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劍歌

蟲不老

第四十一回 如此心牽腸掛 再分離馬倦路迷

書名:大唐劍歌 作者:蟲不老 字數:7227

(道歉:昨天我迷糊了,把上一章的內容重新傳了一遍,對不起!T_T)

林龍青此刻方知自那日以來林劍瀾心中一直擔心王婆安危,卻因自己在此療傷麵上絲毫未透露出半絲焦慮擔憂之色,心中感慨,向端木耳道:“既然如此,還要煩勞道長交待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若是道長一直在觀中清修,他有什麽不明之處自行上山討教便是。”

端木耳歎道:“也隻好如此,成大夫行事陰狠,若是向林小哥外婆動手也……”卻被莫聃一腳踢去,白了一眼道:“老笨蛋,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弟弟在這裏擔心難過來來不及,你不好言安慰倒也罷了,還要笨嘴笨舌的亂說!”

端木耳見林劍瀾麵上擔憂之色更重,摸摸頭道:“這個……這次徒弟說的沒錯,既然這樣了也不能在我這裏太多耽擱,其實這也沒有什麽訣竅,你們都不是外人,我就簡單說一下,林小哥,陰陽兩種功法同時修煉,最緊要的便是陰、陽維脈和陰、陽蹺脈中內力的循行,行走內息之時切記要依據內力屬性行走經脈,在陰陽交匯之處完全融合調理之後才可再運氣行走,兩種功法需要平衡修習,萬不可一種多過另一種過多,這都是我師父教授於我,我自己卻也沒有這樣練過,剩下的便要你自己領悟,若有難處,可隨時上山找我。”

林劍瀾點了點頭道:“多謝道長指點!”

端木耳走進內室,嘩裏嘩啦翻了一陣,方又走了出來,將一本書交到林劍瀾手上道:“這便是沉淵心法了,不算是白雲觀中的功夫,你義父自然也會教你乾元勁,若是嫌難,你單挑一種來練亦可,以你現在的經脈進境必定十分迅速,都隨你自己定奪。唉,你們要走便快走吧,要不我便舍不得你了,非要留下你做我的二弟子不可。”說罷擺了擺手,一扭頭走了進去。

莫聃道:“弟弟,其實師父他這幾日和你相處十分喜歡你,他就這樣的脾氣,不要在意,現在你們都是有事在身,快些走吧。”

二人向裏張望了一下,心知恐怕端木耳不會再出來送別,方往裏拜了一拜,林劍瀾又對莫聃揮了揮手,方依依不舍的和林龍青下山而去。

再次下山,山風仍掃舊時路,二人心境卻大不相同,當日上山之時林龍青一心便是要將瀾兒治好,而今心願達成,這喜悅卻立刻被成大夫的反叛所掩蓋,心中不解、困惑、憤恨和對林紅楓的惦念不斷翻湧。

林劍瀾也是擔心外婆,眉頭緊皺,默默跟在他身後,一句話都不曾說過,便這樣到了山下,方驚覺林龍青便要回杭州重新擔起匡義幫事務,而自己卻意欲回遼東探望外婆,眼看分別在即了。看兩匹馬仍然栓在入口旁邊的樹上,旁邊胡亂堆了一些幹草,想必莫聃每天都來照料這馬兒。

林龍青慢慢將韁繩解開,交了一根給林劍瀾,長歎了一聲,語重心長道:“瀾兒,乾元勁的內息循行方式我在路上便給你細細講解過,想必也不用我再多說,青叔知你回去探親心切,你不必同我一起回杭州總堂,況且你也已經長大了許多,這幾日看你處事也是十分沉穩,一個人行走江湖我也不會太過擔心,隻是你初練內功,還要記住凡事量力而行,不必爭強出頭,以免給自己惹來禍事。”

林劍瀾抬頭道:“青叔不和我一起回三原縣歇息一下再走嗎?”

林龍青搖頭道:“現在時辰尚早,我很是擔心幫中,因此要馬上動身,不再去三原多做停留了。”說罷從懷中掏出一些散碎銀兩和銀票交到林劍瀾手上,“你回到我們原先住宿的那家客棧,那房間我還定著,裏麵有一些你父親留下來的書籍,若是要回北地,千萬雇個馬匹車輛,莫要苦了自己……”林劍瀾見他諄諄囑咐,無微不至,擦了擦眼中淚水道:“青叔放心,瀾兒會照顧自己,若是外婆無事,我便回杭州去找青叔。”

林龍青拍了拍林劍瀾肩膀道:“瀾兒,快走吧,從這裏到三原城,恐怕也要到傍晚了,走吧。”

林劍瀾點了點頭,默默翻身上馬,回頭望去,林龍青仍是滿臉擔憂之色道:“瀾兒切記練武不可心浮氣燥,貪求速成,你隻一個人,青叔和道長都不在你身邊,若是走火入魔鑄成大錯,便沒人相救。”

林劍瀾道:“嗯,瀾兒謹記在心,青叔,我這便走了。”

林龍青揮了揮手,見林劍瀾雙腿一夾,那馬慢慢向前走去,忽然想起了一事,又喊道:“瀾兒,若是你外婆不在老家,千萬回杭州找我,我同你一起打探!”林龍青遠遠見林劍瀾點了點頭,複又策馬遠去,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才躍至馬上,“駕”了一聲,便向東南方疾奔而去。

從三原到這白雲觀之路林劍瀾隻走過一次,此刻卻有些記不清了,四下望去,也無什麽人可以詢問,隻知三原城應該是向北走,策馬緩行了半晌,仍是望不見城牆的蹤影,轉到了日落時分,方才遠遠的看見了一個小村鎮,心知恐怕是走錯了路,但天色漸黑,恐怕再走下去更不知會走到哪兒去,胯下這匹馬走到這般時辰也甚是疲憊,想了想便向那村鎮奔去。

下得馬來,四處巡視了一番,見這村鎮中家家已然關門閉戶,隻在一條土路的盡頭處似乎有燈光閃爍,當下牽馬慢慢行至那燈光前麵,那門前高掛的小小燈籠上居然寫著“客棧”二字。說是客棧,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院落,門用幾根竹筒草草綁成,裏麵的房屋卻一片漆黑。

林劍瀾敲門高聲喊道:“有人麽?”透過竹門,隻見屋裏的燈光應聲而明,裏麵一人道:“來了來了!”腳步聲“踢踢踏踏”的越來越近,那房門吱呀一聲,閃出一個人來,一路小跑開了竹門道:“客官裏麵請!”

林劍瀾牽馬而進,道:“還有上房麽?”那小二道:“我們這裏是個小村落,客棧也就我們這一家而已,小本生意,什麽上房不上房?就是三間屋子,兩間做生意,一間我們自己住。今天您來得不巧,那兩間都住上人啦!”

林劍瀾見問他一句,他倒有十句羅嗦出來,不覺心中發笑,佯怒道:“將我迎了進來,又說沒有房間,若沒房間你便早說,我好去投宿別家!”說罷牽了馬要出門,那小二急忙攔住道:“客官別急,這村子前後十裏都再沒別的村落,您到哪裏投宿?再說小的也就是圖個嘴快,生意送上門,我們還不接麽?我馬上讓我家裏的收拾收拾,您在我們屋將就一晚如何?”說罷已是將林劍瀾的馬牽了去。

林劍瀾此時倒被他這羅哩羅嗦的一番話逗得啞然失笑,客客氣氣道:“既如此,我就在這裏安歇一晚,價錢決不會虧待了你。”那小二點頭哈腰的進到房間裏麵,吆喝了一陣子,裏麵“蹊蹊唆唆”的收拾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媳婦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那小二跟在後麵道:“客官,您裏麵請!”

林劍瀾見狀道:“我占了你們的房子,你們二人今晚又睡在何處?”那小二道:“我媳婦娘家就在附近,回去將就一晚也就是了,小的在廚房打個地鋪,客官有什麽吩咐也好照應不是?”說罷在那小媳婦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媳婦方扭扭捏捏的走出院門。

林劍瀾邁步入屋,見屋內是農家尋常擺設,幾個紅木櫃子上麵的喜字還沒揭掉,顯然是剛成親了不久,地麵收拾得頗為幹淨,依稀看得見掃帚的劃痕,那小二從屋外端來了一盆子熱水,放到水盆架子上道:“客官先洗洗臉,解解乏。”林劍瀾略微擦了擦臉,道:“小二哥,這裏是什麽所在?距離三原縣城有多遠?”小二道:“這裏是南大窪,在三原縣的南邊,距離三原縣城倒也不十分遠。”

林劍瀾心中納罕道:“聽這小二哥所言,我走的路原是不錯,定是自己初次自己行走,心神不定,騎馬的速度也並不十分快,因此轉悠了幾個時辰,還未行到三原縣城。隻是怎麽也不記得來時有看到這麽個小村鎮,想必當時和青叔二人匆忙趕路前行,不顧得四下觀望。”想了一想,又問道:“小二哥,幾天以前,可有一個老人家經過這裏?”那小二一笑,道:“小公子這麽問,小的可不清楚,爺怎麽也得把長相對小的說說呀!”林劍瀾便將成大夫的相貌、打扮大概描述了一番,那小二搖頭決然道:“不曾見過!我們這村鎮極小,若有個過路人,說句不過分的話,全村的人都會知道,這人從未到過這裏!”

林劍瀾麵露奇色,心道:“按說這裏也算是去往三原城的必經之路,那日成大夫匆忙下山之時已是傍晚,他竟然連宿頭都錯過,連夜趕路,不知要去往何處?”小二見他目露疑色,道:“不瞞客官您說,我這雙認人的眼睛可是我們村裏數一數二的咧,決無看錯的道理。您說的那位老爺子可是真沒來過。”

林劍瀾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向外望了望,天色已經近乎全黑,隻在西山那邊殷殷泛著半天的霞光,回頭道:“小二哥,從這裏再向北走大概多久才能到城裏?”

那小二道:“不遠啦,騎馬快走的話兩個時辰便到了。唉?小爺怎麽收拾起東西來了?”

林劍瀾自成大夫反臉成仇以來極為惦念他外婆,歸心似箭,聽小二說距離縣城並不太遠,一心便想重新上路,趕到城裏的客棧收拾一晚,第二天便可雇個馬匹車輛回遼東一趟,總比在這裏耽擱一晚好。剛跨出門外,卻聽見天上一陣悶雷,大雨驟然而至。那小二道:“客官您看這天,就是有什麽急事,也不能今天晚上行路了,您且歇著,明兒一早我保管什麽都收拾好了讓您上路!”

林劍瀾心下歎道:“也是天公阻攔,隻好在這裏住上一晚再做打算。”說罷低頭進屋。那小二見他悶悶不樂的進了屋,也不敢上前多說,悄悄將房門掩好,自行走開。

林劍瀾卻如何能入睡,心中反複惦記外婆安危,生怕自己的擔心變成事實,翻來覆去的想了一陣子方迷迷糊糊的睡去,朦朧間卻聽見院子外麵有輕輕的扣門聲,有人輕聲走了幾步將院門打開,“嘁嘁喳喳”的交談起來,一男聲道:“怎麽現在才來?”一女聲道:“要等裏麵那幾人睡熟了才行,我看差不多了,要動手就趁現在!”另一人道:“那後住進來的少年看樣子什麽都不懂,看打扮還算有錢,我們悄聲些,將這幾個客人迷倒,做了那少年和小白臉,那女娃兒甚是貌美,倒可以買上一筆。”

那女聲嗔道:“哼!我就知道你惦記著呢!你可給我放明白點!”那男聲陪著笑道:“好娘子,他哪有你……”接著便是一陣調笑聲,越來越低,聽聲音,那男聲卻是剛才的小二,林劍瀾頭一次自己行走江湖便遇到這種事情,心中大怒,道:“原來這竟是一家黑店,碰到我算是你們倒黴,正好拿你們練練流雲劍法!”雖然心中惱怒,但又怕真的傷了他二人性命,因此並未拿起林龍青留給他的寶劍,四處尋覓了一下,發現屋角放著一根木棍,當下拿在手中,也不言語,屏住呼吸,悄聲走至門前。

那夫妻二人又低聲合計了一番,一同向另一間房子走去,想是決定先對那邊的兩個人下手。

林劍瀾將門悄悄推開一條細縫,向外望去,見月色下二人走至對麵屋子門前,捅破窗紙,用一根細竹管對裏麵吹了半晌,那小二方從懷裏抽出一個小刀,慢慢沿著門縫塞了進去,向上將裏麵的門閂挑開,將門推開,二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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