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流產

莫名燃起的大火不僅僅給風華宮造成了極大的損失.更是讓明詩韻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和打擊.光是那冰冷的棉被裹在身上就讓她感覺到了非常的不適.但為了從火場裏衝出來也隻能忍受一下.而後又在院子裏受了涼風.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她現在有孕在身非常嬌貴一定要好好養著小心伺候.可是現在整個風華宮都亂成了一鍋粥.梓菱和唐婉奕雖然能夠陪伴在她的身邊.卻也似乎隻是於事無補.

“梓菱……我的肚子……肚子好疼啊……呃啊……”剛被兩位貼身宮婢扶著在並未被這場火災波及到的外殿坐下.明詩韻似乎終於捱到了極限般的軟在了椅子上.不一會兒又抱著自己的肚子叫了起來.聲音聽上去何止痛苦而已.“快……快去叫太醫來……我的肚子……”

兩位宮婢都被嚇了好大一跳.唐婉奕當下便趕緊出去讓人傳話速速宣太醫來.梓菱半跪半蹲著在地上扶著明詩韻幫助她輕輕按摩著肚子想要替她稍微舒緩一下.然而明詩韻卻絲毫將要好轉的跡象也無.一直痛苦地低低叫喚著.而不一會兒.下身竟然緩緩淌下見了紅.

“啊.娘娘您……”看到明詩韻下裳染血.梓菱第一時間驚叫了起來.滿目張皇地抬起頭來.卻見著明詩韻也低頭看見了自己下身的狀況.竟是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雙眸甚至有些空洞了.“娘娘.娘娘您說句話……您別嚇我……您……”

“太醫……太醫……梓菱……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我……”輕輕響起的聲音非但低弱.而且還有藏都藏不住的痛苦顫抖.明詩韻在看到下裳染紅的一瞬間整個人就已經呆掉了.肚子疼得仿佛刀割一般.可她似乎完全麻木了一般.不會喊疼也不會哭.就是聲音喏喏地在讓梓菱趕緊去請太醫.

“娘娘您別慌.孩子眼看著就七個月了已經待得很牢的.這許是受了驚嚇所以一時胎息不穩了而已.您先沉住氣千萬別自個兒嚇著自己.婉奕剛剛就出去請太醫去了.慕禦醫正是今夜值班的肯定馬上就能到了.您一向福氣最好的肯定能保得住孩子.您別慌啊.別慌……”梓菱其實也嚇呆了.但明詩韻那副模樣.她又怎麽能跟著失了措呢.趕緊一邊輕輕撫著背一邊安慰著她為她順氣.內心也在不停地祈禱著前往別讓皇嗣出什麽問題.

似乎是對梓菱的話有所觸動.明詩韻終於從那副嚇人的模樣狀態中回過神來.茫然無助地低頭看了看梓菱.又顫抖著用手又輕又緩地摸著自己的肚子.低低地跟腹中的皇嗣說話讓他千萬要撐住不要離開自己.然而還沒等梓菱為這樣的狀態鬆下一口氣.就又見著明詩韻一個恍惚身體前後一晃再一傾.竟是暈了過去.

等慕禦醫終於到了的時候.皇上也匆匆趕到了風華宮.此時宮內的火勢雖然還沒完全被撲滅.但也已經無大礙了.因此雖然眾人也為著皇上的安危著想攔了一攔.但蕭經武揮開眾人執意要進去看看明詩韻的時候.也無人再敢多阻攔.

..否則若是明詩韻真出了什麽意外.他們這些攔下皇上的.一個都別想還能活著了.

慕禦醫這會兒也是才來.雖然還沒真正為明詩韻看診.但見著她身邊的梓菱已經哭成個淚人兒似的.明詩韻自己又是昏迷著的.便知道她的情況恐怕糟糕得難以想象.因此突然見著蕭經武進來.便趕緊起身再跪下行了一個大大的君臣禮.哪怕今夜明詩韻有了什麽意外.說不定皇上還能看著這個禮的份上對自己的牽連不要太甚：“微臣參見皇上.”

“哎免了免了免了.快去給玨愛妃看診.她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朕要你用腦袋來還.”蕭經武一進外殿就很明顯地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哪兒還心思去折騰什麽虛禮.一腳虛虛踢了過去.就是讓慕禦醫趕緊去看看明詩韻才是正經.

下裳的流紅到了現在已經是觸目驚心了.慕禦醫看到那副模樣就直皺起眉頭.心裏便知皇嗣恐怕要不好.果然再探胎息之時.已聽不到半點胎兒的心音了.

皇嗣不保可是大事兒.何況如今沒了孩子的可是後宮第一寵妃玨嬪.慕禦醫縱然想盡辦法.然而胎息已無就是大羅天仙也難救回.心中暗暗叫苦為何今夜值班的偏偏就是自己.慕禦醫一邊緩緩站了起來.渾身顫抖的跪在蕭經武腳下.

“微臣無能.娘娘腹中的皇嗣已經……保不住了.”

“什麽..”蕭經武呼吸一滯.整個人倏地站起身來.抬腿就狠狠踹了慕禦醫一腳.“沒用的東西.不就是受了驚而已.怎麽就保不住了呢..朕成日裏養著你們這些廢物到底有什麽用啊..”

明詩韻直到這個時候還昏迷著.但伺候在身邊的梓菱和唐婉奕卻是將皇嗣不保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忍不住就要哭暈過去.明詩韻千百般的算計.為的不過就是保住自己的孩子.可如今還是留不住他.等到娘娘醒來該會有多痛苦多難過啊.

“微臣無能.微臣罪該萬死……”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承受著蕭經武暴怒下的責罵.慕禦醫縱然無法.還是隻得小心翼翼地提出現在應該盡快喂娘娘服下湯藥.好讓她腹中的死胎可以滑出來.不至於傷了鳳體.

蕭經武聽到這樣的話便又是一番暴怒想要發作.但慕禦醫說的在理他也不願意傷了明詩韻.隻好黑著一張臉讓他速速去辦好.自己快步走到明詩韻的床邊.心疼地撫摸著那張昏迷中顯得柔弱無比的杏仁兒小臉.

一碗湯藥下去.滑出來的是個已經成型的男胎.蕭經武又是一陣暴躁與心疼.慕禦醫顫顫巍巍地處理完後捧著死嬰正要出去.舒琳瑜正迎麵進了前殿來.

“這……這是什麽.慕禦醫.你拿著什麽.”看到慕禦醫手捧著木盆的一瞬間.舒琳瑜就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那衝鼻的血腥味嗆得她幾欲作嘔.雖然她從未有過身孕也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卻是幾乎在第一時間內就明白了那是什麽.顫抖著的手不知怎麽地就這麽不受控製地伸了過去拉住慕禦醫.問話的聲音也是顫抖著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回娘娘……微臣.微臣無能……”拉著他問話的又是一位寵妃.還是與玨嬪關係親密無比的賢昭容.慕禦醫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低著頭回話的時候.聲音也有痛苦.“玨嬪娘娘她……她小產了.”

“啊.”一聲短促痛苦的驚叫.舒琳瑜雖然已經隱隱有了感覺.但真正聽到慕禦醫說出來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疼到了極點.她們費勁了心思小心翼翼地想要好好保住這個孩子.可是最後還是落得這樣的結果.難道在這後宮之中.當真就一點活路都沒有了嗎.

“娘娘您節哀吧……微臣來的時候玨嬪娘娘就已經暈了過去.現在也還沒醒過來.皇上正在裏麵陪著.您……”慕禦醫其實又是何嚐忍心的呢.他在太醫院伺候多年.這樣的事也算見得多了.明白這場火與這次小產都不是那麽簡單的.可他一介小小禦醫.又能夠做得了什麽.縱然他有多高明的醫術可以幫助妃嬪們躲開來自她人藥物的暗害.可終究他也還是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我知道了.慕禦醫.還是要多謝你的.一直以來你都那麽盡心盡力.我們都看在眼裏.你放心吧.”輕輕歎了一口氣.舒琳瑜到現在才算緩了過來.低低地對他這麽說著.然後隨意揮一揮便讓他離開.“你先退下吧.那些東西……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因為皇上在裏麵陪著明詩韻.且慕禦醫又說了她還在昏迷中.舒琳瑜也就先不急著進去看她.而是站在原地想了想.又繞到了火勢還沒完全被撲滅的後殿去了.

後殿不出所料正是依然混亂著的.不過總算看上去撲滅火勢和整理周邊的行動看上去還算是井然有序.舒琳瑜遠遠地看了兩眼.然後對著正在指揮眾人的兩位宮婢喊了一聲.

“綠蕊.淑雅.”微微提著宮裙小心地走了過去.舒琳瑜環顧著四周.一邊問著聽到她的聲音而快步走過來的兩位宮婢.“我問你們.這火是怎麽起來的.又是從哪裏起來的.”

“這……”綠蕊有些為難地看了淑雅一眼.見她也是同樣的表情.便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有些支支吾吾.“賢娘娘……這火……”

“這火怎麽了.你倒是說啊.難道連我也說不得了.”舒琳瑜有些著急.她急著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現在事情才剛剛起來.有一個方向的話.說不定還能查出些什麽.若是再晚拖下去.隻怕很多證據都要被毀滅了.

“我們怎麽會覺得不能跟賢娘娘說呢.隻是這火我們都明白來的蹊蹺.可是它卻是從我們家娘娘的寢殿裏燒起來.您也知道.我麽娘娘從來都用夜明珠來照明.這個寢殿裏根本就沒有點過燭蠟.所有燈台都是裝飾用的.一點火源都沒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