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駕到

三姝貝

第0107章 雌雄並不分

書名:格格駕到 作者:三姝貝 字數:6178

雙蛇山沒了仙道洪祖,一下又恢fù到之前的混亂狀態。這時,武用才又出麵對寨主說道:“我山寨勢單力薄,隻能和對麵虎頭山聯合才能解脫此困。”

段勇本就是一市井混混,原沒什麽計策,此時隻能聽小軍師的。可是山下親兵團團圍住了雙蛇山,要如何衝出去告知謝寨主呢?武用想了一會兒,說道:“此時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將計就計混出去了。”

段寨主忙問:“如何將計就計呢?”

武用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忖道:“寨主莫慌,山人自有妙計。”此時,他倒學上了仙道洪祖那套。

第二日,武用也裝扮一番下山來。這次,他裝扮的是一名婦人。因他長得麵皮白淨,身材瘦小,打扮一番,倒也像是閨閣女子的樣子。他一路下山,徑到山下一觀。眼前哪有什麽官兵的樣子。兩山之間的空場處,空場西邊早被搭成了戲台,剛剛開戲,正唱跳加官帽子戲。空場東邊擺滿了桌子,前後兩排二十桌,坐滿了人,都是親兵。親兵一個個磕著瓜子兒、吃著茶,熱熱鬧鬧地看戲文。

原來,台上正在演《西廂記》。武用看過這出戲文,知道它演的是張生和崔鶯鶯的故事。此時,再看台上,坐著一個滑稽的張生,正在用難聽要死的嗓子唱道: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燕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柳絲長,玉驄難係。恨不得倩疏林掛住斜輝。四圍山色中,一鞭殘照裏。量這些大小車兒怎能載得起?唱罷,那張生長歎一口氣。站了起來。下麵的親兵先叫了一聲好,嘴裏罵罵咧咧地朝台上喊道:“混唱什麽?逮上來娘的,直接幹啊!”

台下越是起哄,台上的張生越是興頭,哭喪著臉,環視台下,說道:“看這台下,都是粗魯漢子,我那嬌滴滴的鶯鶯。你在哪兒啊?”想必這幾句是他自己編寫的,說來和前麵的詞相差太多。

不知誰看見了女裝的武用,連忙喝道:“崔鶯鶯可不在這裏!”

隨著喊聲,親兵的目光都集中到武用身上。武勇怔了一怔,不知如何是好。他見無人攔自己,原想趁機逃跑的,這會兒可逃不了。一個親兵喊道:“還等什麽?拉她上去拜天地啊。”

一聲喝下,擁上來幾個親兵,推搡著將武用拉到台上。張生喜出望外。拉著武用的手,唱道:“月兒才上柳梢頭,早已人約黃昏後。鶯鶯小姐啊,你是花中魁首;張生我乃文壇班頭。天造地設鴛鴦配。今日就洞房花燭成姻緣啊。”

唱罷,立即有親兵上去換了台布,中間掛上大大的‘囍’字。點上大紅燭。台下的親兵將核桃、紅棗、栗子等東西扔到台上。不一時,又有兩個打扮好的儐相走上前來。好一番說道。

無可奈何中,武用隻能任他們戳弄。聽那儐相唱道:星娥窈窕望仙郎。莫道迢迢玉漏長。願覓紅綃並利市,便歸洞府效鸞凰。

武用沒太明白什麽意思。但見張生身後的小廝抓了一把銀子交給兩個儐相,他們這才喊道:樂起!之後,無非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之類的固定形式。

台下親兵為了融合氣氛,索性放起了鞭炮,吹鼓手也都披紅掛綠使足了勁地吹打。好一會兒,武用和張生才被兩名儐相送進洞房。外麵卻上了酒席,好一番吃喝。

進入洞房後,武用再見這張生,換掉戲裝,又變成荒唐王爺了。武用此時被君請進甕中,隻能蹲身道個萬福,小心說道:“這位官爺,奴家是過路回娘家的,不知怎地被抓到這裏,還望這位官爺好生體諒,放奴回家。”

那荒唐王爺發話道:“那可不行,本王營前正好缺個崔鶯鶯侍寢,看你相貌不俗,正好做這個侍寢丫頭。”

武用懵了,且不說丫頭不丫頭的事情,萬一晚上,這荒唐王爺讓自己侍寢,自己的男身不就泄露了,那時可有性命之憂。想了一會兒,武用說道:“奴家不好侍寢,官爺不知道,奴家自小有狐臭病,怕熏壞了官爺。”

荒唐王爺嗬嗬笑道:“我不怕熏。來啊,給我和鶯鶯上幾個菜,我和鶯鶯喝個交杯酒。”

立即有兩個親兵端上四五碟菜蔬,還有一壺老酒。荒唐王爺倒了兩杯酒,一杯給武用,一杯給自己,說道:“山下相逢,也算五百年的緣分。來,我們先喝幾杯。”

武用眉頭一皺,心道,這倒是個好法子。武用別看是個書生,但酒量甚好,半斤不醉,一斤不倒,很是海量。試想這王爺,就算灌不翻他,也能灌七八成醉。那時,他找個借口,趁機溜走。

這麽想著,武用欣然說道:“官爺既然這麽有情,奴家也不好拒絕。來,我們這就喝酒。”

他沒想到,七八層醉都很高估王爺了,三兩不到,荒唐王爺就醉倒在案上。武用瞅瞅四周無人,這才查看屋內情景。見北邊書案上放著一些書信,忙走過去,見上麵都是往來上報朝廷的奏折。他隨意查看一番,見最上麵是弘晝寫給皇上的。他大致看了兩眼,上麵是報捷的,無非是餓死了天生老母的事情。再往下一看,卻是如何圍剿雙蛇山的方案。讓他訝異的是,奏折上不光要圍剿雙蛇山,還要圍剿虎頭山,連這兩個山寨一起端了。武用暗道一聲好,正發愁怎麽説服謝武,和自己寨主一起圍攻官軍。此刻,有了晉見資本,也不枉他演了一把崔鶯鶯。

武用將奏折藏進懷中,從後門悄悄溜了出來。此時已經天黑,外麵那些親兵依舊在吆五喝六地喝酒,誰注意這邊溜了一個人?

為了裝扮更符合婦人身份,武用下山前還特意借了寨主姨娘的紅繡鞋。這會兒穿著繡花鞋,鞋子也不合腳,天又黑,隻在山間蹣跚走路。走了好大一會兒,才見到虎頭山第一寨。守寨的嘍囉見是一婦人主動進寨,連嬉笑著走來要吃一把豆腐。武用扔掉頭上假發,現出一副半男不女的樣子,說道:“我可不是什麽婦人,我是對麵寨上的軍師,我有緊急事務要見你家寨主,快領我進寨。”

那嘍囉一開始還以為能好好快活一把,眼見一個婦人又變成了一個男人,心中好不惱怒,說道:“你說是軍師就是軍師啊,誰知道你是哪門子的軍師?我卻不管,寨主說了,隻要是不認識上山的無關人員,一律當奸細對待。”說著,他指揮其他幾個嘍囉,三下兩下反捆住了武用,隻把他押上寨來。

進了分金亭,嘍囉們押著武用來到寨主房前。謝武正在屋內和張罵鴨商量對策,忽聽門外一陣囉唕,正要叱問何事喧嘩,有嘍囉秉道:“寨主,山下抓到一名奸細,男女不知,雌雄不分,還請寨主區分一下。”

一聽這話,謝武和張罵鴨先就笑了。謝武說道:“帶他進來。”

兩個嘍囉押著武用進來。謝武一見小軍師的樣子,忍俊不禁,笑道:“軍師怎麽這般打扮?”

嘍囉們不認識武用,謝武和張罵鴨卻認識。武用哭笑不得,嘴上隻道:“慚愧慚愧!”

謝武忙吩咐嘍囉們解開繩索。張罵鴨領進內室更衣。之後,武用出來重又和謝武見禮。

謝武問道:“我聽聞和親王帶著親兵圍了雙蛇山,此事可真?”

武用心道,裝什麽裝?恁大的動靜,你在山上豈有不知之理?但臉上卻沒帶出來半點不豫之色,他淡然說道:“唇亡齒寒,想必寨主該明白這個道理。”

謝武嗬嗬笑道:“不瞞軍師說,我這山上都是武夫一個,不懂什麽唇亡齒寒的道理。不過我探聽得,你們寨主搶了京師派來的劉學政,皇上大怒,勢必要拿下你們雙蛇山。不是我說,你們寨主膽子也忒大了些,誰人不搶,偏搶學政大人。你想學政大人可是好搶的?學政大人可是選拔人才的,想我們身為寨主,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但我們的兒子、孫子總不能也當一輩子寨主吧?”

武用心道,顯擺你好像不搶似的,感情這學政大人,要從你虎頭山這麵過,你敢比我們寨主搶得更厲害些。他微微曬道:“寨主說得很是。我想寨主不明白唇亡齒寒也不為過,隻是我從弘晝營中得到一封奏折。奏折上可說得清楚,雙蛇山是要拿下,但拿下雙蛇山,下一步就是圍剿虎頭山。我想那時謝寨主恐怕想當寨主都不能了呢。”

謝武皺眉道:“有這等事?我們又沒劫什麽劉學政?憑什麽攻打我們虎頭山。軍師不要虛瞞,拿上奏折我看。”

武用從懷中抽出奏折,交給謝武。謝武不識字,看不明白上麵的話,隻好又扔給武勇說道:“軍師幫忙念一下。”

於是,武用將奏折上的原文一字不漏地念了出來。謝武聽了半天,忽然說道:“我卻不相信還有這等事,我不犯朝廷,朝廷幹嘛犯我?”

武用戲謔道:“寨主占山為王,難道不是犯朝廷?”

可任憑武用怎麽勸解,謝武隻是不願聯合雙蛇山,共同對付官軍。武用見説服不得謝武,隻好怏怏起身告辭道:“既然寨主執意要降,武用也沒辦法。武用這就回雙蛇山,稟告我家寨主,讓我家寨主再想其他法子。”

此時,謝武卻變了臉,說道:“來由得軍師來,走,卻由不得軍師走。來啊,將武用先關進後院倉房。等我打探清楚,再想對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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