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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找喬妍?她剛出去了,我電話叫她過來。”
“不用。”段啟關上了門,按住了薑思依的手,“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
這時候,屋外響起了敲門聲。段啟臉色微變,冷著臉示意她把來人打發走。
薑思依眨眨眼,現在什麽情況。段啟在她結婚當天不去宴會廳反而不請自來跑到她私人的房間也就算了,現在還要她把其他人趕走。
新娘和別的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事想一想,怎麽怪怪的。
“你有事要說嗎?”
“有。”沒事他段啟是瘋了才上趕著湊這瓜田李下的熱鬧麽。
薑思依拉開門揚聲,說是自己需要一點時間,請他們暫且在別的房間稍等。
清了場,薑思依反身,“說吧,什麽事?”
“關於嫁給葉清平的事情,我建議你再慎重考慮一下。。”
段啟輕輕開口,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節奏。
薑思依神色一滯,旋即露出一個笑意來,“段醫生,你是壓力太大精神不正常了吧,要我給你約一下心理醫生嗎?”
“需要心理醫生的人不是我。”
“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什麽不能嫁給他。”薑思依坐了下來,輕笑著擺弄著婚紗上的幻彩刺繡,姿態舒展的仿佛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就算你不在乎曾經的事情,你也不在乎自己的命嗎?”
薑思依臉上的愜意的笑漸漸凝固,她不懂,段啟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曾經的事,自己的命,這和她嫁給葉清平有什麽關係呢?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什麽曾經的事……”
“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麽?”薑思依心頭一顫,被他突變的臉色和震驚的語氣弄得有些不自在。
段啟一貫輕挑肆意的雙眸在這一瞬間變得晦澀如深,他的喉間輕輕吐出一口氣,似是在自嘲,“嗬……”
——
喬妍拿了對戒,轉身往樓上走去,時間也差不多了,她該負起身為伴娘的責任,把新娘子送到葉三手上了。
出了電梯口,喬妍卻瞧見跟妝師幾個人亂成一團站著。
“新娘呢?”
“她剛才急衝衝的下去了。”跟妝師沒說的是,新娘是和另一個陌生男人一同下去的。
而且,兩個人的情緒似乎都不太對……
喬妍噗嗤一笑,兩個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明明都同居那麽久了,還是難舍難分。想著,喬妍提著裙擺也往宴會廳跑去。
——
薑思依拖著厚重的裙擺走到宴會廳的後台,一推門就瞧見葉清平坐在房間的最深處,麵帶笑意握著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左右滑動著。
“思依,你怎麽現在就過來了?”
“我有話想和葉清平說。”薑思依繞開葉清歡,大跨步走到葉清平麵前。
葉清平站直身體,低頭垂眸看向她,低聲呢喃的喚她,“老婆。”
他的嗓音裏盡是長久不見的溫柔繾綣。徒然間,一股酸澀的感覺湧上心頭,薑思依眼裏的淚花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葉清平本淡然的神色乍變,伸手就想要把她摟入懷裏,卻被薑思依狠狠推了開來。
“我想和你談談。”
“思依,什麽事都不急在這一時。你看時間也不早了,別讓外頭賓客等久了。”葉清歡柔聲安慰,她在婚典行業多年,見多了新娘鄰近婚禮的緊張。
薑思依偏身避開了葉清歡的觸碰,似乎有些厭惡。
“我想說的事情對我很重要,所有我要你的所有家人在場。”
“思依……”
葉清歡還想勸慰,但薑思依冷然的神色卻是不達到目的不罷休。
“或者,你希望我待會當著所有賓客的麵說,我也沒關係。”話裏,隱隱有威脅的味道。
葉清歡一臉的茫然錯愕,葉清平卻是心頭不安的一跳。她此刻的神情,他並不陌生,隻是這次她清寒銳利的眼眸中那股決然悲涼更勝。
“大姐,去請媽過來。”
葉母正招待著一些重量級的人物,卻突然被告知兒子請她過去,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葉母推辭,但葉清歡卻一臉凝重,顯然事態非常緊急。葉母這才萬分抱歉的離席趕過來。
當看到房間裏,葉清平和薑思依分坐兩端,而薑思依身邊站著段啟時,葉母的臉色就微微有些不好看了。
她側眸用眼神詢問葉清歡和葉清舞,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典禮也快開始了,你們這是鬧什麽?”葉母充滿懷疑的目光輕飄飄的掃過段啟。“是賓客就先去宴會廳就坐吧。”
段啟也不惱,伸手安撫的在薑思依肩頭拍了拍,冷笑一聲推門離去。
“思依,你有什麽想說的,媽已經在這裏了。”
薑思依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葉清平身邊握住了他的手。片刻後,她終於仰起頭,臉上掛上了笑意,一字一頓的問,“你答應過我,再也不欺瞞我的,你還記得嗎?”
葉清平當然記得。
那是她決定原諒他對於自己病情的隱瞞,再次回到他身邊時。他信誓旦旦做出的承諾。
“那你為什麽食言了呢?”她問。
葉清平感到握著他的手有些輕微的發抖,漸漸地,這抖動越來越明顯。
明顯到在場所有人都察覺了出來。
“清平,她在說什麽啊?”
葉清舞很性急的問出了聲,但當她發現在場的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滿臉凝滯,噤若寒蟬不發一言時,她又悄悄閉上了嘴。
薑思依滾燙的淚水砸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一顆又一顆。
“依依……”
“你別這麽叫我!”薑思依猛地尖叫一聲,甩開了他的手。“葉清平,你怎麽能,怎麽能這麽對我……”
——
薑思依按下了手機上的播放鍵,滿室的死寂中,隻有葉母和葉清平交談的聲音。而對於薑思依而言最殘忍的事實,就在這段對話中暴露的淋漓盡致。
“薑思宇,我的哥哥,”薑思依的狠虐的目光不斷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我本可以活下來的哥哥……”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葉母的目登時無措的閃躲避開。
薑思依癡癡的笑著,她捧著葉清平的臉輕柔的摩挲著,蓄滿了水光的瞳眸定定的聚焦在他幽暗深邃的眼眸上。
“葉清平,你怎麽忍心呢。我捧著所有的愛意對你,我對你沒有任何的防備,我那麽相信你……可你,居然是害我家破人亡的凶手。”
薑思依苦笑著,慢慢拉開和葉清平之間的距離。
葉清平無聲的站著,他的指節因為用力有些發白。
隨著身前人的遠去,他抬手似乎是想要拉住她,卻隻是懸在空氣中,片刻後又沉沉無力的落了下去。
隨同著落下去的,是他眼裏最後的光澤。
“你不是不知道哥哥對我的意義,害死他的人是我的仇人,我怎麽能和仇人在一起呢。”
薑思依的情緒意外的不再激動,她隻是輕搖著頭。
葉清歡跨步走了過來,扶住薑思依的肩膀,“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清平當年還小,他隻有十二歲,他不是有意的。但是他愛你是真的,你脖子上的項鏈,你手上的鑽石,都是情真意切的證明,我相信你也能感受到對不對?”
對於葉清歡的話,薑思依無動於衷的連眼神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葉清歡轉身,麵色焦急,“清平,你解釋幾句啊。”
薑思依終於抬眸也看向了葉清平,淚眼迷蒙一聲不吭的安靜看著他。
那眼神仿佛也在期待著他的解釋。
葉清平麵色發白的站著,他張了張嘴,卻最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解釋……
解釋什麽?
即便不是他本意,他搶了她哥哥的心髒卻是不爭的事實。至於她指責的欺騙隱瞞,同樣貨真價實無可抵賴,他的確是打算一輩子瞞著她的。
如今,她了解了一切,他還有什麽資格在她麵前巧舌如簧為自己辯解。
他甚至連聲對不起都不配說。
道歉,則意味著期待諒解。
他有什麽值得她原諒的?
她本來有哥哥疼愛的人生,因為他的自私被生生訛奪。如果不是被收養,他無法想象淪落到孤兒院的她如今會是什麽樣子。
他曾向她的養父母發誓,一輩子愛護她。
可其實,她最深的痛苦的根源,就是他親自帶來的。
他此刻遭受的所有質問,都是他咎由自取。
此情此景,秉節持重如葉清歡也無法再淡然鎮靜了。他們明明兩情相悅,難道就此分道揚鑣嗎?
葉清歡腦海裏浮現起前些日子給他們兩個人補拍婚紗照的時候,從小都情緒不外露的弟弟摟著心愛的女人在鏡頭前笑的幸福的樣子,那種積極向上享受生命的光澤如今都消失不見,葉清歡不由得心頭一痛。
葉清平怎麽承受的起失去她的代價。
“思依,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你要讓過往的恩怨捆綁以後的人生嗎?”
“就是啊,就算你以前受過苦,但隻要嫁入葉家,所有的都可以得到補償的。”
對於葉清舞的插話,葉清歡並不如何認同。但此時,多一個人的勸慰,她都不會拒絕。
“你想一想,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也要娶你,外頭就是他花費了無數心思為你舉辦的婚宴。”
葉清歡話音未落,薑思依卻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大聲笑了出來,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再一次滾了下來。
“是啊,要娶我。不顧一切的要娶我……”薑思依喃喃重複著,邊哭邊笑的嗓音中盡是悲愴和絕望,
葉清歡被她慘笑的麵容驚得退了一步。
她總覺得,剛才的一切隻是導火索,真正讓薑思依崩潰至此的,是埋在地底深處的炸彈。
顯然,有一些事情,她也被瞞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