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駕到

三姝貝

第0183章 隔岸觀火計

書名:格格駕到 作者:三姝貝 字數:5995

且說格格在外事廳為阿桂接風洗塵,說到張廣泗和慶複輕敵致敗,甚至為此瞞報軍情、欺君罔上,張繼賢心中惱怒,一拍桌子說要參他一本。要說這算是最為捷徑的辦法了,他向皇上參一本,就算參不倒張廣泗,起碼讓皇上知道前線實情,多少也清楚張廣泗的為人。這個時候,格格卻搖頭說這個法子不行。不行,怎地不行?

格格沉思說道:“你們想,皇上如何不知張廣泗的驕狂呢?隻是現今朝中並無合適武將,除了張廣泗有些能耐,其他人一時半會難以征討大小金川,所以才忍讓所用。張大人參他一本,張廣泗反咬一口,隻怕傷不了張廣泗反倒要害了張大人。”

聽後,阿桂心寒說道:“若格格這麽說,阿桂豈不是永無出頭之日了?恁大的冤屈,隻怕皇上聽不到了?”

格格說道:“不,該說還是要說的。明日我就帶你見皇上去。”話未說完,就見畫屏匆匆進來。外事廳在前堂,畫屏一般不會到這個地方來伺候。今日她貿然來到外事廳,可是有緊要事情稟報?

果然,畫屏忙走進來,也不看桌上賓客,隻朝著格格迎頭跪下,表情緊張,聲音難過地稟道:“求格格做主!我老舅又來了,暗香說格格待客無暇見他,他就去見我了。劉二狗又帶著人去了,說後日就要平園子,讓我老舅立即滾蛋呢。”

洛青鬆一聽,第一個不願意,站起來罵道:“奶奶的。劉二狗啊劉二狗,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他。不打得他滿地找牙我不姓洛。”

張繼賢和阿桂還不明白其中原由,茫然地看著格格。問是怎麽一回事。格格將袁老漢為袁崇煥守墓,張廣泗的兒子張士深如何要強占園子,掘墓挖墳等事情簡單敘述一番。張繼賢也是火爆脾氣,聽後又一個巴掌拍在桌上,怒道:“他們要作死麽?仗勢欺人,為虎作倀,太氣憤了!”

格格卻反應淡淡的,她叫畫屏起來,說道:“你回去告sù袁老伯。這件事隻在一兩日內就能解決,讓他安心回去罷。”

聽格格這麽應承,畫屏才磕頭叩謝格格,然後才起身退出外事廳。

洛青鬆說道:“妹妹,我看飯也別吃了,我們先去西山口打劉二狗一個滿地找牙再說。”

格格瞥他一眼,反問道:“誰說我要你們打架去麽?剛才我不過是安慰畫屏,讓她寬心罷了。我剛才也說過了,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不能胡來!”

張繼賢強壓住心內的急躁,問道:“格格倒是說要怎麽從長計議?”

格格慢慢說道:“若晴答應袁老伯,一定要替袁崇煥正名,這件事總要皇上開口才行。既然事情的兩頭是由張廣泗和皇上引起。兩頭又都不好惹,中間還夾著一個袁崇煥,若晴的意思是。我們不宜攪進去,隔岸觀火。隻準備好柴火,讓皇上鬥張廣泗就好。”

格格一番話。讓他們更加不明白了。如何隔岸觀火?如何讓皇上和張廣泗鬥?又如何為袁崇煥正名呢?聽起來太複雜了,怎麽就捋不順呢?

格格開口說道:“隔岸觀火,其實就是“坐山觀虎鬥”。戰國後期,群雄爭霸。親將武安君白起在長平一戰,全殲趙軍四十萬,趙國國內一片恐慌。後來,白起乘勝連下韓國十七城,直逼趙國國都邯鄲,趙國指日可破。”

“趙國情勢危急,平原君的門客蘇代向趙王獻計,願意冒險赴秦,以解趙國燃眉之急。”

“蘇代帶著厚禮到鹹陽拜見應侯範睢,對範睢說:”武安君這次長平一戰,威風凜凜,現在又直逼邯鄲,他可是秦國統一天下的頭號功臣。我可真為您擔心啊!您現在的地位在他之上,恐怕將來您不得不位居其下了。我聽說,武安君白起這個人不好相處,那時,他要給您穿小鞋,甚至貶你回老家泛舟可怎麽辦呢?人常說,預則立,不預則廢。應侯大人,您得為自己想想身後之計麽?”

“蘇代巧舌如簧,說得應侯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問蘇代有何對策。蘇代說,趙國已經衰弱,壓根不是秦國的對手,可以勸秦王暫時同意議和。這樣就可以剝奪武安君的兵權,這樣應侯範睢的地位就穩固了。範睢一聽,果然是這麽個理。他立即前去麵奏秦王,要秦王停兵議和,允許趙國割地求和。秦王果然同意。結果趙國獻出六城,兩國罷兵。而白起呢,正打得奮進,卻突然被召回京師,心中不快,但也無可奈何。”

“兩年後,秦兵又發兵攻趙,白起正在生病,秦王改派王陵率十萬大軍前往。這時,趙國已經起用老將廉頗,廉頗設防嚴密,王陵久攻不下。秦王大怒,依舊改派白起掛帥出征。白起說,趙國統帥廉頗,精通戰略,不是當年的趙括可比。再說,兩國已經議和,現在進攻,會失信於諸侯。秦王不聽,定要白起掛帥出征,白起隻得裝病,拒不受命。秦王怒不可遏,削去白起官職,趕出鹹陽。而範睢呢,一直對白起心懷妒忌,此時忙對秦王說道:“白起心懷怨恨,如果讓他跑到別的國家去,肯定是秦國的禍害。”秦王一聽,急派人賜劍白起,令其自刎。就這麽,一代梟雄的白起被秦王輕輕拿下。”

格格說完,阿桂沉思說道:“這就是隔岸觀火的妙招了,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範睢。他不費一兵一卒,借用秦王這把火,燒死了白起。”

格格輕輕搖頭說道:“桂參將錯了,其中最大的受益者是趙王。趙王派蘇代進秦國,隻用三言兩語就點燃了範睢的妒忌之火,製造秦國內亂。趙王隻在原地遠遠觀著,不費一兵一卒,就讓秦王滅了白起。”

隔岸觀火的意思總算明白了,但張繼賢還是難以明白,隔岸觀火如何和張廣泗聯係起來呢?

洛青鬆總算見到張繼賢的窘樣了,他嗬嗬笑道:“果然是豬腦子,這都不明白,還當什麽左副都禦史麽?”

張繼賢又痛飲了一杯酒,反問道:“這麽說洛參將明白了?可對我們講一講你的高深妙招?”

洛青鬆也傻眼了。張繼賢都不明白,他就更不明白了。剛才他隻是單純地想看張繼賢出醜。三個人中倒是阿桂有智有謀些,竟格格一點撥,頓時恍然大悟驚歎道:“妙!這招實在是妙!”

兩人看著他喜笑顏開,一掃剛才的鬱悶傷懷,忙問道:“你明白了?倒是快說說。”

阿桂卻笑而不語,隻管低頭吃菜。洛青鬆第一個耐不住,起身走到格格麵前說道:“感情你們都明白,卻把我當悶葫蘆瞞著?妹妹,你倒是說也不說,你要不說,我就動用我自己的法子了?”說罷,裝模作樣地做一個摟抱的動作,又輕輕躲到格格身後,不做聲地隻管站著。即使這樣,格格卻怕了。今日,她雖在家內,但依舊是男裝打扮。萬一,洛青鬆不知上下、男女之分,又動用不合禮法手段,讓格格當麵出糗,那事兒可鬧大了。再說,洛青鬆也不是可以講理的人,從來都是由著自己性子來,對於其他要考慮的事情,一向都是先做再說。

格格想得多,一見他起身躲身後就有些驚慌,忙轉身問道:“你要做什麽?”

洛青鬆壞笑道:“哥哥我什麽都不做,就喜歡待在這裏。妹妹別在意,該吃吃,該喝喝。”

他躲在後麵,格格哪有心思自在吃喝?為了防他突襲自己,格格隻好背轉桌子麵對洛青鬆說道:“別鬧!你先回去,我這就要說了。”

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洛青鬆越發感覺好玩起來。他偏又往前挺一步,笑嘻嘻說道:“哥哥我要不回去呢?就這麽看著不是更有意思?”

格格麵對他的無賴,真也沒法。阿桂性子沉穩,見狀不好開口,隻做無見。偏張繼賢是火爆性子,忍不住說道:“洛參將,這可是在錦繡瀾呢,你隻管胡鬧什麽?回你的座位上聽格格講話。”

洛青鬆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張繼賢說道:“你算老幾?錦繡瀾還輪不到你發話?”

見兩人又要吵起來,一邊站著伺候的小廝忙請二爺進來。暗香見又是這個愛搗亂的洛青鬆,心下恨得要死,嘴上卻不鹹不淡勸道:“參將快坐下罷,別惹格格生氣!”說罷,拉著洛青鬆回到座位上。

格格見後院安全,方才轉回身來,慢慢喝了一口茶,輕輕說道:“張廣泗,我們是肯定動不得的,但並不代表我們動不了,就沒人能動他了。張廣泗上麵還有皇上,所以若晴的意思是請皇上出馬,這樣處置張廣泗就輕而易舉了。”

張繼賢問道:“格格的意思不錯,但要怎麽請皇上出馬呢?”

格格卻舉起茶杯說道:“今日我們原是為桂參將接風洗塵,隻要飲酒閑聊,其他的事情暫且免談。飲酒飲酒,無歌怎能侑酒?一味地清談什麽意思?暗香,把我們錦繡瀾的“四春”叫來,為各位客人好好唱一曲。”

暗香答應是,忙去後院叫四春去了。四春是錦繡瀾的四位戲子,分別叫名媛春、笑詠春、落花春、芳豔春。年前她們才被師傅訓練出來,這時正好練練嗓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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