受罰。

“反了天了。看來。你們真是不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裏了。”紀閆鑫來回踱步。目光的劍鋒在他們的身上刺來刺去。

兩個人立得端端正正。不敢有絲毫懈怠。

“你們誰來說事情經過。不準有一絲謊言。”

“我。”

“我說。”

兩個人異口同聲。搶著回答。

紀閆鑫麵露慍色。說道:“心還挺齊。行啊。我就成全你們。一個一個說。誰先來。”

兩個人都保持沉默。無人再搶答。

紀閆鑫的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心想著:還挺有默契。

他怒目而視。瞪著紀閆坤。說道:“你是他們的老大。你來說。”

紀閆坤明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能有一絲一毫隱瞞。否則。全體人員都得跟著遭殃。這幾年。大哥的脾性時好時壞。讓人捉摸不透。

他講述完整個事情的經過。屏住呼吸。等候發落。

隻見紀閆鑫眉頭深鎖。片刻。他大聲喝道:“去把柱子那小東西給我揪來。”

紀閆坤和夏津鍾麵麵相覷。心中不安。他們受罰沒關係。撐得住。可。柱子還是個孩子。大哥會怎樣懲罰他。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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