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升職記

一箋清秋

166.被軟禁了

書名:庶女升職記 作者:一箋清秋 字數:7107

皇上原本已經轉身要去看玉妃,聽見奉國夫人這話,停住腳步猛然回頭。目光幽沉的在清容和奉國夫人兩人之間徘徊,似乎在探尋什麽陰謀一般。

清容兩隻手袖在袖子裏,緊緊的攥著衣袖,垂頭,盡量麵無表情。

奉國夫人淡然自若,道:“再不然,就請安公公幫著帶句話就是了。或是叫華堂過來。”

皇上還是在內心深處相信奉國夫人並不會勾連遼王,他也覺著遼王不會提前準備什麽。

不過今天他聽見了遼王想要帶著皇後回遼州,他就覺著自己不能不防。特別是在偏殿看見清容,皇上想到火炮的威力,突然覺得,沈清容不能為任何人所用,沈清容必須留在他的身邊。

清容無所適從的看向奉國夫人,奉國夫人報以安慰的目光。

皇上卻扭頭與李貴妃道:“從你身邊派兩個人來伺候清容。”

清容心一沉到底,整個人都冰冷冷的往下墜。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伺候,更別說宮裏還有奉國夫人在,還有她的小助理。

皇上這樣說,根本是為了讓李貴妃派人監視自己與奉國夫人。

李貴妃能派過來的人,一定是李貴妃極信任的人。

奉國夫人顯然也有些始料未及,兩人很快被李貴妃派來的人請去偏殿的屋子裏。

約莫過了半刻鍾的功夫,玉妃已經被送回了自己的寢宮。清容和奉國夫人卻依然被扣在屋子裏,李貴妃的人還美其名曰這是事發地,可以讓奉國夫人和清容好好徹查一番。

一直到太陽落山,天變黑,也沒有人來讓奉國夫人和清容出門。

“是我連累祖母了。”清容垂頭,麵色鐵青。

奉國夫人沉著臉道:“混說什麽,你何時連累我了?”

清容愁眉不展,一副沒有注意的頹喪樣子,道:“如今不知道皇上會如何處置我們,原本太後把遺詔交給我,就是不想讓祖母摻和進這件事情中。可祖母為了我……”

奉國夫人表情嚴肅,道:“別總把你自己想的這麽了不得,我這也不僅是為了你。眼下最是該冷靜的時候,不能自亂陣腳。”

清容沒辦法控製自己不胡思亂想,說話聲越發低了下去,“也不知道遼王和宋昭如何了。”

奉國夫人朝著清容搖了搖頭,望了一眼門口,低聲道:“隔牆有耳,咱們能做的已經做完了,之後的事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不過你要記住,往後無論皇上怎麽問,你都要說你不知道太後遺詔的事。”

清容連連點頭,兩個人這一整夜都仿如驚弓之鳥,覺也不曾好好睡。

等到第二日天亮,門才被打開。

來的是六尚的呂尚宮,她穿著整齊的官服,進門規規矩矩的向著奉國夫人行禮道:“夫人安康。”

奉國夫人坐直了身子,捋了捋有些細碎的發絲,十分威嚴道:“玉妃娘娘如何了?”

呂尚宮道:“玉妃娘娘沒什麽大礙,用過藥已經醒過來了。昨晚上扣住的宮人畏罪自殺了。”

奉國夫人一點都不意外,冷然一笑道:“那毒藥是從哪來的可知道嗎?”

“那自裁的宮女屋子裏有耗子藥,今年年初宮裏除蛇蟲鼠蟻的時候采辦進來的。若當時她偷偷留下,也不是不可能。”

奉國夫人道:“年初的時候她在哪裏當差?”

呂尚宮道:“年初的時候確實不在六尚,是在內侍局當差的。是年中的時候考進尚食局的。”

奉國夫人垂眉,“是誰安排考進尚食局的,是李貴妃宮裏的人?”

呂尚宮卻搖了搖頭,道:“恐怕是玉妃娘娘。”

奉國夫人點了點頭,已經有了決斷,“就查到這吧,那宮女死了就死了,找個說法圓過去吧。”

呂尚宮又遲疑道:“可那東西原本是給七皇子吃的,玉妃娘娘試了一口冷熱,還沒等喂給七皇子,就毒發了。醫官說若是七皇子用了,恐怕必死無疑了。”

奉國夫人更加篤定了什麽,點了點頭,把自己想好的說辭同呂尚宮說了一遍,便讓來的人都一起推下去了。

清容有些瞠目結舌,道:“這就算查清了?”

奉國夫人冷笑,“宮裏的事從來說不清,永平公主回宮後幫襯了李貴妃不少,玉妃沒少受氣。隻是李貴妃勢大,玉妃這麽些年也隻能屢屢拿自己做筏子陷害。宮裏有個玉妃總比李貴妃一人獨大強。”

清容自然是幫著玉妃的,便沒再多問。很快奉國夫人就讓人去給皇上通報,說自己已經查清楚了。

誰知去通報的人才出門,皇上那邊就來了人,請祖孫兩人去禦書房。

禦書房似是剛剛議完事,奉國夫人和清容進門時,便瞧見皇上目光沉肅的抱臂坐在寶座上。

奉國夫人和清容進前,恭恭敬敬的向著皇上行禮。

皇上一語不發的盯著兩個人,生生讓奉國夫人和清容跪了許久,才終於開口問奉國夫人道:“夫人,您都知道什麽?”

奉國夫人不卑不亢,淡淡道:“奴婢什麽也不知道。”

皇上卻猛地一拍寶座上的大引枕,怒道:“不知道?遼王府與魏國公府人去樓空,若不是早有計劃,怎麽會安排的這樣細致周密,萬無一失?”

清容一聽這話,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可轉念一想又覺皇帝已經很迅速的發覺了遼王和魏國公府出逃。那麽皇上有攔阻嗎?他們當真跑了嗎?

清容不敢讓皇上察覺自己激動的情緒,緊緊的垂頭匍匐著,一動不動。

奉國夫人波瀾不驚,正色道:“皇上對遼王與宋家的壓製已不是一日兩日,遼王與魏國公都不是傻子,自然有自己的注意。奴婢在宮中伺候多年,皇上若信不過奴婢,奴婢也無計可施。”

皇上定定看著奉國夫人,道:“太後的遺詔,你沒有告訴給別人?”

奉國夫人坦然道:“沒有,太後遺詔不容輕視,奴婢一直貼身保管,不敢有任何差池。若皇上連這個都信不過奴婢,全可以治奴婢的罪。”

皇上將信將疑的看向清容,“你也不知道?”

奉國夫人已然把遺詔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清容自不能說漏嘴,平白給奉國夫人添亂。她也是淡定一對,道:“不知道,臣從沒聽說過太後的遺詔。自遼王從南疆回來後,臣深居簡出,沒同遼王和宋家的人單獨見過,便是去蕙質精舍,遇見宋家媳婦也沒有單獨說過一句話。皇上若是不信,全可以讓人去蕙質精舍詢問。”

皇帝也十分自信,自己的逼宮計劃絕不會這麽輕易的就被人察覺。所以無論是遼王還是魏國公府去遼州的準備都是巧合罷了。

盡管皇帝心裏還有些狐疑,總覺得有點什麽說不出的奇怪。

“玉妃的事情查的如何了?”皇上不再問太後遺詔的事。

奉國夫人繼續淡淡道:“宮人之間的齟齬,惹事的人已經畏罪自殺了。投毒的藥是年初宮裏藥蛇蟲鼠蟻的毒藥,毒性不算重。不過那東西大人還能抵得住,若是晉王殿下用了,恐怕就要出大事。”

皇帝道:“確定是她下的毒?”

奉國夫人道:“已經從她屋子裏搜出了沒用完的毒藥,也查到她之前確實登記領過,這倒是不會有錯。”

皇帝點了點頭,又問奉國夫人,道:“那宮人又是什麽來路?”

奉國夫人卻沒有把這個人曾與玉妃有來往的事兒同皇帝說出來,隻把在內侍局待過,以及入宮前是哪裏的人都說了。

皇帝幽幽的看著奉國夫人,問:“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衝著晉王去的?”

奉國夫人一五一十道:“奴婢不知道,不過皇上對晉王的恩寵,確實令人側眼。”

皇帝陷入了沉思,沒有再多說什麽,過了半晌,他才有些疲憊的開口道:“你們退下吧。”

清容與奉國夫人向著皇上行過禮,正欲上前去扶奉國夫人,卻聽皇帝道:“這幾日京中不太平,夫人和清容暫時留在宮裏吧。朕已經讓人安排好,夫人從前住著的院子一直留著,你們就暫時住在那裏。

清容沒想到皇上竟打算持續的將她和奉國夫人扣留下去。她有些想不通,皇上是在擔心什麽?

她和奉國夫人不能出宮,便隻能繼續被李貴妃的宮人監視。她們連打聽消息也是不能的了。

冬日裏的冷風撲在清容的身上,她緊緊跟著奉國夫人兩個走在高聳的紅牆之間,心卻已經快要飛到了遼州。

她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從前沒覺著,這宮牆竟然這麽高。”

奉國夫人不禁苦笑,“你進宮這樣久,竟才發現嗎?”

清容若有所思的答道:“從前進宮片刻也就出去了,不想這次,呆了這麽久。”

奉國夫人抬頭望著晴朗無雲的天,道:“那或許你要多看幾日了。等你呆的真的夠久了,你就會發現不是所有的宮牆都塗著整潔的紅漆,有許多處斑駁脫落,很是頹敗。”

兩人正走著,忽然有人抬著肩輿從一處宮門出來。

奉國夫人與清容曆時靠在宮牆邊上恭敬的跪地垂頭。

抬著肩輿的人聽在清容和奉國夫人的跟前。

“沈清容,咱們好久沒見了。”

永平公主幸災樂禍的輕笑聲在清容的頭上盤桓,這聲音十分尖銳刺耳,惹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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