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吾

舊月安好

189. 遠遠一眼

書名:卿卿如吾 作者:舊月安好 字數:5939

下午我並沒有由夏欽言的司機送我去,而是自己打車去商場,在裏麵轉了一圈,發現並沒有宴會上所穿的衣服,我對於禮服店不是特別了解,正頭疼時,最後想起陸梁靜對這些東西最為熟悉了,我打了一個電話給她,問她那裏有價格公道衣服又漂亮的禮服。

陸梁靜信手捏來,當即便在電話內報了幾個名字,我讓她挑一個最為靠譜的,她又從幾個店名刪選下來,最終選了一間名為blueo的禮服店,陸梁靜說這間店內的化妝師和禮服師都是同一個人,和她是大學三年的朋友,向我極力推薦他,還說會打電話讓他同學多有照顧。

既然有這麽好的資源,總比自己什麽都不懂被人宰好,雖然是報公賬,可價位總要選適中,我按照陸梁靜給我的地址,打了一輛車直接到達blueo這間店,這間店麵麵積並不大,裝修風格偏深海顏色,比較獨特,並不起眼,可擺在櫥窗內的模特身上所穿的衣服特別別致與特色。

我剛走進,裏麵靜悄悄的,我朝著裏麵試探性喊了一下,禮服區婚紗裙擺內爬出一位女人,我當時嚇了一跳,第一時間想的便是貞子,那女人從地下站起來時,我才鬆了一口。

女人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穿得比較森女化,她看見我後,開口問道:“你是陸梁靜介紹來了的?”

我手中握著寫了地址的紙張,愣愣點點頭,那女人指著不遠處的沙發對我道:“坐吧。”

我點點頭,安安靜靜坐在上麵,她轉身去了禮服區,一排一排禮服翻找著什麽,還時不時回頭看我,許久,她終於從禮服區內挑了一件月白色的紗裙,有些內蓬的裙擺紗布上是淺粉色細小的花店點輟,紗裙上衣是無袖抹胸的。

她小心拖著裙擺將那件裙子交給我,讓我去試衣間換下來,我對於這方麵一般沒什麽主見,既然是陸梁靜介紹的,我相信她眼光不會比我差,便照她吩咐,從禮服區內換完衣服出來,她又在化妝鏡前為我細致化著妝。

化了將近兩個小時,等一切全部好後,我看向鏡子內的自己,有那麽一瞬間,我有些不認識現在鏡子內的自己,平時習慣身上黑不溜秋的工作服,看到鏡子內一身月白色紗裙,纖細的頸脖,和高高盤著頭發的自己時,忽然覺得鏡子內的女人陌生無比,好像回到自己二十歲那年,天真懵懂的年紀。

她為我化的裸妝,基本上看不出是化過妝的痕跡,我聽別人說,化妝不難,最難的就是化讓別人看不出來的妝容,她用腮紅刷在我臉上輕輕掃了一下,對我說:“可以了。”

我小心翼翼從化妝鏡前起身,對她說著感謝,她結算了一下賬單,沒有收我化妝錢,禮服收取成本價。

等這一切全部妥當後,夏欽言打電話給我,問我現在在哪裏,我本來是想報地址給他,最後回了一句讓他在公司大門口等我,他在電話內說了一句ok。

我便快速攔了一輛車趕去公司,身上披著外套,身下穿著紗裙感覺特別怪異,司機將我送到公司門口時,我付完錢,從車內下來,夏欽言的車正好停在公司正門後,他大約是看到我了,從車上下來朝我揮手,我看到車門口的他,快速朝他走了過去,他遠遠的看著我。

一直到我站在他麵前,他視線還定在我身上,我尷尬的咳嗽了一下,他對我豎了個大拇指說:“楊秘書,今天特別漂亮。”

我客氣禮貌回道:“謝謝總經理誇獎。”

他哈哈大笑了幾聲,伸出手為我將車門拉開,我拖著裙擺坐進去,他關上車門後,轉身跟著坐進來,司機發動車,很快,車子行駛一段時間,我們到晚宴會所,夏欽言從車內下車為我開車門,將手伸向我,我看了許久,最終伸出手挽在他手臂間。

我們進入晚宴會場時,果然如夏欽言所說來了許久多人,均是一些商界名流,水晶燈光下,所到之處一派衣香麗影,我跟在夏欽言身邊,就和當初在隆城我跟在喬荊南身邊一般,帶著標準花的微笑,在喬荊南身邊時,我不高興了,還可以非常任性不搭理別人,可跟在夏欽言身邊,別人和我說話,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麵帶微笑並且友好回複對方。

晚宴進行了大約兩個小時,我在晚宴會場上到處尋找喬荊南的聲音,可偌大廳內,全部都是人,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男人們都穿著正式的西裝,女人均是款款禮服,也沒有看到任何和喬荊南有關的人。

我以為是夏欽言騙我的,正常下來放鬆警惕後,晚宴結束直接進入另一個會場,到達那裏時,就和當初隆城一般,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位置,大禮堂內一排一排的座位,夏欽言帶我找到相應的位置,所有人開始如座,隻有前兩排的位置始終是空的,沒有人入座。

聽夏欽言說,那裏都是留給重要嘉賓的,所謂重要嘉賓自然是n市的一些達官貴人,這裏的排位都是按照身份來的,我和夏欽言坐在第六排,整個會場暗下來,會場入口處陸陸續續走進來一堆人,看不清楚人的臉,隻看到前麵兩排的座位基本上全部坐滿。

我坐在夏欽言身邊,雙眼始終盯著前兩排,一排一排看下去,因為燈光實在太暗,根本看不清楚。

所有人到場後,主持人在台上念感謝詞。

就在那一瞬,舞台上的燈光大亮,整個慈善拍賣會場,一下亮如白晝,我坐在那裏,眼神一下就定在重重人影中的第一排,停在正中間一個背影上。

盡管會場那麽嘈雜,可隻是一眼,一眼,我就將他認出來了,坐在正中間的男人坐姿端正,身邊有人時而與他低語著,從我這個位置看過去,坐在他身邊的,是一位女人,他微微側著頭,靜靜聽著身旁的女人說著什麽。

那一瞬間,我心亂如麻,連台上的主持人到底說了一些什麽,我都沒聽真切,隻覺得所有一切全部安靜下來,這個世界,隻剩下我們兩人,他就坐在身前。

夏欽言也出奇的安靜,第一輪翻拍賣下來,都是一些東西相對廉價,標價較低的東西,我們坐在那裏始終沒動,都是一些愛出頭手裏又沒多少錢的的人在舉著牌子,會場內的拍賣氣氛因此也顯得有些鬆散。

一直到中半場時,氣氛才開始緊張,因為真正拍賣的東西才上。

而坐在第一排喬荊南始終沒有任何動靜,直到一件宋朝年間的瓷器被搬上場,一開始標價是五百萬,坐在喬荊南身邊的女人再次挨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麽,便開始舉牌。

喬荊南也沒有半分製止,第一排喬荊南開始舉牌,同坐在一排二排的人也陸陸續續開始舉牌,喊價都是高出幾倍,可喬荊南身邊的女人似乎非常喜歡那瓷器,從最開始喊價,一直喊到最後麵,價錢抬高到兩千萬時,基本上沒有多少人舉牌。

拍賣師正要敲定時,身邊的夏欽言忽然舉牌喊了一句:“兩千三百萬。”

所有人開始嘩然,全部往我們看,我有些驚訝看向夏欽言,剛想說什麽,發現這並不關自己的事情,夏欽言是自己老板,他抬價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坐在喬荊南身邊的女人終於轉過身往後看向我們,就在那一瞬間,我看到燈光下她那張淡妝的臉時,淡妝還是掩蓋不了她臉上的蒼白,她精神比以前好很多。

我心內一疙瘩,她頓住了,她身邊的男人發現她沒有回頭,問她一句怎麽了,然後隨著她視線看了過來,就在喬荊南看我那一霎,我心忽然要跳到嗓子眼了,我們兩人四目相對。

六個月,整整六個月,我們沒有見過一次麵,我整個人僵坐在那裏,身邊的夏欽言挨在我耳邊說:“楊秘書,你現在是工作時間,開小差可不好哦。”

他剛說出這句話,喬荊南從我身上收回視線,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坐在前麵再也沒有回過頭來。

而她身邊的女人朝我點點頭,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微笑,回過頭再次舉牌,喊道:“兩千五百萬。”

夏欽言繼續舉牌,喊了一句:“兩千九百萬。”

那女人坐在那裏有好長時間沒有動,拍賣師喊了兩次兩千九百萬時,正要敲定時,那女人再次開口,喊了一句四千萬。

整個會場發出抽氣聲,我和夏欽言成為了所有人注視的對象,他微笑了一下,想要繼續舉牌,我在他身邊說:“總經理,我們已經超過預算了。”

夏欽言挨在我耳邊說:“沒辦法,我父親特別喜歡這件瓷器,下個月就是他壽辰,就算再貴我想也挺值得。”

他說完這句話,再次舉牌,喊了一句:“四千五百萬。”

而許資檗,沒再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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