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蛛絲馬跡
芷蘭一聽就知道弟弟又熱血沸騰了，連忙阻攔道：“不行，你不能去！”
“為什麽？”
芷蘭本想說弟弟年紀小，行事又魯莽，隻怕會壞了大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改口道：“爹娘若知道了，絕不會同意此事的，你還是安分待在家裏的好。”
觀風皺眉駁斥道：“姐姐，你何時竟變得這樣膽小怯懦了？當初在京城時你做了那麽多事，怎麽也不見你先問過爹娘？”
芷蘭被問得立時噎住，答不上話來。
緊接著觀風又說道：“這次是為救人，若是爹爹知道了此事，也一定不會反對的。再說這次救的也不是普通人，而是楓哥哥的父親，百事孝為先，姐姐你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可……”芷蘭的臉已經漲得紅紅的。她當然明白那些道理，隻是，他是自己的弟弟，才十一歲的弟弟。那些盜匪，誰知道是什麽樣的人呢？萬一出點兒什麽事，她可怎麽跟爹娘交待啊。但這些話她卻說不出口，在那些所謂的大道理麵前，她這番心事說出來隻會顯得自己私心太重。
湛少楓見芷蘭形容尷尬，連忙替她解圍，對觀風說道：“你姐姐也是擔心你，怕你人沒救成反把自己搭了進去。她怕傷了你的自尊沒好直說，反倒招來你這麽多話。”其實他是比較看好觀風的，因他小小年紀已經武功高強，正好能夠起到麻痹對方的作用。但他也不好直說，畢竟那是芷蘭的親弟弟。
觀風點點頭說道：“我知道。”隨即走到芷蘭麵前，神情凝重地說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毫發無損地回來。”接著又問湛少楓道：“楓哥哥，那信上怎麽說的？是現在出發還是……”
湛少楓看了芷蘭一眼說道：“那信上說的是明早送錢，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待我和你姐姐商量完事情，咱們就一起去錢莊。”
“好！”觀風答應著離開了。
芷蘭擔憂地看著弟弟的背影，長歎了一聲對著湛少楓問道：“他行嗎到底？”
“沒問題。”湛少楓安慰道，“我自有安排，不會讓他隻身涉險的。”
“也隻能這樣了，公公他們還在賊人手上，也不容我們再多作他想了。”芷蘭歎了一聲又說道，“咱們那屋床下還有一個箱子，都是我從前留下的各種毒藥和迷藥，應該會對你們有些用，都拿去罷。”
“我正是為此事回來的。”湛少楓說道，“若是平常，我也不會把這些賊人放在眼裏。但這次父親在他們手中，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若是有了你做的那些藥，咱們的勝算就多得多了。”
於是芷蘭便命畫眉和畫心去臥房將那箱子拿過來，自己又將各種藥的用法盡數寫下來交給了他。由於時間緊迫，湛少楓拿到藥後便匆匆離開了。臨走前又囑咐芷蘭在府中穩住局麵，順便再查一查那奸細的線索。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湛少楓和觀風走後，芷蘭獨自在房內焦慮得坐臥不安，又是擔心公公和姨娘，又是擔心夫君和弟弟。因為湛少楓的囑咐，她又拿著那兩張紙條翻過來複過去地看，似乎這樣就能把那寫信的人挖出來。
“少夫人，這事兒要到明天早上才能知道一點兒眉目。您與其現在白白擔心，還不如先休息一會兒，明天再等消息不遲。”畫眉說道。
“我不休息。”芷蘭生硬地拒絕了畫眉，手中還拿著那飛鏢轉來轉去。突然間，她想到湛少楓曾說過這東西並非從遠處擲到門上的，而是有人用手插進木縫裏的。芷蘭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問道：“心兒，你可知是誰先發現的這個飛鏢？”
畫心說道：“就是大門上做事的蘇老伯，他當時正和人吵架，後來才發現門上插了把飛鏢，嚇得險些沒昏過去。”
芷蘭陡然警覺起來，問道：“和誰吵架？”
“不知道，我也沒多問。”
芷蘭決然說道：“馬上把他叫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是！”畫心趕忙離開。
沒多久，那蘇老伯便跟著畫心一同來了。他一向是在外院伺候，從未進過內院，見過芷蘭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現在突然半夜把他叫來，心裏不免有些打鼓，於是進來戰戰兢兢行了個禮，就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
芷蘭見他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便溫和地說道：“老伯，我聽說您今天下午和人吵了一架，可有此事？”
那蘇老伯一聽是這個，於是便急著撇清自己，連忙說道：“是的是的，就是前一陣子讓少爺趕出來的那李家姐弟。這倆人真是莫名其妙，愣說咱們拖欠他們月例銀子，要來討個說法。我記得清楚著呢，少爺當時打發他們走時不但結清了錢，還多給了倆月的呢。您說說，這種無賴我能讓他們進來嗎？所以就跟他們在門口吵起來了……”
李家姐弟，那就是先前被湛少楓攆出去的那個管家娘子和她兄弟。芷蘭已經明白得差不多了，但她還要確認一下，於是又指了指桌上的飛鏢和紙問道：“那您是什麽時候發現的這個東西？”
蘇老伯一看，答道：“就是在那兩人走後。他們鬧了一會兒就走了，我怕他們再來騷擾，就打算關上大門，不料就看到了這個。我也不識字，但我知道絕不是什麽好事兒。”
“嗯，您做得很對。”芷蘭微笑著點頭，又問道：“那您可知道他們家住哪裏？”
蘇老伯答道：“他們住得有些遠，好像……在獅子巷那兒的香藥鋪後頭。”
“您確定？”
蘇老伯想了想說道：“嗯，錯不了。有一回那李大奎吃醉了，還是我把他扶回去的呢。”
“好。”芷蘭心中已拿定了主意，於是轉頭對畫眉和畫心說道：“去，把他兩個給我帶回來！要悄無聲息的不驚動任何人。”她說著從身上取下一瓶招魂散遞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