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醫療係統

小鏡湖

95 山雨欲來

書名:紅樓醫療係統 作者:小鏡湖 字數:12862

孝恭王病重,據說每天都神智不清的,隻知道說胡話。孝恭王妃曾親自到昭惠王府,向元春求醫。

但水霄直接就給擋了:“三嫂你看看瀛洲如今這情形,哪還出得了門?三嫂若實在想讓瀛洲診病,就叫人將三哥抬過來吧!若是三哥也不便出門,不如就讓太醫院的人給三哥診治。他們十幾年前就在研習瀛洲的醫術了,如今就算還略有不及,也應相差無幾了!”

水霄是不可能讓元春這時候出門去孝恭王府診病的。萬一孝恭王妃敢把孝恭王抬過來,他也敢接著,正好讓孝恭王府的人動彈不得,別搞那麽多妖蛾子出來。

孝恭王妃的確不敢把自家王爺送到昭惠王府來,便入宮向隆正皇帝求救。

隆正皇帝爽快地派了太醫院院判洪擂去孝恭王府,給孝恭王診病,心裏卻驚疑不定。為什麽?為什麽孝恭王在這時候病了?究竟什麽病?

孝恭王突然重病,讓朝中局勢似乎一下子明朗起來。

之前的奪嫡形勢,是三皇子孝恭王、五皇子義忠王、十七皇子昭惠王三足鼎立。可現在,十七皇子已經是一個沒有職事的空殼親王,孝恭王又突然重病,那剩下的一個,不就是義忠親王了嗎?

據水霄的消息說:如今,義忠親王在朝中頗有一點炙手可熱的意思。

隨著元春的產期越來越近,水霄臉色凝重的時候越來越多。盡管他在麵對元春時,總是麵帶笑容,一副輕鬆自若的模樣,但夜深人靜時,元春偶爾因沉重的肚子半夜醒來時,常能見到水霄半夜不睡覺,就那樣盯著他看。

她給他診斷了一下,是憂思過重,所以夜不成寐。

“你在擔心什麽?”元春不隻一次的問。

水霄總是吻一吻她的頭發,安撫她:“別管我在擔心什麽……總之,我擔心的事,讓我去操心好了!你的任務,就是養好身體,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

元春歎息:“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些。你所擔心的,無非就是兩件事,一是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二是朝中的局勢。如今孝恭王病重,我又要生孩子,對於義忠親王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吧?”

“真是瞞不過你!”水霄十分無奈地說,“一場風雨,怕是免不了了!”

“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元春十分鄭重地對水霄說。

“什麽事?”

“如果發生了比較重要的事,不要瞞著我!”元春最怕那種被人以“為你好”的名義蒙在鼓裏,結果失去選擇權的事,“你知道我素來不是衝動的人,很多時候,我甚至會謹慎得過了頭。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衝動行事!如果有重要的事發生,你告訴我讓,讓我擁有選擇的權利,這比什麽都重要!”

水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但有些時候,有些事,你知道了有百害而無一利。比如說:萬一你正在生孩子的時候,外麵突然打起來了,我就算立刻把事實告訴你,你又能怎麽辦?難道你還能說:這孩子我先不生了,等外麵的事情解決了再生?你隻能繼續生!反而會被外麵的壞消息白白擾亂了心境,更加危險……所以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元春有一種啞口無言的感覺。

默了一會兒,她才問水霄:“這麽說,我生孩子的時候,外麵很可能會出點兒什麽妖蛾子?”

水霄將她摟進懷裏,小心翼翼地不壓著她的肚子,吻了吻她的額頭:“我說過,那些事情,讓我去操心好了!”

元春懷孕四十周的時候,黛玉再次來了,是賈代善和賈母、王夫人一起帶她過來的。

元春不由得側目,問代善:“這時候,你們把黛妹妹送進來做什麽?”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嗎?哪有把未成年人往風眼裏送的?

代善還沒有開口,黛玉就搶先說:“元姐姐,您別怪外祖父,是我自己要來的!我跟隨姐姐學醫多年,雖然因為輩份的原因,不曾真正拜過師,但在黛玉心裏,元姐姐便如我的恩師一般無二。師有事,弟子服其勞!如今元姐姐這裏危險重重,正是用人之時,黛玉豈能躲在一邊不聞不問?還請元姐姐不要嫌我粗笨,將我留在身邊,若有飛螢姐姐分`身乏術之時,黛玉好歹能幫點兒小忙!”

“可你還是個孩子!”元春還是有點接受不了。未成年人是需要保護的,至少不應該被牽涉到有生命危險的事情裏去!

黛玉道:“元姐姐,我已經不小了!我已經十二歲了!”按虛歲算,她的確十二歲了。

代善也說:“讓黛丫頭留下吧!甘羅十二為相,黛丫頭也不傻,王妃可別小瞧了她!若她能幫上點兒什麽忙,也不枉她苦心學醫這麽多年。”

元春隻得把黛玉留下。

賈母和王夫人根本沒有發言權,隻有聽著他們說話,陪著幹著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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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忠親王府。

五皇子義忠王端坐著,沉著臉問下首跪著的一個青衣人:“有消息嗎?”屋裏其他幾個坐著的人,也都看著那青衣人。

那青衣人把頭埋得低低的,額頭有冷汗沁出來,躬身答道:“稟王爺……還沒有!”

義忠王暗暗咬牙:“還沒有?!”

他順手就將手邊一個茶盅摔在了地上,砸得粉碎,滿臉怒色地質問那青衣人:“本王問你老三是真病假病,你說不確定,查不出來!本王問你十七的媳婦什麽時候生孩子、昭惠王府可有什麽不尋常的安排,你還是不知道!陳七,你自己說說,本王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麽用?”

陳七連連磕頭:“屬下惶恐!實在是……實在是那兩家府邸防範得太嚴了!安插在孝恭王府的眼線,根本近不了王爺的正院,查不到什麽消息。好不容易安插在昭惠王府的眼線,沒傳幾次消息就被昭惠王拔掉了。那府裏對奴才下人也管得極嚴,二門內的消息,一絲兒風也透不出來……”

“滾!”義忠王懶得聽他廢話,直接喝退了陳七。他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裏的火氣,盡量和顏悅色地問屋裏的幾個謀士說:“幾位先生怎麽看?”

為首的謀士沉吟了半晌,才對義忠親王拱了拱手:“王爺,昭惠王府中,王妃產後總要入宮稟報的,雖然那時候略有一點晚,但也不算有大礙。但若查不清孝恭王之病的真假,這次謀事的吉凶就很難預料。如今,太醫院的院判洪擂正住在孝恭王府,不如設法將洪院判引出來,撬開他的嘴,看能不能得到可靠的消息。”

其他謀士也陸續對這個提議表示讚同。

對於這些謀士的話,義忠親王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拳頭漸漸攥緊,突然一拳頭擂在桌上,發生一聲沉悶的響聲。“本王決定了!無論孝恭王的病是真是假,這次謀劃都不再更改,防著孝恭王一些就好了!昭惠王府那裏,也不必等賈瀛洲臨盆的消息了,直接按我們的計劃走。老十七精得跟鬼似的,本王怕他蓄意隱瞞賈瀛洲臨盆的消息,反而讓我們錯失良機。如果賈瀛洲在臨盆之前不得不進宮,在宮裏生了娃娃,更方便我下手!”

為首的謀士略有些不讚同地說:“王爺,這是否……太冒險了?”

義忠王暗暗咬牙:“不成功,便成仁!這是本王最好、或許也是最後的機會了!錯過了這次時機,隻怕本王就與大位徹底無緣了!等老三或老十七坐上了那個位置,本王自然討不了好,諸位先生怕也會受連累!我們來議一議行動的方略吧!”

幾個謀士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躬身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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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端午節,宮中照例舉行了宮宴。

三皇子孝恭親王病重,孝恭王妃要侍疾,沒有出席。

十七皇子昭惠王倒是入宮赴宴了,但因昭惠王妃臨盆在即,他匆匆向皇帝和皇後敬了兩杯酒,就出宮回府。臨盆在即的昭惠王妃,自然也沒有出席。

從當晚後半夜開始,沈皇後竟突然開始惡心、嘔吐、腹痛、腹瀉,短短兩個時辰竟然瀉了十來次,瀉得人都有些虛脫了。而更要命的是,不止沈皇後在腹瀉,懿和宮有好幾名宮人也腹瀉不止,並有與沈皇後一樣的惡心、嘔吐、腹痛等症狀,其中包括懿和宮的首領太監。

這樣的狀況,很容易就可以想到一個詞:瘟疫!

而且從症狀來看,很像是隆正二十五年江南水患時,賈瀛洲親赴江南處置過的,據說會造成大量死亡的那種瘟疫——霍亂。

天將明時,沈皇後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閉目思索了半晌,吩咐暫時無礙的柳玉妝:“第一,立即傳本宮懿旨,封鎖懿和宮,無旨不許擅自出入;第二,你親自去一趟紫宸宮,把這裏的情形稟告皇上,懇請皇上來一趟懿和宮,我有話稟奏;第三,宣太醫,讓他們過來確診,是不是霍亂在宮中爆發!並傳令各宮,宮中疑有霍亂瘟疫,請各宮人等千萬小心飲、食衛生,同時在太醫院診斷結果出來以後,請各宮妃嬪緊閉宮門,約束宮人,不要隨意走動;第四,傳令尚宮局,讓宮正司的人輪班分隊,日夜在後宮巡邏,以防宵小;第五,朱貴妃位份雖高些,但如今孝恭王病重,隻怕她無心宮務,因此本宮病後,請賢妃暫代宮務。”

柳玉妝眼睛有些泛紅,仔細聽完沈皇後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沈皇後確認無誤後,又仔細想了一想,覺得沒什麽疏漏了,才對柳玉妝說了一聲:“你去罷!”

柳玉妝匆匆去傳話了。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離得最近的隆正皇帝首先到來。

看到沈皇後精神萎靡、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隆正皇帝不由得心裏一顫,在床邊坐下,握住了沈皇後的手,問道:“你怎麽樣了?”

沈皇後苦笑了一下,摒退了宮人,對隆正皇帝說:“臣妾不太好!也不知還能活多久,皇上去年托付給臣妾的事,臣妾隻怕辦不到了!因而臣妾鬥膽,在病勢未明之時,就請皇上過來一趟,想把那東西交還給皇上!”

她說的是隆正皇帝去年交給她的那份傳位密詔!

隆正皇帝也想起那一茬了。見沈皇後在交待後事似的,不由得心裏大痛:“別說傻話!你定會很快痊愈的!”

沈皇後雖是繼皇後,但與隆正皇帝相伴的時日甚久,實與結發夫妻相差無幾!兩人又一直相處和睦,也算是伉儷情深,如今都垂垂老矣,卻突然麵臨生離死別,隆正皇帝心裏便有些受不了!

見沈皇後有些不相信他的話似的,他便急切地說:“朕說真的!你自己不也說病勢未明嗎?以賈瀛洲的醫術……”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來了:賈瀛洲如今即將臨盆,還怎麽入宮為皇後診病?

沈皇後有些倦倦地抬了抬手,製止了隆正皇帝的話,苦笑道:“瀛洲臨盆在即,怎能入宮?皇上也別說傻話了!趁著我現在還明白,趕緊辦了正事要緊!”

她掙紮著爬下床。隆正皇帝紆尊降貴地扶起了她,按她的要求,將她扶到了梳妝台前。

然後沈皇後當著隆正皇帝的麵,打開了梳妝台的一個暗格,從暗格中取出一個木匣子來。這個木匣子,就是隆正皇帝去年給她的那個藏著傳位密詔的匣子!

她又在梳妝凳上坐下,從裝著常用首飾的首飾盒中,拿起了那支可以打開密詔匣子的鳳釵,照著隆正皇帝那天的手法,打開了匣子的底層,從底層取出那封密詔。她把那封密詔取出來,展開給隆正皇帝過目一下,確定這就是那份密詔後,又將密詔折好放回匣子底層,將匣子還原,再將那支鳳釵也放回了匣子裏。

她雙手捧著匣子,躬身將匣子遞給了隆正皇帝:“臣妾保存這東西半年多,幸不辱命!如今,原物歸還給皇上!”說話的時候,她微微有些喘息,覺得腹痛不止,又想解手了!

隆正皇帝看著那匣子,臉色變幻莫測。他默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接過匣子,將匣子收進了袖子裏。

沈皇後鬆了一口氣。

她側身坐在梳妝凳上,右手扶著梳妝台,左手拉起隆正皇帝的手,有些眷戀地握了握,很快又鬆開,將隆正皇帝往外推了推。

“雖說霍亂是經由食水感染的,可這裏終究不幹淨,皇上萬金之軀,不宜久留!請皇上回去吧!”沈皇後仰頭看著隆正皇帝,淡淡地笑了笑,“臣妾身乏力弱,腹痛難忍,恕不相送了!”

隆正皇帝正要反對,想在懿和宮多留一會兒,聽聽太醫怎麽說。可聽到沈皇後說“腹痛難忍”,便知道她約摸是又想方便了,隻得作罷!

“那朕出去了!你好好養著!”又安慰了沈皇後幾句,隆正皇帝便袖著那個匣子,轉身往殿外走去。

臨出門的時候,隆正皇帝回頭看了看,就見沈皇後扶著梳妝台,端端正正地坐著,正默默地看著他,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清晨的陽光從窗口灑進來,給她的頭發鍍上了一層金黃。

隆正皇帝突然間心中大痛,幾乎要落下淚來。他有些倉促地衝著沈皇後笑了笑,轉身大步而去。

“你親自在這裏守著,等太醫院給出了診斷結果,立刻帶他們來報我!”臨走的時候,隆正皇帝吩咐史忠。

史忠連忙答應,留在了懿和宮等消息。

等隆正皇帝出了沈皇後的寢殿,懿和宮的宮女們才魚貫而入,進來服侍沈皇後。沈皇後又解了次手,剛躺回床上,太醫們便來了。

宮中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太醫院院使陸申把當值的禦醫全帶來了,又叫人去通知輪休的太醫回來,休假取消。陸申和眾禦醫輪流診了診沈皇後的脈,檢查了一下沈皇後拉出來的糞便,又分出幾個人去診斷那些與沈皇後一起發病的宮人,最後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討論了半晌,也沒有個結果。

史忠心裏焦急,走過去催促道:“幾位大人,可有結果了?這是不是霍亂?”

陸申抹一把滿頭的冷汗,對史忠道:“公公請稍候!此事萬萬錯不得的。”一轉身,又與那些禦醫們一起去討論了。

史忠隻得壓著火氣,耐著性子等待。

又過了好一會兒,那些禦醫才達成了一致,陸申冷汗直流地對史忠說:“稟公公!應是霍亂無疑。”

應是霍亂無疑?聽到這句話後,史忠臉色大變,立刻道:“你們派個人,跟我一起去稟報皇上!”

陸申便讓其他禦醫商量方子。《上醫九卷》裏給出了治療方案,但各人體質和病情輕重不同,方子還需要按實際情況進行調整。安排好了這些事以後,陸申才匆匆跟著史忠,往紫宸殿而去。

此時的紫宸殿,也已經亂套了。

之前,隆正皇帝袖著那隻裝有傳位密詔的匣子回來時,心裏各種思緒不斷翻滾。

他在想:為何老三突然病了?為何皇後也突然病了?皇後得的,究竟是不是霍亂?這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若是人禍,究竟是何人在下手?目的又是誰?為什麽要害皇後?要不要把賈瀛洲召進宮來?

在紫宸殿的小書房裏坐下,他把那匣子從袖子裏拿出來,放在書案上盯了半晌。又摒退眾宮人,打開了匣子,翻出匣子裏的傳位密詔看。

他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仿佛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儲位給誰,似乎已經不能拖了!

賈瀛洲懷孕期間,他已經以詢問賈瀛洲情況、賞賜東西等借口,分別密召過秋凝霜和秦楨。秋凝霜和秦楨都回答:賈瀛洲確實有孕了,不是什麽狸貓換太子的把戲。

那麽,賈瀛洲為何在成婚五年後,突然有孕?她的天命到底是什麽?到底該不該把皇位傳給十七?

可不等他把這些問題想明白,就感覺自己腹中一陣疼痛。很快,那疼痛越來越強烈,他也有了強烈的便意!

他大驚失色:難道我也感染了瘟疫?!

一時間,他也顧不得想誰繼位的問題了。匆匆把那份傳位詔書放回匣子裏,把匣子收在了書案的抽屜裏,大喝一聲:“來人!”他也想要方便了!

史忠帶著陸申,剛走到從懿和宮到紫宸宮的半道上,就見一個小太監從紫宸宮的方向飛快地跑來:“忠公公,不好了!皇上也在腹瀉,急召太醫前去診治!”

史、陸二人無不大驚失色,兩個幾乎是一路小跑,跑到了紫宸宮裏。進入隆正皇帝的寢殿時,正看到隆正皇帝佝僂著身子,被太監宮女們扶到床上去,還按著腹部微微呻吟。

陸申連忙上前,給隆正皇帝診脈。隆正皇帝伸著手任由陸申診脈,隻問史忠:“皇後如何了?”

史忠回稟道:“稟皇上,皇後娘娘還如先前一般,隻是腹瀉得有些力弱,已經睡下了。禦醫們正在為皇後調方治病呢!”

“什麽病?”隆正皇帝直接問。

史忠看了專心診脈的陸申一眼,沉聲說:“太醫院的大人們說:是霍亂!”

“霍亂……”隆正皇帝臉色一白,感覺手足冰涼。

他還清晰地記得,當初江南水災,賈瀛洲是怎麽描述霍亂的。當時賈瀛洲就說過:霍亂是腸胃疫病中為禍最烈的,若是霍亂爆發,死幾千、幾萬人也不足為奇。他無法想象,宮中和京中死幾千、幾萬人,會是怎樣一種景象。

“朕呢?得的也是霍亂嗎?”隆正皇帝目光如劍一般盯著陸申,咬著牙問。

陸申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了!他用微微顫抖的手朝隆正皇帝拱了拱:“應……應當……是!”他的聲音因恐懼而異常緊繃。

隆正皇帝倒抽了一口涼氣!

史忠也是一臉驚駭,說不出話來。

陸申被這窒息的氣氛弄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咳嗽一聲,定了定心神,對隆正皇帝說:“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臣叩請皇上,召一品尚醫賈瀛洲入宮吧!”

召一品尚醫賈瀛洲入宮?召那個據說馬上就要臨盆了的大肚婆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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