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陽補天

南都校尉

第12章 漓江渡口 爭鬥乍起

書名:九陽補天 作者:南都校尉 字數:6227

據說,當年空明山的創派祖師無言師太曾潛入嶺南大山探險過,但也並未太深入,後來留有詩語。

“嶺南凶邪,我佛慈悲,今立空明,以渡世人。”

這就是空明山創派的十六字真言。

這段軼事,在南越武林是眾所周知。看似是無言師太在探險嶺南大山後,言說裏麵凶邪異常,以慈悲心腸,立派鎮壓,渡落難之人。可鮮有人知的是,無言師太在圓寂時曾親囑弟子惠心,命其到劍南斬家請斬風出手,幫忙煉製十三口寶劍,設陣於空明山後山。

正是由此,斬家後人才知曉嶺南大山的深處之凶險非世人揣度,據說那裏麵有大若牛犢的螞蟻,還有會噴火的猛虎,口吐冰錐的巨蟒。

如果不是前番遭遇,斬雷始終不信,總把斬家老祖留下的那些話語當以訛傳訛的民間古話來聽。

空明山,乃一處女尼修行居所。其雖與南明山、雷明山及漓江劍派、錦江劍派並尊為南越武林的“三山兩水”。卻甚少過問江湖之事,隻一心吃齋念佛,習武修行。

雖是如此,南越武林倒沒有誰敢小覷了這空明山。

在南越武林,除了隱隱一家獨尊的羅浮山外,外加一個長空寺,算是南越武林一流大派。隻是長空寺的那群和尚,也多是吃齋念佛之輩,少惹紅塵,不似羅浮山那般出世張揚。

餘下的二流門派,首先就是“三山兩水”這五大劍派,其中又隱隱以漓江劍派、南明山雙雄並尊。再往下還有西川的明月山,滇池無量宮,劍南斬家、離火島雷家這些三流門派,大大小小不下二三十家,至於不入流者,諸如沙河幫,白龍寨、黑風山之流更是多不勝數。

當然,在南越武林還有一個讓所有聞之而色變的邪派離火教,南越武林數百年正邪相鬥,大都是這些名門正派與離火教的相爭,幾百年來,離火教不但沒有剿滅,反而有作大之勢,在恩威並使的拉攏了幾個三流小門派後,這些年又開始在江湖行走。

一時間,風頭直追羅浮山與長空寺,給“三山兩水”帶來不小壓力。

而這離火教的總壇據說就在離火山,離火山具體位置何在,竟無人知曉,隻是隱隱知曉在南越與西桂兩國邊界相交,又緊挨著嶺南大山的三不管地帶。

因忌憚嶺南大山的凶邪,致使南越、西桂武林每次興兵剿滅離火教都放不開手腳,每每讓離火教死灰複燃。

日上正午,斬風鏢局的大隊人馬緊趕慢趕,終於是快到了漓江渡口。

隻見在前麵路旁挑出一個酒招子,有一個簡易茶棚。

緊著趕路,日高路渴,眾人也是有些疲乏。

那張總鏢頭道:“少爺,我們就在這裏打個尖,歇息個把時辰,趕上落黑進了渡口可好,我看這裏的新鮮兔肉、野雞肉,正好炒了下酒。”

斬雷笑應:“也好,酒倒不用多喝,解乏倒也使得。”遂一勒馬,飄身躍下馬背,緩步走向酒肆。

若在別家店裏,那店主人指不定早早就迎上來接了這一番不小的買賣。但此刻眾人勒馬下車,來到店前,酒店中卻靜悄悄地,隻見酒爐旁有個青衣少女,頭束雙鬟,插著兩支荊釵,正在料理酒水,臉兒向裏,也不轉過身來。

張總鏢頭叫道:“店主呢,也不出來招呼一聲?”

很快有兩個鏢師拉出長凳,用衣袖拂去灰塵,招呼張總鏢頭坐下。

而斬雷則扭頭招呼剛下車的成雲帆,幾個人方才坐下。

內堂裏咳嗽聲響,走出一個白發老翁來,說道:“客官請坐,喝酒麽?”說的是劍北口音。張總鏢頭道:“不喝酒,難道還喝茶?罷了,酒來少許,茶也上些。”

那老翁道:“是,是,桂兒,打一斤好酒來。不瞞眾位客官說,我這裏的酒可是好的緊,保管各位喝了是回味悠長。”

眾人自不理睬老頭的自賣自誇。卻見那青衣少女低頭托著一隻木盤,在斬雷等人麵前放了杯筷,將三壺酒放在桌上,又低著頭走了開去,始終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斬雷見這少女身形婀娜,膚色卻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臉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醜,想是她初做這賣酒勾當,舉止甚是生硬,當下也不在意。

遂招呼成雲帆喝酒起來。

這時候那老翁已經端上來幾碟子牛肉、蠶豆、花生。

張總鏢頭在斬雷、成雲帆和自己的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喝幹,伸舌頭舐了舐嘴唇,說道:“這老頭倒沒自誇,酒味真不賴。”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聽得馬蹄聲響,兩乘馬自北邊官道上絕塵而來。

兩匹馬倏忽間就到了酒店外,隻聽一人道:“這裏有酒店,喝兩碗去!”

張總鏢頭聽話聲是西川人氏,轉頭張去,隻見兩個漢子身穿黑布長袍,將坐騎係在店前的大樹下,走進店來,向斬雷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還順便朝他們這桌瞄了幾眼。

成雲帆還在納悶這兩人那文不文、武不武的裝束,隻聽那年輕漢子叫道:“拿酒來!拿酒來!這劍北的山真多,硬是把馬也累壞了。”

桂兒低頭走到兩人桌前,低聲問道:“要甚麽酒?”聲音雖低,卻頗為清脆動聽。那年輕漢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桂兒的下頦,笑道:“可惜,可惜!”桂兒吃了一驚,急忙退後。另一名漢子笑道:“連兄弟,這小妞的身材要得,可臉蛋嘛,卻是磕磣人了。”

話畢,另外一人竟也哈哈大笑。

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調戲、羞辱一個小姑娘,別說是成雲帆了,就是斬雷也氣得臉色發紅,隻見他忍不住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說道:“兩個甚麽東西,跑到我劍南來撒野了。”

那連姓漢子笑道:“鐵老三,人家在罵街哪,你猜這兔兒爺是在罵誰?”卻說斬雷的相貌像他母親,眉清目秀,此刻聽這漢子羞辱,哪裏還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酒壺,兜頭摔將過去。那姓古漢子一避,酒壺直摔到酒店門外的草地上,酒水濺了一地。身旁一個鏢師遂也站起身來,搶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連的笑道:“你這小子,去南戲台上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還不成!”

話剛出口,張總鏢頭立嗬斥:“這位是斬風鏢局的斬少鏢頭,二位尊駕是不是酒吃多了,渾話一籮筐,如今也敢到劍南撒野?”

這“野”字剛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臉上猛擊過去。

那姓連漢子左手上翻,搭上了張總鏢頭的脈門,用力一拖,張總鏢頭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衝。那姓連漢子左肘重重往下一頓,撞在張總鏢頭的後頸。呼啦啦一聲,張總鏢頭撞垮了板桌,連人帶桌的摔倒。

張總鏢頭在斬風鏢局雖不是頂尖高手,卻也不是膿包,斬雷見他竟被這人一招便撞倒,暗想對方可能來頭不小,於是問道:“尊駕是誰?既是武林同道,難道在這劍南,竟不將我斬風鏢局瞧在眼裏?”

那姓連漢子冷笑道:“斬風鏢局?從來沒聽見過!那是幹甚麽的?劍南,這明明是劍北呢!”

斬雷縱身而上,喝道:“這等狗崽子,欺人太甚”遂拔尖使出一招“風過無痕”。

正是斬家祖傳的驚風十三劍的招式。

那姓連的見此,詫聲道:“小花旦倒還有兩下子。”

閃身躲開,右手來抓斬雷肩頭。斬雷右肩微沉,左手揮劍擊出。

兩個人就很快鬥在一起,不多時,那姓連的就占了上風,想來也是,依著張總鏢頭還高出斬雷的武學修為都被那人一招壓製,斬雷能在此人手裏走上幾十招也算很是難得,主要是他斬家的驚風十三劍端的是玄妙精湛,才讓他得以如此。

眼看那連姓漢子再使出一招就能將斬雷壓製,一直端坐喝茶的成雲帆再也看不下去,使出雲龍步,瞬間就到了兩人相鬥之處,掌擊那連姓漢子肩膀,震掉其手上長劍。

長劍落地,斬雷解脫,反手一招“疾風如電”,那連姓漢子的脖子上就多了一個杯口大的小洞,鮮血噴射而出。

隻見他身子晃了幾晃,極力用手去捂住傷口,但無濟於事,旁觀數人大聲驚呼。那連姓漢子叫道:“鐵……鐵師弟……跟爹爹說……給……給我報……仇”

說著就氣絕倒地。

那姓鐵的叫道:“連師兄,連師兄。”急步搶將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張總鏢頭低聲道:“抄家夥!”幾個鏢師頓時兵刃緊握。他江湖閱曆豐富,眼見鬧出了人命,那姓鐵的非拚命不可。可那姓鐵的向斬雷、成雲帆瞪視一眼,忽地奔到馬旁,躍上馬背,不及解韁,腰間長劍一揮,便割斷了韁繩,縱馬向北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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