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法官帶著迷糊地哼哼了兩聲後，頭一斜繼續打瞌睡。
程千尋真是又氣又好笑，整個的就一出鬧劇。但當鬧劇由很多人上演後，並牽扯到人的性命，就不是那麽好笑了。
記錄官於是又代言了：“你必須懺悔，如果不懺悔，仍堅持清白無辜的，須檢查身體上有沒有魔鬼的記號，如果找到，則以針戳刺檢驗時候有血。。。”
程千尋裝出一副認真聽的樣子，其實早就心裏在盤算其他的事情。
“。。。如果沒罪，將在大約半支蠟燭燃盡後拉你出水。”記錄官總算將整個審訊女巫的過程全部說清楚了，於是問：“女巫，你現在懺悔嗎？”
程千尋立即道：“我懺悔！”
幹淨利落，爽快異常！
記錄官一愣隨後問：“你承認自己是女巫？”
“是的！”程千尋還神氣活現地道：“我不是一般的女巫，是東方惡女巫，普通的女巫怎麽可以和我相比。”
反正都是個死，她可受不了脫了衣服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身上全部黑痣都數個清楚，然後再用針刺全身、再是光著身體動都不能動地關上二天二夜、還要象剛才老婦一樣，在鋒利的石頭上來回跑直到暈倒。最後浸豬籠淹死！就算淹不死的，也說不定會宣判是女巫，免不了被燒死。
記錄官又是一愣，意外讓他有點手足無措了。他咳嗽了一聲，穩定了情緒後，從旁邊翻出了一張羊皮紙，隨後念了起來：“那麽你承認在魔鬼聚集地和眾多魔鬼姘居，是魔鬼的情人？”
程千尋回應：“是的，我承認。”
一切好象來得太容易了，記錄官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這個女巫確實承認了。於是他繼續念道：“有時在沒有月亮的夜晚，騎著掃把到無辜人家的屋頂上實施巫術？導致三個婦女流產，二間房屋被燒毀，還有將若幹牲畜放血給魔鬼以食物？”
程千尋很認真的點頭：“沒錯，我都承認！”終於知道為什麽從十五世紀末期到十八世紀末期的三百年裏，為什麽到處都是燃燒的特殊標誌，到處都是發著作嘔氣味的焦黑屍體。
這下記錄官反而不自在了，又局促的咳嗽一聲：“那麽你承認用小產的嬰兒油脂製成特殊的油，抹在身上可以穿過極小的縫隙，然後在屋裏對熟睡的人實行無數？”
嬰兒油，這個太有想象能力了！管它了，程千尋立即點頭：“是的，我承認。”
記錄官看看羊皮紙上的罪全部念完了，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於是問：“那麽你認罪嗎，懺悔嗎？”
“我認罪！我懺悔！”程千尋趕緊地雙手十指交叉，很是悔恨和虔誠地道：“哦，我的罪行其實這點哪夠，你們了解得太少了。這些隻是冰山一角，怎麽可能知道我這個東方惡女巫所做的一切。”
記錄官又是一愣，顯然這個女巫也太爽快了點。以前哪個女人過來，都不會這樣，至少會哭嚎幾聲、喊冤枉幾聲的。他拿過旁邊一張空白的羊皮紙，鵝毛筆沾了沾墨水，並在瓶口刮去多餘的墨水：“那你說吧！”
這就是程千尋想到的，與其咬著牙耐過那麽殘酷的審訊逼供，還不如順著意思說。她可是普通人，也沒有生怕被誣陷後靈魂被玷汙的恐懼，反正她本身活著就是撒旦的主意。
“如果我全部說出來，能不能先勒死我再處於火刑？”程千尋可不想被活活的燒死，光頭就算被割了舌頭、燒死時那淒厲的慘叫聲依舊好似回蕩在耳邊。她還很裝出一副很虔誠的樣子：“最主要是修士他一直教導我，所以讓我此時幡然悔悟，所以對於誠心誠意懺悔的人，應該有點優惠吧？”
胖修士立即挺了挺胸膛，但導致的結果是他的肥油肚往上拱了拱。他得意地看了看大家：“嗯嗯，隻要你說出所有做過的事情，這個是可以接受的。”
“那我就說了！”程千尋於是開始胡編亂造起來，反正身為現代人，對很多國家的妖魔鬼怪故事多少都有些了解，那麽就從道教的茅山術和西南方的巫蠱術開始說起吧。
她於是開始開頭：“這要從五百年前，我大鬧天宮開始說起。哦，就是跟著魔鬼大鬧天上神殿開始說起。。。時間嘛我記不清了，我們的時間和你們不同的。”
就連記錄官都耳目一新，瞪了瞪眼後，立即開始在羊皮紙上寫了起來。
程千尋繪聲繪色地說了起來：“那時我用巫術將自己的身體變成了石頭般堅硬，帶著許多魔鬼去神殿，抗議神靈的不公！”
修士立即興奮地道：“一定是天庭戰爭！”
這個混蛋還真能套，程千尋誇獎道：“修士就是知識淵博，這個都能知道。對，是天庭戰爭。當時我和一百個魔鬼殺上天庭，將所有東西都砸爛、將神靈的十萬天兵天將，噢，你們叫天使。我們將十萬個天使打得是落花流水。。。”
就連程千尋都不知道她那麽能瞎掰，將孫猴子說成了她自己，將各種與之對打的天將，比如巨靈神、哪吒、二郎神，都說成了長著翅膀、頭上有光圈的天使。
而那個修士很會配合，不時的補充一下，將聖經或者什麽書裏的內容作為解釋。她也不針對著反駁，冠以“時間太久，記憶有點模糊”的說法搪塞了過去。
說呀說呀，一直說到她被六翼天使抓住、關在了火爐內烤（孫悟空被太上老君抓進了煉丹爐），油燈都已經添了次油了。
記錄官早已不在寫，他大約在二個小時之前足足寫了十幾頁，大約手腕都酸了。
“哼哼！”法官發出兩聲類似豬一般的鼻音聲，終於醒了。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胸口畫十字：“我以神靈的名義。。。”
程千尋也說得口幹舌燥，她於是問了聲：“能不能給我一杯水？”
“要不今天就到這裏吧？”記錄官征求地看了看在旁邊坐著聽的修士：“我肚子都叫喚了。”
修士大約靠肚子上的脂肪撐著，還沒感覺到饑餓：“能聽到東方惡女巫的懺悔，是你的榮幸！”
“我確實感謝神靈給我這樣的機會。”記錄官的話帶著中世紀的狡猾和打趣：“可神靈的仆人畢竟還是凡人。”
修士有點意猶未盡地道：“那麽今天就到這裏吧，明天再繼續。”
程千尋立即就道：“麻煩給我一個房間，一張床。我畢竟是大女巫，真正代表魔鬼的意誌。隻有吃好睡足了，明天才會更有精神的繼續懺悔和認罪呀！”
旁邊坐在地上，背靠背聽得有點打瞌睡的劊子手，其中一個道：“這不行，她化為一道黑煙逃走了怎麽辦？”
“給我閉嘴，否則我把你的舌頭都變掉。”程千尋狠狠地道，隨後一臉討好和諂媚地對著修士道：“我正在做出賣魔鬼的事情，你們把我關在牢房裏，魔鬼早就對你們地牢熟門熟路，說不定一下就能找到我。索性給我一間掛著特殊標誌的修士房間，魔鬼是不輕易走入虔誠人的房間滴。”
修士想了想後，信以為真地點了點頭：“那好吧。”
程千尋差點沒笑出來，不管怎麽說，今晚有床睡、有飯吃了。
教堂修士住的房間打掃得還算馬虎，可床上的味道實在太衝了。在這個萬年不洗澡的地方，人身上的味道可以讓現代人聞到後熏暈過去。
房間裏隻有簡單的家具，精簡到隻能勉強可供生活需要。在一旁的牆上，釘著一個碩大的黑色特殊標誌。屋裏沒有掃把，大約是怕她會坐在掃把上從窗口飛走吧。
窗口本來就不大，還用木條封起來了。使得房間裏空氣更加不好聞。
可應該知足了，這裏有床、有被子、有枕頭，有味就有味，都聞了也就鼻子繡掉了。
此時根本想象不出，現在那個被拔去所有衣服的女人，此時所在的地方是什麽樣子的。肮髒、腐臭、潮濕。。。她的脖子和四肢被固定在牆上固定的鐐銬裏，隻能跪著。這個樣子需要進行二天二夜，想必期間不會讓她進食喝水和上廁所的。
不一會兒，晚飯端來了。這個修士將盤子放在了地上就轉身逃一般的出去，門又被關上了，並且有鎖門聲。
雷格爾說得一點都沒錯，歐洲中世紀實在是太貧窮了。當晚飯端來時，程千尋隻有翻眼了。一塊黑麵包、一杯葡萄酒，總算還給了一塊肉和一點點黃油。這個待遇應該算非常不錯的了！
她端起盤子，走到床邊坐下，拿起黑麵包啃了一口。。。嗯，天，差點沒吐出來。裏麵麩皮很多，而且真有木屑，這叫人怎麽吃？
算了，至少是純天然食品，哪怕有木屑，這也屬於碳水化合物一類，比現代的毒麵粉、毒大米健康得多。至少吃不死人！
長夜漫漫，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地啃。當她把葡萄酒一口喝下，趁著身體暖和起來時，穿著衣服就鑽進了被窩睡覺。
“女巫，起來了，起來了！”門口有人大喊著，讓程千尋從睡夢中喊醒。
那麽快就天亮了？好吧，繼續去編故事去，能拖一天是一天。
程千尋從床上爬起來，揉著眼睛問：“早餐有嗎？給點早餐，雞蛋加麥片粥就行。吃飽了我才能懺悔，揭發魔鬼的很多隱秘、我可都是第一手的材料，聖經裏都沒寫的。”
門口的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翻了翻眼。其中一個就是那個胖修士，他無奈地對著另一個大約職位較低的修士道：“給她吃的。”(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