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蕭景知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狼狽的模樣:豆大的冷汗簌簌而落,殷紅的唇上整齊的牙印,白皙的脖頸在陽光下近乎透明。
沒有多想,直接將人抱起,不在意周圍詫異的眼光,朝著自己軍帳走去。
隨軍的大夫看到沉睡的周槿歡,一臉八卦的模樣。
蕭景知隻是冷淡地說了一句話就讓他所有的好奇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如果軍中有莫須有的消息,我會直接找你。”
“那是當然,老朽絕不是多嘴之人。”隨軍大夫抹了一把虛汗:大家都說蕭將軍來自江南,性子柔和,這麽看來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啊。
周槿歡受的是外傷,並無大礙,蕭景知總算是鬆了口氣。
行軍打仗,時間是很重要的,特別是在趙瑜隻給了他七日糧草的情況下:她跟不得。
而周槿歡醒來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燈下看地形圖的蕭景知,喜從天降。
“景知,我餓了。”剛挪了挪身子,一股酸楚就從四肢傳到了大腦,那打板子的小兵還真是實在。
“你怎麽跟過來了?”和預想的場麵完全不同,蕭景知連姿勢都沒變,壓根就沒有看她一眼。
不和人商量,可以說是驚喜,也可以說是驚嚇。
他這樣質問,當然覺得是驚嚇。
“我不放心你啊,你是要打仗,不是去喝茶,我怎麽能安心呆在白鷺閣?”說這話的時候,她是真的有些委屈了:因為想要跟著他,她差點被毒死,差點死在軍棍下,怕他因為軍棍的事兒內疚,忍著痛說調皮話,結果換來他的冷言冷語,簡直心塞死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混到軍營裏來的,之前我就說過,不會讓你跟著的,軍隊明日要前行,我會留張將軍送給回去。”蕭景知像是沒有聽出來她的委屈,話語依舊是冷冰冰的,好似那個溫柔如水的白子男子變了個人。
“我不回去,我要跟著你,我說過的,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累贅。”周槿歡是個過於倔強的人,忍著疼下了床,走到他跟前,將他手裏的地形圖奪過來,盯著他的眼睛:“我周槿歡說到做到,我真的可以。”
蕭景知有雙讓人沉淪的眼睛,琥珀色的瞳色帶著些許的憂鬱。
可是,兩個人對視了許久,他還是沒有答應她,隻是歎了口氣:“早些休息吧。”
這對於周槿歡來說是個信號,可以討價還價的信號,她自信明天出發前可以說服他。
周槿歡一向睡眠很淺,而這次在極其不穩定的軍營,她竟然睡過了頭,要不是張子朗叫她,她還能睡到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地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叫蕭景知,但是帳中哪裏還有人?
這次她徹底慌了,來不及穿戴整齊,直接跑到賬外,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
軍隊早就走了。
“周姑娘,陛下交代過,現下回宮也是可以的。”
張子朗的聲音一響起來,周槿歡就覺得整個人腦袋都是嗡嗡的:真是可笑,趙瑜都猜到蕭景知不會讓自己跟著,現下自己是小醜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