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

嗜睡的蝴蝶

第二十四章:回觀求援

書名:墨玉 作者:嗜睡的蝴蝶 字數:6456

郎中依稀記得,三年前曾有個少年,也是這樣來找人參。雖然時間過了幾年,眼前的道人與那個孩子也有些不同,但他們眼中的焦急和關切卻幾乎完全一樣。

吳辰非哪裏顧得郎中的小心思,見夥計把藥材稱量完畢,記下了藥錢數量,又捆了四、五個紙包,就連忙上前,拿起就要出門。郎中見他走得急,連忙叫住他,提醒他要盡快回來取指環,否則半月之內他就要將其變現。這指環雖然價值連城,可如果不換成銀子,對他來說還是沒用。

吳辰非回頭應了一聲,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盡快把皎羽救下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了。

出門看了看天色,離天黑還早。吳辰非站在藥鋪門口猶豫了片刻,抬腿向鎮子西北角走去。三年間,他一直在長鬆觀修行,沒回過家。現在已經到了家門口,他很想回去看看,哪怕隻是看上一眼。

吳家的院子還是老樣子,除了門板看上去更加破舊以外,沒有其他變化。院門大開,院裏沒有人。吳辰非站在這個大門之外,一陣悲涼和感慨湧上心頭。

情不自禁地跨進院門,吳辰非終於在三年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家裏。他來到西廂的門口,看到房門上掛著鎖,應該是自他離家以後便一直無人居住。東廂的房門關著,他奶奶過去也是這樣常年呆在自己的房裏。正屋的門開著,母親這個時間應該在家。

吳辰非一步步地走到正屋門口,眼前已經漸漸一片模糊。三年不算長,可是對他來說,卻發生了太多的事,而一切也已經物是人非。

走上正屋的台階,還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響,母親好象並不在家。吳辰非抬腳跨過門檻,進了正屋。祖宗牌位還在老地方,他放下手中的藥包,走過去上了三支香。伸手到懷裏,取出那幾個銅板,輕輕地放在桌上。對父母來說,這隻能代表他這個被趕出家門的不孝之子的一點點心意。

做完這些,吳辰非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淚水,拿起藥包快步走出院子。

正往家走的吳母,遠遠看見一個人影從自家院子裏走了出來,緊趕兩步想過去詢問。可那人腳步很快,一閃身就走遠了,看背影像是個道士。

鎮上行走的出家人並不多,吳家也隻是在當年兒子出生時接待過一個破衣襤褸的道人。吳母看著道士的背影,微微愣了一下,便轉身進屋。不一刻,她手上捧著那幾個銅板追出門來,向著道人離去的方向跑了幾步。可是哪裏還有人影?

吳辰非來到鎮子外的一片農田邊,這才提氣掐訣,騰空而起。雖然沒見到父母,回家看看也算聊解這幾年的思家之情。而皎羽還在山洞裏等著他,他必須盡快讓她康複起來。

不一刻,他就回到了山洞,見虯喙還在皎羽的身邊站著,一副焦急而無奈的樣子。看見吳辰非回來立刻迎了上去。雖然他對這個道士並無好感,可現在皎羽有難,他也隻能去找吳辰非。

吳辰非走到皎羽身邊,將藥包放到她的身前,輕聲說道:“來,趕快把這些靈藥吸食了,等天黑我再想辦法。”

皎羽無力地抬起頭,看了看藥包,又看了看吳辰非,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疑問。這麽多的靈藥花費一定不小,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弄來的。吳辰非仿佛看懂了她的困惑,笑著說道:“不要想太多,快快吸食,固住根本。”

皎羽將頭伸向靈藥,花了半天的工夫才把藥吸完。靈力入體、立竿見影,皎羽的眼睛立刻透出了神采,脖子也可以高高抬起了。

吳辰非見狀放了些心,輕輕撫摸著她的頭說道:“你休息一下,我運功補充真氣。”說完,席地閉目,暗念心法、凝神聚氣。

他雖然三年內道行精進,但畢竟時日尚短,幾次使用風行訣都大耗真力。晚上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他必須保證靈氣充沛。

天色終於慢慢暗了下來,當最後一抹陽光沒入地平線,虯喙立刻幻形出現了。吳辰非立刻把目光轉向皎羽,她也慢慢顯出人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皎羽!”吳辰非撲了過去,連聲呼喚。“你怎麽了?”邊說邊把她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

皎羽睜開眼,看著吳辰非無力地笑了笑。身旁的虯喙把話接了過來。“烏虛那個牛鼻子害了她!”

吳辰非猛回頭,臉色一冷。“怎麽回事?”

隻見虯喙走到他身邊,厲聲說道:“上次我和皎羽去長鬆觀,是為了取回觀主雲遊前要交給皎羽的練功心法。取到後她就回來依法修行。”

說到這,虯喙看了看地上的皎羽,一臉的痛惜,“她原本因為體質有異,真氣中始終五行缺火。觀主的心法中本應予以克服矯正,可她依法修練後卻發現五行缺失更加嚴重,不僅缺火,甚至還缺木,聚氣的速度也越來越慢。直至兩月前,她運功時突然脫力,全身大汗如雨。”

虯喙說到此處,表情異常悲憤,“我們又仔細研究了一下當日取回的心法,最終才發現那並不是觀主的親筆,隻是模仿的筆跡。觀主不可能加害皎羽,隻可能是那烏虛從中作梗、動了手腳。我的功力不足,無法幫她化解,是以也曾到長鬆觀找過你,可幾次都被烏虛發現。今日終才尋得,引你來救她……”

皎羽臉色慘白地揮了揮手,“是我太過大意,才著了烏虛的道。”

吳辰非聽言臉色一凜,他將皎羽扶住坐起,自己在她的背後坐下。雙手延力拂過皎羽的經絡,發現其中幾無靈氣存在。他又迅速轉入氣海探查,一探之下大驚失色。皎羽的丹田氣海已經殘破空虛,其中除了上午吸入的靈藥靈力之外,她自身的靈氣已經少得可憐。

五行缺二,陰陽失衡,皎羽的兩千多年修行幾乎全部被廢。

吳辰非收回內探的靈力,神色緊張。

“虯喙,你在這裏看護皎羽,我必須回長鬆觀求師祖靈智真人出手相救。我現在的道行救不得她!”

“觀主……觀主他回來了?”皎羽聽到吳辰非要求靈智道人來救,心中一陣激動。第二任觀主雖然與她的交情沒有老觀主深厚,但他寬容大度,也算於她有恩。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情況,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是!”吳辰非柔聲說道,“觀主昨日剛剛回來,我這就去請她。你定要咬牙挺住,我去去就來。”

吳辰非說完,對虯喙重重地點了點頭。皎羽現在的情形已經不能自保,連鬆林中的狐媚都能輕易加害於她,他必須讓虯喙承擔起保護她的責任。

交代完這一切,吳辰非提起靈力,手掐指訣使出風行訣,向著長鬆觀的方向飛奔而回。由於心情急迫,他使出了全身力氣,到達觀中靈力已消耗小半。他沒有停在前院,而是在後院門口落下身形。剛剛站穩,就欲向觀主的院子拔腳狂奔。正在這時,眼前一聲怒喝,讓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孽徒!站住!”

吳辰非抬頭一看,隻見烏虛道人帶著兩個小道士,正站在他的麵前。

“弟子見過師傅!”吳辰非對這個師傅本就並無好感,今天得知他暗中動手腳害了皎羽,就更是憤恨不已。可現在不是和他計較這件事的時候,快快找到觀主搭救皎羽才最要緊。所以吳辰非還想以禮相待,不於他多做糾纏。

“跪下!”烏虛道人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語氣越發重了。“你自早晨外出挑水,便人影不見。現在從何而來?意欲何往?”

吳辰非上午外出挑水,一個多時辰還沒有回來。觀內中午無水做飯,便派人四處尋找。直找到湖邊才發現水桶還在,吳辰非的人卻不知去了哪裏。烏虛一向對門人嚴苛,吳辰非又是他的徒弟,出了這樣的事他怎會輕易放過他?

見他雖然下跪但半天不回話,烏虛的怒火更加旺盛。“玄青,你是想讓我把你逐出師門嗎?”

吳辰非入觀,是以烏虛道人徒弟的名義進來的,因此並未出家。如果烏虛將他逐出師門,也就意味著他就被長鬆觀逐出,今後也不得再在這裏修行了。

吳辰非聽他說出這樣的話,內心自是焦急。可現在人命關天,顧不得其他的。“師傅,弟子之錯稍後我自會找師傅,任何懲罰玄青都會領受。現在弟子有急事求見觀主,望師傅放我過去,待事情辦妥任師傅隨意處置。”說完,一個頭重重磕下去,額上的血滲了出來。

“孽障!”烏虛聽到他的這番話,暴怒不已。“你已觸犯門規,不思悔過,竟然再次頂撞為師。貧道是再也容不得你了!”

說完,對著身後兩個道士說道:“把他趕出山門,從此不得再入長鬆觀。”

兩個道人雖然愣了一下,可還是走上前來,一左一右拉住吳辰非就往前院走。吳辰非心中大急,微一用力便掙脫兩個道士,抬腿就往後院跑。

“就憑你也膽敢在觀中撒野!”烏虛冷喝一聲,抬手便是一道真力激射而出。吳辰非沒有防備,直接被打在後背上,一口鮮血直噴而出,隨後人也撲倒在地。

“拖出去!”烏虛再次向兩個道人喝道,二人再次上前,作勢欲抓起吳辰非,拖出長鬆觀。

不料吳辰非伸手在石磚上一拍,人就貼著地麵飛了出去。烏虛見狀再次出招,延出的靈力形成一個屏障,橫在吳辰非的麵前。他的頭撞到屏障,就如撞上了鐵板一般,發出咚的一聲巨響,人也隨之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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