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鬼妻骨生香

茈靜蘭

069 血色

書名:妖嬈鬼妻骨生香 作者:茈靜蘭 字數:5636

章淮謹喝醉了酒後,又是美美地睡了一覺,阿呂看著章淮謹那樣子,那再好的脾氣都是要發飆的,於是施了一個法術。阿呂看那房間裏有一個雞毛撣子,於是把上麵的雞毛都拔了下來,之後又是一道紅光閃過,直直地飛到章淮謹的頭上,章淮謹在睡夢中撓了撓頭,又睡了過去。

阿呂看他滿頭雞毛的樣子,斜著眼睛笑笑,也不再搭理他,看今晚外麵的一輪彎月,正是八月出頭,雖然不及滿月的時候亮堂,可也是照的地麵一片光亮,阿呂從窗戶那邊慢慢地穿了過去,打算今晚就再去看看那積善堂,探探看兩年前有什麽蛛絲馬跡留下的。

“阿呂,阿呂……”安安靜靜的房間裏,沒有了阿呂,可躺在床上的人卻一聲聲地叫著……

夜晚的珍珠城是有宵禁的,一般隻有打更和巡邏的會在大街上走上幾圈,別的連隻野貓野狗也是很難看見的。這些野物,最懂得看人臉色,吃過幾次虧,就知道要避著人走了。

阿呂可不是那些貓貓狗狗的,看見城裏巡邏的人那是一點都不避讓,白天她是有點怕那日頭的,到了晚上那就是黑夜中的精靈,精神充沛的無以複加。

不到一會,便到了積善堂的正門處,阿呂先探了一個頭進去,發現裏麵一點亮光都沒有,定是那賽半仙早早地睡下了。安下了心神,阿呂變整個人都穿過了門,進了裏麵去。

這前院都是藥味,是那賽半仙從牢裏出來後,用自己的全部家當置辦下來的,奈何卻沒有一個人再到這積善堂裏看過病,所以這些藥就一直放在這藥櫃子裏,一點都沒有動過。阿呂走進藥櫃,用鼻子嗅了嗅,都是一些尋常的藥,沒有哪裏不同的,如果真的要說不同的話,那就是這些藥被放的久了有一點發黴的感覺。

阿呂再轉到後院去看,這小小的一個院落,白天看著很是荒涼,那晚上來就很有一點陰森的感覺了。月光似乎照不透這個院子一樣,給院子裏的東西都披上一層朦朦朧朧的感覺,阿呂如果不是眼神好點,都看不清這院子裏有些什麽。

那棵掉光了葉子的樹四仰八叉的立在那裏,好像是一個鬼怪一樣,前麵還有一個很大的樹洞,白天看著沒有什麽,現在看著就跟一個長大了的嘴。院子裏很是荒敗,沒有一點生機再走近一點便能看見三間並排的屋子,阿呂白天就過來查探過,一件是那賽半仙自己住的屋子。

一間被用來做了廚房,看廚房裏積了半寸高的灰,應該很久沒開過火了,還有一間屋子,阿呂就在那窗戶底下看了看,就回來了。那間屋子裏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都是一些破破爛爛的東西,阿呂也看不出這些東西原來是什麽東西,不過現在看起來都是一些爛木頭罷了。

也不知這賽半仙是怎麽回事,還有收集這破爛的愛好不成?阿呂看著麵前的屋子有點發呆,小小的院落,白天她都看了,可隻覺得有一點奇怪,可這奇怪從哪裏感覺出來的,是一點都沒有察覺,隻知道這古怪就在這院子裏的,究竟是什麽呢。

阿呂就這麽在朦朧的月光下看著,突然這寂靜的夜裏,發出一聲很大的聲響,砰的一聲,好像是什麽東西摔碎了的聲響。阿呂往那嘴右邊的屋子看去,是那賽半仙睡得地方,難不成……

心裏著急,阿呂一下子就傳進了屋子裏,此刻真的很幸虧自己是個鬼,要是個人那想要進這被人從裏麵鎖著的屋子,是怎麽都要費點力氣的。

可當阿呂進來這屋子,便聞見了一股子酸臭的味道,在細細地找了一圈,才看見這賽半仙倒在桌子底下,身邊是一堆的穢物,還有一隻摔碎了的酒壇子,桌子上麵還滴溜溜地轉著幾隻空了的酒壇,這賽半仙是喝了多少的酒。

阿呂覺得自己今天還真是不走運了,到哪裏都能碰見酒鬼不成?章淮謹是這樣,這賽半仙也是這樣,這男人有事沒事都愛喝酒,這酒就這麽好喝不成。

阿呂剛才還在為自己當鬼能穿個牆感覺很好,現在就感覺不好了,當了鬼這嗅覺也比活著的好的多,可現在對著屋子裏的味道那就聞了個仔仔細細,這種感覺真的不要太銷魂。

拿著衣袖子捂著鼻子,阿呂又再次打量起這間小小的屋子,一張床一張桌一個長凳,還有一件衣櫥子,別的就什麽都沒有了。白天阿呂進來的時候,這劍屋子雖然看著很小,但是相當地整潔,沒有一絲亂的地方。

可現在,這床上的被子被人扔到了地上,衣櫃的門也開著,還有凳子被人踢到在一邊,要不是這屋子一看什麽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阿呂還真以為這裏被人洗劫了呢。

阿呂在屋子裏掃視了一圈,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隻能歎了一口氣,又是無功而返。本想就這麽走了,阿呂都飄到了門口,便聽見這賽半仙嘀咕了一句,阿呂沒有聽清,可卻看見了賽半仙懷裏有一件亮閃閃的東西。

阿呂的眼睛一閃,這東西是……珍珠,血色珍珠!

因為阿呂碰不見這世上的東西,被想施了個法術,用那無相葫蘆裝了那血色珍珠回去,可手剛去觸碰那東西,便拿了起來。這血色的珍珠原來不是這凡間的東西,所以阿呂把這珍珠托在手上,又把剛拿出來的無相葫蘆變了回去,這東西就變成了一個掛墜子,平常是看不出什麽的。

“放下,放下!不是我,不是我……”阿呂拿著珍珠仔細地端詳的時候,那賽半仙又開口了,隻是這一句本剛開始的那句更加清楚。阿呂原本就看的出神,這麽被賽半仙一嚇,那顆圓滾滾的血紅的珠子就從阿呂的手上掉了下去。

阿呂也沒急著去找,睜大了眼睛看賽半仙,這老頭兒竟然也不知什麽時候睜大了眼睛,看著她?賽半仙還是躺在地上,眼角都是褶子,也不知年紀多大了,大半的頭發都發白了。此刻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和阿呂對望著,一動都不動,要不是這賽半仙起伏的胸膛,阿呂還真以為這賽半仙喝酒喝死了。

阿呂不確定這賽半仙能看見自己,這人怎麽看都隻是一個凡人而已,不像章淮謹那樣陰氣重,所以必定不會有那陰陽眼的。可看不見為什麽還盯著她看呢,阿呂又往旁邊挪了挪,那賽半仙沒多大生氣的眼珠子也往旁邊挪了一下,在阿呂看來就是在打量她。

“你能看見我?”阿呂伸出一根水蔥一樣的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可那賽半仙還是那副樣子,臉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

阿呂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確定這賽半仙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才鬆了一口氣。這老頭子,還真以為他看的見自己呢,原來隻是個巧合,阿呂又不管賽半仙的眼珠子往哪裏瞟,隻又撇來了心思去找剛才落了地的珍珠。

那賽半仙也隻是睜了一會子的眼睛,等阿呂在床底下撿了那血色珍珠回來,發現這賽半仙又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而那攤子穢物原本是在他的右手邊上,現在卻被他壓在了身下,阿呂沒來由地一陣惡心,還是快些走了才好。

阿呂拿著珍珠回了那“大酒店”,那一陣惡心的味道才好了一點,隻因為這大酒店雖然是個賣酒吃飯的地方。可真是到處都透著一股雅致的感覺,這半夜三更了的,雖大酒店已經打烊,要到明天中午才開始營業,可這衛生早已做的幹幹淨淨。

還不知什麽時候熏上了上好的香料,要是阿呂猜的不錯,這香料可以那西域來的,極為難得的東西。在阿呂還是相府千金的時候,這東西也不是常常能夠用到的,隻因為宮裏有以為娘娘是西域的人,而她爹又知道這寶貝女兒不喜金不喜銀,就愛精巧細致的東西,還有不常見的稀罕玩樣。才會向那宮裏的娘娘討了一些香料過來。

竟然沒想到在這珍珠城裏又聞到了一次,這味道讓阿呂記起來那還活著的時候,隻有十四五的年紀,還真是跟花一樣的,無憂無慮地。阿呂閉著眼睛想到了很多以前發生的事情,睜開眼睛的時候,手裏握著的那血色珍珠閃了一下,把阿呂的神誌又拖了回來。

阿呂握緊了手中的東西,又默默地飄著上了樓,進了那章淮謹睡著的房間,也不知這回章淮謹醉了酒之後什麽時候能醒來。還真是不想再呆在這個地方了,還是早點上京城才好,阿呂總覺得再呆在這裏,總會遇到什麽事情會羈絆了他們的腳步,拖延了他們上京城的時間。

阿呂的紅裙慢慢地消失在樓梯口的時候,在酒樓的暗處顯出了一個人來,還是那身很普通的藍布衣服,可那在黑暗中的臉卻跟白天有點不一樣的感覺。那抹似笑非笑的唇角,還有那帶著戲謔的眼神,是看中獵物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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