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隻剩她一根獨苗

穆小幺

第49章 戲路錯了

書名:魔道隻剩她一根獨苗 作者:穆小幺 字數:6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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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葉重琅握住了她的手,指尖冰涼染著薄薄冷汗,玉潤纖長的手指融著勁力,讓人無端覺得心中安寧,頗有種執子之手的錯覺。

鳳起一晃神,脫口而出問道:“聽說你曾經常年戒守鳩魔山,從不喜聽人說起魔將鳳起,她到底做了什麽讓你這麽恨她?”

軫水眼眸一閃,也將目光投向了葉重琅。

葉重琅沒說話,靜靜看向她的眼眸深邃漆黑,其中光華如撒了一把碎星般璀璨,他靜靜看著人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如在訴說的感覺,心緒如水潺潺流淌,看不見摸不著,卻仍舊讓你清晰感受到他在訴說,在說著一種……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話。

這就叫做魅力,魅力源於神秘,越是這樣琢磨不透,越是更加引人如飛蛾撲火般欲要探究,可當窺見一隅才發現……蛾已入火,蠅已入網,逃是逃不掉了。

“恪盡職守罷了。”

軫水生生翻了個白眼,鳳起也忍不住低頭翻了個白眼,深表讚同。看吧,連軫水都覺得你是在敷衍,分明之前葉代依說過,明明是你執意要去戒守鳩魔山的。

而事實上,鳳起也不怎麽在乎魔將鳳起在葉重琅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麽形象,畢竟她當年轟轟烈烈的從正道墮入魔道,又一舉成為魔尊座下魔將,轉而就領著魔兵追著神界痛打。上至神界下至人間,就沒有誰不罵她的,什麽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心狠手辣,喪心病狂……那活脫脫就是人神共憤,理應天誅地滅,永不超生。

這些詞別說她都聽得耳朵磨繭子了,估計已經寫入了孤竹的書課當中?所以,葉重琅僅憑一句恪盡職守就能對魔將鳳起恨之入骨,那也是情有可原了?更何況他雙親均隕落於神魔大戰,那一戰……是她挑起來的沒錯。

飯菜陸陸續續端上來了,三個人加一隻狐狸,整整二十八碟菜擺了滿滿一桌子,軫水已經辟穀多年,隻看著這一桌子菜分外解恨,看向鳳起的眼神中頗有些幸災樂禍。

再是有錢也禁不起這般揮霍,看你把錢花光了,你倆拿什麽續前緣?

然而,還未動筷子,葉重琅便從袖中取出了一方拇指般大小的玉白印鑒,上麵還綴著一截雪白的流蘇,輕輕放在鳳起麵前,“收好,孤竹領地,一應開銷皆可以此印鑒掛賬。”

軫水:“……”

鳳起一樂,衝著軫水笑眯了眼,看來倆人還是不很熟?你是真少見識葉重琅悶聲打臉的實力啊,若論金屋藏嬌,孤竹正統的本家弟子,可比東都秦亦清那個私生子有底氣多了。

當天夜裏,他們就住在了客棧三樓的客房內,三人各自一間,軫水在中,把葉重琅和鳳起分割開了兩邊。

可就是那麽巧,鳳起剛剛熄滅了蠟燭,就在床邊牆上發現了一個手指粗細的小洞,微微透出隔壁的燭光,頗為隱蔽,也不知是掏來幹什麽用的。

其實偷窺軫水也沒什麽好瞧的,偏偏……葉重琅主動到了軫水房中。

這當真不是她要偷聽偷窺的,天時地利人和,天意不可違。

軫水見到葉重琅,似乎並不意外,隻用眼神示意他坐下,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二話不說先診脈。

“你什麽時候離開?”葉重琅話一開口便沒有客氣的意思。

“怎麽?嫌我礙事了?”軫水冷笑悠然,“神帝下的天令,命我下界救你這一劫,待你傷愈之後再回去複命,你若有意見,自己找神帝去。”

“我與神界並無瓜葛。”

“你愛有瓜葛沒瓜葛。”軫水似也不在乎葉重琅的反複強調,隻頗為玩味看著他,“隻不過我倒覺得,興許在你傷愈之前,你們兩人就已經分道揚鑣了,根本不勞我費心。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她近些日子以來,連敷衍你都懶得敷衍了,所以你急著趕我走?”

鳳起微微一愣,懶得敷衍了?什麽意思?她近來似乎……是不大撒嬌賣萌了,就憑這個?

而葉重琅隻淡淡道:“天性使然罷了。”

“嗬,天性使然?”軫水譏諷笑出,看向葉重琅的眼神猶如看著個悲劇,“我看出來了,你或許有你的原因,性情三分相像,可品性卻差之千裏,你若借此女子聊以慰藉,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隻不過……你未免也太將就。”

葉重琅冷眼看了軫水許久,淡淡道:“如人飲水。”

鳳起隻聽這麽一句,差點兒笑出聲來,趕忙捂了嘴,生怕隔壁聽到她笑。君子罵人就是這般的文雅晦澀,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其實說白了就是,我樂意,關你屁事。

但是……聽這話裏的意思,她的性情與葉重琅的舊情&人有三分相像?可憑什麽說她品性不好,還差了千裏?!

豈有此理,她哪裏品性不好了?

鳳起眼眸微微露出些許寒意,軫水一番話甚是刻薄折辱,可葉重琅也沒有否定,聊以慰藉,將就……

放肆!!她堂堂魔將鳳起,什麽時候輪到人拿來聊以慰藉,還將就?!

小狐狸蜷在床榻上一個毛團,嗤嗤的發笑,妖的耳朵最是靈光,就算不貼著小洞,它也都聽見了。

鳳起一伸手拎起如今皮毛水滑,腰身也胖了一圈的小狐狸,眼帶惡毒,活脫脫就是遷怒,低聲道:“有種你化個人形,再笑兩聲給我聽聽?”

小狐狸笑著咧彎了嘴,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分明就是看笑話,堂堂魔將鳳起被人聊以慰藉了,被人將就了。

就在這時,軫水鬆開了葉重琅的手腕,慢條斯理的句句話沒有好意,“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身上的傷有多重,自己心裏應該清楚,下個月恰好就是你逢年一劫,自己量力而行,神界救你一次,未必會有第二次。”

“我知道。”葉重琅收回手腕,淡然理著衣袖,“你什麽時候離開?”

“你……”軫水登時氣得臉色刹黑,指著葉重琅手指竟在發抖,可忽然一口氣無奈泄下,仍舊不甘心問道:“逢年一劫,你當真能忘得了她?”

鳳起轉頭看向小狐狸,低聲問道:“什麽叫逢年一劫?”

小狐狸笑得咧出一口雪白尖牙,搖了搖頭。

鳳起翻了個白眼,好吧,向畜生請教這麽高深的問題,她有點兒傻。

而就這麽一打岔,鳳起沒聽見葉重琅是怎麽回答軫水的,但看著軫水那絕望的表情,可想而知,葉重琅的絕情,那是絕對的錐人心碎人魂,連軫水這個局外人都深受打擊。

“行,你不找,我去找!”軫水突然咬牙怒道,“反正她也不知道你為她做過什麽,那就當你什麽都沒做過,你活該就自己受著吧。”

鳳起一翻身下了床榻,她覺得,還可以再打擊軫水一下,什麽叫性情三分相像,無外乎就是說她兩麵三刀,那嬌媚柔弱不夠徹底唄。

我且讓你看看什麽叫八分相像,什麽叫做真正的兩麵三刀,把你個神醫氣跑了,後麵的事才好辦。

小狐狸嗷嗚一聲,聽著是問她幹什麽去,你看她是多麽的善解人意,連這都能聽懂了。

“我去爬個床。”鳳起理了理身上素白的衣裙,總覺這顏色清雅有餘,但著實不夠禍水嫵媚。

然而,小狐狸登時炸成了個大毛團,忽的跳下床榻,一口拽住了她的裙角。

鳳起抬腿一勾,把小狐狸勾起來,手一拎又扔回了床榻上,“老實呆著,你若敢壞我好事,明早起來我就喝肉湯。”

而小狐狸咕嚕一下在床榻上打了個滾,爬起來抖了抖毛,卻沒再試圖阻攔她。

鳳起臨出門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小狐狸瞥眼望著隔壁的方向,那眼神中滿滿是輕蔑,更有一種傲然雄風下的鄙夷。

嘖,這狐狸果然是成精的,你怎就覺得葉重琅重傷在身,必然力不從心呢?

一步出門,鳳起已經開始醞釀情緒了,待走到軫水房門前,那雙濕漉漉的杏仁眼中堅韌蕩然無存,取而代之便是如驚惶雛鳥般的不安,用力咬了咬唇,唇&瓣殷紅若滴,總算是給這一身素衣添了幾分顏色。

她直接敲了門,沒等應聲,話一出口便是怯生生的抖,“重琅,你在裏麵嗎?”

而沒等她放下手,門就開了,葉重琅上下掃了她一眼,才問道:“怎麽了?”

鳳起眼一眨,兩行清淚說淌就淌,一步邁入門檻撲進了葉重琅懷中,哽咽道:“我怕黑……”

葉重琅脊背一挺似是僵硬,半天才回過神,“此前你也一人住著……”

“之前的房間都沒有窗。”瞧這天衣無縫的借口。

葉重琅的手輕輕放在了她後背上,可隻虛扶著,並非摟抱,“不是還有隻狐狸與你為伴?”

“它打呼嚕……”

“哼!”軫水突然重重冷嗤了一聲,毫不客氣道:“說她有三分相像看來還是抬舉了,無非個菟絲子般隻會賣弄嬌弱的女子,你若要將就,也隻能將就這張臉了。”

鳳起一愣,埋在葉重琅胸膛的臉頰略有抽搐,這……戲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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