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情天

醉修羅

第一百三十一章 貴人相助

書名:戰火情天 作者:醉修羅 字數:9074

周老爺知道瑞康與嘉琪分房之後,心中的不安不斷的在擴大,他終於明白,瑞康並不是在說胡話,他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瑞康有了外室有了孩子。

“瑞康,你和嘉琪到底是怎麽了?”周老爺坐在床邊問兒子。

“爹,您別問了,我已經很煩了。”

“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喜歡的了?”

“是。”

“哎呀,這有什麽,男人三妻四妾平常事,雖然說什麽新革命啊,新思想啊,鬧騰的亂七八糟的,但是你看看那些達官貴人,誰沒幾個姨太太。你喜歡,娶回來就好,爹支持你。”

周老爺的話,讓瑞康哭笑不得,搖頭道:

“爹,嘉琪是不會答應的。再說……她也不答應……”瑞康支支吾吾的說著,他還無法預想如果父親知道自己外麵的女人是梅若君會是怎樣的態度,還有梅若君和丁曉輝到底攤牌了沒有,他也不得而知,所以沒法說更多了。

“哎,爹去和嘉琪說,不過,瑞康,程家對我們可是恩深義重,你可不能對不起人家,再怎樣,嘉琪也是正室,你的原配,那個姑娘進門後你可不能冷落的嘉琪,更不能提離婚,知道麽?無論你喜歡誰,愛誰,嘉琪也是我們周家名正言順的媳婦,你的原配正妻,這輩子都不能改變。”

瑞康歪著頭,苦澀的,無奈的搖搖頭,沉默不語,他知道父親那牢不可破的封建思想,這些思想就如大樹的根一樣,深紮在他的心裏,根深蒂固。

忽的,一陣朗朗的笑聲從屋外傳來,臥室的門開了,一個神采奕奕的男子,帶著笑聲走了進來:

“我回來了!”

宋遠洋推門而入, 他的出現讓瑞康覺得救星出現,精神振奮,急急就要下床。

“遠洋,你回來,太好了,我快急死了。”

“哎哎哎,你別激動,躺著躺著,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你怎麽一走就是兩個月?”

“咳,沿海一帶是完了,上海的局勢很是複雜,滇緬公路也是一片慘烈,物資缺乏的一塌糊塗,我這次托了英國使館的關係,才弄到一批藥品,一路上又是驢車,又是火車,躲躲藏藏的,總算是運到了重慶,等委員長分派到前線去。好在日本人在太平洋上和美國人打起來了,兵力有所分散。我想重慶暫時安全了。”

“嘿,你真是好樣的,我從來沒想到你這麽愛國。”瑞康興奮的笑起來。

“嗬嗬,還不是受你影響,我原本是不管這些打打殺殺的事的,後來有一次,我勸曼琳跟我一起離開中國,曼琳把我罵的狗血淋頭,用你的那套大道理把我貶的一文不值,嘿,這小妞可是愛你到入心入肺的。” 說著,燃起一支煙,眯起眼睛來,思緒回到了很多年前:“咳----”

“我沒想到你對曼琳如此真心。”瑞康有些愧疚的低聲道。

宋遠洋嘴角勾起一個無奈的笑,搖搖頭:“是啊,不過每個人的感情都是自由的,愛誰不愛誰無法強求,就如你和……”

“遠洋……”瑞康輕輕轉頭望了望一旁的周老爺,示意讓他不要在說下去了。

宋遠洋會意,馬上轉過臉來對周老爺說:“哦哦,周老伯,我從上海帶了些上好的英國煙絲和洋酒,還有幾套西裝,都是送給您的。您回房看看中不中意。”

“喲,西裝啊,我這輩子都還沒穿過呢。好,我去試試。”周老爺笑,也知道兒子和宋遠洋定是有話要說,說笑著站了起來,宋遠洋喊了下人進來扶著周老爺出去。

周老爺離開後,宋遠洋絞著雙手,倚著床架,意味深長的看著周瑞康,噴吐著煙霧,笑道:“怎麽樣大情聖,這兩個月憋苦了吧。我沒想到你真的有勇氣和嘉琪攤牌,還分了房。”

“唉,別提了,我心底是虧欠她的,不過我不想再妥協了,就算千夫所指,也就這樣,我以前太高估自己,以為自己可以做聖人,其實我不過是個私心雜念,貪戀愛欲的凡夫俗子罷了。”

“嗬嗬,我倒覺得你能擺脫世俗看法,追求心中所愛,很是了不起。”

“說真的,我也很對不起曼琳,我不該答應和她結婚的。如果沒有那場婚禮,她也不會死。或許某一天她會明白,我非佳偶,選擇和你在一起。”

“感情是不能強求的,曼琳對你的愛,炙熱而固執,我雖然吃醋,但是也尊重她的抉擇,所以我並不恨你,隻是覺得可惜。周瑞康,在感情上你是個既幸運又可憐的男人。”彈了下煙灰,宋遠洋搖搖頭,又笑道說:“明天我就帶你上縉雲山吧。”

瑞康渾濁的眸子裏突然閃出了喜悅興奮的光芒,整個人坐直起來:“我們現在去吧。”說著就要翻身起床。

宋遠洋上前摁住他笑道:“你也太急了,我可是在路上顛簸了一整天,現在全身酸疼,難道讓我現在陪你去爬山啊?你也心疼心疼我。放心,我早就派了人在那山下盯著,梅若君不會有事的。”

周瑞康感激的點點頭,又不解的皺眉問道:“說真的,你為什麽要如此幫我?”

宋遠洋深吸口煙,濃濃的煙霧從他的嘴裏,鼻子裏噴吐出來,好似在想什麽事,過了一會說:“一來,我敬你是條漢子,投筆從戎,血染戰場,你做了我做不到的事,二來,我是受人所托。”

“哦?誰?”

宋遠洋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頭說:“別急,等你康複了,我自然會把所有的事告訴你,而我也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但是這個忙必須等你的眼睛恢複視力才能完成。”

“可是,我不知道我的視力何時能恢複,會不會恢複?”

“我們試試吧,縉雲山上可能會創造奇跡。嗬嗬”宋遠洋神秘兮兮的笑。

“嗬,你說若君?”瑞康現在很喜歡和宋遠洋聊天,隻有和他在一起,瑞康才能沒有顧忌的談起梅若君。

“對,她能把你從昏迷中喚醒,把你從沉默中喚醒,我相信她有能力把你治好。 I believe the power of love。另外,我手下打聽到縉雲山中有醫術高超之人,隻是行蹤十分隱蔽,我們需要好好找一找。”

“嗬嗬,你真是個奇怪的人,似乎非常的Romantic。你覺得我們真的不用顧及恩情麽?”

“不,我們當然要顧及的,如果不顧及恩情,那還怎麽為人?隻不過,我不讚成中國人把愛情恩情混為一談的思想。你欠嘉琪的恩情,可以用其他的東西還,例如,金錢。何必要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去還?”

周瑞康搖搖頭,歎氣道:“或許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隻不過這種想法在中國是行不通的,再說嘉琪也不在乎金錢。”

“我知道,她在乎你這個人,她愛你,想用恩情占有你的一輩子,恕我直言,我不讚同這樣的占有。愛情必須是男女雙方你情我願,婚姻也是該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我無法想象如何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同床共枕。”

周瑞康重重歎了口氣,雖然他同意宋遠洋的這套西方婚戀理論,但是實際上,他依然覺得宋遠洋的這一套少了人情味,太過冷漠了,“恩比山高,以身相許”依然是大多數中國人的想法。瑞康也已經決定,隻要嘉琪不提離婚,自己也不再提了,無論如何,周瑞康夫人這個名銜是嘉琪理所應當擁有的,也是他能報答嘉琪,能給嘉琪的東西。

兩人這一番長歎,讓瑞康心情開朗了許多,不覺讓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同窗好友,徐子言,曾經徐子言也是個睿智的知己,也是他第一個發現了自己和若君之間的情愫,可惜徐子言如今不知道身在何處,瑞康心中期待著與徐子言重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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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天氣很是清爽,若君蹲在小菜地旁拔著雜草,小念安坐在椅子裏,自己在那玩著玩具,嘴裏嘰裏咕嚕的,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若君一邊拔草一邊和他說著話,拔起一棵蘿卜,在念安麵前揚了揚,說:“念安,這是蘿卜,蘿……卜……”

念安伸手就要抓,高興的嘴裏:“bo……bo……bo……”的喊,把若君逗的咯咯直笑,深深的親了一口他的小臉。

身後一陣窸窣腳步聲,有人說話:“喲,大變樣了呢。都築起籬笆了。看來是打算長住了。”

若君一回頭,看到宋遠洋站在門口,瑞康拄著拐杖站在他身後,心都要跳出喉嚨了,飛奔上去,開了籬笆的門,將他二人迎了進來。

“宋先生,瑞康!”

“若君!”瑞康聽到若君的聲音,激動的顫聲喚著。

他的眼睛依然渾濁無光,微抬著下巴,伸手在空中搜索著她的身影,她忙牽住他的手,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擁住她。

愛情是什麽?相思是什麽?他們忘卻了矜持,忘卻了痛苦,忘卻了旁人,她的心回來了,魂回來了,她一時忘卻了整個世界,激動的攀住他的脖子,親吻著他。

“天啊,你真的在我麵前麽?我不是在做夢?”她捧著他的臉細細的看。

“真的,真的。”他激動的眼中籠上了一層水霧。

兩人忘情的擁吻著,直到一旁的宋遠洋笑著輕咳了幾聲:“喂喂喂,雖然我早就看多了這種場麵,但是拜托,也顧及一下我這個單身漢吧。”

若君這才羞紅了臉,鬆開瑞康,瑞康則不管那麽多,依然緊緊摟著她的肩頭笑說:“別管他,他從小在國外長大的,才不會在乎這些。”

宋遠洋嗬嗬笑著,燃起煙來,若君很高興他們的到來。

進了木屋,宋遠洋才明白丁曉輝已經離開了。

“丁曉輝走了?”

若君一邊給他們泡茶,一邊怏怏的點點頭:“是的,我從‘思鄉園’回來的第二天,他就走了。”

三人都沉吟了片刻,若君拿出了一碟“梅花酥”和一些瓜子,花生,招待他們。

“哎,沒想到丁曉輝有如此氣度。”宋遠洋喝了一口茶搖頭道:“難得,難得。”

“是我對不起他。”若君看看窗外,幽幽歎了口氣。

瑞康輕輕拉她坐在自己身邊,握住她的手說:“因為他知道你心裏的人是我。他是個了不起的男人,我感激他照顧你們母子那麽久。也是個勁敵,說真的,如果不是他自己離去,我根本沒把握你還會要我。”

若君慘然一笑,的確是的,她並沒有和丁曉輝決裂的勇氣,如果丁曉輝不走,她可能會繼續維持他倆的婚姻,而把對瑞康的愛情深深埋起來。

宋遠洋吃了幾塊“梅花酥”讚不絕口,驚訝道:“若君,你這手藝真是了不得,除了這個,你還會做什麽糕點?”

若君略有些羞澀的掰著手指頭說:“也沒幾樣,大概十來種,‘荷花餅’,‘翠柳條’,‘黃梨酥’,‘太陽糕’,‘桃粉蒸’……”

“哇,喂,你會那麽多,為什麽隻給我做梅花酥啊?” 瑞康怪叫起來,打斷她。

若君輕聲說:“我隻知道你喜歡吃梅花酥嘛。”

瑞康搖頭,翻翻白眼說:“笨若君,你沒做過給我吃,你怎麽知道我隻喜歡吃梅花酥?我不管,從現在開始,你要挨個做給我吃,我每一樣都要吃。每天要不同款的,不準重複。”

若君“噗嗤”笑出來:“好好好,我做,隻不過現在的很多原材料都難買。”

“哎,原材料這些你不用愁,你把需要的東西,寫下來,我去置辦,不過你可也得替我做一份。犒勞一下我這個爬上爬下的月下老人吧?”宋遠洋笑道。

“做點心是小事,隻是讓您破費怎麽好意思?”若君尷尬道,她並不知道宋遠洋有多富有,雖然從他的穿著上,她知道他的身份定然與眾不同。

“唉,小事一樁。”宋遠洋笑著揮揮手,看了看小木屋說:“不如搬下山去吧。你總不能一直帶著孩子住在山裏。”

“是啊,是啊,若君,回到我身邊來。”瑞康緊緊拉住她的手,急急說,他又忘了他們之間的問題了。

若君搖搖頭說:“不,我在這很平靜,我和孩子生活的很好。我不想下山,也不想介入別人的家庭。”說著輕輕從瑞康的掌心裏將手抽了下來。

她這麽一說,瑞康沉默了,他還未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有什麽資格要求她跟自己回去?嘉琪變的那麽刻薄妒恨,周老爺態度不明,嘉偉也是絕對不會接受若君的,現在讓若君抱著孩子回去,無疑是把她母子放在風口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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