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女待出嫁

櫻彤

第二百零五章 不得安寧

書名:侯府有女待出嫁 作者:櫻彤 字數:6029

柔然是西北的邊陲小國,遊牧民族。

柔然雖小,可野心不小,仗著兵強馬壯,成日人心不足蛇吞象地意圖顛倒蕭氏的江山,妄想榮登大寶,運籌於為帷幄,畢竟天朝之人,在他們眼裏分明是弱不禁風的,手無縛雞之力的,談何統治於柔然?

當然,他們選擇性失憶地忘卻了邊關鎮守的大將,不過相信活得久了的柔然人,驍勇善戰的柔然將士,是不會忘記如雷貫耳的驃騎將軍謝荀烈,也就是謝長安的祖父,戰神一般的男子。

可到底,戰功赫赫不若站對了隊伍。

不過戰神一般的謝荀烈到底是人,生老病死輕易奪走了他,而他之外,如今鎮守西北邊陲的將領,無人能出其左右,且經過休養生息,兵強馬壯的柔然,早已按捺不住的野心蠢蠢欲動,時刻緊盯著皇城,試圖找一個良機。

柔然王不是個有勇無謀的,天朝泱泱,不是柔然可以輕易對抗的,若想成事,必先瓦解皇城的勢力,隻要內亂,柔然才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恰巧,不知怎麽的,就叫柔然王得了蕭鈺與皇帝微妙的關係。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柔然王是心狠的,舍得巴木青不遠千裏前來謀事,成則歡喜,失敗則亡,生死隻在一念之間。不過巴木青卻是不屑一顧,井底之蛙的高傲叫巴木青英勇無畏,她認為,柔然沒有她征服不了的勇士,一個文弱的蕭鈺,又算得上什麽,於是,妄狂自大地來了。

柔然民風開放,巴木青是個中翹楚,但凡是勇士,巴木青必須征服。所幸威武強大的勇士都拜倒在她獸皮裙下,巴木青心滿意足,隻是如今被弱不禁風的蕭鈺拒之門外,是她的恥辱,所以她必須洗刷恥辱,蕭鈺,她勢在必得。

翌日,謝長安與蕭鈺還未起身,就聽得屋外吵吵囔囔,登時壞了睡意,索性起身,喚了青霜來才知是巴木青在外鬧騰。

巴木青是打進安郡王府的,因著蕭鈺昨夜有交代,不得讓阿貓阿狗,自然也包括了不識好歹的柔然人。

昨夜宴席之事早就傳開了,謝長安雖嚴苛,但獎罰分明,但凡盡忠職守者無不受了嘉獎,月例也較之從前豐厚,但凡是個知恩圖報的,自然會記著謝長安的好,同仇敵愾於巴木青。

心性高傲,又是馬背上長大的巴木青豈能叫不入眼的天朝人擋了道,冷眼一掃,立時抽出長鞭,一通揮舞,和著妖嬈的身段,煞是好看,但躺了一地的府衛無暇欣賞。

巴木青斂眉,冷哼一聲,不屑道:“天朝的守衛,也不過如此。”話落又徑直往府內走,府衛來一個抽一個,來兩個抽一雙,一時躺了一地,皆是哀嚎,因著那長鞭上,是有倒刺的。

安郡王府算不得大,但彎彎繞繞的路,一處一處的院落,叫巴木青暈頭轉向,隻覺被耍了,心頭惱怒,不欲再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撞,氣沉丹田,大聲喝道:“蕭鈺,你在哪裏,我巴木青來找你了!”

話落,無人回應,卻是正好遇著一丫鬟,不是旁人,正是梨白。

巴木青眼底閃過不屑,傲慢地勾了勾手指,盛氣淩人地指使道:“蕭鈺在哪,帶我去找她。”隨即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長鞭上,似是威脅。

“啊。”

梨白驚叫一聲,麵露驚恐,慌張地往後退了幾步,害怕地縮了縮腦袋,兩手焦灼地絞著帕子,權宜之下,顫動地蠕動著嘴唇,聲若蚊蠅道:“姑娘……這,這邊請……”

巴木青冷哼一聲,卻沒瞧見梨白眼底的戲謔。

今日蕭若辰休沐,蕭若辰的師傅李若愚則是不懈怠地一如既往地在武場獨自訓練,梨白將巴木青帶到了武場。

巴木青瞥了眼不遠處的陌生男人,冷聲道:“站住,前麵不是蕭鈺,蕭鈺到底在哪?!”一揚鞭,分毫不差地落在梨白身旁,犀利的風聲破空,揚起惱人的灰塵。

梨白頓時白了小臉,渾身戰栗起來,僵直了身子不敢回頭,雙手攥得死緊,卻在片刻後說道:“姑娘稍安勿躁,這個時辰我家王爺是要練武的,這會想是在後頭的屋內歇息,姑娘請繼續往前吧。”看似淡定,梨白小退早就直打顫,全憑毅力艱難地在挪動雙腿。

巴木青將信將疑,左右不識路,就隻好跟著梨白繼續走,反正她也不認為遠處那個男人能打得過她,遠見著就是瘦弱,旋即不屑地嗤笑一聲。

李若愚人如其名,看似呆若木雞,實則在武藝上是有大造化的,又是個又怪癖的,本不是蕭鈺能請得動的,所幸謝老太太給了謝長安的人,有與其引為知己的,方才便宜了蕭若辰,不過安郡王府內,除了謝長安夫婦,並無旁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李若愚耳裏過人,梨白所言一字不落地入了眼,心知有異,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複又低頭,卻在片刻後抬頭直視巴木青,在梨白拔腿就跑喊出聲來之際,丟出了幾顆就地撿起的石子,電光火石間,就見巴木青隻能保持堪堪要出鞭的姿勢,美豔的麵上還有未來得及褪去的輕蔑。

梨白瞠目結舌,沒想到割韭菜似的打倒一幹府衛的巴木青就這麽被製服了,頓時對李若愚肅然起敬,卻是怎麽也不能接受那張木木呆呆的臉下藏了如此高深的武藝。

“半個時辰穴道會自動解開,去秉了王爺王妃吧。”話落,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了。

梨白猛地回神,抬眼瞧見美豔卻猙獰的臉,立時又是一慌,又鼓起勇氣怒瞪了巴木青一眼,方才忙不迭地跑去稟報蕭鈺和謝長安。

蕭鈺懶怠理會狗皮膏藥一眼的巴木青,吩咐府衛徑直綁了往其下榻的驛站送去,還叫府衛轉告巴木紮,叫他管教好巴木青,否則別說什麽柔然的公主,就是柔然王來了,天朝的律法如該遵守就遵守,如若不然,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絕不手軟。

且蕭鈺也沒叫府衛避著人,大張旗鼓地就送了回去,沿街百姓議論紛紛,不過有昨夜之事在前鋪墊,今日一瞧這架勢,老百姓也猜的八九不離十,盡皆是唾罵巴木青寡廉鮮恥,浪蕩不堪,更有甚者喊起了口號,“無恥下流的野蠻子,滾出我皇城。”

一呼百應,這句口號一時成了流行,沿街護送著巴木青回了驛站。

巴木青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但不堪的辱罵卻是收悉耳內,卻不是羞惱,而是憤怒,妖嬈的美目似能噴火,眼光似箭,一路掃射而去,心下恨道:蕭鈺,今日的恥辱拜你所賜,他日我巴木青定加倍奉還。

蕭鈺俊眉輕擰,“長安,府衛到底是太弱了,若是可以,我想叫李師傅操練一番。”

今日大半的府衛被一女子打趴下,若是傳了出去,除去叫人笑掉大牙之外,怕是有不軌之徒會趁虛而入,豈不是不得安寧。

謝長安放下茶盞,眉目流轉,揶揄道:“怪隻怪你桃花旺盛,你且去問問吧,若是李師傅點頭,那是再好不過。”一頓,又撇開了眼無奈的蕭鈺,“不過遠水救不了近火……”

蕭鈺走至謝長安身後,輕揉地拿捏謝長安的肩,用僅能兩人聽見的聲音道:“你放心,我將那幾人安排進去了,不會再有差池了。”

眼下謝長安臨盆在即,蕭鈺是心有餘悸的,懷蕭若辰是不得安寧,如今又橫空出了個巴木青……

謝長安輕笑,“你倒是周全,既如此,這府內也該整頓一番了。”話落就與青霜吩咐了幾句,叫青霜去吩咐給下頭的管事媽媽婆子。

前段時日甚少在府內,難免一個不留神又滋生了什麽幺蛾子,謹慎總是好的。

見謝長安十月懷胎尚不得安寧,蕭鈺心下愧疚,歎氣道:“長安,你受累了。”歸根結底,還是他不夠強硬。

“說什麽呢。”謝長安嗔怪地瞪了眼蕭鈺,拉了蕭鈺往跟前,素手環上蕭鈺的腰,腦袋靠了上去,柔聲道:“你我為夫妻,本該同進退,共承擔,何來什麽受不受累……若不是你,我怕是再燕郡王府與燕郡王妃逗個不得喘息呢。”

蕭鈺原是感慨,聽得安郡王府,到底意難平,卻不是怪責,是心有餘悸,若再晚些時候遇著謝長安,怕是當真隻能望洋興歎了,思及此,伸手將謝長安緊摟向自己,悶聲道:“說什麽安郡王府,隻要有我蕭鈺在,長安你生是我蕭鈺的人,死也是我蕭鈺的鬼,上天入地,隻我一個。”

溫柔又霸道的花語,叫謝長安心底軟如秋水,眉目溫柔,唇邊勾起美好的弧度,閉了眼安心地依偎在蕭鈺的懷裏。

“娘,娘,辰兒和外祖母來看您了!”

蕭若辰是打頭陣的,一進門就見爹娘癡纏地依偎在一起,立時捂上眼,卻漏了指縫,小聲地念叨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辰兒好笑,辰兒什麽也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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