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隻剩她一根獨苗

穆小幺

第50章 有難度

書名:魔道隻剩她一根獨苗 作者:穆小幺 字數:68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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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為,所謂三分相像,必然是尋常閨秀皆有的嬌弱柔情,凡是男人都吃這一套,她近來裝得也累,葉重琅似也不介意,她便偶爾裝裝隻剩三分了,可是……難不成軫水所說的那三分相像,應是飛揚跋扈,尖酸惡毒?

那葉重琅所謂聊以慰藉,所謂將就……騷年你口味那麽獨特,葉代依知道麽?

可如今箭無回頭路,覆水難收,鳳起索性再加碼,忽的抬頭對上葉重琅的眼睛,那可憐得仿佛遭人遺棄的寒風小花,癟了癟嘴,哽咽含糊道:“我好累,但是我害怕,睡不著……”

葉重琅眸中的淡然漸漸軟了,一縷情意隱現,深邃眸光暖若三春之水,“我陪你。”

看吧,其實未必需要飛揚跋扈,尖酸惡毒,男人不喜溫柔鄉,那是天理難容的。

“嗯!!”鳳起重重點了點頭,濕漉漉的杏仁眼綻放光亮,活脫脫像隻抱回了鬆果的鬆鼠。

葉重琅的呼吸一沉,唇邊微染&寵&溺的笑意,虛攬了她的肩頭,“走吧,明晨早起還要去南湘湖,你……”

軫水突然在後含著憤恨道:“我奉勸過你,量力而行……”

砰地一聲,房門自行關上了,看來葉重琅傷重歸傷重,氣勁關個門還是做得到的。

鳳起如願以償把鬆果……不,把葉重琅給弄回房了,當然,是葉重琅的房間,沒有小狐狸搗亂。

客棧的房間格局大體都一樣,一廳一臥,床榻自然隻有一張。

然而,房門一關,葉重琅按在她肩上的手便陡然一重,轉瞬間仿佛整個人被抽去了力氣,粗重的喘息突破了淡然,竟顯得有些支離破碎。

鳳起一驚,趕忙扶了他在床榻上躺下,方才是無暇細看,可此刻再看葉重琅,隻見他臉色煞白,薄唇也無色得仿佛蒙著一層灰,隻眨眼間的功夫,他額頭冒起的冷汗已經順著鬢角緩緩向下淌。

“重琅……?”

“不礙事。”葉重琅靠坐在床前,疲憊的眸光似乎虛晃,“隻是累了而已。”

“當真?”鳳起疑惑確認道。

葉重琅微微斂眸算是點頭,隨即淺淺帶笑,“倒是如今……你怕黑,卻更像是來陪我的。”

嗯,這局勢逆轉得確實詭異,小狐狸是對的,確實力不從心吧。

鳳起咬了咬唇,順著逆轉的趨勢道:“其實……我也是擔心你的傷勢,不放心你獨自在房裏,若出了什麽狀況,我怕軫水聽不見。”

“不必擔心,無需理會他危言聳聽。”

嗯,那她現在是不是能走了?可方才是她自己說的怕黑。

但是,現如今她坐在床邊,葉重琅靠坐在床前顯然氣息微弱,眸光虛晃,顯然不是能承受爬床的正確姿勢。

話說,剛才在軫水房裏,葉重琅不是顯得挺正常?怎一回房就奄奄一息了呢?

床爬不了,走也說不過去,鳳起有點兒愁,她又有種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覺。

“那你如今身體這般狀況,去南湘湖查看封印,身體吃得消麽?”鳳起擔憂問道。

“不必有此顧慮。”葉重琅輕輕搖了搖頭,氣息輕淺但頗有耐心道:“南湘湖中,當初封印魔將夙凝,用的乃是孤竹辟水赤印。禁於湖底,陣眼亦落在湖底,封印且容易,啟封卻難,應當不會有異狀,僅是查看而已。”

鳳起點了點頭,確是這樣沒錯,她對孤竹的辟水赤印自然有所了解,孤竹家風清正,就連落的封印也絕不會留有半點兒引人詬病的瑕疵。辟水赤印無需什麽鮮血精氣啟封,但其陣眼一樣避邪氣,不管是什麽妖魔鬼怪統統碰不得,而南湘湖水深千尺,尋常人縱是水性再好也潛不到湖底。

若按照尋常手段,要麽把整個南湘湖的水抽幹,否則,魔將夙凝啟封難如登天。

“那……你會遊水?”

“不會。”葉重琅答得甚是幹脆。

鳳起一樂眨了眨眼,好巧啊,我也旱鴨子。

葉重琅淺淡一笑,又似真的累了靠向一邊,“隻需傳音入水一探便知,不必大費周折,也不會耽擱太久。”

鳳起眼眸略深,這是唯一能啟封魔將夙凝的辦法,如果說啟封魔將青鄴,那是借了妖孽的東風,而啟封魔將夙凝,就隻能利用孤竹弟子了。

破障之音就算入水,那勁力也抵消不了多少,一旦擊碎各處陣眼,夙凝就能出來了。

可問題是……葉重琅會被她利用麽?色令智昏的可能性有多大?

鳳起見葉重琅已經支撐不住闔了眼,起身扶著他躺下來,替他鬆了腰間緊束的帶扣,卻突然發現,自薦枕席這種事,說起來一腔豪邁,做起來還是頗有難度的。

尤其是麵對這樣一個奄奄一息的重傷之人,若把那種眼含秋水,輕衫落地的事做了……怎麽看都是她有病。

而就在這時,如豆般岌岌可危的燭火終於熄滅了,漆黑刹然包裹過來,屋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鳳起覺得,若再與葉重琅這般糾&纏下去,她早晚有一天得愁白了頭。堂堂正人君子自然不會邀她同塌而眠,她分明是來爬床色&誘的,可現如今變成了重傷之人床邊守夜的。

房間中漆黑寂靜,葉重琅的呼吸聲輕淺綿長,似乎極短的時間已經睡過去了。

突然,外麵風聲陡然變大,嗚嗚的吹響了窗縫,樹葉被刮得沙沙作響,投在窗戶上張牙舞爪的陰影。

聽這動靜,是妖還是鬼?鳳起瞥眼看了看窗戶,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是想要葉重琅的命?

啪的一聲,窗戶被吹開了,狂風湧入,卷著草枝碎葉,直向鳳起撲過來。

鳳起抬手就擋,隻見葉重琅猛的起身,伸手一拽她的手臂,直接將她從床邊扔到了床榻內側,而緊接著,悲問忽的從桌上騰空,停在了葉重琅手邊。

錚的一聲弦響,木音煙波浩渺,又襯著琴中之劍,染著一股斬金碎玉的凜冽,刹那間,整個房間都被琴音震得嗡嗡作響,門窗嘩啦啦的抖個不停。

鳳起忽覺一陣沒由來的膽寒,那仿佛從心底滲出來的寒意沉甸甸的,但身處葉重琅的庇護之內,又無端有種安全感。弦動便是震懾,以實力警示敵人莫要妄動,音域之下皆為屬地,誰敢來犯!

忽然,耳邊傳入一陣妖異的笑聲,那笑聲極為耳熟,曾一路跟著她,從蘇家大宅到楓葉鎮,從半頁山又到了這裏。

然而,笑聲並非單單傳入鳳起耳中,葉重琅掌下琴音陡然高亢,冷若寒鬆屹立霜雪,沉若暮靄鍾聲,一瞬間,那笑聲仿佛被琴音撕碎,一絲絲吞噬殆盡。

“凡夫俗子竟有如此功力,我是該歎這世間後起之秀也令人望塵莫及,還是該歎……人心至深不可測,謀算了數十年啊,可敬,可敬?”男音妖嬈如水,仿佛每一個音調都能撩人心尖,又媚而不柔,含著幾分爽朗之氣。

鏘的一聲,驚情出鞘,一道寒光直向窗外。

幾乎與劍光擦肩而過,一道紅色的身影掠進屋中,衣炔拂風,墨發撩飛,長指伸出如細竹成爪,直取葉重琅的脖頸。

嗖的一聲,驚情回轉,葉重琅推開悲問,驚情在手,直削紅衣男子的手腕。

僅眨眼間,紅衣男子收手掠向後方,葉重琅執劍守在了床榻邊,回手撫動琴弦,聲聲殺音四起,宛若浩瀚的雲山暮鼓,又如崩塌的峰巔之雪,勢不可擋。

而紅衣男子一擊未能得手,回身落於房間中,妖嬈的麵容染滿笑意,似乎說了什麽,可話音卻被琴音完全淹沒了。

但是鳳起卻看出來紅衣男子在說什麽了,他說……這連話都不讓人說了?

誰不讓他說?葉重琅?

他說……人心至深不可測,謀算了數十年……誰?

而這紅衣男子明顯知道她魔將鳳起的身份,如果他當真知道葉重琅身上什麽秘密,就不是來殺人的,他是……試圖控局之人!

抓住他!鳳起看向葉重琅,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小天真。

就在這時,砰地一聲房門大開,軫水出現在了門外。

鳳起登時一驚,一人一妖對峙之下,你個廢柴來攪合什麽?!

而葉重琅似也認定軫水廢柴的身份,忽的一閃身,執劍逼向紅衣男子,似乎……試圖引開紅衣男子的注意力?

鳳起臉頰一抽嘴一癟,這還真是……說好的男人皆重色輕友呢?軫水是廢柴,她就不是了?這果然是兄弟如手足,而她……聊以慰藉的?將就的?

鐺的一聲,紅衣男子亮出長劍擋了驚情的攻勢,似確有要去襲擊軫水的意圖,可待葉重琅稍一錯步,紅衣男子卻忽的一閃身,反手直取葉重琅的脖頸,那速度之快,角度詭譎,令人防不慎防。

葉重琅回身提劍,身形卻猛的一滯,他身上……還有傷。

鳳起心中一寒,剛要抬手,卻隻見軫水突然撲身上前,那仿佛義無反顧的以自己身體護了葉重琅的脖頸,唰的一聲,一道神芒閃過。

軫水畢竟是神使,臨危之時有神芒護體,僅此一擊還是擋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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