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帝女那話是什麽意思。
因此，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許衡的話。
不過帝女身亡後，滿身的魂魄精華，竟然全都被斬仙葫蘆給吞了，這卻是極為意外的一件事情。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隨著帝女的精華在葫蘆中散開，融化、斬仙葫蘆的品質在一直緩緩提升著。
或許在不久的未來，我都可能不用再擔心斬仙葫蘆會不夠能量用了！
有帝女的精魂能量在，足以支撐我很長一段時間。
當然……
如果帝女不是受到了重創，滿身的精華已經所剩無幾，我也無法做到擊殺她。
現在的精魂能量比之帝女本人，的確不足千分之一，但即便如此，也很凶悍、澎湃、強大了。這就好比一隻螻蟻，得到了一座泰山般的龍象的千分之一的肉！
這樣的肉，螻蟻足夠吃上很久、很久了。
對比一下強大的帝女，我就是那隻螻蟻。
“你不知道？”
許衡杵著劍，走到我的麵前。
他的傷勢很重，重到似隨時會跌翻在地似得，但他的那雙眸子，自始至終都很亮，亮的若夜裏星辰，天上玄月，“她在看你的時候，你難道沒有覺察到什麽異樣？”
“我隻是覺得靈魂有些滾燙。”
我猶豫了一會兒，道。
“靈魂滾燙？！”
許衡眉頭微揚，陷入沉思，半晌無言，道，“真是想不到，我許衡竟還能活命。林凡，我要謝謝你。”
他朝著我艱難的行了一禮，我忙上前托住他的雙臂，凝聲道，“許衡，你太客氣了。要不是你拚命，哪裏來得我最後的僥幸一擊？應該是我謝你才對。”
“不。是我應該謝你。”
許衡掃視八方，也不再強行行禮了，而是緩緩站起，站得筆挺若青鬆，“我把你拉來此地，本就應該說聲謝，即將死亡之際，你冒死一擊，殺了帝女，把我救了出來，如此，難道還不應該道謝？”
他雙目灼灼的看著我，“你的時機把握的很好，若是慢了一分，快了半分，說不定就不是現在這樣的局麵了。你果然目光如炬，對戰場時機的把握能力很是獨到。你的戰鬥經驗看來極為豐富。你尚在少年，已經這般強大，未來可期。”
他杵著劍，遙看天極，“我如今深受重創，怕是難送你出此界麵了。我會想辦法聯係到項羽，到時候，讓他來接我們出去。”
“項羽？”
我動容，點頭道，“好！”
……
我跟許衡對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於插嘴。
她們全都靜靜的注視著我們，就似在看英雄，看天神，眼中的灼熱似那天上太陽，灼灼閃光，耀眼的不可思議。
特別是在聽聞是我一刀斬了帝女時，包括尉遲敬德、秦瓊在內，一個個看我的眼神都飽含著推崇、驚佩。
等許衡杵著劍，一步三晃離開南天門，朝著天極方位走去時，她們轟的一下爆了。
“剛剛許衡說得是真的嗎？真的是林凡斬了那位帝女？！”
“許衡都說是了。再說了，帝女臨死前也這般說了，哪裏還能作假？”
“真是想不到！最後一擊竟是林凡完成的。不，我早就應該想到了，在場眾人，除了可以對抗天帝的林凡能幫忙，還有誰能幫忙？！這一次若不是林凡把握時機恰到好處，許衡死去，帝女狂暴，我們這個界麵的蒼生怕是要陪葬！”
“是啊。林凡又一次救了我們！真是功德無量。我們根本無以為報！”
……
了解實情的人，動容、激動、興奮的看著我。
不了解實情的學生問過自家的長老、導師，知道我是曾經殺死天帝的人，是曾經力挽狂瀾的人，一個個都‘狂暴’了，‘瘋狂’了。
若不是帝女的煞氣、血海還在不遠處沉浮著，她們怕是會一擁而上，詢問真訣秘法，或者拜師；亦或者成為粉絲索要簽名之類的？
在地府的時候，沒少人這麽幹。
但她們終究還是沒有這麽幹，即便一個個眼中的火熱已經衝出來眼眶，她們依舊很是克製。
巨大的鴻溝，擺在了我跟她們的中間。
我跟她們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管是實力，還是現實環境，都是如此。
我很克製。
她們比我更克製。
這就似尋常的人類仰望霸王龍，仰望神祇時，會感到很佩服，很驚訝，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濃濃的自卑、茫然、彷徨，以及不敢隨便靠近的卑微感覺。
人類隻會求神拜佛。但當佛祖、神祇真的出現，她們絕對會惶恐、茫然的。
這就好比葉公好龍一般，很喜歡龍，但龍真的出現，卻差點把他嚇死。
我跟地府世界的學子，是處在同一個世界，且差距並不是很大，所以她們敢於靠近我。
而我跟她們？
不僅差距大的離譜，且不是一個世界的。那種天然的鴻溝擺在我們的麵前。
她們隻敢於仰望、膜拜、崇敬。
當然……
這是指的普通的學子、長老、導師。
跟我很熟悉的張老師、以及諸神卻沒有這樣，而是一個個飛到我的麵前，朝著我作揖行禮，紛紛表示感謝，以及推崇，還有羞慚。
“林凡，我們……”
“不用多說了。我理解。”
我擺了擺手，道，“這一次我隻是順路來這裏的。此次一別，想要再見，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你們好好保重，努力修行吧。”
“你要去哪？”
張老師急忙道，“是要去天外天不成？”
“沒錯。”
“那再也不回來了嗎？”
“不確定。”
“意思是說有可能會回來了？”
張老師喜道，“若真的如此，到時候我們再給你擺一場盛大的歡迎宴。”
“嗬嗬。”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也不知道天外天到底是怎樣的？剛剛聽許衡說起項羽。難不成天外天也有項羽？！”
鏡像世界有嬴政、有項羽、劉邦、莊子、老子等等。
地府世界自然也是有的。
但這些事情我不會多說，隻是看了眼尉遲敬德，便昂首看向許衡。
那兒，他正在溝通地府外界，在試圖聯係項羽。
這世界，貌似沒有叫許衡的神祇。
許衡的存在，並沒有引起尉遲敬德他們的懷疑和惶恐。
我自然也不可能多問、多說。
轟！
隆隆隆！
許衡也不知道溝通了什麽天地道則，隻是須臾間的功夫，狂風四起，驚雷大作、學府上空世界颶風連天，黑洞飛旋，似乎洞穿了三界。
“咿呀。”
小九兒雙目撐的老大，一臉驚訝的手指天穹方位。
她在我斬了帝女的時候，比誰都要激動、興奮。
但眾人朝我行禮的時候，她比誰都要驕傲、歡愉。
此刻，她正賴在我的懷裏，抱著我的脖子，親昵的貼著我的臉，一臉驚奇的看著天空。
“那兒，是神界？仙界？”
透過茫茫虛空黑洞，我似乎看到了駐守在仙殿的張翼飛。
他孤身一人，似標槍般立在仙殿的殿門口，立的很直，他雙目精芒爆閃，似在這一刻看穿了虛空，看到了下界方位。
他似乎看到了我，先是一呆，繼而麵露狂喜，張口大叫。
但不過片刻，黑洞飛旋一轉，轉到了神界。
我看到了趙子龍，看到了莊子、林黛玉、林衝、趙琳等人。
她們中有人看到了我，有人並沒有看到我。
看到我的，麵露驚愕、歡喜；沒有看到我的趙琳，則是手托著香腮，一臉茫然、失落的看著天穹方位，似乎在想著誰，在看著什麽，她的雙目幽幽，似乎要洞穿天極，看到另外一個世界的某人？
轟！
隆隆隆！
黑洞移轉，洞天徹地，在呼呼的風聲中，許衡的聲音虛弱無比，遙遙傳來，“我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他要來了。林凡，助我一臂之力，穿越時空長河，走過茫茫混沌虛海。”
“好！”
我眉頭微跳，抱緊小九兒，腳步一旋，若風般衝天而起，到得許衡身邊，隨著他裹在了一道光中，化作龍卷衝入了茫茫黑洞隧道中。
“林凡！許衡、小九兒~”
底下傳來張老師、尉遲敬德她們的呼喊聲，“我們等你！記得有空一定要來看看我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