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中也被說急了，回嘴吳小明說：“怨我嗎，噢，照你這樣說，小鬼子的炮彈是我引來的。我有這麽大的神靈嗎？”
韓行的心裏本來就煩，朝著他倆個揮了揮手說：“好了！好了！別吵了，把人的腦子都吵亂了。你倆都不怨，怨我好吧！”
正說著話，前麵的小石頭山響起了激烈的槍聲。韓行說道：“虧著小石頭山沒有中彈，要是中彈的話，肯定是全完了。”
炮襲剛打完，大島中隊長就領著一個中隊的日軍上來了。
攀援這個峭壁也真是不容易，大島中隊的打頭的一個，那真是攀援高手，他走在最前麵，攀著一塊塊的石頭，居然也爬了上來，然後打下鐵樁，放上了繩子。
後麵的官兵，一個個小心翼翼地抓著繩子，然後慢慢地往上爬。抓著繩子爬也是不容易的，半路上，有兩個士兵掉了下去，摔成了粉身碎骨。
爬到了最後，就是直上直下了，大約有50來米，再往上，就是小石頭山頭了。
胡晃班長早就看到了小鬼子爬了上來，他也不下令開槍，隻是對戰士們說：“就叫他們爬吧，狗日的，再爬一會兒，就有他們好瞧的，那真是叫他們上不來，也下不去，都摔到山穀裏喂狼去吧！”
小鬼子到了這個直上直下的地方，胡晃看到時候到了，就對戰士們大喝一聲：“給我打，狠狠地打――”
這個山頂上還有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再就是中正式步槍了，把槍朝底下一豎，槍聲響成一片，隻要是暴露在槍口下的小鬼子，全部完蛋了。
胡晃一邊打著，一邊還大罵著：“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這個地方是你們來的地方嗎，這可怨不得我了，是你們找死，偏偏往我槍口上撞的。”
由於山勢陡峭，日軍被壓製得無法抬頭，更不用說往上攀登了。
大島一看，這樣打下去不行啊，這個關隘是一夫擋關，萬夫莫開，硬攻是不行的。他叫旗語兵迅速聯係炮兵，向山頭上打炮，要用炮彈把防守山頭上的步兵炸死。
“轟――”“轟――”日軍的75毫米山炮又開始朝山頭射擊了。
不少的炮彈劃過了山頭，向著後麵的大山裏落去，白白地炸掉了許多石頭。
但是瞎貓碰到了死老鼠，也有幾發炮彈打在了前麵的峭壁上，引起了山頭上強烈的震動。有一發炮彈離著山頭更近了，晃動得更是強烈，有幾個戰士被震下了山頭，朝著深深的山穀墜落了下去，壯烈犧牲。
胡晃的眼睛都紅了，罵道：“小鬼子，真是鳥**哄孩子――不是玩藝，有本事你上來啊，光打炮算是什麽本事！”
大島一看正麵衝不上去，學精了，就想從側麵往上攀登。側麵風險也不小，石頭山主陣地的槍口正對著他們哩。
但是大島自有他的算計，側麵的打擊再厲害，也比正麵攀登強。他命令道：“一小隊從左麵，二小隊從右麵，側麵進攻。”
吳小明早就看到敵人的側麵進攻了，他也下達了命令：“朝著側麵進攻的敵人，狠狠地打――”
無數的突擊步槍子彈，中正式步槍子彈，朝著側麵的敵人，不斷地射擊著。
側麵往上攀援的日軍，有的被擊中了，骨碌碌地在山坡上滾著，從山坡上一直往下越滾越快，路上不斷地和石頭摩擦著，等著好長時間滾到了穀底，他們早已是越滾越小，沒有了人的模樣，成了一溜長肉了。
但是魚過千層網，網網有大魚，還是有活著的士兵有幸地躲過了流彈。
胡晃班的槍彈正在等著他們哩，又是一陣子亂槍，鬼子又倒下了不少。
胡晃突然發現了一個聰明的手榴彈投擲法，他把手榴彈拉出了弦，嘴裏在數著：“一、二、三、四、五，”然後朝空中一扔。
手榴彈在半空中爆炸了，炸死了不少攀爬中的鬼子。
手榴彈七秒才爆炸，要是拉了弦就扔，根本就炸不到鬼子。可是數秒投擲手榴彈，風險也不小，萬一掌握不準時間，那就把自己炸死了。
戰士們也學著他的樣子，也用這種方法投擲著手榴彈。
一個個的敵人被手榴彈炸中，然後滾到了山穀裏，喂狼去了。
大島發現還是難以攻下這個山頭，又叫旗語兵再次聯擊炮火攻擊。這一輪炮火攻擊，很不幸，又有幾名戰士被炸死在山頭上。
胡晃看到山頭上活著的隻有四個人了，而且彈藥也沒了，他對副班長說：“反正輕機槍也沒有子彈了，你帶著輕機槍撤到後麵山頭上去吧！”
副班長倔強地說：“我不撤，我們死活要在一塊兒。”
胡晃笑著對他說：“你以為你的命值錢啊，你的命還不如這挺輕機槍值錢。我是叫你把這挺輕機槍給咱們的隊伍保留下來。你撤到後麵去，為的是這挺輕機槍。”
副班長沒有辦法，為了保護好這挺輕機槍，撤到了後麵的石頭山主峰上。
胡晃對留下的這兩個士兵說：“好兄弟，就剩下咱們三人了，臨上路也要捎帶著幾個鬼子是不是。我已經留好了飯了……”他晃了晃手裏的一顆手榴彈說。“仗打到這份上，我們也夠本了，幾十個鬼子都叫我們打死了。”
鬼子眼看著又要上來，胡晃對這兩個戰士說：“把我們的槍砸了，不能叫小鬼子得了便宜。”
這三個人把自己的武器舉起來，全部摔斷在石頭上。
胡晃又吼叫了一聲：“我們還有石頭，砸也要砸死他幾個。”
胡晃帶頭舉起了一塊三四十斤的石頭，朝著一個鬼子頭上砸了下去。由於是居高臨下，小鬼子躲也沒處躲，一下子被砸了個**迸裂，然後摔到山穀裏去了。
“嘿嘿！”胡晃大叫一聲，“這個石頭比子彈還要來勁兒，就叫小鬼子們好好地嚐一嚐石頭的滋味吧！”
說著，又一塊石頭砸向了鬼子。
這兩個戰士學著他的樣子，紛紛把身邊的石頭砸向了敵人。有利的地形，巨大的慣性，居然也砸死了七八個鬼子。
鬼子開槍了，胡晃和兩個戰士都負了傷，再也舉不起石頭來了。
小鬼了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上了這個小小的石頭山。原來這個山頭上，居然隻有三個中國的士兵。
胡晃把他的兩個戰士緊緊地攬在了懷裏，兩個戰士也緊緊地摟著了自己的班長。胡晃對他倆說：“跟著我，你們後悔不？”
“不後悔！”這兩個戰士說。
胡晃對他倆說：“沒有什麽後悔的，我們今天也夠本了。我們一個班的兄弟，除了下去的兩個傷員和副班長，全都在一起了。生前是好弟兄，死了也有個伴。弟兄們，有事的話，到那邊再拉去吧……”
兩個弟兄閉著眼睛對胡晃說：“班長啊，我們上路吧！我們不後悔……”
胡晃拉著了手榴彈，手榴彈在呼呼地冒著煙……
小鬼子們嚇壞了，本來占領了山頭，還能抓三個活的，他們也算有了成績。誰知道，中國士兵拉響了手榴彈。這個小小的山頭，自凡上來了，就沒處躲了，幾個鬼子都傻了眼……
“轟――”地一聲,胡晃三人和幾個鬼子一塊兒同歸於盡。
手榴彈的爆炸聲久久地在山中回響，山穀中的回聲久久揮之不去。
一團煙霧慢慢地升上了天空，在徐徐升騰的煙霧中，胡晃班裏的9名士兵一塊兒慢慢地在向浩瀚的宇宙中飛騰，他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一塊兒注視著周圍慢慢落下的山峰，一起飛舞的五彩繽紛的雲霧，發出了氣壯山河的吼叫……
“是的，我們生在一起，死了也要在一塊兒。身為男兒當衛國，死為鬼雄也光榮！沒有什麽後悔的……”
胡晃班裏的副班長帶著一挺輕機槍回來，哭訴了小石頭山的一切。
排長王勝利陰沉著臉默默地聽完了這個副班長的訴說，他也早就看到了小石頭山上發生的一切，一種悲憤之氣在胸中燃燒，大罵了一聲：“小鬼子，我和你們沒完！你等著，出水才看兩腿泥，二班長――”
二班長就在跟前，大聲地喊了一聲：“到！”
韓行趕緊打斷他的話，對他說：“王排長，你們先歇歇吧，該我們南征軍上了。”
王勝利早就看到了整裝待發，躍躍欲試的南征軍，不但他們服裝整齊，身手矯健，而且裝備也是一流的，每個戰士一支突擊步槍，一個班配備著一挺輕機槍，一個連還裝備著三挺重機槍。
別說國軍部隊，就是日軍部隊也沒有這樣的裝備。
王勝利不再說話了，那也就是默許了韓行的南征軍攻擊小石頭山。
韓行看了一眼吳小明，對李大中說：“李排長啊，你帶著一個班上，吳連長在這邊掩護著你。”
對於韓行的“獨斷專行”，吳小明沒有任何的抱怨，趕緊說：“堅決按照韓司令的指示辦，一排長領著一個班奪取小石頭山，我們連主力在這邊掩護。”
李大中此時正憋得心裏癢癢，恨得牙根吱吱地響，聽到了此話，兩個長官的命令統一了，自己也就好辦了，趕緊敬了一個軍禮說：“是，看我們的吧！一班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