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何處停靠

燕敏倪

第三百四十八章 殘酷溫柔

書名:這一生,何處停靠 作者:燕敏倪 字數:7233

第三百四十八章殘酷溫柔

妮子哥收拾好背包出來,娟兒還癱坐在院壩裏,呆呆傻傻的舔著十個手指頭上的血跡,兩隻腳腫得像發酵的麵包。

一陣風吹來,臭氣伴著風吸進妮子哥的鼻子,他這才發現,娟兒屎尿裹身,皺著眉頭盯著娟兒看了片刻,心想:我總不能就這麽邋裏邋遢的帶她走吧,好歹洗幹淨了換一身衣裳!

妮子哥走進廚房,點火燒水,拖出大木盆放在院壩裏,待水燒好了倒入木盆,他走過去剝光了娟兒身上的衣裳,澆出一些水衝洗掉她身上的屎尿,這才抱起她放入盆裏。

傷口浸泡在水中,鑽心疼痛,娟兒皺眉搖身,兩座堅挺的山峰,嵌入潔白如玉的肌膚中。

妮子哥不由得伸出雙手,仿佛探寶一般,尋找寶藏,娟兒瞬間安靜下來,衝著他傻笑,那笑容張揚嫵媚,攪得妮子哥不能自製。

妮子哥從來沒有如此沒有障礙的觸碰過女人的身體,早已經不能自持,身體裏一股邪惡的火苗在燃燒,仿佛要把他燒為灰燼。

平日裏,冷不丁隔著衣服觸碰到娟兒軟綿綿、富有彈性的身體,妮子哥會異常興奮,礙於柱子在,他比較檢點;此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麵對**裸的誘惑,他再也把持不住了。

妮子哥心癢癢,便再也壓不下去,心想著,山高皇帝遠,村裏男人們都進山了,女人和老人們平素都少有到這半山腰來,這時候更不會來。

妮子哥伸手快速洗淨娟兒的身體,把她抱起來放在他平日裏做木工活的木架子上,喘著粗氣,一邊親吻著娟兒的身體,一邊手忙腳亂的扒光自己的衣褲。

娟兒舞動著血跡斑斑的雙手,咯咯咯的輕笑著,那笑聲瘮人心肺,令人振奮,妮子哥完全喪失了理智,沉醉於初嚐女人味的亢奮之中,還沒進入,就偃旗息鼓。

妮子哥意猶未盡,不甘心的拉過娟兒傷痕累累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不一會兒,他的身體又高度亢奮,他把娟兒抱起來放在地上,騎在她的身上,以天為被,地為床,不知倦怠的與她糾纏在一起,娟兒張著傷痕遍布的嘴巴,嘴裏發出咿咿呀呀的叫聲。

屋後的岩石上,藏著一個如柱子一般大的娃兒,直愣愣的盯著院子裏的一切,嚇呆住了,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許久之後,娃兒回過神來,驚恐萬分的從岩石上跳下來,跌跌撞撞的朝山下村裏跑去。

他本是上山躲懶,聽到院壩裏傳出娟兒的哭鬧聲,好奇才爬上了岩石窺視,豈料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幕。

娃兒不諳世事,卻也知曉,妮子哥的行為有違道德,是見不得人的醜事。碰見了這種事情的人,是要倒大黴的。

娃兒越想越怕,一路上哭哭啼啼,進了村,直奔二爺家,聲淚俱下的把看到的情景跟二爺講述了一遍。

那些汙穢不堪的描述進入二爺的耳朵,二爺鐵青著臉,怒喝道:“畜生,他妹子剛死,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幹這不要臉的勾當,不是被狐狸精迷住了魂魄,又是啥!不除了他們,難平全村人的心!”

二爺氣憤難平的提著銅鑼站在矮牆上,狠命的敲起來。

村裏人聽到許多年沒響過的銅鑼響了,心知定有天大的事兒,一個個憂心忡忡的朝二爺家跑去,就連半大的娃兒們,也一並聚在二爺家門口的空地上。

二爺大聲喊道:“我把大家緊急召來,的確是有天大的事兒跟大夥兒商量,大家得拿個主意!”

“二爺,有啥話,你就直說,別弄得人提心吊膽的!”老三家的婆娘喊道,其他人七嘴八舌議論著,猜不透究竟為啥。

“妮子哥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院壩裏跟那個叫娟兒的女人鬼混——他們脫得精光光啊——這究竟是畜生,還是人?你們說咋辦吧?”二爺痛心疾首,羞於啟齒。

村裏人一下子炸開了鍋,那個娃兒的娘看到自家娃兒眼圈紅紅的,站在二爺的身邊,已然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跳著腳喊道:“殺了他們,讓他們‘浸豬籠’,不然,得罪了天神,遭殃的可是村裏的人!”

“對,‘浸豬籠’!”

“村裏人處處幫襯著他們,他可到好,竟然幹出這種不要臉的事兒,我早就說過,那個女人就是狐狸精變的,早晚得害死大夥兒!”

“要我說,活活的燒死他們,用他們肮髒的身體向天神懺悔——”

“燒死他們——”

“燒死他們!”聲音此起彼伏,眾人憤怒的喊道。

……

妮子哥聽到銅鑼響,心虛的套上衣褲,又手忙腳亂的給娟兒穿上幹淨衣裳,背上包袱獨自跑出門,又回頭看了娟兒一眼,娟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本想丟下娟兒獨自逃命,卻又舍不得,帶上她,好歹還有個人作伴兒,說不定還能生下一男半女,到了他這一房,也算是沒有絕後。

妮子哥衝到柴房,拎出背柴火用的‘背架子’,將娟兒用繩索捆在上麵,背起背架子,跑出院門,放眼朝山下望去,隻見長長的人龍正蜿蜒朝山上趕來。

妮子哥背負重物,朝山上跑去,邊跑邊叮囑娟兒:“娟兒,你乖乖的,別出聲,不然咱們就沒命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給你弄好吃的!”

“咯咯咯——咯咯咯——”娟兒的喉嚨裏發出輕笑。

……

村裏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趕到半山腰的屋門前,院門敞開著,已經人去樓空。

院壩裏到處是血紅的腳印,觸目驚心,女人們站在門口沒敢進去,硬朗的老人小心翼翼的跨進門去,用柴火棍挑起丟在地上的女人的衣物,憎惡的搖了搖頭,罵道:“孽障!”

人已經跑了,明知道妮子哥帶著瘋女人跑不快,老人、女人還是不敢貿然追進山裏,村裏有點兒力氣的人都走了,萬一再出點兒啥幺蛾子,整個村子就完了。

二爺怒氣衝衝的說:“都退出去,一把火把這房子給點了!”

大夥兒退到大門外,留下兩個人點燃了柴火堆,不一會兒,整個院子熊熊燃燒。避免大火引發山林失火,專程留下十來個人守候大火熄滅,其他人都返身回村。

……

楊智鍵落到山穀腹地,摔了個結結實實,好在他皮糙肉厚,還能受得住,躺了不多一會兒,就慢慢爬起來坐著,環顧四周,沒有發現柱子的影子,他急忙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四處尋找。

山穀腹地的地形比山坡上還要複雜,凹地連著丘陵,連綿不絕,視線根本放不開,局限性很大。

楊智鍵爬上一座丘陵,站在最頂上放眼四處張望,依舊是一無所獲。他的心中焦灼不安,不知該再到哪兒去尋找。

……

話說母狼撲倒柱子,正要下口咬斷他的脖子的時候,忽然聞到他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停下動作,舔了舔他脖子上掛著的狼牙。

母狼縱身跳開,圍著柱子轉了一圈,看他一動不動,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臉,發現皮膚溫熱。母狼流下兩行淚,張開大嘴,吃力的銜著柱子,越過灌木叢,朝洞穴跑去。

回到洞穴裏,母狼把柱子放在幹草堆上,注視著與小狼崽手舞足蹈玩耍的嬰孩兒,眼裏充滿了母愛。

看到母狼站在麵前,嬰孩兒張嘴衝著它樂,母狼開心的雙腿跨過嬰孩兒的身體,嬰孩兒張開嘴開始追尋,在母狼的奶頭拂過她的臉頰時,準確的含在嘴裏,咕嘟咕嘟的吞咽著乳汁。

小狼崽眼巴巴的看著,有了之前的教訓,不敢再上前,實在忍不住了,跑到柱子身邊,用小小的身體在他的身上磨蹭,爬到他的身上,舔著他的臉,舔著他高挺的鼻子。

阿嚏——阿嚏——

柱子連打兩個噴嚏,醒轉過來,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山洞裏,鼻子裏灌進一股股騷味兒,一隻可愛的小家夥兒正滴溜著眼睛看著他。

“好乖的小狗——”柱子不禁讚歎道,他伸手抱起它,微微抬起身子,嚇得再次倒在地上,閉上眼睛裝死。

柱子的心砰砰砰狂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母狼居然恬靜的半臥著,給嬰孩兒喂奶,若不是親眼所見,又有誰會相信。

嬰孩兒吃飽了,吐出母狼的奶頭,母狼起身讓開,腿腳有些不靈活,跪臥的時間長了,腿腳發木。

母狼側臥在地上,小狼崽們爭先恐後的跑過去,爭搶著吃奶。

柱子偷窺到了這一幕,不由得淚水奪眶而出,他很難想象母狼的偉大,竟然先喂飽了嬰孩兒,才開始喂自己的子女。母狼能做到如此大愛,可是人類呢?普天之下,有幾人能夠做到!

這一刻,柱子的心靈徹底受到了震撼,打心眼兒裏敬佩母狼,都說狼是最為凶狠的動物,那隻是人類的一家之言。

如若人類不侵入它們的領地,不傷害它們的親人,不破壞它們的家園,安居樂業的它們,又何苦想盡千方百計去找人類報仇雪恨?

究竟是誰更凶狠、殘暴?柱子迷惑了。但是,在目睹了這樣令人暖心的場景之後,柱子很難再把母狼一家當做仇敵。

柱子心想:人與人之間,尚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想必,動物和動物之間,人與動物之間,這樣的生存法則,也同樣是存在的。或許,不僅僅是狼,其他的動物也是一樣的,本可以與人類做好朋友,相安無事,各自圈一塊兒土地,幸福的生活——可是,人類不遵循這一法則,倚強淩弱,打破了固有的寧靜,才導致了如今混亂的局麵!

柱子側過身子,大大方方的睜開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母狼,心中不再有懼怕,他不知道母狼為啥把他弄回山洞裏來;但是,他知道,母狼不會傷害他,就像它不傷害嬰孩兒一樣。柱子甚至想,就這麽樣跟它們生活在一起,挺好的——

...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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