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夜沉歡:一吻纏情

____恪純

207 曲折離奇的過往

書名:醉夜沉歡:一吻纏情 作者:____恪純 字數:5981

眼前的景色看上去像是一家條件簡陋的醫院,連牆壁都是早時期的一半綠一半藍的那種舊時牆體風格,房間裏的醫療設備十分陳舊。讓我意外的是,靳言坐在我的麵前,我的一隻手掛著點滴,另一隻手被他緊緊握在手裏。

他的雙手手臂上都還纏著繃帶,臉還是那麽帥氣,隻是看上去清瘦了不少,他望著我一個勁地掉眼淚,見我醒了,他努力擠出了一絲絲的笑容。

“靳言……”我試著開了口,聲音澀澀的,沙啞地從喉嚨裏傳了出來。

“我在。”他連忙把眼淚擦掉了,拚命地對著我笑,他說:“你沒事,就是幾天沒吃東西餓壞了,在給你掛營養液,你別動,一會兒就好了。”

“這是哪兒?”我忙問道。

“這是鄉下的一家鄉鎮診所,你昏倒在路邊,被人救了,送到了這裏。”靳言一邊哭一邊笑,把我的手都握疼了。

“那你怎麽來的?”我又問道。

“你給他們報了我的電話號碼,你是不是沒印象了?他們說你報完號碼,就又倒下了。”靳言說完,眼眶裏的淚又溢出來了。

“對不起讓你受這樣的苦……”他哽咽道。

“你呢?你有沒有受苦?”我連忙問道。

他搖了搖頭,“老婆,我找到媽媽了,她是我媽媽,很意外吧?”

“是多米的媽媽?”我一陣疑惑,忍不住問道。

靳言點了點頭,他說:“你剛醒,你先休息,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吃,等你體力恢複了,我再跟你詳細地說事情的經過。”

我點了點頭,他隨即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提了一大袋熱騰騰的食物和水果回來了。我先吃了一個香蕉,感覺胃裏舒服多了之後,把他買回來的快餐也吃完了,好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感覺任何一樣食物到了嘴裏都別樣的美妙。

靳言微笑著看著我狼吞虎咽,然後對我說:“等下你吃完了,感覺好點了,我們就出院。”

“多米呢?找到他沒有?”我猛然想起來多米這個人,連忙問道。

“沒有,他消失了,我讓人找遍了,沒有找到他,他可能回到美國了。我媽媽說讓我別再找他了,讓他一個人靜靜,也許他會想通。”靳言說道。

我聽得一陣詫異,我連忙問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多米會受那麽大的刺激呢?”

靳言苦笑了一下,他說:“其實一切都是一場誤會,一場二十多年前的誤會。說起來,還是怪我爸當年太魯莽了,才會那樣傷了媽媽的心。”

“你說吧,我聽著。”吃飽喝足後,我終於有了力氣運轉思維了。

靳言開始慢慢講述起來,原本一切的版本和他父親所說的版本有著莫大的出入。其實二十多年前,他母親當年十分愛靳西城,甚至為了他不惜和她父親反目,後來她父親因為她意外懷孕了,被迫無奈答應了讓他們在一起,隻是提出了一個條件,因為他母親是獨生女,所以她父親希望孩子出生後能夠跟隨母姓,作為他們家的孩子,靳言父親表麵上答應了,心裏卻因為強烈的自尊心無法接受孩子跟隨母姓、而自己是上門女婿的身份,為此他在船靠岸後,在抱著靳言求醫的過程裏,偷偷買下了一個和靳言一樣大的男嬰,與靳言掉包了,他把靳言安置在朋友李敏家裏,然後把那個買來的孩子抱回了船上,自己則故意在船艙放火造成失火,趁亂下了船,連夜帶著孩子跑了。

因為那一場大火,靳言母親和他外公帶著那個買來的孩子乘著小船僥幸逃脫,但是船被燒沒了,損失慘重。靳言母親一直以為身邊的多米就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以為靳西城在大火中喪生了,傷心之下帶著多米和父親隨著朋友的貨輪遠去美國,為了撫養多米長大吃盡了苦頭,終於在美國成就了一番事業。

後來多米長大後,他母親回國探親,意外在電視上看到了靳西城,她才知道靳西城還活著,可是這麽多年卻沒有找過他們母子,並且另外重組了家庭,還有了三個孩子。她一時難咽心頭的惡氣,又意外發現當年他們年少時的好友李敏還在靳西城的手下工作,於是她私下裏找到了李敏,她了解李敏虛偽狡詐的個性。

豈料,李敏利欲熏心,隻告訴她當年是靳西城縱火燒輪船,卻沒有告訴她孩子被靳西城掉包的事情,當她得知這件事之後,她對靳西城更加痛恨了,於是那幾年裏她頻繁回國,密切注意著靳西城和靳言的一舉一動,她心裏對他們的恨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而多米一直以為靳言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母親的仇恨也影響了他,讓他在這一場盛大的報複中不斷推波助瀾……

那個電話,正是她打給靳西城的,靳西城在接到她的電話後才選擇在那個時間點出門,為的是想見她一麵好好聊聊,沒想到,她已經提前設好了局,靳西城這一去,險些喪命,變成了植物人……

她靠著李敏得到了靳西城大部分的財產,又把這些財產低價轉賣給其他人,就這樣她依然不解恨,她一想到靳言這麽多年都在父親身邊享受著完整的父愛和母愛,而多米卻跟著她漂洋過海在異國嚐盡了人間冷暖,更令她難過的是,她這麽多年一直以為靳西城死了,她為了他孀居多年,每年祭日從未忘記過他,可是現實卻是如此,讓她難以接受。她心頭的恨意依舊難以消除,所以她把矛頭對準了靳言,她讓多米接近靳言,從而才發生了後來的一切……

直到這一次我和靳言找上門來,她一開始從靳言的話裏聽出了分歧,後來靳言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時,她從醫生口中意外得知靳言的血型和自己一樣,她於是讓醫生采集了靳言的血液去做了親子鑒定,結果發現靳言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麽多年以來她對多米不是沒有過疑慮,多米和她一點都不像,多米和她的血型也不一致,多米甚至也一點都不像靳西城,所以,當知道靳言是她的親生兒子時,她完全懵了,她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竟不是親生的,而自己痛恨了這麽多年、甚至不惜把他置於死地的孩子卻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直到她找到當年的見證人李敏,但李敏哆哆嗦嗦把當年的經過說了一遍之後,她才徹底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她急於和靳言母子相認,她有太多的話想對靳言說,然而他們一時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瘋了,靳言瘋了,另一個受害人多米,則更瘋了。

他接受不了自己是一個替代品的事實,他接受不了自己相依為命多年的母親竟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他原本擁有母親最完整的愛和對父親兄長最刻骨銘心的痛恨,可是當真相大白的這一刻他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是了,一切的愛恨都與他無關,他不過是一個局外人。這種痛苦刺激了多米,他想到了暫時還沒有人去顧及的我,他知道我是靳言的摯愛,所以他瘋狂地帶著我離開那裏,想讓我和他同歸於盡,想讓靳言也感受同樣的痛苦……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最終沒有下手,或許是那種痛苦之於他太痛了,或許是他一時被酒精麻痹了神經所以大意讓我逃跑了,或許在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loser生死已經不再有意義了,所以我有了生還的機會。

或許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讓我逃出了生天,被剛好路過的車輛救了,在昏迷之前報出了靳言的電話號碼……總之,一切到最後,讓我們都唏噓不已,甚至不知道該歡喜還是悲痛。

“那你現在怎麽想?”我問靳言。

“我不知道,我完全亂了,感覺一切都顛覆了。當我接到救你的恩人打來電話的時候,我當時隻有一個念頭,如果你出事了,我也不活了。”靳言說道。

“和我當初的想法一樣。”我喃喃地說著。

“我現在不敢多想,我隻想你好好的,你好就好。至於我爸,我媽,那些恩恩怨怨……我還沒有來得及去想。老婆,我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接受她就是我媽媽這件事,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我媽媽的樣子,我不止一次希望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當這件事情變成真的時候,一切卻並非是我想象的樣子,這中間有著太多的恨,太多的傷害,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那段過去的受害者。爸爸是,媽媽是,我是,多米也是,甚至連累和波及到了你。”靳言說著說著,熱淚滾滾自臉頰而落。

我伸手,替他擦拭了眼角的淚水,我說:“要往好的地方想,至少我們苦苦尋找好幾年的答案終於揭曉了,至少你現在找到媽媽了,至少我們失去的那一切都回來了,對嗎?”

“可是……我現在一想到多米,會覺得他可憐。他這一生算什麽?老婆,你還恨他嗎?”靳言望著我,問我。

“多米不用你去擔心,孩子。”就在靳言問我的時候,他母親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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