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確實是借口,不然周槿歡也不會這第二天就跨上了馬背,一路朝南,就連正午陽光強烈也不肯休息。
不知道中途到底換了幾匹馬,第三天終於到了距離大梁隻有八十多裏的漳州。
漳州是大燕南方最繁華的城市,除了人傑地靈、政治清明,還得益於和大梁的貿易交易。
這算周槿歡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真切地感受古代城市,說起來還真的是有些小激動呢,要不是有重任在身,她還真要買些絲綢布料、胭脂水粉的。
“我知周姑娘身體不適,這才多方遷就,姑娘若是想看看這江南之地,卑職便陪著姑娘逗留兩日,不過兩日後必須跟卑職回去。”
“蕭將軍領著幾萬人廝殺,張將軍就這麽陪著我一女子遊漳州,不覺得可恥麽?”
這叫什麽,這就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張子朗一個武將,嘴皮功夫一向不是強項,這下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俊秀的臉紅了一片,拂袖而去。
“誘而殺之。”周槿歡的聲音不大不小,張子朗正好可以聽到,所以他停住了腳步。
“我寫了兩封信給蕭將軍,其中一封信是以自己的名字寫的,主要內容是說我軍罰過重,身子太弱,現在生了大病,不能動彈,你要留幾日照顧我,大約四五日之後吧,到時候我會乖乖呆在酒肆安心等他回來。”
這也就是張子朗許久不歸軍隊,而蕭景知卻未嚐派人尋的緣故。
看到張子朗的眼神稍稍有些緩和,她接著道:“而另一封信是以皇上的名義寫的,讓他放棄西邊的象州,轉向漳州。”
“可是你讓他第四天黃昏之時才拆信,他們第四天就能到象州,他拆開信的時候不是已經晚了麽,那怎麽做用意何在?”
這不是來回折騰麽,張子朗越發看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這就要看我們怎麽做了。”周槿歡喝茶的功夫,張子朗已經坐到了對麵,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她被嗆了一下,輕輕擺擺手:“你不用那麽看著我,重要的是你,我就是一個配角。”
“以少對多,誘敵深入,圍而殺之。我們需要扔出一個誘餌,這個誘餌最好沒有一點威脅力。”
周槿歡這樣的話就像是教科書,聽著好像很高深,卻半天都沒有契合實際說出具體方略。
“周姑娘直接說要如何做,卑職要如何配合。”
周槿歡微微一笑,湊到張子朗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他本來皺著的眉慢慢舒展了許多。
兩人不耽誤時間,出了酒樓直接去了州牧府邸。
兩人在州牧府邸呆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州牧下令讓漳州首富陳留到府邸。
幾個人密謀了一個上午,到正午,陳留出了州牧府邸,身後跟著兩個人,都垂著頭,一個侍女,一個小廝,那小廝手裏還拿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
“陳大富人來的時候還帶著小廝和侍女麽?”一個守衛表示疑惑,另外一個守衛眼皮都沒有抬:“看你的門吧,話倒是多,要是讓老爺知道你又嚼舌根,你也就該卷鋪蓋走人了。”
陳留坐在轎子裏,心裏打起了鼓,就連那兩撇胡子都忍不住緊張起來:這可是要命的事啊,真的要怎麽做?
剛剛有所異動,張子朗就撩開了轎子側邊的簾子,半是威脅道:“如果敢弄砸了,我保證陳家死的不止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