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權相

阿真淺淺

第394章 雅礱江蕃兵

書名:大周權相 作者:阿真淺淺 字數:6502

第394章 雅礱江蕃兵

“把另兩艘弄沉。”兔姑咬牙提起刀,“這樣他們就追不上了。”

知曉她會這麽想,阿真上翻白眼說道:“夜裏這麽靜,你把舟弄漏,一定會發出聲音,隻要聲音一起馬上就會被發現了。”話落,急勸道:“就算讓你能無聲把舟弄漏,但是你別忘了,舟漏水並不會馬上沉,當我們駛離渡台,兵士駕著漏水的快舟追趕而來,遠遠射箭,我們必成刺蝟。”

聽得這番勸解,兔姑靜靜思索了半晌,冰冷手掌緊捏住阿真後脖道:“生死由命,縱就是入大理也不見得能安全,廢話少說。”

“等一下,等一下。”阿真知道她牛脾氣,急急拉住這頭要去自殺的蠻牛,急急詢問:“你身上不是有很多毒藥嗎?有沒有那種碰到就會不適的劇毒?”

“有?”兔姑懷裏掏出一包用黃紙包著的藥,血腥道:“寒屍粉,觸者立斃。”

“好。”看了一眼那包所謂的寒屍粉,阿真流汗出主意道:“不必弄漏舟,把毒粉灑於劃槳,咱們駕舟飛速離開,他們就難於追我們了。”

兔姑覺的這個主意特別的好,猛點了一下頭,揚起寒目警惕詢問:“你為什麽要毒死自已的兵士?”

“以後你會知道的。”阿真苦笑了一下,虛了一聲,心髒噗噗猛跳,大赫赫往渡頭貓行。

騎營寂靜,前門駐站著八名兵衛,出了林子,一陣冷風撲麵,阿真全身冷渾嘩啦飛瀉,目光布滿駭懼從柵木向寂靜營內死瞪,黑夜的天空掛著一輪淡黃月牙,鉛雲一朵一朵摭月而行,蠕行偷到渡台,耳聽八麵聲響,緊屏呼吸踩入快舟倉內,趕緊趴下身軀,而兔姑則跳躍於另兩艘快舟施灑毒粉。

夜裏寂靜,岸邊的水流不急,站守於寨口的兵士聽到少許聲音,狐疑扭頭往側邊的渡頭看去,咋見竟有人跳躍於快舟上,當即揚聲大喝:“什麽人。”

貓身在舟底的阿真與灑粉的兔姑雙雙一驚,緊急裏兔姑把剩餘的毒粉扔到另一條快舟,毒粉迎空劃過一道白色弧線,少許被風反吹到身上。身粘到寒屍粉,兔姑臉色駭變,急迫之下,無遐固及遲疑,咬牙縱躍回快舟上,手中大刀揮砍刺來的數把冷槍,揚嚨呐喊:“快……”

伏在舟底的阿真早握槳了,兔姑一回到舟上,前來追趕的兵衛也來至了,雙方掄矛揮槍,半刻都不容得遲緩,咬牙力扳雙槳,小舟於水上轉了半個圈子,拉離了渡台。

“追……快追……”沉睡的騎營被突襲炸鍋了,大量的騎兵鎧甲淩亂奔竄而出,見到快速駛往黑水裏的快舟,嘶吼吆喝:“放箭,快放箭……”

阿真雙臂力扳劃槳,渾身冷熱汗交織,與渡台拉開一大段距離,遠眺前方火光四起,大量的利箭射到黑水內,渡台上充斥咒罵與嘶吼,可那兩艘快舟卻沒有追來。

“我嘞個去!”力扳槳板,把快舟駛於河中,前方的火光隻剩稀零小點後,他才伸手拭去額頭上的冰冷汗漬,扭頭對不吭半聲的兔姑說道:“好危……”

“呃?”話還沒落地,黑暗裏見到女煞星爬伏於舟底,像受了重傷般一動也不動,阿真一愣一驚,趕忙轉身扶起她急問:“你怎麽呢?”

“中中……中……”兔姑嘴唇白析,奄奄一息,說話都困難。

轉過女煞星的臉,阿真見著她的臉染上一層寒冰,馬上就知她中了自已的寒屍粉,片刻都不滯俯下唇封上她寒口,一陣冰凍襲來,強行撬開她的牙關,舌頭探上那隻一動不動的小舌頭,很貴的沫液一波接一波強喂了進去。

瀕臨死亡的兔姑似睡似醒,身子軟棉棉地讓他抱著,嘴內漫遊著他溫暖的巨大舌頭,知覺恢複了一點點,黑暗之中兩張臉貼在一起,看不清對方表情,她知曉他在為自已解毒,可是此種下賤的解毒之法難於接受。

“唔……”兔姑虛弱嚶嚀了一聲,無力的脖頸側垂,目光布滿濃濃的恥辱,眼眶通紅虛罵:“滾……開。”

其實口水隻要喂一口也就夠了,可吻住她的小嘴,阿真便難於放開,甜美離開,心頭一窒,趕忙放下她致歉:“抱歉,抱歉,事情緊急,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嘿嘿!”

躺於舟底,兔姑不言不語,目看這個無恥之人,吸了吸酸楚鼻頭,強行忍住恥辱的眼淚,閉起了雙眼,不明白活著到底是為什麽?這麽辛苦還不如死了的好。

扳槳來到對岸,耳朵轟隆的流水聲漸小了,阿真力拽繩索跳上了岸,將小舟扯到岸旁,喚道:“能不能上來?”

兔姑毒剛解,處於疲軟之中,勉強從舟底撐起身子已是氣喘兮兮了,站起時搖晃了兩三下,差點栽入河裏,扶沿跌坐回舟底劇烈氣喘。

阿真見她沒力氣,拉著繩索把舟拖到一顆河畔的小樹旁,綁好繩索跳上舟倉,彎身自膝抱起了這個女煞星,浮沉難行返回岸旁放下她,這才再入舟撿起大刀,揮斷繩索把小舟放掉,嘿笑把大刀交給瞪自已的兔姑,攔膝再把她抱於懷中,黑夜之中也瞧不出是在哪裏。

兔姑心裏納悶,手握著刀柄,想不通他到底在幹什麽?明明可以不替自已解毒,明明可以逃走,偏偏又救自已,越來越不明白了。

雖然懷裏的軀體輕盈柔軟,可這麽一直抱著手臂也會酸,阿真走了長久,來到一條山峰的巒彎上,雙臂已重的猶如岩石的僵了,尋了處草叢放下懷裏女人,喘氣說道:“歇……歇會兒。”

兔姑體力已恢複差不多了,早就可以自已行走,隻是她陷入沉思內,就這麽任他抱著,臀部一沾上草地,回過神便站了起來,報赧道:“謝……謝。”

謝謝?謝什麽?謝老子揩你的油嗎?阿真大覺好笑,然表麵卻萬般的驚訝,皺起眉頭調侃:“我以為你隻會喝叱人,沒想到也會對人言謝,著實大吃一驚。”

“哼!”這個男人總是得了便宜又買乖,兔姑後悔向他言謝,輕聲一哼,四下張望漆黑的山峰叢林。但見峰拔挺立,巒道迂回,四下除了樹木與萋叢瞧不見別的東西。

休息了好一會兒,阿真停住揉臂手掌,撐起站起道:“已入了吐蕃境線了,可得趕緊躍過雅礱江才好。”其實他心裏正在歡呼,現在不管怎麽走,都會遇見兵馬營寨,很不湊巧,他就是這些兵馬營寨的頭子,哇哈哈哈,終於真真正正安全了。

兔姑不語,一心隻想到西夏見師尊,手持著大刀領前向迂回的峰巒前行,心裏不確定身後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明明是她挾持他而來,然心裏有種奇特的感受,好像是他在挾持著自已般。

峰回路轉走了大段時間,破曉的晨曦剛剛亮起,突然遠方沙塵滾滾,似有千軍萬馬從巒道狂卷而來。寂靜裏突然山崩地裂,阿真和兔姑皆愣了,站於巒道路上愣怔向前眺看,耳畔急速的奔騰之聲直如雷震,越來越響越來越大。

“我操!”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咋見巒道轉彎處出現大量的騎兵,阿真立即上崩三尺來高,手掌急拉過被這幕突發狀況嚇掉手中大刀的兔姑,連連後退到道旁的萋草叢內,腦中的霧水濃怖,不知現在是啥狀況。

退到草叢讓道的兩人皆傻眼了,愣頭愣腦觀看飛馳而來的千軍萬馬,千軍萬馬前麵是名穿著小兵鎧甲的漢子,後麵緊追著大量的兵馬,這批兵馬鎧甲皆是圓盔毛護耳,鎧甲以鐵片竄鏈,襟下繪有圓梭的牧風布擺,除掀天的急蹄聲外,飛馳的千軍萬馬咆哮如雷著一句話:“卡裏,卡裏,卡裏……(站住)”

“吐蕃兵馬?”見著這種與金遼大同小異的牧風盔鎧,再聽到陌生的言語,頭腦一片空白的阿真,大量的問號浮到腦上閃爍不停。雅礱江不是早就讓憫兒占領了嗎?怎麽會有吐蕃兵?

領前飛馳的快馬背著一個包袱,見著旁邊愣站兩個夏周人,凶惡的狠眸漾起了輕蔑與不屑,翔風急蹄咻的一聲,便從阿真與兔姑眼前掀卷了過去。

站於道邊愣怔的阿真壓根不知曉發生了什麽事,嗡聲大驟的腦袋,差點被狂馳而過的颶風掀倒於地,來不及回神,緊牽在手裏的那隻小手忽然一個力道,把他拉了一個顛簸,隨後聽到兔姑急驟低吼:“快走……”

“卡巴太卡……(哪裏走)”剛被扯了一個回神,前方大量的吐蕃兵馬咻馳而過,後隊數百騎籲馬急駐,一道威武咆喝聲起,數百吐蕃騎兵策馬便把他們團圍於中央。

被吐蕃騎兵圍困,兔姑冷臉驀地蒼白起來,防備冷瞪著那個從騎隊裏迎出的吐蕃將軍,大有一個不對先擒拿住他之勢。

阿真不知大理的地方怎麽會有吐蕃兵馬,左右觀看包圍的數百騎,目光向迎出來的那個蕃將射去,板起臉叱問:“你們要幹什麽?”

吐蕃副將漢語懂的不多,麵對喝叱的少年,見著他身上自有一股威嚴,心頭一窒,下巴繃死,冷冽騎於馬背上,提鞭直指阿真喝叱:“你……名卡熱?(你是誰)”

阿真雖然經常嘻皮笑臉,然畢竟是統過千軍萬馬掌帥,威嚴起來,身上那一股濃濃的氣勢從心底散出,自是無可匹敵。他聽不懂吐蕃話,眉頭高高皺起,反指跟前的高傲的蕃將,命令氣地喝問:“切讓措(你們)……”不知蕃語怎麽說,轉換漢語:“……怎麽會在這裏?”

語言不通,阿真聽不懂蕃將說什麽,蕃將也迷迷糊糊,咕嚕茫眼左右觀看屬下,嘶吼了數聲,數百騎整齊搖頭,氣極怒瞪這兩個不懂他們話的周人,吡牙裂嘴,恨不得生啃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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