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女子銀行

不畫

第88章 精心設局

書名:中華女子銀行 作者:不畫 字數:6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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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慧怡一臉惋惜地攤了攤手:“你們要是被為難了,那該去問佟主任呀,怎麽燙手的山芋非要丟給你們呢?”

這鎮定自若的表現,實在很有迷惑性。可惜了百密一疏,所謂言多必有失。

站在後頭的宋玉芳故意詐她道:“我們還沒去呢,你怎麽就知道有事兒?”

佟慧怡果然上當:“怎麽沒去,你……”旋即她便察覺到失言,及時收住了底下的話,卻也是無用功了。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傅詠兮的氣還沒徹底撒出來,那邊一下得了兩個壞消息的佟寅生先一步大發雷霆起來:“你們這群……”他像一道閃電一般,朝佟慧怡狠狠地劈了一掌,隨後腳步一轉,又找旁人的麻煩去了,“一點兒好事都幹不成!沈蘭,你也別給我裝死!我給你在上頭頂著雷,你自個兒躲起來算怎麽回事啊?”

佟慧怡被當眾掌摑,嚇懵之後隨之來而的便是窘迫,她睜大了眼,手臂直直地指著自己的哥哥。她哪裏知道,銀行不是佟公館,怎麽會有人願意一聲不吭地吃她的虧,事情早被捅到經理辦公室去了。

為了撇清本就不屬於自己的屎盆子,也為了當著受害人的麵先給個明確的態度,佟寅生這才不顧情麵地給了一巴掌。

加上這裏頭還摻雜了別的問題,宋玉芳就拉了拉正要上前繼續理論的傅詠兮,手指向沈蘭的辦公室略帶一帶,先一步跑了過去。

此刻的佟寅生勃然大怒,幾乎要把辦公桌給拍碎:“這時候裝什麽柔弱啊,昨天不是把胸脯拍得啪啪直響的嗎?”

沈蘭麵無表情地把電話掛回原處,蒼白的臉上隱隱顯出一股倔強來。

上萬的款子出了錯,季度獎、全年獎都該落空了,鬧不好還要影響升遷的。佟寅生現在真恨不得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要她吐出這筆款子來。

門邊,宋玉芳擦了一把冷汗,擔憂地望著沈蘭,似乎在鼓勵著她。

沈蘭不知想起了什麽,一句話不說,隻是要往外走。

佟寅生認為她是心虛,更加地嚴厲斥責起來。

宋玉芳急得跳腳,追在後頭語速極快地想要把人勸回去:“沈蘭姐,你可別被嚇倒,銀行的機製,相對我們這些練習生來說,可沒有多大的自由度。這樣一筆錢出去,能是你一個人簽字就確保萬無一失的嗎?況且京鈔問題根本就沒有徹底解決,這樣的行市,巨額提款居然沒被駁回,很有問題吧。說不通的地方太多了,你應該回去,逐條地捋清楚。誰知道是不是管理層有人在作怪,出了事往你身上一推,他們才好……”

一句對管理層的懷疑,瞬間便讓沈蘭的兩汪眼淚潰堤。這層猜想,不是空穴來風,沈蘭也正順著這個思路,想要摸清真相。可是她什麽都不能說,對誰都不能說。

宋玉芳有一種直覺,好像沈蘭知道自己跌在哪裏,否則她的表現不該是這樣的,她的眼神之中分明是堅定的,並不彷徨也無好奇,對於追查甚至是有抗拒的。

留在辦公室裏的傅詠兮,正試圖向佟寅生解釋:“她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才這樣的,我相信她隻是需要休息,晚半天準會來上班的。”

佟寅生撇著嘴,扔下一句話:“不用跟我說那麽多,讓她把賠償扛下來就行。”說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傅詠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驚詫地回過頭去,見宋玉芳一個人折了回來,就把佟寅生的原話學了一遍,氣鼓鼓地道:“你說他又氣什麽呢,也不見得這錢就指著他一個人出,就算是那樣,他也不是個願吃虧的人呀。”

“少說兩句。”宋玉芳怕人沒走遠,攔著傅詠兮,小聲勸道,“他氣他的,我們還是幹我們的,這事兒也不全聽他的意思。”

傅詠兮歎了一口氣,問起沈蘭現下是怎麽個打算,這正是宋玉芳所好奇的。可她什麽也沒問出來,人也沒勸回來,隻得聳聳肩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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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飯店蔣孟叟的房間內,沈蘭攜著滿腹怒氣,將房門砸得砰砰作響。

“這麽大手筆何必呢,為我這樣一個人,又不值當的。”

蔣孟叟剛剛起來,抹了一下巴的沫子,對著鏡子拿著刮胡刀,慢悠悠笑道:“我認為值當就行。”

顧不上什麽避諱不避諱的,沈蘭徑直走進臥室,止步在浴室門外,含著哭腔道:“五萬塊,不可能是我這樣的人能拿得出的。”

門裏隻有嘩嘩的流水聲。

良久,身穿浴袍的蔣孟叟才從裏麵出來,手裏還拿著擦臉的毛巾,眼中的神情可說是大喜過望了:“我能呀!”

沈蘭冷哼著退後一步:“從你手裏溜出去的錢,你給補上,難道不應該嗎?”

“你比我想象的更聰明。”蔣孟叟把毛巾隨意地一拋,繞著沈蘭上下地端看,“你越表現得聰慧,我就越喜歡。看來我還是慧眼獨具啊。”

沈蘭翹著嘴角,水汪汪的眼死寂一般毫無光彩。她依舊站得筆挺挺的,語氣中卻透露出哀求:“靠手段得來的並不是愛情,你永不可能征服我的心。你可以拿走你要的,但在我眼裏,你永遠隻是個仗勢欺人的小人而已!”

蔣孟叟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笑道:“我教給你一個道理,以此證明我不是個一無是處之人,我至少很能看透世事。你記住,這個世道人多不一定勢眾,可仗勢的總是能欺人。會掙錢不一定有好命,可窮人永遠都別想翻身。這不是我們為富不仁,而是命數自有天定。瞧你這委屈的小模樣,好像認得了我是倒了幾輩子的黴。你就沒想過,雖然老天待你不錯,讓你過了幾年嬌小姐的人生,可你命裏注定是……”他清楚地意識到,這次的沈蘭與從前大不相同,從打開臥室房門的那一刻,他就在心裏慶賀著自己的勝利。他忍不住地圈住了沈蘭,聞著她發絲裏的淡淡清香,在她耳邊低吟,“我實在不忍心你受委屈,如果沒有人幫你,你知道一個練習生得熬多少年才能出頭嗎?你還是更適合做貴婦人。嫁給我,我會讓你成為北京城最耀眼的貴婦。我從未對任何女人,有過如此鄭重的承諾。”

沈蘭彎著胳膊狠狠地向後一捶,轉過身時,正有兩行眼淚滾下臉頰:“我這輩子不嫁不愛之人,但若愛了,也絕不做小不為妾。”

腰間吃了一記痛,蔣孟叟隻微皺一下眉,過後反而笑起來:“不可思議呀,都這樣了還敢來談條件。”

“大不了一死,可死了怎樣對得起父母呢?”沈蘭說時,臉上盡是淒楚與絕望。

蔣孟叟在沙發椅上坐下,從煙盒裏抽了一根出來,在把手上不斷地敲著:“你就這死心眼兒的毛病最不好,要不也不見得這麽快就敗給了我。你大可換個條件嘛,讓我先離婚,然後給你十裏紅妝。”

“做你的春秋夢吧!”沈蘭右手的食指憤怒地揮著,一直戳到他臉上去,“毫無尊嚴的人,去謀正妻的名分,除了自我寬慰,再無他用。我才不會做這個惡人,更不會給你機會,讓你踹掉一個無辜的可憐人。想也知道,你老家的太太應該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她為你生兒育女,到中年卻要被你傷得體無完膚。沒了這個身份,她該靠什麽活著?你們男人都是隻想自己的人,上半輩子需要個年富力強的傭人伺候,下半輩子需要個貌美如花的女孩證明你們的魅力。你這樣的禍害真要遺了千年,我的結局也不過是人走茶涼罷了!”

“這就開始姐妹情深了?”蔣孟叟笑了一下,衝著桌上的取燈努了努嘴。

沈蘭心裏掙紮了一下,最後還是替他點了煙。

五萬塊,這對絕大多數的人都是一筆壓垮脊梁的巨款。回家找父母,或許可以湊上,但沈蘭開不了這個口。或者一板一眼地依照銀行的規定,她承擔一部分損失,每月從薪水裏扣一點。

第二種方式,看似很能維持住尊嚴。可沈蘭就是放不開,明明不是自己的錯,為什麽要背上一輩子的債。尤其是當她背下債務之後,履曆上也就有了汙點,她也許就不用再奢望什麽升遷了。然而她是這屆練習生裏的佼佼者,她真的不甘心職業生涯就此中斷。

也許是有第三種辦法,但她需得承認,自己沒有那種破釜沉舟的勇氣。

而蔣孟叟的手,這時早已遊走在她腰間。見她發著呆,要不是取燈快燒沒了,甚至還回不了神,興致一下就沒了,擺著手笑道:“欠點兒情調。算啦,下次吧。”

沈蘭噙淚站起,心裏忐忑著,自己別是連身子都沒能賣成功。

蔣孟叟看她用一種陌生的眼光望向自己,難免心有憐憫,拿起桌上的電話,一麵插上插銷,一麵說道:“今天不是時候,你先回去,定金我這就付給你。”

沈蘭先還狐疑,怎麽忽然這樣紳士起來。後來一想才明白,他是對的,一旦他出麵壓下此事,一切就回不去了。人家可不傻,一年到頭露不了幾麵的掛名主任,這麽快收到風聲,還能為著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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