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她是寂靜的

國民女汙

二十八·他傳來的消息

書名:我愛她是寂靜的 作者:國民女汙 字數:7848

阮景的意識再度恢複清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屋內沒有開燈,她躺在一張柔軟的沙發上,不遠處有一個男人背對著她,不知道在台燈下看著什麽。

有一瞬間,阮景以為那是肖崇言。

可是很快,那個***了起來,同樣修長的身影,卻無端地令阮景心中湧上一陣失落。

“白宿?”

看見她醒了,白宿迅速幾步走過來,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回沙發上。

“你先別動,你後腦受到重擊暈厥了,我找醫生來看過,她說你醒來如果還感覺頭暈的話,就要送你去醫院,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

可能是光線晦暗的問題,阮景總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陌生,在白宿的手想要探上她額頭的瞬間,阮景不自覺偏了下頭,白宿手上落空,也愣了一下,旋即縮回手,垂下了眼睫。

這幅樣子又令阮景愧疚,她失去了梁顏,不想也失去他。

“對了,我怎麽會在這兒?”

白宿的聲音沾了幾分委屈,“你走地那麽快,我擔心你,覺得你可能會去找肖崇言,就也問了路過去了,結果我一進門,就看見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有人襲擊你,需要報警麽?”

阮景歎了口氣搖搖頭,“謝謝你。”

白宿將頭埋在她腰間,雙手虛虛地環住她,聲音悶悶的,“小景,你真的嚇壞我了。”

他的語氣悠長,令阮景忍不住失了神,思緒不受控製地飄到了對她來說十分清晰,但的確已然久遠的地方。

那還是大學時期,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白宿是最混不吝的那一個,阮景膽子也大,兩個人經常一拍即合,闖禍闖得不亦樂乎,那時候,梁顏永遠都是那個跟在她後麵,在驚險過後,拉住她的手,說“小景,你真是嚇壞我了”的那個人。

梁顏從來不會覺得她麻煩,也不會因為她將這份麻煩帶到了她身邊而生氣。

過了這麽久,當年衝她傾訴心底不安的女孩兒已經再不會來到她麵前了,而那個囂張跋扈的男孩兒,卻學會了用這一招勾起她的愧疚。

緩緩地,阮景終於抬起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語調酸澀。

“對不起白宿,對不起,我下次不會這樣了......但你也要答應我,不要衝動行事,肖崇言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白宿沒說話,阮景卻感受到環住她腰間的手緊了緊。

阮景不習慣跟人有這般親密的距離,哪怕這個人是白宿,正尷尬著想要怎麽推開他,肚子就“咕咕”地響了起來。

這倒是一個好借口。

阮景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肩膀。

“咳咳,那個......”

白宿抬起頭來,“你餓了?怪我,我都忘了你很長時間沒吃東西了,你稍等一下,我冰箱裏還有麵,我煮給你吃。”

“哎——”阮景沒攔住他,隻能看著白宿的背影,他在廚房裏忙活了一陣,端著個大碗就出來了,一邊快走嘴裏還咕噥著“燙燙燙”的,急匆匆將碗往桌子上一擱,跳著腳就瘋狂地揉著自己的耳垂。

阮景忍不住笑了。

出乎阮景的意料,一碗素麵,加了青菜,還臥了一枚荷包蛋,熱氣騰騰地,看起來十分有食欲。

接過白宿遞過來的筷子,她吃了一口,味道不錯,一抬頭,就看見白宿眼巴巴地拄著下巴看著她。

“阿姨肯定開心極了,我還記得阿姨原來就吐槽過你,生活不能自理,想不到啊,公子哥兒都會做飯了。”

阮景的話音剛落,白宿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不太自然,隻是由於燈光昏黃,阮景並沒有看清。

過了幾秒鍾,她才聽見白宿對她說。

“那你就多吃一點......以後,我也會給你做的。”

氣氛難得的和諧,在白宿的注視下,阮景一口一口吃光了那碗麵。

精神恢複了許多,阮景自告奮勇地幫忙收拾廚房,白宿還擔心著她的身體,阮景笑著左右歪了歪腦子,示意自己真的沒事。

“大學時候,我都參與抓捕的,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抓捕一個小偷,把他堵到了牆角,那小偷從牆角摸了一塊磚,也不知道是不是慫,在場那麽多警察,就挑了我一個女生,一板磚呼到我腦袋上了。”

憶及往事,白宿也麵露笑意,“當然記得,你去醫院包了一圈,回來給我和梁顏嚇壞了,你自己倒是顯得一點事兒都沒有,活蹦亂跳的。”

廚房的水嘩嘩地流著,白宿靠在門邊上抱著肩,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忽然間,白宿“哦”了一聲。

“對了,你剛才昏睡的時候,有一個女警察打你的電話找過你。”

“誰啊?”

“她說她叫許鶯,希望你醒來之後,能夠打給她。”

阮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收拾好之後,她擦了擦手,去客廳找她的包。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白宿皺著眉說,“你今天就留在我這裏吧,這是新公寓,床品都有新的,我很快就給你收拾好。”

“不用了。”

見她態度堅持,白宿隻好作罷,也跟著往身上套外套,“那你總得讓我送你吧。”

折騰到阮景租住的公寓時已經快午夜了,回到房間,阮景開了燈,投過窗子看到白宿過了一會兒才離開,她垂了垂頭,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視線,往不遠處的另一個小區看去——那是肖崇言住的地方,此刻萬家燈火,卻獨沒有屬於他的那一盞。

第二天一早,阮景就聯係上了許鶯,兩個人約在了公安局附近的一條街上見麵,許鶯換了常服,腰帶掐著,勾勒出纖儂有致的身段,毫無疑問,許鶯是個美人。

“許警官,你找我有什麽事。”

許鶯捋了捋頭發,站得筆直,“肖醫生讓我幫忙給你帶一句話。”

果然是跟肖崇言有關,阮景垂下眼睛問道,“他現在還好麽?”

許鶯聳聳肩,“算不上不好,他隻是自由受限,也不被允許跟外界聯係,每天於澤他們都會翻來覆去地問他一些問題,除此以外......飲食和睡眠上,倒沒有苛待他的地方,隻是,這樣也算不上好吧......”

不知想到了什麽,說著說著,許鶯漸漸紅了眼眶。

“他那樣一個人,大概從沒有想過還有被羈押的時候......他自己心裏肯定特別難受吧,可是我昨天見到他的時候,他卻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說他還好,然後就問起你......”

最後三個字說得格外委屈,許鶯忍不住啜泣起來。

基本沒有安慰姑娘的經驗,看見警花兒在自己麵前潸然淚下,阮景登時頭大,連忙掏出一張手紙塞到她手裏。

“你別哭啊,你先把話說清楚,肖崇言讓你跟我說什麽?”

許鶯抹了抹眼淚,瞪了她一眼,斷斷續續地說。

“他說......他說如果東西丟了的話,就丟了,讓你不要再管,他會......會解決的,我真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他還關心你丟沒丟東西。”

東西丟了?

阮景飛速地反應過來,這句話正對上了昨天那條被搶走的寶石項鏈。

肖崇言早知道會有人去盜取項鏈?不過也算不上是盜取,畢竟是她自己,自以為聰明地解開了密碼,雙手將項鏈奉上。

想到這裏,阮景忍不住地氣悶——或許肖崇言就連自己會打開那個保險櫃都想到了。

所以肖崇言究竟知不知道,吳媛也好,昨日持槍的女人也罷,幾次三番想要盜走項鏈的,究竟是什麽人?

一抬頭,阮景猛地發現許鶯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眼中流露出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半是羨慕,半是嫉妒,還有那麽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怨念。

看得阮景一臉疑問。

阮景清了清嗓子,衝許鶯點了點頭,“謝謝你特意來告訴我,如果方便的話,還請你幫我轉告肖崇言,就說我知道了。”

許鶯點頭,隔了幾秒鍾又問,“你還有什麽話要說麽?”

阮景搖搖頭,示意沒有。

許鶯突然拉下了臉,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語氣冷淡,“真不知道你哪裏好,肖醫生現在還想著你,你卻不關心他的狀況。”

“......”

“我差點忘了,向警方報案說他有教唆殺人和走私嫌疑的,還是你的朋友,你早知道了吧。”

不待她回答,許鶯說完話就走了,留下阮景一個人站在原地,直到看著許鶯的背景消失在街角,阮景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真是充滿正義感的指責啊,她不關心他的狀況嗎?

她或許隻是不敢關心,不能關心,因為知道了肖崇言的情況也沒有任何意義,她不是他的什麽人,也不需要讓他來當她依附的大樹,所以當風雨侵襲而至時,她可以選擇去抵擋,去衝破......

阮景頭一回主動找上了白宿。

白宿雖然驚詫,卻也欣喜,讓她坐在沙發上,自己去廚房給她倒茶。

昨日天色昏暗,她也沒來得及看,今天趁著天光,屋內的一切擺設清晰明了,他雖然是臨時留在柳川市,但是對於一個富家公子來說,這並不妨礙他將臨時住所布置得精致舒適。阮景起身走到一個玻璃展櫃之前,隔著幹淨的玻璃,仔細地端詳著裏麵的一尊銅馬。

白宿端著烤瓷杯走出來,看見她研究的背影,笑著問,“你在看什麽?”

阮景回頭,指了指玻璃櫃裏麵的銅馬,“這個不是是真品吧。”

白宿低頭笑了笑,沒說話,阮景見狀,忍不住感歎道。

“果然是財大氣粗啊......不過我記得你之前對這些也不感興趣吧。”

“生意需要。”白宿摸摸鼻尖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樣,“你今天找我來有事?”

阮景坐回到沙發上,“是......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

“我想見一見蔣唯心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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