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到家裏的時候，家裏依舊一個人都沒有。
金歡歡這個時候才真正意義上看清小卿傾現在所在的家的整體麵貌。
很幹淨。各種意義上的幹淨。
四麵牆還是沒有粉刷過的，也沒有貼地板，很破舊，但是所有的物品都被很規律地放著，整整齊齊的。
“你先待在這裏，我去做飯，可以嗎？少女放下書包，商議地問道。
金歡歡看了看少女的外套的衣兜，然後想了想書包，果斷開口了，“你可以把我揣在兜裏。”
然後小卿傾也沒有猶豫，就直接把她揣進兜裏了。
“給我露一個頭好不好？”金歡歡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某人做晚飯的時候，廚房裏傳來奇怪的味道，然後說道。
少女笑了，“你有頭？”
金歡歡剛好努力往上掙紮，試圖從小卿傾的兜裏露出一個頭來，然後接著就看到了這一幕，看愣了，這是她這幾天，第一次看到少女的笑容。
她好像在一瞬間看到了那個從容在熒光燈下麵的女神，眼角眉梢都帶了融融的笑意。
很少有人黑過卿傾，大多數懷著惡意拜訪卿傾的人，最後出來的時候都隻有一句話形容，“尼瑪！！那眼神才是看誰誰懷孕！”
“嗯？”小卿傾輕聲問道，“怎麽不說話了？”少女以為自己這句話打擊到人，於是解釋道，“我開玩笑的。”
一邊說一邊拿東西放在自己衣兜裏麵，金歡歡的身體下麵，然後就露了一小截金子在外麵。
金歡歡不得不承認啊！哪怕是這個完全還沒有長開的還有點點包子的少女笑起來的魅力也還在啊！
然後接著金歡歡就黑線了。
“油油油！！”金歡歡忍不住開口了，“快把火關了！”
少女有點手忙腳亂地趕緊關了煤氣的開關。
“好了，現在，你把花椒放進鍋裏爆了一下，”金歡歡看了看小卿傾洗的空心菜，說道。
“對了，不要忙著開火，剛才的油溫就夠了。”金歡歡還不忘添了一句。
“……”少女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家裏沒有花椒。”
“哦，沒關係，那有蒜嗎？”
“有。”
“那你先拍蒜，不要剝皮，直接放在菜板上拍，然後再去皮，切碎。”金歡歡指揮道。
少女的動作很快，一下子就切好了。
“現在把蒜末放進鍋裏，還是不要開火。”金歡歡見少女已經切好了，於是說道。
聽到鍋裏“滋滋”的聲音，然後金歡歡繼續指揮道，“現在開中火，然後把菜倒進去。”
這種菜本來就熟得很快，不一會兒就熟了。
然後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香味，金歡歡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邊，小卿傾已經把菜盛起來了，金歡歡突然想起了一個大問題，“你放鹽沒？”
然後看到少女略帶迷茫的眼神，金歡歡樂了，“這是你第一次炒菜吧？”都不知道放鹽。
“第二次。”少女回道。
金歡歡想起了昨天從廚房傳過來的糊味，然後悟了，“好吧，現在倒回去，放鹽。”
“放多少？”這一次是少女主動開口求助，小卿傾很少主動求助。
“一點，不要放多了，你先把我拿出來，我看著你放。”金歡歡覺得還真不好形容。
然後少女真的把她拿了出來。
這個時候，大門突然開了，然後就看到少女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她揣回了衣兜裏麵。
因為動作實在是太快了，金歡歡覺得天旋地轉的，頭暈的不行，然後就聽到外麵嘈雜的聲音。
應該是有人在翻什麽。
小卿傾並沒有出去，隻是試探著放鹽。然後接著翻炒了兩下，保證有味道了就盛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少女全身似乎都被一層厚厚的陰霾籠罩這，讓金歡歡有種剛才看到的那個巧笑嫣然的少女隻是一個錯覺。
金歡歡想看一下外麵到底出了什麽事，往衣兜口湊了湊，然後就看到了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女人的蒼白的臉。
嚇得金歡歡跌回了衣兜裏麵。
太嚇人了！
蒼白的臉色，凸出的眼珠，因為太瘦了，整個臉感覺隻剩下骨頭架子了，一雙眼珠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掉下來一樣。
金歡歡跌在衣兜裏，緩了一下神，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可以動了！！！剛才自己動了！！！
“你把錢藏哪兒了？賠錢，錢呢？！”中年女人的聲音尖利，語氣有點癲狂。
金歡歡這才想起來那些流言，這個女人吸毒……還有艾滋病……
少女目光有幾分呆滯，但是突然突然想起了什麽，緩過神來，卻沒有對女人說話，直接端著自己剛炒的那盤菜，走了出去，然後放在桌子上，接著又進了廚房，盛了兩碗飯。
“家裏沒有錢。”小卿傾把兩碗飯放在桌子上，臉色平靜地看著女人，緩緩地說道，“吃飯吧。”
女人並沒有罷休，“你怎麽可能沒有錢！你上一次撿塑料瓶賣的錢呢？我是你媽媽，你的錢不給我用，給誰用？！”
“吃飯。”少女的聲音依舊低沉。
“賠錢貨，你想翻天是吧？真是那個男人的種！一樣的狼心狗肺！！”女人已經快要撲過來了。
“家裏沒錢，你一定要覺得有，你自己找。”少女端起自己的飯，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隻吃了幾口，小卿傾說了一句，“我吃飽了。”然後看都沒有看女人一眼，便進屋了。
隱隱約約的，金歡歡聽到女人在罵飯還沒有熟，是夾生半熟的。
金歡歡莫名地有點心疼。
“你沒事吧？”金歡歡探出一個頭，輕聲問道。
少女低下頭就看到已經探出小小一截金塊的金歡歡，把露出了的小塊黃色壓了下去，搖了搖頭，“我沒事，你會動？”
金歡歡試探著，發現自己居然能點頭，雖然有點僵硬，但好歹還是做到了這個動作了，金歡歡興奮地不行，“對啊！對啊！我好像真的會動，不過動起來很耗費體lì就是了。”
“……”小卿傾沒有說話，隻是關上了自己的房間的門，然後伸出手，把金歡歡拿了出來。
少女的氣場有點奇怪，金歡歡覺得吧，大多數時候，少女都是淡漠的，那種天塌下來都跟我沒有關係的感覺，部分時候，少女看上去很陰鬱。
聽到外麵越來越大的咒罵聲，小卿傾鎖好了門，然後拿出了自己的課本，坐在書桌前，認真地看了起來。
看著少女拿著筆，認真地勾畫著，金歡歡忍不住開口了，“這裏其實說了這麽一大段，其實沒有什麽考點，這一章的內容主要就是為了引入關於電的概念，你隻需要記住它的單位，還有它的轉換就可以了。”金歡歡忍不住開口說道。
小卿傾雖然很少回應什麽，但是基本上，金歡歡說什麽，她都會聽。
金歡歡見過了太多調皮搗蛋的學生，畢竟需要被家長強行逼著補習的熊孩子能有幾個會認真聽她講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