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

百裏雲初

第一百三十章 別難重逢卻愈難

書名: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 作者:百裏雲初 字數:7725



華溪煙醒來的時候,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樂 文 ---o-m。

眼睛由於長時間沒有睜開而有些酸澀。哪怕是這房間內極為昏暗的光線也將她的眼睛刺地劇痛無比。

華溪煙重新闔上眼,抬起酸痛不已的雙臂輕輕揉按著眉心。

她的思緒最後停留在王家為王桓接風的宴會上,胸口傳來的那種刺痛曆曆在目,即便是現在想起來也是刻骨銘心

但是什麽都比不上王桓所帶來的消息。

對於軍營,雖然消息最為閉塞,卻最為準確。

既然王桓都得到了消息,想必是板上定釘了罷。

這般想著,華溪煙的心傳來一陣不可遏製的疼痛,相比之下,全身那像是被拆卸之後重組一般的痛楚也不那麽明顯了。她努力呼吸著,想要以此來平息複雜心緒。

華溪煙禁閉的雙目緩緩睜開,雖然那雙眼睛之中的顧盼飛揚較之之前少了些許,但是依舊不妨礙她認出這並不是她的屋子。

心思一轉,華溪煙緩緩坐起身來,床榻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房門也恰巧在刺客打開。

梓菱看著坐直了身子的華溪煙,語氣中沒有半分驚訝:“梓泉說今日小姐會醒來,果真沒有半分偏差。”

梓菱?梓泉?華溪煙盯著麵前女子熟悉的麵容,啞聲問道:“你家公子是不是也回來了?”

梓菱一怔,隨即笑道:“屬下先行,公子未歸。”

華溪煙麵上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失落,喃喃低聲道:“他沒有回來啊……”

這話中含了二分酸楚三分失落五分的無能為力,聽得梓菱忍不住心下一酸。

“這是梓泉給小姐煎的藥,小姐趕緊喝了罷。”不想再讓華溪煙這般難受下去,梓菱趕緊將藥碗端了上來。

漆黑的墨汁在鼻端散發出一種刺鼻的味道,光是這般端著梓菱就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華溪煙接過去,一口飲盡,臉上沒有半分多餘的神色。

“今天是什麽日子?”許是因為藥汁滋潤了嗓子的緣故,華溪煙的聲音恢複了以往的清婉悅耳,沙啞不複一分。

“臘月十八。”

王桓回來的時候是臘月初九,原來她昏迷了將近十天,怪不得渾身這般難受……

“我能下床麽?”

“可以!”梓菱說著,趕緊上前扶著華溪煙。

身上的每個關節都像是生了鏽一般,華溪煙的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

“梓菱可是知道,我的是什麽病?”

她這病,來勢洶洶,勢不可擋,現在又是這般難受無比的反應,實在是蹊蹺的很。

梓菱搖搖頭:“這病理之事我可是一竅不通,若是小姐想知道的話,我一會兒把梓泉叫過來,您親自過問便好。”

華溪煙也知道自己這些日子怕是麻煩了這些人不少,於是淺笑搖頭:“不必麻煩了。”

不過是在地下轉了兩圈,華溪煙就覺得有些乏了,隻得由梓菱攙扶著重新上了床。

躺下之後,華溪煙有些自嘲地笑笑,想著自己這身子,再這麽折騰兩次,怕是大羅神仙都沒的救了吧。

給華溪煙塞好被角,梓菱便輕步離開,不料剛剛走到門口,卻聽見身後傳來幽幽的一聲:“他呢?”

梓菱一個激靈,轉過頭發現華溪煙坐在床上眸光凝然地看著自己,菱唇輕啟:“你家公子呢?”

“在京城啊。”梓菱說的一臉理所當然。

“不,他回來了。”華溪煙說的極為肯定,肯定到梓菱幾乎無法反駁。

“華小姐說笑了。”梓菱訕笑道,“若是公子回來的話,怎麽會不來見您?”

華溪煙點點頭:“所以你帶我去找他,我問上一問他如何不來見我。”

梓菱努力調整著麵上的表情,想著華溪煙應該不會那麽神吧,她不過是猜測而已,隻要自己一口咬定,她也沒什麽法子,於是道:“若是小姐相見公子的話,奴婢這就給公子傳信。”

華溪煙幽幽歎了就氣,語氣中是十足的無奈,她緩緩將右手放在梓菱麵前,拇指與食指輕輕拈動著:“這幾根頭發絲不是我的。”

由於身體原因,她的發絲雖然很是順滑,但是極細極軟,不像是手中這幾根,柔韌、烏黑、順滑、甚至放在鼻端,她幾乎可以嗅到那淡淡的鬆竹香。

梓菱一下子無言以對,正欲開口,卻被華溪煙搶了白:“你是想要告訴我,這個房間裏麵之前住的是個男子?還是這幾日照顧我的是個男子,甚至還將頭發照顧在了我的床榻上?”

華溪煙說的輕輕柔柔,但是卻讓梓菱無言反駁。華溪煙就是拿住了她們這些個屬下會替雲祁好好守著她,所以才故意那般說。

見梓菱一臉糾結的神色,華溪煙的神情倏地冷了下來:“你告訴我,他怎麽了!”

“公子……公子……”梓菱向來伶牙俐齒,從未像這般囁喏過。公子之令她不能違抗,華溪煙又是這般步步緊逼,若是她逃之夭夭誰能保證華溪煙會發生些什麽?梓菱覺得進退兩難,一張俏臉不由得漲紅,鼻頭也滲出了薄薄的汗意。

華溪煙的雙手緊緊攥著錦被,一雙明眸死命盯著梓菱。她就知道,雲祁對她這般避而不見,必定是發生了什麽!而且,絕對不是什麽小事!

“說,他怎麽了!”華溪煙的聲音忽然間拔高了幾個度,甚至是尖銳地有些刺耳,哪裏還有半分剛才虛弱不堪的模樣。

“我帶你過去。”正當梓菱不知道要不要說出實情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雲惟推門走了進來,依舊是一張麵癱臉:“我帶你去找堂兄。”

華溪煙聞言急忙穿鞋下地,剛才由人攙扶著才能將將行走的人如今動作卻是憑的利落。

“雲惟公子……”

“堂兄那裏我會去說,不必擔心。”雲惟回答著梓菱,眼神卻是看著華溪煙。

外邊雖然陽光普照,但是溫度依舊很冷。華溪煙跟在雲惟身後,看著自己在慘淡陽光的照射下投射而出的影子,神色慘淡。

梓菱跟在華溪煙身邊,臉上依舊是焦急的神色,想著一會兒華溪煙見到公子那般模樣,該當如何?

華溪煙可以感受到梓菱的情緒波動,不由得心驚萬分。她不知道雲祁到底是怎麽了才能讓給他的屬下生出這般情緒,才會這般全力抵製與她相見。他們已經一月不見,她相信雲祁心中的思念並不比她少,但是如今想不到卻是這般情形。

恍恍惚惚地想著,不知道走了多久,隻見雲惟在一麵石牆上富有節奏地敲擊了幾下,便見到那石牆自兩邊裂開,露出中間的一個通道。

雲惟一言不發,當先下了密道,華溪煙急忙跟上。

密道很寬敞,兩邊明珠璀璨,並不顯幽暗。讓華溪煙驚奇的是,這密道兩邊有著一個個石門的輪廓,不由得想著背後都是一個個密室麽?

走了許久,雲惟在最裏麵的一個石門前停下,從懷中掏出一顆東西遞給華溪煙:“吃了它,我怕你一會兒受不住。”

華溪煙接過,毫不猶豫地吞下。

“你自己進去吧,堂兄在裏麵。”雲惟的聲音不喜不悲,華溪煙想要從中聽出些什麽也是枉然。

她的手放在門栓上,止不住地顫抖著,忽然間生出一種近鄉情怯之感。

華溪煙不曉得這門內是什麽場景,總歸不是什麽好事,那個風華絕代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便在裏邊……這麽想著,華溪煙咬牙,拉開了門栓。

剛剛踏進去一步,便感受到一股寒氣撲麵而來。不同於外邊的嚴冬淩冽,而是真正的,冰寒刺骨。明明沒有風,但是那寒氣卻死像有形態一般,沿著她的肌膚,鑽進去,冰凍她的血液,麻痹她的神經。

這是一間極大的密室,空曠得仿佛是一個山洞一般,讓人看了很難想象,他們是下了地下多深。

華溪煙本來以為自己不多時便會支撐不住,但是她除卻感受到皮膚陣陣刺痛之外,並沒有其它的不適,想必是雲惟給的那個藥丸起了作用。

密室正中間有一個水池,確切來說,應當是一個寒潭。絲絲縷縷的白氣正從裏邊冒出,但是華溪煙關注的不是這些。她關注的,是寒潭中央的石台上,躺著的那個人。

盡管呼出的氣結成了一片白霧阻礙了她的視線,但是依舊不妨礙她一眼便認出那人是誰。

試問天下能有幾人,將這一襲白衣,穿出這般淡雅出塵的氣質,傾盡天下的風華?

華溪煙走到了寒潭邊上,緊緊盯著中間的台子,努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麵容。

但是距離太遠,她的眼前又是一片迷蒙,根本看不真切。

如何到這寒潭中央?華溪煙環視四周,這極大的密室內空無一物,根本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幫助她。

試著提起內力,不料卻是丹田空空,並沒有那熟悉的暖流傳過,華溪煙便知道自己的大病初愈,內力還沒有回複。

隻有一個法子了,華溪煙垂頭看著那寒潭。

極為清澈,清晰見底。若是除去那絲絲白氣之外,當真是一個澄澈誘人的湖泊,宛如一塊兒上好的水晶,不見半分雜質。

華溪煙微微抿唇,又看了一眼那中間的玉台,“撲通”一聲,跳進了寒潭之中。

冷。

徹骨的冷,與現在想比,剛才的冰寒感覺才是不值一提。水到她的腰部,往下在短暫的麻痛之後便是毫無知覺。她試著動了動腿,那種錐心刺骨的感覺便重新傳來。

似乎是有千萬根針,狠狠地紮著她的雙腿,阻止她前進。她每一次抬腿,似乎讓那些人更深入一分,沒到兩步,已經深入骨髓,帶動著水麵上的軀體,也不可遏製地痛了起來。

每一步都走的極為艱難,但是華溪煙卻是依舊堅持走著,她不去看自己的雙手已經成了死屍一般的青白色,不去看自己的衣服已經如同一塊兒硬硬的鋼板,不去管自己的發頂已經一層白霜,她的麵前隻有中間玉台上的人,那個盡管是一動不動的躺著,但是依舊風華絕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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