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局中局

惠公子

第99章 學車

書名:新聞局中局 作者:惠公子 字數:4398

日子不緊不慢地流淌著,閑下來的時候,魯鳴找駕校報名學車。

筆試順便通過,接著是場地訓練,駕校指定了一名教練,三十多歲,叫畢需,長得五大三粗,許是教練當得久了,瞅誰都瞪眼,好像整個世界都對不起他一樣。一上車更加唯我獨尊,我就是老大,我說什麽你們都得聽我的。

駱千帆第一天上車訓練就被他訓了好幾次,這也不對,那也不對。有一次他喊著“左打輪、左打輪”,駱千帆按他的指示左打輪拐彎,他都快炸了,凶狠地抽打駱千帆的胳膊,“長耳朵沒有,長耳朵沒有,左打輪,讓你左打輪!”

駱千帆說:“我就是左打輪啊!”教練這才反應過來,他是讓右打輪,是他自己指揮錯了。錯了也不認錯,脖子一梗,瞪著眼睛罵:“這麽笨,自己沒有判斷力嗎?明知道是右打輪還左打輪?”

把駱千帆也氣樂了,胳膊都被他打紅了。刹車,把車停下來,掏了根煙給教練,讓他平靜平靜。

倆人站在訓練場邊抽煙。駱千帆抽煙沒癮,夾在手裏等著煙慢慢燒完,偶爾抽一口,煙過嘴不過肺。

教練煙癮很大,一支煙兩三口就抽完了,駱千帆又遞上一根,看看煙盒裏還剩下十來支,就把半盒煙塞進教練的上衣褲袋裏,教練態度緩和不少。

但是半盒煙帶來的好感不超過半小時就煙消雲散,不大會兒上車練習教練又開始大發雷霆,駱千帆覺得他這是病,並沒有發火的理由,發火隻是他的習慣。跟他比起來,魯鳴都算是脾氣溫和的。駱千帆好容易才忍受完第一節課。

第二次去上課,多了兩個“同學”,一女一男。男的年輕,在廣告公司上班,戴個眼鏡,文質彬彬。女的四十歲左右,家裏開棋牌室的,大嗓門,一笑嘎嘎的,樹上的鳥都能嚇飛,胖手上戴著個大金戒指,方的那種,晃眼,很配她的氣質。

三個學員一輛車,輪流上車練習,輪著誰教練罵誰,第一個上車的是那個戴眼鏡的廣告男,沒十分鍾廣告男被罵哭兩次,不時摘下眼鏡來抹眼淚。越哭越出錯,教練伸手就打。廣告男的手握著方向盤,教練一下一下打他的手,不斷吼著:“笨死,笨死,你要開到菜地裏嗎?”

第二個上車的是大嗓門的大姐。上車前看廣告男哭,嘴一撇:“大男人老哭有什麽出息?”

輪到她上車,她跟教練互相看不上,上車之後連續出錯,教練一會打手,一會打胳膊,罵罵咧咧:“你那手剛長出來的嗎?……往右往右!踩刹車!油門刹車分不清嗎?你腦子是不是戴帽子用的?”

罵著罵著,把大嗓門大姐給罵火了,一腳油門把倒樁的杆子撞斷了,要不是教練猛踩刹車,她直接開車撞牆上了。

教練簡直要瘋了,青筋暴露:“你個老娘們作死的吧,你要想死上馬路上躺著去!”

大嗓門大姐比他還凶,伸手就撓,唾沫星子噴教練一臉:“畢需,你當老娘小學生,老娘花錢學車還受你的氣,罵你****!”

倆人撕扯起來,教練沒有占到上風,氣得推門下車,臉上掛著一道血痕。畢需說:“老子不教了。”大嗓門大姐說:“老娘還不學了,退錢去。”

倆人一個向東一個向西,把駱千帆和廣告男涼在了訓練場。駱千帆啼笑皆非,連忙追上教練去勸他,他可不想起個大早卻白來一趟。

教練像頭倔驢一樣,駱千帆勸了半天,他依舊像個亂蹦的炮筒子一樣:“滾遠點兒給我,老子煩,不教了,愛找誰找誰!”

駱千帆真想抽他,這樣的教練就是給臉不要臉。駱千帆想換教練,找到駕校辦公室,正巧碰到公安局的胡水,他來送個親戚學車。

胡水看到駱千帆很意外,一問才知道駱千帆是來學車,而且碰到個奇葩的教練,脾氣大得地球都快裝不下了。

胡水哈哈大笑:“說你學車你跟我打個招呼,我跟他們都是熟人,給你派專職教練。”

胡水當即把駱千帆引薦給駕校:“這可是公安局的紅人,虹城都市報的記者,費用該打折打折,教練要最好的。”

工作人員立馬恭敬起來,連連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要知道有胡警官這層關係,保準不能這樣。”

他給駕校校長打個電話,放下電話,竟然退還了駱千帆三分之一的學費,不大會兒,畢教練也趕了來,黑臉上特別難為情,剛才的驢勁也都收了:

“兄弟,剛才上邊打電話給我了……早說你是虹城都市報的記者嘛,對不起了,這樣成不成,以後我帶你一個人,保證把你教出來?”

駱千帆覺得好笑,早知現在何必當初,這就是賤的。駱千帆笑笑,說:“如果你能收一收脾氣,再試幾天也行。”

就這麽著,接下來的日子,教練專門教駱千帆一個人,而且不一定一大早來,什麽時候有時間就什麽時候來,來之前給教練打個電話,教練就開車主動上門把駱千帆接到訓練場。

難能可貴的是,態度180度大拐彎,對駱千帆像仆人對待主子一樣。駱千帆有點瞧不起他,別看脾氣挺大,原來奴顏婢膝,上邊一個電話,你就像個三孫子一樣。

駱千帆安心享受著教練的貼心私教。幾天相處下來,駱千帆發現,不發脾氣的時候教練其實還不錯,車技好,經驗豐富,細節考慮的也周全。

場地考試順利通過,駱千帆給畢教練買了盒中華表示感謝,他不收,駱千帆說:“收下吧,一盒煙而已。”教練這才收下。

抽煙的時候,駱千帆就問他:“是不是駕校處罰很嚴厲,這幾天都沒見你發過脾氣。”

畢教練說:“你以為我教你是怕駕校開除我?錯了,我才不怕,我想教誰就教誰,想不教就不教,而且你是我教的最後一個人,以後我去開出租車,不在駕校待著了。”

這倒出乎駱千帆的意料:“那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教練說:“反正我教你跟駕校沒關係,我看你是虹城都市報的記者才心甘情願帶你的,虹城都市報有個我認識的記者,叫魯鳴,正直,我們家曾經對不起他,衝著他我樂意跟虹城都市報的人打交道,要是虹城晚報的,我不踹他一腳就算他走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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