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無碑

公子謠言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波未平

書名:北海無碑 作者:公子謠言 字數:6012

皇帝很快恢複了身體,處理起政務也是絲毫不拖泥帶水,朝政頓時又恢複到了往日的平靜,後宮在這個時候,傳來一個令人為之振奮的消息,卉妃有喜了。

除了皇帝之外,最高興莫過於朱家了,卉妃有喜,意味著他們朱家的勢力又要進一步提升了,他們滿心歡喜地希望卉妃誕下的是皇子,盤算著這樣就可以與太子為之抗衡。

慶王的病在半容的治療下,也終於有了起色,可以重新回到朝堂之上了。他們柳氏當下形勢嚴峻,不如從前,但他們堅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柳氏相比於卉妃肚中未誕出的皇子更加有希望爭奪皇位。

也是在這個令他們最為歡喜的時候,朱家忽然麵臨一場大風波,有謠言說,朱雲在齊國的勢力權傾朝野,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他卻不滿足眼下的這種權勢,竟然想要稱王霸占齊國。

皇帝對於這樣的言論,自然是一笑而過,可巧的是,朱家的朱楊二兄弟,竟然在市井公然訴斥,皇帝如此待他們朱家,實為不公,他們朱家人才濟濟卻要遭此冷落,實在是皇天無眼。

這話傳到皇帝耳中,雖然皇帝嘴上沒有說什麽,但派遣節度使去齊國,已經間接地表明了他的態度。

摸清了皇帝的心思,這幾日參朱家的奏本是一本接一本,層出不窮,陳鹹心中不安,每日下了朝便往東宮趕去。

“太子殿下,周朗今日在陛下麵前說出那樣的話,實在是過分之極。”

劉衍皺了皺眉,看著一臉焦躁不安的陳鹹,忽然問道:“朱雲當真沒有脅迫齊國候嗎?”

陳鹹吃驚地張著嘴,似乎是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麵前的人口中說出,東宮是朱家最後的依靠,如果連東宮都懷疑朱家的話,那朱家的處境可想而知。

劉衍見他臉色頹變,也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唐突,擺了擺手道:“你別誤會,我隻是想要弄清楚,朱雲遠在齊國,而齊國候年幼,無法擔當重任,需要各位大臣相助,他又明白當前朱家的處境,難免會生出那樣的想法來。”

“太子殿下,我敢保證,朱將軍是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的,這一點,朱家上下都是深信不疑的。”陳鹹篤定道。

劉衍低頭踱了一個來回的步,沉聲問道:“事情的關鍵在於朱楊昀和朱楊禮這兄弟二人身上,他們應該知道的,朱家現在正處於風口,怎麽還能在市井之地說出那樣的話?”

“朱楊二兄弟那日是喝多了,實在是無心之論,朱國公已經懲戒過他們了,這件事,確實是他們做得不對,可也難保是被人利用。”陳鹹說起這事,也滿是懊惱。

“殿下,楚沉夏來了。”陸執忽然從殿外側身而入,躬身等著劉衍回話,劉衍看了一眼陳鹹,見他目光閃閃,便點了點頭。

楚沉夏一入大殿,殿內的氣氛都變得有些奇怪,誰也不開口,保持著僵硬的氣氛,既然是楚沉夏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自然也得由他來解釋。

“殿下,若渝姑娘說,想帶那幾個孩子出去住幾日。”

劉衍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解道:“出去住幾日?去哪裏?”

“說是老是呆在宮中怕悶壞了,想去煙湖山莊玩幾日,讓我來問問殿下的意思。”楚沉夏笑著解釋道。

劉衍打量了楚沉夏一眼,覺得奇怪,這樣小的事情,若渝自己做主就是了,怎麽還勞煩楚沉夏在這個時候來問自己的意見,細想過後,便覺得楚沉夏是故意的,於是順口道:“我知道了,一會吃飯的時候,我會告訴若渝。”

楚沉夏點了點頭,並沒有退下的意思,劉衍微微一笑,果然如他料想那般,當下又道:“既然來了,不如喝杯茶再走吧,陳大人不介意吧?”

陳鹹見劉衍有意留楚沉夏,心中自然十分高興,忙搖頭道:“我怎麽會介意?先……先生請坐。”

楚沉夏見他說到先生二字十分生澀,始終拉不下臉,嘴角微勾,便旁若無人地在一旁坐下了。

陳鹹看著他為自己倒水,又十分悠閑地端起茶杯喝茶,目光淡然,神色自若,看的他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連正事都給忘了。

反倒是劉衍習以為常地開口道:“剛剛說到朱楊二兄弟,不管怎麽樣,那些話是傳到了父皇耳中,若是旁人說的也就罷了,偏偏是朱家自己的人在那裏抱怨,實在是落人口舌,這個時候懲戒他兄弟二人還有什麽用呢?”

“所以……下官才來找殿下幫忙出主意了不是……”陳鹹說著,目光忍不住瞟向了楚沉夏,誰人不知,楚沉夏是東宮第一謀士,也是劉衍唯一信任且仰仗的謀士。

劉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望向楚沉夏時,略微有些拿不準,既然他有心留下,那就是願意幫忙。可他與朱家之間的恩怨,還有他上次說的那般斬釘截鐵,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就願意幫助朱家呢?

“呃……沉夏,你知道朱楊二兄弟嗎?”劉衍到底沒忍住,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在劉衍和陳鹹炙熱的注視下,楚沉夏卻顯得那般輕鬆,嘲諷道:“怎麽會沒聽說?這幾日,朱楊二兄弟的事情都是鬧得滿城風雨,什麽朱楊二兄弟,我看是豬養二兄弟才是。”

陳鹹見他出口辱罵,便有些惱火,可是聽到劉衍爽朗的笑聲,翻滾到喉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哈哈哈……別開玩笑了,朱楊二兄弟上回真是幫了我不少忙,他們管理起士兵來很有一套,是不錯的兩根苗子。”劉衍笑完,看到陳鹹的臉色,免不了說幾句好話安撫陳鹹的心情。

楚沉夏卻不以為意,冷哼了一聲道:“如此草包,光有力氣不動腦子,殿下看看他們與什麽人來往就明白了,那馬趙石是什麽人?是慶王的小舅子的胞弟,在副統領裴塵東的手下混了個職位,一天到晚也不幹正事,就知道喝酒逛花樓。成天在他二人麵前慫恿這慫恿那的,還替他們朱家感到委屈,前幾日,這兩草包不就是被那馬趙石灌醉的嗎?”

陳鹹起初聽他說草包二字,心裏十分不舒服,可是聽下來,卻覺得他說得十分有道理,沉思過後,便將馬趙石這三個字牢牢記在心中。

陳鹹不了解楚沉夏,劉衍還不知道嗎?他楚沉夏幾時這麽有閑情,閑到去打聽別人與誰交好,還在自己麵前這些話,不過是在間接地吐露要點,幫助朱家罷了。劉衍現在真是有些不明白他,既然不會明說,那就是對朱家仍有仇恨,那現在這樣又是什麽意思呢?

陳鹹很想開口問些心中的疑惑,可是又不敢開口,生怕得到對方的拒絕,便將目光投向了劉衍,劉衍微微頷首道:“不過話都已經傳到父皇耳中了,這時候再責怪他們二人也於事無補了,看父皇派節度使去齊國,就知道父皇是將這些話聽到心裏去了。”

“如果節度使帶回來的是朱雲沒有做逾矩的好消息,皇上也不見得會打消心中的疑惑,可若是帶回朱雲逆反的壞消息,那皇上一定會深信不疑的。”楚沉夏餘光一掃緊繃的陳鹹,定定地看著劉衍道,“所以,不論節度使帶來什麽消息,在派出節度使的那刻,皇上的心中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陳鹹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被他這話說的心跳如鼓錘一般,當下再也忍不住,音調激動地對楚沉夏道:“那朱家豈不是陷入了萬難境地?不知先生有什麽好主意,望先生救救朱家啊。”

誰料,楚沉夏聽了他這話,臉色一沉,冷聲道:“朱家死活****何事?我不過是分析當前形勢罷了,陳大人可千萬不要誤會,以為我想救朱家,這個時候,我不趁亂踹上兩腳,已經很人道了。”

陳鹹臉色鐵青,卻又不能發作,一臉為難地看向劉衍,卻見劉衍使眼色,示意他出去,陳鹹隻好無奈垂首行禮道:“朱家的死活就交到殿下手上了,下官先告辭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楚沉夏又恢複了平靜的臉色,端起茶杯緩緩品茶,聽麵前的人諷刺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什麽時候你的心思比女人還要難捉摸了?一會兒說幫,一會兒又說不幫的,難不成你是在故意捉弄陳鹹,想看他難堪的樣子?”

“殿下說什麽就是什麽。”楚沉夏不為所動地繼續喝茶。

劉衍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略微有些不耐煩道:“我不想和你做這些無謂的爭執,沉夏,也別和我打那麽多啞謎了,如果最後的結果是你會幫助朱家,那你現在就告訴我,我該怎麽做吧。不要再浪費時間在那些事情上了,你這樣反反複複讓人看不清,我覺得很累。”

楚沉夏端茶的手一頓,緩緩放下茶杯後,又極其緩慢地張嘴吐出一個字來,“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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