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來勢洶洶

唐穎小

第218章:我不信

書名:大叔來勢洶洶 作者:唐穎小 字數:17397

米淶對於程旬旬這忽如其來的決定有點不解,不由多問了一句,“你現在要去欒城?那你的婚禮呢?來得及嗎?”

程旬旬現下顧不上那麽多,說:“欒城那邊有事,我一定要回去,孫傑那邊我會親自跟他說的,我想他一定會了解的,你快幫我訂票,今晚走也行。”她說著,就準備回房間收拾了一下東西,剛走開兩步,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走了回來,坐在了米淶的身邊。

“怎麽了?是不是改變主意了?”米淶對於她此刻的舉動,略感怪異,而且不知怎麽,這氣氛忽然就嚴肅了起來,她不由坐直了身子,不得不一本正經起來。

程旬旬轉過頭,臉上沒什麽表情,神色嚴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我沒有改變主意,我隻是想跟你說一下,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我爸,可以嗎?”

米淶愣了愣,旋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考慮了一下,略微有些猶豫的問:“你能在結婚那天趕回來嗎?”

“也許能吧,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不知道欒城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陳聿簡出事了,我不能當做不知道,萬一他……”程旬旬說到這裏瞬間就停住了話頭,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呸呸了兩聲,說:“必須不會有這樣的意外。”

轉而她又伸手握住了米淶的手,一本正經的看著她,眼裏帶著一絲祈求,說;“反正在我離開愛丁堡之前,你不要跟爸爸說,我想這一次他肯定不會讓我走的。”

米淶看著她,腦子裏一直存在的疑問,終於在這一刻問出了口,她說:“旬旬,其實你根本就不想嫁給孫傑吧?”

程旬旬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同她對視了一眼,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不自覺的轉開了頭。微微的蹙了蹙眉,說:“不是,我之前不是說過要結婚的,孫傑一直是排在第一個的結婚對象,而且我以前也承諾過他的,他也一直在等。”

“可是隻有三天了,現在算起來三天都不到,你們就要結婚了。你就不能再等等,非要這個時候過去?”米淶不解,說:“而且,就算你現在過去了,就一定有用嗎?”

程旬旬輕笑了一聲,抬頭看了她一眼,說:“如果我去沒有用的話,為什麽要給我打電話?既然給我打電話,就說明我有用。所以我才要回去。我不是要逃避孫傑的婚禮,我說要嫁給他,就一定會嫁給我。”

“孫傑是我出事之後,一直在我身邊的人,陳聿簡也是,我不否認他在我身邊可能目的不純,但我能變成現在這樣,他的功勞也不小的。現下而言,我心裏最重要的朋友有三個,一個是陸筱,一個是陳聿簡,還有一個是孫傑。他們三個都幫了我很多,你無法想象一個人睜開眼睛的瞬間,把整個世界都忘記了,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現在陸筱死了,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死的,但一定不會是正常死亡,她那麽年輕,怎麽可能就這樣無端端的就死了?我從監獄出來之後,甚至都沒有見過她,再見竟然變成了這樣。我已經失去一個重要的人,不想再失去另一個,你能明白嗎?”

米淶微微抿了唇,低垂了眼簾,皺了皺眉,想了好一會,說:“好吧,我不說,我現在給你訂機票,你去收拾東西吧。”

“謝謝。”程旬旬衝著她微微的笑了笑,隨後便起身上了樓。

米淶給她訂的是明天上午的飛機。

晚上睡覺之前,她還是有些不放心,進了程旬旬的房間,忍不住就要囑咐她幾句,彼時程旬旬已經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了,剛躺下房門就被推開了。

米淶沒有絲毫避諱,直接上了她的床,靠坐在床背上,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程旬旬側過身子,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微微揚了一下唇角,說:“幹什麽?睡不著?我明天要早起,沒心思哄你啊。”

“你跟孫傑說了嗎?”

“沒有,現在不是時候,等我到了欒城我會給他打電話的。”

米淶皺眉,道:“你不是說他會理解你的嗎?你這是打算先斬後奏啊?”

“我這不是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嗎。”

“那我怎麽辦?到時候孫傑找不到你,肯定會來問我的,我看你還是現在打電話比較好。要真的到了欒城在打電話,我怕你不但會失去孫傑這個未來丈夫,更會失去作為好朋友的孫傑。”米淶說的認真。

程旬旬聞言不由睜開了眼睛,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詢問,米淶點了點頭。隨後,程旬旬便坐了起來,伸手拿過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孫傑要娶她的決心太大,他一定會想盡辦法的把她留下來的。

這一個電話打過去,等於說是讓所有的人知道她要回欒城,那麽俞學鈞也一定會來阻止她,然後告訴她,關於陳聿簡的事情他們會去處理,無論如何,等到三天後把這婚結了再說。隻是陳聿簡的安危都是個未知數,她現在怎麽都不可能有這個心情結婚。

“先睡覺,明天起來再打。”她想了一會,就把放了回去,說:“你也不用擔心,等我上了飛機,他們再來問你的時候,你直說就行了,不用幫我隱瞞。”

“我準備跟你一起去。”米淶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側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不管是語氣還是深情,都非常認真。

“什麽?”程旬旬有些不可置信。

米淶一字一句的說:“我說,我要跟你一起去欒城,負責保護你的安全我答應你不告訴任何人你要走的消息,所以你現在也不能拒絕我的要求,不過你拒絕也沒用,我已經買了機票了。這樣一來,我既不會失職,也不會失信於朋友,簡直兩全其美。”

“你……”程旬旬都說不出反駁的理由來,愣了半晌,才道:“那我們的店呢?我們都走了,店誰來看啊?”

“這你就放心吧,我們雇來的那些人,又不是吃白飯的,這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店長也在啊。大不了我明天再打個電話囑咐幾句就是了,店你根本就不用擔心。”

“可是……”

程旬旬的話還未說出口,米淶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伸手幫她把被子蓋好,說:“別可是了,就這麽決定了,明天我們一塊走。”

說完,不等程旬旬再說什麽,米淶就迅速的下床出去了,關門之前還跟她道了一聲晚安。

程旬旬張了張嘴,看著已經關上的房門,吐了口氣,無奈的笑了笑,終了什麽也沒做,關燈就睡覺了。

酒店套房內,周衍卿坐在沙發上,正在講電話。

“是嗎?那你給我訂同一班飛機。”

說完之後,他的另一部也響了起來,他掛掉了手上的電話,放在來沙發扶手上,旋即站了起來,走到了桌子邊上,看了一眼屏幕,就直接接起了電話,將放在了耳側,“喂。”

“陳聿簡傷了。”

“嗯。”周衍卿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隻淡淡的應了一聲,忽然像是想了什麽,說:“你說什麽?”

“宋老出的手。”

“你是說陳聿簡受傷了?那他現在人在哪裏?”

“被人弄走了,暫時不知道人在哪兒。”

周衍卿沉吟了片刻,問:“不是老爺子弄走的?”

“不是。”

他微微皺了眉,沉默了半晌,才道:“行吧,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

“暫時沒有,不過您打算什麽時候回來,宋老那邊似乎有所察覺了。”

“明天就回來。沒事,就掛了。”

“好。”

周衍卿掛斷了電話,將放回了原位,想了一下,便給孫傲打了個電話,告知了一些信息。隨後就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早早的休息了。

隔天一大早,程旬旬和米淶就趕去了機場,八點的飛機,她們兩個提早了一個小時到達機場。兩人弄完行李之後,就排隊過安檢去了。

在候機廳等了大約半個多鍾頭之後,程旬旬就給孫傑打了個電話。

“今天怎麽一大早給我打電話了?想吃什麽早餐,我給你送過去,辦證處那邊我都弄好了,今天我們過去一定沒問題。”孫傑的語氣輕快,聽起來心情不錯。

程旬旬多少有些心虛,沉默了好一會,孫傑等了半天,見她不說話,整個人慢慢的沉了下來。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幹笑了一聲,說:“怎麽了?幹嘛打電話過來又不說話,發生什麽事了?”

米淶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便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己要去上廁所,程旬旬點了點頭,她就走開了,這兒是vip廳,一大早的環境還算清幽安靜。程旬旬深吸了一口氣,說:“孫傑。”

“嗯,你說。”

“我們把婚禮往後推一推行嗎?”

隨即,孫傑便沉默了,程旬旬等了好一會,他都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安靜的有些可怕。程旬旬吞了口口水。繼續道:“陳聿簡出事了,我一定要回去,所以我希望能不能把婚禮往後推一推,等陳聿簡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再結婚,好嗎?”

緊接著,程旬旬便聽到了一聲重重的呼氣聲,片刻,孫傑的聲音才緩緩傳到她的耳朵裏,他問:“在你心裏我跟陳聿簡誰更重要?”

“一樣重要。”

“那如果陳聿簡讓你嫁給他,你是不是也願意嫁?”

程旬旬沉默,很快就否了他的話,說:“不是。”

“你什麽時候知道他出事的?”孫傑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昨晚。”

“你現在在哪裏?”孫傑的語氣聽起來很嚴肅。

程旬旬心裏莫名發緊,不由挺直了背脊,說:“在機場。”

話音剛落,孫傑就哈哈的笑了起來。這笑聲讓程旬旬有些不太舒服,她強硬了口氣,說:“你笑什麽?”

“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麽昨晚知道的時候不給我打電話,偏偏要等到現在再給我打電話,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一定要上飛機的,對吧?”孫傑已經有些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程旬旬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此時的氣急敗壞,不過這樣一來,她反倒是冷靜了下來,說:“我之所以現在給你打電話,是不希望你用任何方式來阻止我,如果今天出事的人換做是你,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趕過去。你的對我的情,對我的好,對我的執著我心裏都清楚。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敢跟你說嗎?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跟你因為這件事撕破臉,你現在一定以為我是不想跟你結婚,才特意跑回去的。”

“如果你要這麽想的話,我也沒辦法,但我告訴你,陳聿簡現在生死未卜,就算我留在這裏,我也不會跟你結婚。我不覺得對於一個像家人一樣存在的人生死未卜的時候,我還有這個心情結婚。其實你那麽不放心我,那麽懷疑我,你真的確定你娶了我之後,我們兩個在一起生活,會快樂嗎?有一天,你真的不會後悔,你放下所有跟我結婚這件事嗎?”

程旬旬低低一笑,說:“我怎麽覺得你會後悔呢。”

孫傑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才緩和了語氣,說:“你說這話,是準備不跟我結婚了嗎?”

“為了承諾我會,而且我跟你結婚之後絕對不會跟你離婚,但你自己要想清楚,你跟我結婚之後,你永遠不會後悔,不會心生怨氣。”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我希望三天之後能看到你出現在教堂裏。旬旬,這件事你從來就沒有考慮我的感受,你有理由離開,但我也有理由讓你留下,但我不這麽做,三天後教堂見。”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程旬旬微微張嘴。一句話已經到了嘴邊,卻生生咽了下去。她咬了咬牙,將放回了包包裏。

這時耳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即餘光瞥見了一個人影在她對麵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她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周衍卿。她眉頭一皺,說:“這裏有人了。”

“是嗎?那等人來了再說。”周衍卿微笑的看著她,並沒有起身離開的打算,眉梢微微一挑,說:“不是快要結婚了嗎?怎麽,這是要走啊?”

“這婚遲早要結,至於什麽時候結,你管的著嗎?”

周衍卿笑了笑,並沒說多說什麽。

程旬旬見他不準備走開,就拿了她和米淶的行李。挪到了另一個角落的位置,然後又回來把咖啡端走,離他越遠越好。

米淶上完廁所適時的回來,過來就看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了個不速之客,她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程旬旬的聲音,隨即便看到她站在角落的位置在跟她打招呼。

米淶立刻走了過去,回頭看了周衍卿一眼,說:“他怎麽在這裏?不會是同一班飛機吧?”

程旬旬的臉色不好看,說:“不出意外的話,是的。”

“那座位要是挨的近,這幾十個小時,多難熬啊。而且,怎麽會那麽巧?他要走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如果孫傑來了,看到你們兩個一起上飛機,這就很難說清楚了吧?我看孫傑對周衍卿還是挺介意的,如果……”

程旬旬皺了眉,迅速的往四周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人,隨後便將目光落在了周衍卿的身上,他是背對著這邊而坐的,現下正拿著一份報紙在看,程旬旬眯了眼眸,想了想還是坐了下來。陳聿簡的事情不可能是假的,連許寅都說他已經幾天不去公司了,就一定是出了問題的。

隻是米淶這一番話,又讓她不免想起之前周衍卿對她說過的話,孫傑嘴上雖然說不會被周衍卿動搖,但程旬旬看的出來,他其實是非常介意她跟周衍卿有任何接觸和來往的。現下她答應了跟他結婚,現在又反悔準備回欒城。現在又跟周衍卿同機回去。

如果這是周衍卿設下的局,那麽她跟孫傑的關係,就真的有可能就此破裂了。

程旬旬的臉色有點難看,想了很久,還是給許寅打了個電話,再三的確認了陳聿簡的事之後才放下。

米淶看著她略有些神不守舍的樣子,小聲的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你先把返程的機票買好,欒城那邊我已經聯係好了,我們到來之後會有人過來接我們。”程旬旬說。

米淶應了一聲,看了她兩眼,問:“幾號的返程?”

“隔一天的。”

“啊?”

“對,你沒有聽錯。”

正說著,廣播通知,她們都航班開始登機了,米淶也沒再多問,她們兩個剛起身,就看到那邊的周衍卿也跟著起身,拿了行李準備去登機。

程旬旬想跟他避開走,但是頭等擦通道也就這麽幾個人,她已經很刻意去避開了,結果兩人還是湊在一塊,好在中間有個米淶。

登機之後,周衍卿的位置跟她們就隔了一個過道。程旬旬心裏總有些不安,不免往四下看了又看,像是在找什麽。

米淶湊過去極小聲的問:“你到底在找什麽,從剛才我就看你一直這樣。”

程旬旬用餘光往周衍卿的方向瞥了一眼,說:“我在看有沒有拍照的人。”

這麽一說,米淶就了然了,小聲提醒,“現在還有時間啊,下飛機趕緊的。”

“不。就算是個騙局,我還趕得上婚禮。”她說。

米淶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最終也沒多說什麽。

不多時,飛機起飛。

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除了有一次,米淶去上廁所,程旬旬正睡著,周衍卿就這麽不動聲色的過來,坐在了米淶的位置上。

程旬旬其實沒有睡深,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能聽到周圍的聲音,仍閉著眼睛,輕輕的說了一聲,“回來了。”

她說著,坐直了身子。將身上的毛毯丟到了他的身上,緩緩的站了起來,“我也去上個廁所。”

她一直閉著眼睛沒有睜開,一步步的往外挪,她才挪了兩步,飛機大概是遇上氣流了,忽然強烈的震動了一下,她本來就迷迷糊糊的,站的也不怎麽穩,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低呼了一聲,猛然睜開了眼睛,剛想說對不起的時候,卻看到米淶走了過來。她猛的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到的是周衍卿麵帶微笑的臉。

就在她準備叫的時候,周衍卿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現在是晚上,飛機上的乘客多數都已經睡了,她現在要是叫起來,一定會吵到人家。

她坐在他的腿上奮力的掙紮,嘴裏發出嗯嗯聲,周衍卿在他耳側低聲說:“你再這樣,把別人吵醒了,我倒是沒關係,就是怕對你不好。”

米淶沒有過來參戰,而是默默的自動退到了周衍卿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周衍卿伸手攔住了她的腰,將她牢牢的扣在了腿上。程旬旬回頭瞪了他一眼。

“還叫嗎?”

程旬旬看著他不說話,也不動了。

周衍卿慢慢的鬆開捂著她嘴巴的手,程旬旬立刻壓低聲音,怒道:“你放手!然後坐回你原來的位置去!”

“為什麽回欒城?”周衍卿並不理會她的話,雙手牢牢的圈住她的腰。

“跟你有關係嗎?”她說著,便往前張望了幾眼,想找個空姐過來。

“因為陳聿簡?”

此話一出。程旬旬一下頓住,再度回頭,“什麽意思?”

“真是想不到他對你竟然那麽重要,因為他你可以完全不理會跟孫傑的婚禮,你喜歡他?”

程旬旬眼底很快跳起了一抹怒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想問問你突然要回欒城的理由是什麽。”

正好這時候有空姐過來,看到他們兩個這樣坐著,自然要過來提醒。周衍卿適時的鬆開了手,程旬旬坐回了位置上,側著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一聲不吭。

而周衍卿仍然淡定自若,拿起了身上的毛毯,側過身,蓋在了她的身上,說:“繼續睡吧,離飛機落地還早呢。”

之後的路程。周衍卿和米淶沒有再換位置。程旬旬一句話也沒說,也沒有睡覺,一直睜著眼睛到飛機降落為止。

他們是一起下的飛機,許寅他們早就已經在機場門口等著了。

程旬旬在上車之前,不由的往周衍卿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他也回過了頭,目光相觸,周衍卿微微一笑,做了個手勢之後,就上了車離開了。

程旬旬抿了抿唇,米淶提醒了她一句,她才上了車。

許寅將他們送到住處,程旬旬就給孫傑打了個電話報平安,孫傑倒是沒說什麽,隻讓她自己凡事小心,最後說了一句我等你,就把電話給掛了。

由著她在飛機上沒怎麽睡覺,身體已經十分疲勞,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米淶放好了行李出來,就看到程旬旬歪著頭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沒有吵醒她,隻是去房間裏拿了一條毛毯給她蓋上,就自顧自的做事去了。

這一覺,程旬旬睡了很久,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床上了,房間內亮著一盞地燈,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朦朧中她看到床邊坐著一個人,一直在看著她,可是她的視線模糊,看不清楚這人的臉。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視線清晰了很多,眼前人的影子漸漸的重疊起來,他的臉開始變得清晰,“周衍卿?”

她不太確定自己現在是做夢,還是真的。

“醒了?挺能睡的。”

“你怎麽會在這裏?”

“看你。”

她暗暗的擰了手臂一下,很痛,那麽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她還是不信,有米淶在,周衍卿怎麽可能隨隨便便進來,她慢慢支撐起身子,伸手過去擰周衍卿的臉頰,手指觸碰到他的臉頰,能感覺到暖意。

周衍卿沒有躲開,任由她擰住了自己的臉頰,用了很大的力氣擰了一把。周衍卿是微微皺了一下眉,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說:“是真的,你沒有做夢。”

話音落下,程旬旬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腳踹了過去,猛地跳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說:“你怎麽在這裏!”

周衍卿隻是往後傾了一下,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笑說:“來看你啊。”

程旬旬在床上蹦躂了兩下,剛剛醒來,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來,說話都不怎麽利索。蹦躂完之後,就跳下了床,打算衝出去找米淶。被周衍卿一把拉住,拽了回來。說:“現在是淩晨三點,你要幹嘛?”

“你給我滾!”她坐在床上,憋了半天才蹦出了這句話。

“天亮我就走。”

兩人大眼瞪小眼就這麽幹坐著,周衍卿拉著她的手沒有鬆開。半晌,程旬旬的腦子慢慢的清晰起來,她低眸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眉頭動了動,用力的抽出了手,目光冷冽的看著他,說:“陳聿簡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他幾乎沒有思考,直接說出了這句話。

“我不信。”

周衍卿嗤笑了一聲,說:“那你為什麽要問我?”

“別以為你這樣就能阻止我跟孫傑結婚了,我明天就回去。”

“那就回去,我本來就沒想要你回來。你跟孫傑結不了婚的,孫傲不會讚同意”

程旬旬皺眉。

周衍卿微笑,拍了拍她的手,說:“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程旬旬看了他一會,便又躺會了床上,說:“我要睡覺,請你出去。”

“好。”

周衍卿難得的聽話,坐了一會之後,還真的出去了,並幫她關了燈。程旬旬獨自一個人躺在漆黑的房間裏,睜大眼睛,一直在注意著外麵的動靜,然而等到她不自覺的睡著,也沒有聽到外麵大門關上的聲音。周衍卿好像沒有離開。

隔天早上,程旬旬出了房門,就看到周衍卿坐在餐桌前,像是在自己家裏似得,拿著報紙在看,而米淶在廚房做早餐,她懶得的去說什麽,直接走進了廚房,同米淶打了個招呼,喝了一杯溫水。

三人吃過早餐,就一道出了家門,這整個過程中,誰都沒有說話,程旬旬偶爾同米淶說兩句。出了樓道,周衍卿才同他們分開,各自上了車。

程旬旬和米淶去了盛鼎詢問陳聿簡的情況,公司裏的人都說,已經有幾天沒見到他了,之後程旬旬又去了他的住處,家裏沒人。由此可以確定,陳聿簡確實不見了。

在欒城的第一天。程旬旬沒有半點陳聿簡的消息。

第二天夜裏,程旬旬接到了電話,是之前給她打電話的那個人。

“陳聿簡呢?”

“你不要著急,明天你聽我的指示,我會讓你見到他的。但他現在的情況有點危險,不能讓人發現,所以你必須一個人來。”

程旬旬皺眉,問:“你是誰?”

……

三天過後,孫傑依舊按照之前所說,布置好了結婚的場地,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就緒,他早早的起來,仔細的洗漱了一番,穿上了特別定製的西服和皮鞋,收拾整齊就出門去了他訂下的教堂,他一直在那裏從早上等到了夕陽西下。

這一整天下來,孫傲和施如芳,還有俞學鈞都過來勸過他,但他依舊執著的坐在這裏等待,手裏拿著新娘的捧花,目光落在某一處,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拿在手裏的花,慢慢的垂下,就像他沉到底的心。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孫傑聞聲抬起了頭,挺直了背脊,猛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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