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陽補天

南都校尉

第13章 善後難善 斬家落禍

書名:九陽補天 作者:南都校尉 字數:6769

斬雷想是第一次殺人,此刻已嚇得臉上全無血色,顫聲道:“張……張師傅,現……現在怎麽辦?我沒……沒想殺他的。”

張總鏢頭先是看了一眼成雲帆,見他麵無表情,就心下尋思:“鏢局一向都是和氣生財,即使與人爭鬥也是教訓一番了事,如今殺了一個有不小來頭,定要早早隱秘處理,況且這次少爺能殺人,多少也有眼前這個神秘少俠的因由在裏麵。”

遂皺眉道:“咱們快將屍首挪到酒店裏,這裏鄰近官道,莫讓人見了。”

好在其時天色正午,道上並無別人。兩個鏢師將屍身抬入店中。張總鏢頭低聲道:“少爺,身邊可有銀子?”

斬雷忙道:“有,有,有!”將懷中二十幾兩碎銀子都掏了出來。

張總鏢頭接過,走進酒店,放在桌上,向白發老翁道:“老店家,這惡霸調戲你家姑娘,我家少爺仗義相助,迫於無奈才殺了他。大家都是親眼瞧見。這事由你身上而起,倘若鬧出來,誰都脫不了幹係。這些銀子你先使著,大夥兒先將屍首埋了,再慢慢想法子遮掩。”

那白發老翁聽此,也是連忙道:“是!是!是!”

張總鏢頭道:“咱們斬風鏢局在外走鏢,殺幾個綠林盜賊,也是稀鬆平常。這兩隻西川狗賊,鬼頭鬼腦,我瞧不是江洋大盜,便是采花淫賊,多半是到劍南為非作歹,這次除了一大害,我等也算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了。”

安撫了白發老翁,幾個鏢師又抬著那屍身到一荒坡掩埋,做完這些,眾人才鬆了口氣。

這時候斬雷才醒過神,對成雲帆道:“方才,多謝成兄弟出手。”

“無妨,這些人也太過了些,可知什麽來頭。”成雲帆隨口問話。

斬雷開口欲說,卻見張總鏢頭咳嗽了兩聲後,欲言而止。

“走吧,少爺,不要再耽擱,早些上路過了渡口安心。”

幾人紛紛離開茶棚啟程,成雲帆待坐進車裏還是覺得事蹊蹺,那白發老翁和那青衣女子,怎麽看都不像普通人,而且以他高於這些武林人士的感官,這附近還埋伏數人,為何一直不見動靜。

大隊人馬再次啟程,離茶棚越來越遠。

茶棚內卻有刻意壓低的對話聲。

“師兄,這斬家少爺居然失手把明月山的弟子殺了,這可咋辦?”

“師妹,我們快些走,不過多會兒,那明月山的連老道定然就要趕到,我們還是不要露出馬腳的好。”

“師兄說的極是,隻是我看那斬家少爺武功平平,怎能殺了明月山的嫡傳弟子,真是不可思議。”

若成雲帆聽到二人對話,就知道這二人就是昨夜他聽到的師兄妹,他們喬裝在此,不知所為何事。

“師妹,沒看仔細?是那灰衣少年先神出鬼沒的製住明月山的弟子,那斬家少爺才不經意出手一劍刺殺得成。”

“我倒沒注意,隻覺那少年身法極快,比我們山水無形步都快,估計隻有爹或者娘才能使出。”

“莫再多說了,我們出發跟著斬家人就是。”

隨後二人不再說話,很快從茶棚走出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那白發老翁和青衣女子早就不見了蹤影。

卻說隨後四五日,成雲帆一行並無什麽大事發生,眾人都覺前幾日的失手殺人之事已算了解,都各自放心不少。

又沒過兩日,一路人馬就到了劍南州州城,臨劍城。

眾人從北門進城,其中的繁華可是大大出乎成雲帆的意料。

進得城來,斬雷還頗有興致的給他講述臨劍城的一些風土人情。

卻原來這劍南州、劍北州雖以漓江、南明山為界,之所以稱“劍南,劍北”,而不叫“山南,山北”或“江南,江北”。概因這漓江劍派與南明山都是用劍的武林大派,又傳說南明山下有一把絕世的神兵利器,名為南明離火劍。

這兩州武風盛行,以劍為尊,州名自此而得。

漓江自劍北州以北的嶺南大山發源,一路南下到了南明山附近,卻倏忽拐彎,一路向西,流向西桂,而就在西桂與南越交界的地方有山溯陽,那裏便是漓江劍派所在。

南明山和漓江交合之地,又有數水匯集,一路承納數條江水,徑直南下,直至南越國海疆,此江就是南越國赫赫有名的錦江,距錦江入海口不足百餘裏有四五座山嶺抱團雲集,名為五嶺,南越國武林中被稱為“三山兩水”的錦江劍派,就坐落在五嶺之間。

聽斬雷這番介紹,成雲帆對南越武林也算基本明了。

在見過鏢局當家人斬倉成夫婦後,成雲帆被視為貴賓安排在一個精致小院內,兩名丫鬟,一名小廝供他差使。

一路舟車勞頓,成雲帆也有些乏了,遂先沐浴、歇息。那邊,張總鏢頭和斬雷及斬倉成則在一間密室內仔細說話。

主要是斬雷和張總鏢頭在一一回稟,斬倉成事無巨細的聽著。

在聽到猛虎口吐火焰,他臉上露出驚異之色,但還是忍住問話,越往後聽,臉色約是不好,在聽到兒子失手殺了一個西川來的高手時,臉色已極為難看。

“雷兒,你可太莽撞了。”斬倉成忍不住歎息。

“老爺,其中可有不妥?”張總鏢頭忙問。

“不妥?”斬倉成雙眼一閉,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說,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搖頭道,“大大不妥,以我估計,這被雷兒失手殺死的西川漢子當是明月山弟子無疑。”

此話一說,別說斬雷吃驚,就是張總鏢頭也大吃一驚。

“那這?”張總鏢頭,腦門子上汗珠都落下來了。

“這樣吧,張總鏢頭,你即刻派人前往屍首掩埋之處,查探情況,一是看那茶棚中人情況,再就是毀屍滅跡。”

那張總鏢頭得令離去。

斬雷臉色慘白,斬倉成見此想責備兒子也有些不忍心,就寬慰道:“雷兒,你放心,也不是多大的事,當年老祖創立斬風鏢局,走南闖北,和明月山的祖師爺也有幾分交情,況且這些年我們一直沒有斷了對這些大派的銀兩孝敬,希望此事能破財消災,再不濟,也可把責任推到那神秘少年身上。”

“父親――”斬雷聽此,臉上大駭,剛要說話,被斬倉成擺手製止。

“爹知道你覺得我們這樣,是以德報怨,但聽你的說辭,這少年俠客,孤身一人,獨自曆練,武功又甚是不弱,擔了這份責任,就算明月山想為難他也不容易,他定是有師門的,雖然他不肯說師門何為,但據為父猜測,必定是隱世不出的古門古派,否則他高明劍法從何而來。”

“再說了,這也隻是我們迫不得已的最後辦法,現在還沒到那地步,走一步看一步,等這事了結,你要出去和他一起曆練,倒也可以,隻是不能再如此莽撞了,以後鏢局傳承都指望你,你妹妹身子弱,早晚是外姓人,是指望不上的。”

斬倉成又細細教導斬雷一番,才讓他告辭下去。

晚上一家四口給成雲帆接風洗塵,成雲帆因多喝了一些酒,就早早回去躺下,他本以為這古人的酒沒多少度數,卻不想竟後勁十足,讓他愈發昏昏沉沉。

斬倉成一家四口在後廳閑話,也是其樂融融。斬倉成同夫人商量,大舅子生日也快到了,該打點禮物送去,可是要讓離火島雷家瞧得上眼的東西,可還真不容易找。

兩人正在商議,忽聽得廳外人聲喧嘩,跟著幾個人腳步急促,奔了進來。

斬倉成眉頭一皺,說道:“沒點規矩!”隻見奔進來的是兩個見習鏢師,為首一人氣急敗壞的道:“老……老爺……”

斬倉成喝道:“甚麽事大驚小怪?”

那人慌忙說:“張……張總鏢頭死了。”

斬倉成吃了一驚,問道:“怎回事?不是剛吩咐他去漓江渡口查探情況,怎就出了事。”心下好生驚駭。

“不知道,張總鏢頭吃過晚飯,回臥房路上被害,身上居然沒一點傷痕,全身卻已冰冷,可不知是怎麽死的。怕是生了甚麽急病。”

斬倉成呼了口氣,心下登時寬了,道:“我去瞧瞧。”

當即出房。斬雷跟在後麵。到得張總鏢頭所居院內,隻見五六名鏢師圍成一團。眾人見到鏢主來到,都讓了開來。斬倉成看張總鏢頭的屍身,見他衣裳已被人解開,身上並無血跡,問站在旁邊的鏢頭道:“沒傷痕?”

那鏢頭道:“我仔細查過了,全身一點傷痕也沒有,看來也不是中毒。”斬倉成點頭道:“通知府衙,請他們來探查何因。”

一人慌忙出去,沒走多久,就驚慌失措的大呼小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院外麵,吳鏢頭和林鏢頭都被人吊死了。”

斬倉成父子同時一驚。斬雷從椅中直跳起來,顫聲道:“是他們來報……”這“仇”字沒說出口,便即縮住。其時斬倉成已迎到院門口,

又命人將吊著的兩位鏢頭放下,細細查探後發現,這兩人身上都沒傷口,死的很是蹊蹺,且都是死後被人吊起。

這時天色早已大黑,斬倉成教人提著燈籠在旁照著,徑直往正廳大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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