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神捕:將軍請自控

木諾然

第十二章 投宿

書名:一品女神捕:將軍請自控 作者:木諾然 字數:6670

“娘娘,我們要去哪裏?”阮阮趴在馬車的窗前,興致勃勃地看著外頭那些絢麗的花兒,眼裏滿是欣喜。

隨歌斜靠著馬車內的軟枕,半眯著眼指了指季離人,回道:“你去問那邊那個凶神惡煞的煩人。”

陶紫衣忍不住“噗嗤”地笑出聲來。

尹東升高談闊論說擔心隨歌的安危,硬是讓隨歌跟著季離人,甚至不惜擺出了官威。隨歌雖然從了,但是執意要帶上阮阮。陶紫衣自告奮勇陪同,至少途中能幫忙照看阮阮和幫隨歌換藥。雖然隨歌在離開前給尹東升下了一劑痕藥,讓他癢得手舞足蹈個不停,但自從離開鄭州的那一天起,隨歌便把怨氣撒到了季離人的身上,時不時藥嘲諷他幾句。

季離人也是好脾氣,全程未責備隨歌一句,任由她罵。

“我不凶。”季離人在馬車內仍舊正襟危坐,目光匯聚在隨歌的身上。

“我說你凶就是凶。”

“好,我凶。”

臨風再也忍不住,和陶紫衣躲到了一旁為兩人的對話瘋狂憋笑。

阮阮像隻小蝴蝶似的從窗前飄到了季離人的膝前,義正言辭地對隨歌說:“娘娘,你說得不對,季叔叔不凶。”說罷,她安撫性地拍了拍季離人放在膝上的手背,笑得天真燦爛,“季叔叔是好人,好溫柔。”

季離人看向阮阮的眸光因她這話竟真的帶了絲柔情。

隨歌瞪著那“父女情深”的兩人,胸前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氣,賭氣地“哼”了一聲。她就是莫名的不喜歡季離人,不喜歡阮阮黏他,總有感覺他就像要拐走自己的女兒一般。

季離人有些不解地看著賭氣閉眼的隨歌,一頭霧水。

隨歌好似故意要拖緩季離人的行程一般,這幾日停歇得多,前進得少。在臨風提出加快腳步前往洛陽的同時,隨歌便丟出選擇:“你們不必讓我們跟著,我和紫衣能夠照顧好自己。你們去你們的洛陽,我們養好傷躲過毓王那班人馬便安全了。”

季離人又如何會同意,先不說他原就想借隨歌破案的能力替他分析幫他找準方向,隨歌受傷的主要原因也在他,讓他就丟下負傷的她不顧,他是絕不可能做到的。

隨歌當時就咬牙切齒地評價季離人,說:“大男人主義。”

幾人不明白隨歌說得是什麽,但是自那以後隨歌便無再提起分道而行,而季離人也事事以隨歌的身體狀況為先,就算進程慢也毫無怨言。

陶紫衣情商可不低,大抵能夠猜出隨歌情緒的根由。為了緩和氣氛,她指了指外頭的天,說道:“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們找一處客棧先歇息吧,隨歌的藥也該換了。”

季離人瞄了一眼窗外西斜的太陽,讚同地點點頭。

臨風掀開馬車的簾子四處看了看,皺了皺眉:“今日我們走了大半程都是荒郊野嶺的,要尋客棧可能有些難度。”隨後臨風又向車夫詢問了幾句,確認這附近都是山頭,很難見到城鎮了,但是再走一裏路便有村莊,可以到村莊借宿一宿。

季離人和臨風本就是軍人,荒郊野嶺都能投訴,可如今這車上還有三個女眷,其中一人還負傷,季離人頗有些擔憂。

隨歌似乎看出了季離人的顧忌,本想諷刺幾句,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語氣平淡地說道:“又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有農家肯收留便要感恩了。”

臨風和陶紫衣二人相視而笑了,馬上著手準備投宿的行頭。

季離人看著隨歌,問道:“粗野地方不比鄭州官府,你可住得習慣?”

隨歌扭頭看著窗外越來越暗的景色,麵無表情地回道:“亂葬崗我都睡過,你覺得呢?”

阮阮不知道隨歌所說的亂葬崗是什麽,但是她聽懂了季離人的問題,像隻小貓似的拱到了季離人的懷中,插嘴道:“阮阮和娘娘在去尹叔叔家之前還睡過草地和廟堂哩。”阮阮不像在訴苦,反倒像是在說一件有趣的事,“有時候下雨,娘娘會找到很大很大的葉兒幫阮阮遮雨,有時候會找到暖和的山洞。我們還在山裏抓小雞和兔兔吃。”

陶紫衣聞言,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她向來欣賞隨歌,對阮阮更是寵愛有加,當初隨歌落戶鄭州,她便知道她們母女倆無依無靠,遂早已把隨歌和阮阮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如今聽阮阮主動說出她們從前的窘迫,心裏對隨歌和阮阮又心疼了幾分。

季離人從未想過隨歌母女倆的境遇竟如此落魄,看著天真爛漫的小娃兒的笑臉,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柔柔地把娃兒抱在懷中,給她力量。

季離人的聲音稍微有些嘶啞:“你的娘娘,真棒。”

聽到最喜愛的人被人稱讚,阮阮十分高興,整張笑臉洋溢著自豪和驕傲,“阮阮的娘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娘。”

隨歌看著阮阮,臉上露出了鮮少能見的柔情。她本來眉目就生得好看,平日待人總是冷冰冰的,讓人難以接近。但如今那看向阮阮的眼神比得上天邊溫和的晚霞,眉毛和眼睛因為笑意都微微彎了,上揚的嘴角唇色瀲灩,季離人竟看得一時恍神。

但這光景稍縱即逝,隨歌很快收起了笑顏,對阮阮招了招手。阮阮便從季離人的懷裏跳下,軟軟地抱住了隨歌的手臂。恰逢這時,臨風在簾子外頭說了一句:“前麵有條小村莊。”

陶紫衣立馬在隨歌的頭上包了條粗布條,稍微整理了一下必備的衣物和藥品,便招呼阮阮到自己的懷裏來。

他們早就有了對策,不管是打尖還是借宿,幾人的身份都是要回鄉探親的一家人。隨歌和季離人是家中的長子長媳,陶紫衣和臨風是弟妹,一家四口皆是平民裝扮,粗布衣粗布鞋。

隨歌起初十分抗拒這個設定,但在古朝單親母親帶著孩子的多少會被人歧視,他們本就要低調行事,斷不可多生事端。丈夫照顧生病的妻子本就是天經地義,加上隨歌麵目生得俊秀,夫妻設定還能擋下不少雜事。

阮阮倒是最快接受這一設定的人,在外人麵前對著季離人喊“爹爹”那是喊得如蜜糖一般甜膩。季離人也對阮阮寵愛有加,十足“寵女狂魔”,不管阮阮要什麽都能滿足她,這父慈女愛的和諧畫麵每每看得隨歌暗地裏咬牙切齒。

臨風不一會便打點好一切,找了一戶農戶,給了些銀子,安頓好馬車後便迎著幾人下馬車。陶紫衣抱著阮阮和臨風先行去打點床鋪,季離人小心地把隨歌扶下了馬車。兩人時而耳語時而攙扶,看似相敬如賓,實則暗地裏的對話火藥味極為濃鬱。

“我說了不用你扶。”隨歌很不爽季離人的擅做主張。

“你是病人。”季離人回得一本正經。

“我沒病!這點小傷我還不放在眼裏。”

“女人,死鴨子嘴硬。”

隨歌的眼神隨時能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地說道:“死鴨子在說誰。”

“誰回答就是誰。”

隨歌狠狠地在季離人的腰上掐了一下,臉上掛著給外人看的微笑。季離人挑了挑眉,馬上行動起來,直接把隨歌橫抱在懷中,大步地往房內走去。

那農戶一家看著兩人如此恩愛都十分豔羨,和陶紫衣幾人有說有笑起來。

待入了房後,季離人動作利索地把隨歌放下,爾後快速走出了房門,剛好把隨歌低吼的那句“大男人主義豬……”關在了門後。

出了門後,季離人嘴角上揚,心裏湧出了一股欣喜。

她的身子真軟……

這農戶給的房間不多,隻有兩間小房。陶紫衣和隨歌阮阮一間,臨風和季離人一間。入夜後,因為一天趕車的疲憊,阮阮早早地便睡著了,陶紫衣躺在她身旁也很快睡去。隨歌把桌上的油燈吹滅,斜靠在床邊,安靜得如同等待獵物的貓一般,趁著投入窗內的月色,隻看見她一雙精銳而有靈氣的眸子。

窗外安安靜靜的,偶爾能聽見蟋蟀窸窸窣窣的聲音和蟬鳴聲。等了好一會,隨歌才聽到窗外傳來一些搬運東西的“嘭嘭”聲。聲音不大,但是在等待的人的耳中卻是那麽的清晰。

恰在這時,房門傳來輕輕的“吱呀”聲。

隨歌凝神屏氣,拿著手上的斷刃快速地向進門的黑影襲去。哪知道那黑影似是能看透她的動作一般,輕鬆地格擋了下來。隨歌正欲下殺心,卻聽到了一聲有磁性的男聲:“是我。”

來的人正是季離人。

季離人輕輕地放下隨歌高舉的手,語氣稍有些責怪地說道:“你身子還未痊愈,不要使力。”

隨歌“嗤”了一聲,沒有在意。

“你也察覺到了?”隨歌有些驚訝於季離人的警覺性。

季離人微微點頭,“這屋子的主人行為很奇怪。”

隨歌冷笑了一聲:“當父親的屋主不知道茶葉放在何處,還不知道家裏幾口人,擺的飯碗數目淩亂;當媳婦的人做到的飯菜難以入口還敢對婆婆吆三喝四;家裏明明有小孩的活動的痕跡,卻一個小孩都沒見著。”

季離人眉頭緊皺:“這屋子的人有問題。”

隨歌眸子裏透出狠厲的光芒,“不,這條村子的人,都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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