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來了。
清風雖然心裏不願意,但說出來可以讓小欣認真回想誰是她的仇人。隻要找出幕後之人,清風便會立即把他毀掉。
梁悅欣有片刻的遲緩,一下子沒有明白清風話中的意思。黑衣人都已經死了,清風怎麽會知道不是福臨派來的呢?
“黑衣人是江湖殺手。”清風又補充了一句。
知道小欣的疑惑,清風便從懷裏掏出了契約單據遞給小欣。
梁悅欣接過一看,大吃一驚。竟然有人要買凶殺她?
“是誰這麽狠,竟然要殺我?”梁悅欣咬牙切齒。若是被她知道是誰,那個人定不得好死。
此話一出,清風便無語了。這句話應該是他問才對,難道小欣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嗎?
“你仔細想一想,有沒有仇家?”
“我的仇家多著呢,怎麽知道會是誰?”
梁悅欣這話一出,清風又被雷倒了。小欣有很多仇家嗎?為何會有那麽多呢?
梁悅欣脫口而出所指的仇家就是現代的同行。不過冷靜下來就覺得說錯話了,同行不可能穿越過來殺她的,真是想太多了。
梁悅欣想了想又說:“在宮裏倒是有不少人恨我妒忌我,但我都離開皇宮了,對她們也沒有威脅了,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估計不是宮裏的人。”清風搖了搖頭分析道:“宮裏的人出來買凶需要時間,黑衣人可是緊跟在你身後的。”
清風說得有道理,福臨肯定是第一個知道梁悅欣離宮的人,他派的禦林軍都沒有追上梁悅欣,黑衣人卻追上了。這種速度,幕後之人不像是來自宮裏的。
梁悅欣泄了氣,她實在想不到在宮外,還得罪過誰。低頭再看那張契約,總覺得這些字跡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幕後之人便成為了梁悅欣和清風心裏的一根刺。想撥掉它。卻又找不出來。
一連幾天,清風都圍著小欣轉,練兵一事就擱置了下來。
二皇子似乎看不下去了,一天早就從梁悅欣的帳篷裏把清風捉了出去。
清風正在和小欣“談心”呢。被二皇子打擾,心裏全都是怨氣,臉色都是黑的。
梁悅欣聽說清風有正事要辦,自然也是朝向二皇子一邊,勸他離去。
清風是在無奈之下跟著二皇子走的。由於滿帶著怨氣。沒有留意到二皇子朝著帳篷後麵傳遞了一個得意的眼色。
二皇子跟誰傳遞眼色呢?還不是布日娜!
二皇子是最聽布日娜話的,當布日娜請他把清風帶離,他二話不說便前來了。若是往常,他才不管練兵這種國家大事呢。
清風一走,布日娜就直闖梁悅欣的帳篷。
梁悅欣一愣,怎麽又是她?這個瘋丫頭不會是來跟她決鬥的吧?
那天清風說了這丫頭腦子有問題,梁悅欣便記住了。
果然不出所料,布日娜開口就說:“抓緊時間,我們趕緊決鬥。”布日娜的意思是要趕在清風回來前把事情解決掉。
梁悅欣臉色一沉,自己什麽時間招惹過她了?這個瘋丫頭怎麽就如此堅持不懈呢?
這丫頭應該是間歇性精神病患者吧?偶爾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梁悅欣皺眉。自己怎麽會被她盯上的?怎麽就那麽倒黴呢?
梁悅欣下意識後退了幾步,跟布日娜保持著距離,隨時準備著衝出去。可知道,精神病患者發起瘋來力氣是特別大的,布日娜一旦發瘋,梁悅欣可沒有信心能製服她。
布日娜萬萬也沒有想到梁悅欣把她當成了瘋子。見梁悅欣遲遲都沒有回應,以為她是害怕了。不禁得意說:“沒想你連決鬥的勇氣也沒有。”
布日娜從心底裏朝不起梁悅欣。更想不明白,清風哥怎麽會喜歡上這種膽小的女子呢?
好漢不吃眼前虧,激將法對梁悅欣來說沒有用!梁悅欣才不會呈一時之勇呢,她好聲好氣道:“沒錯。我就是沒有勇氣,這場決鬥就當是你贏了。”
梁悅欣以為布日娜會笑著離開,怎料布日娜立即回絕:“不行,我不可以勝之不武。”
勝就是勝了。還管它武不武?沒想到這丫頭自尊心還挺強的。梁悅欣憋了憋嘴巴,隨即又笑著說:“我是害怕嘛,是我不敢跟你決鬥。人是完勝,不是勝之不武。”
“不行,你今天必須跟我堂堂正正的決鬥!”
沒想到布日娜不依不饒,三百六十計。走為上計。梁悅欣在心裏數了一、二、三,便朝著門口的方向衝。
但布日娜卻死死地擋在了她的麵前。
“你今天不跟我決鬥,就休想離開。”布日娜雙手叉腰,氣勢洶洶。
梁悅欣撫額,準噶爾那麽多人,為何偏偏要找她呢?還決鬥呢,是拿刀還是拿劍?
無論是刀還是劍,她都不會啊!梁悅欣腦海裏立即浮現了決鬥的場景,布日娜拿著刀就朝她亂砍一番,梁悅欣呼天喊地也沒有人來幫她。直到梁悅欣倒下了,布日娜才住手,仰起頭放聲大笑。
梁悅欣不禁打了個寒顫。好血腥的場麵啊。
“美女、大大美女,我們應該和諧,不要決鬥。”梁悅欣衝著布日娜傻笑。有多傻?此刻感覺她比布日娜更像瘋子了。
“不行!”
布日娜的回絕令梁悅欣泄了氣。罷了,跟一個瘋子說那麽多幹嘛呢?還是想辦法離開吧。
梁悅欣還沒有想到辦法,就見布日娜從懷裏掏著什麽。不會是刀吧?梁悅欣警惕地後退幾步。
而布日娜掏出來的東西令梁悅欣愣了一下。竟然是兩塊白手帕和一些針線。
她這是要幹嘛?
“聽說大清的女人最擅長刺繡了,我們就比刺繡吧。”布日娜把一塊手帕和一些針線遞給了梁悅欣。
梁悅欣傻了眼,布日娜指的決鬥就是比刺繡?
“你是說要跟我比刺繡?”梁悅欣不相信地問。
“你可別看不起我,我可是苦練了五天。我一定可以打敗你的。”說這話時,布日娜還仰起了頭,信心滿滿的。
梁悅欣哭笑不得。決鬥不是應該動刀動槍,很血腥的那一種嗎?比刺繡算什麽決鬥?精神病患者的思想果然跟正常人不同啊。
梁悅欣本身並不懂刺繡,可是她的前世懂,所以她便直接得到了這種本領。
雖然布日娜提出跟梁悅欣決鬥,但她是正直之人。從一開始就想著要光明正大地贏了梁悅欣。所以她故意挑了大清女人最擅長的刺繡。為了學刺繡,她苦練了五個日夜,不知道紮了多少次手指了。
既然隻是比試刺繡,那麽接受又何妨?梁悅欣不再拒絕。點頭答應了。
布日娜說她們要繡一對鴛鴦,誰繡得漂亮就是誰贏。
費話不多說,布日娜開始穿針線,立即開始了。
看著布日娜一副有模有樣的樣子,梁悅欣搖搖頭。如此認真又是為何呢?至今。梁悅欣也不知道布日娜為何要找她決鬥。
罷了,那就應付一下吧。
準噶爾的女子最擅長便是騎馬射箭,哪會刺繡這種女兒活?梁悅欣不看好布日娜的繡功,梁悅欣就算是單手繡也能贏了她。
不過梁悅欣打算輸。
因為不想刺激到布日娜。萬一布日娜輸了接受不了,在這裏鬧可不好。所以梁悅欣隻是想著隨意應付一下,輸了便可。
梁悅欣隻是在手帕上簡單地繡了一對鴛鴦,沒有多加修飾。就像畫畫沒有塗上顏色一樣。她想,繡成這樣,就可以讓布日娜光明正大地贏了,可照顧她的自尊心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梁悅欣已經在旁邊喝了好一會兒茶水了,布日娜才放下手中的針線。
布日娜拿著繡好的手帕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梁悅欣瞟了一眼布日娜的手帕,嘴裏含的茶水差點沒有噴出來。這哪裏是在繡鴛鴦啊?簡直就是鴨子。
布日娜把兩人繡好的手帕都拿過來,衝出了帳篷。
梁悅欣也納悶地跟了出去。
隻見布日娜隨手拉了一位侍衛就問:“這兩幅鴛鴦圖,哪幅繡得好?”
梁悅欣使勁地朝侍衛傳遞眼色,暗示他要選擇布日娜的那一幅。
但侍衛哪裏知道當中的緣由,也不知道哪一幅才是布日娜繡的。他很老實地說:“這幅繡得像鴛鴦,而這幅像小雞。”
梁悅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原來連鴨子也不像。
像鴛鴦的正是梁悅欣繡的,像小雞那幅正是布日娜的傑作。
布日娜的臉立即漲紅了,冷哼一聲,便把侍衛推開。尋找第二位評委去了。
侍衛不知道何事,布日娜的態度怎麽就急變了呢?摸不著頭腦,轉身便離去了。
梁悅欣聳聳肩膀,如此看來,她有心要輸卻輸不了啦。若是布日娜受不了刺激發狂那可怎麽辦?還是趁早溜走才行。
趁著布日娜沒有留意,梁悅欣便朝著反方向走。遠離瘋子才安全呢。
梁悅欣卻忘記了這裏是準噶爾。布日娜是在這裏長大的。布日娜怎麽會找不到她呢?
隻是轉了一個圈,布日娜又擋在梁悅欣的麵前了。
“你贏了!”布日娜怒視著梁悅欣。
“不,是你贏了。”梁悅欣擺了擺手,她可不想贏呢。
“我說你贏了就是你贏了!”
梁悅欣一愣,心裏想著,布日娜還真的要發瘋了,她正在說瘋話呢。拳頭緊握著,時刻準備著接受布日娜的瘋人拳。
怎料布日娜並沒有朝梁悅欣揮拳。而是垂頭喪氣地說:“你贏了,清風哥哥是你的了。記住要好好待他。”
聽了這話,梁悅欣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布日娜在說什麽呢?她怎麽聽不懂?
此刻的布日娜像泄了氣的皮球,完全不像剛才信心滿滿的樣子。她不再理會梁悅欣,轉過身就走。
“等一下。”
梁悅欣把布日娜叫住,她必須要弄個清楚,布日娜這話是什麽意思?
“清風哥哥是準噶爾裏最英勇的男子,你一定要珍惜。”布日娜又補充了一句。
這一回,梁悅欣似乎明白了幾分。疑惑地問:“你跟我決鬥,就是為了清風?”
“沒錯。我以為我會贏的,那麽你就必須離開清風哥哥。可是沒想到是我輸了。”
決鬥、比試刺繡,原來隻是為了爭男人啊?梁悅欣恍然大悟。布日娜不是瘋子,她隻是個醋壇子。
想到這裏,梁悅欣放聲大笑。
布日娜以為梁悅欣在嘲笑她,臉色更難看了。
“你誤會了,我跟清風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梁悅欣笑得快要流出眼淚了。
不是那個樣子,是哪個樣子?
梁悅欣把布日娜拉到一旁,細細跟她解釋了一番。
布日娜不笨,她立即明白了。臉上的烏雲瞬間消息,笑靨如花了。
“你是說你不喜歡清風哥哥?”布日娜開心地問。
梁悅欣點點頭,隨即說:“所以我可以幫助你。”
“幫助我?”
“沒錯。我是媒人婆。我可以幫助你,撮合你們的姻緣。”說這話的時候,梁悅欣雙眼都發亮了。撮合姻緣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麵前這位小姑娘如此可愛,她還挺喜歡呢。
布日娜還以為梁悅欣是情敵,沒想到卻是朋友。布日娜開心地圍著梁悅欣轉,開不停地喚她做欣姐。
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收服了一位妹妹,都是清風的功勞。
正在練兵場上的清風不斷地打著噴嚏。他不知道,此刻,有兩個女人正在談論著他呢。
未央宮裏,憫枝向惠妃通傳:側福晉來了。
惠妃的臉色一沉,看得出她不開心了,不過還是接見了側福晉。
憫枝帶著側福晉進殿。一路上,側福晉都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姐姐。”看見惠妃,側福晉深深地福身行禮,輕喚著。
“砰!”的一聲,惠妃猛地舉起杯子甩在地上。
碎片灑了一地,側福晉還差點被滑傷。
側福晉嚇得趕緊跪下,身體打著哆嗦。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惠妃斥責道。
“姐姐,妹妹也不想如此的,妹妹……”
“你還敢狡辯?”惠妃立即大喝了一聲,打斷了側福晉的話。
“是妹妹錯了,是妹妹錯了。”側福晉趕緊認錯。
惠妃瞟了側福晉一眼,問道:“現場可有留下把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