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公報私仇
錢校長深知今日不給點兒說法，定然是過不了這關，從地上爬起來後，屁股蛋生痛，隨手揉了揉屁股，卻抓了一手黏糊糊的大便。
他抬起手來，皺眉看了看，尷尬的抬頭望著鐵蛋，欲哭無淚。
鐵蛋看著錢校長出盡洋相的模樣，突然間有些於心不忍，心想：逼人也不能逼得太過頭，錢校長好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恐怕這輩子也沒遭過這樣的罪！
錢校長苦著臉說：“這樣吧，我把情況向教育局匯報一下，員工任免，的確不是我說了能作數的，一周，你們給我一周的時間，我一定給你們一個答複！”
“不信，到時候，你又躲起來了咋辦？我們上哪兒找你去！”眾人七嘴八舌的反對，在他們看來，錢校長不過是在玩兒緩兵之計。
錢校長一臉著急，就差哭出聲來，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嘶啞，喊道：“我的天餒，我朝哪兒躲嘛，躲得了和尚，還躲得了廟？我也是要上班掙錢，養家糊口的人！”
鐵蛋抬手製止了眾人雜亂的聲音，說道：“好，錢校長，我就相信你一次，一周之後的今天，我再來找你。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
“行，到時候我們都來，實在不行，我們就拉更多的家長來！”
“太不像話了，太欺負人了！”
在眾人義憤填膺的聲音中，錢校長再次承諾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要是躲了，就不是爹娘老子生的！”
聽到錢校長的前一句話的時候，大家心中還憤恨的想，管你是君子還是小人，你做的事就不地道；聽到後一句話，所有的人都放心了。
“那好，錢校長，我們撤退了，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鐵蛋向錢校長道歉並辭行。
錢校長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你們慢走！”
人群陸續散去，望著所有的人都走下了樓梯，錢校長頹喪的蹲在地上，想要用手去砸自己的發脹的腦袋，卻舉著兩隻手在空中顫抖，手心的汗水潤透了大便，黃色的汗漬滴落到地上，他已經久聞不知其臭。
許久，錢校長才抓起肥皂，衝進衛生間，拚命的洗手，之後又反鎖了衛生間的大門，脫下褲子，抹上肥皂，狠命搓揉。
錢校長的內心充滿了憤怒，仿佛手上搓揉的不是布料，而是門衛老付和教師小葉的臉。他惡狠狠的想：都是你們讓老子出盡了洋相，你們等著，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人群簇擁著鐵蛋朝大門走去，鐵蛋昂首闊步，好不威武，就像是視察中的領導。
走到門口，大門緊閉，放眼看向門衛室，老付正癡癡呆呆的坐在那裏，眼裏無神，有人走過去，敲了敲玻璃，老付這才回過神來。
老付悶不做聲的從門衛室出來，腳下輕飄飄，像丟了魂一般，開門放眾人出去，他站在門口愣神，許久，他才轉身盯著校長辦公室的窗戶。
老付看到，錢校長正站在窗邊，冷眼盯著他，他不寒而栗，著忙逃回門衛室，失聲痛哭，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門衛這個差事，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老付之所以能夠留在這個崗位上，實則是沾了前任校長的光。
前任校長退休的時候，專程跟現任校長打過招呼，說老付人不錯，勤快、忠厚，希望能看在他的麵子上，留用。
現任校長是前任校長的學生，自然賣了這個麵子，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怕是誰也保不了他了。
老付一邊哭，一邊收拾行李，他清楚，今兒，十有**是他最後一天當班。
厄運比老付料定的來得還快，後勤部的老馮跑來，神秘兮兮的說：“老付，錢校長讓你去他的辦公室一趟。你犯了啥事兒啊？錢校長一臉不痛快！”
老付沒有搭理老馮，沉著臉出了門，老馮在背後罵道：“什麽人嘛，擺啥普！”
不長的一段路程，老付卻走了很久，腿肚子像灌了鉛，每抬一步都十分艱難，爬上三樓，老付仿佛已經使完了畢生的力氣。
校長辦公室大敞著門，地麵濕漉漉的，都能擰出水來，空氣中衝刺著糞便的味道，錢校長站在窗邊，背對著門，屁股上濕乎乎的一大片。
老付陪著小心，戰戰兢兢的說：“錢校長——我來了，聽說——您找我？”
錢校長聞聲突然轉身，怒目瞪著老付，目光寒冷如冰，冷聲說道：“老付，你卷著鋪蓋卷兒回家吧，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菩薩！”
“錢校長——我——”老付聲音哽咽，說不出替自己辯解的話來。
錢校長冷笑一聲，罵道：“啥也甭說了，即刻、馬上，給我卷鋪卷兒滾蛋！”
盡管老付已經有心理準備，卻也無法接受錢校長這樣**裸的驅趕，原本打算忍氣吞聲走了就完事兒，這會兒卻被激怒了，他兩眼噴著火，狠狠的指責道：“錢校長，你開了我也就罷了，我忍了也就罷了，你說話幹嘛那麽盛氣淩人，今兒這事兒，能怪我麽？”
“滾，懶得跟你廢話！不想多看你一眼！”錢校長不耐煩的揮著手。
“你別以為你是校長就了不起，我可告訴你，狗逼急了跳牆，兔子逼急了還咬人！不要以為我老付好欺負！哼哼，我告訴你，我忍你已經很久了！”老付的吼叫聲引來了辦公室的老師們圍觀，小葉也躲在人群中忐忑不安的看熱鬧。
錢校長大眼一瞪，喝道：“看啥看，都不想幹了？滾回去備課！”
老師們一見錢校長大發雷霆，趕緊散去，小葉混在人群中，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逃走，卻被錢校長看到了。
錢校長大喝一聲：“小葉，你站住！”
小葉停下腳步，渾身打戰，其他人同情的看了小葉一眼，都慶幸家長鬧事兒的時候躲在辦公室沒出來。
小葉在錢校長如炬的目光中，磨磨蹭蹭的走過去，老付扭頭看著小葉，不明所以，心想：小葉咋又惹到這活閻王了？
錢校長素來獨斷專行，不給人給己留絲毫的餘地，背地裏，他活閻王的名聲可是在學校傳遍了。
小葉人還沒走到跟前，眼淚先噴了出來，她淚眼汪汪的看著錢校長，喊道：“錢校長——我——”
錢校長深怕小葉在老付麵前倒出他的糗事，冷眼看著老付，說道：“老付，你還不趕緊走！”
“我話還沒說完，咋走？”老付鐵了心跟錢校長杠上了，有些話，今兒不說清楚，怕是再沒有機會。出了這個門，這輩子指不定還碰的上，碰不上。
“你屁話多過文化！我跟你有啥好說的？”錢校長明顯失去了耐性，開始爆粗口。
眼瞅著老付和錢校長就要開戰，小葉站在一旁直哆嗦，她無心去想老付為啥跟錢校長幹仗，此刻，她隻想明哲保身！
老付想明白了，自然就豁出去了，錢校長的那套霸權行為，在他這兒當然就行不通了。
老付哈哈一笑，說道：“錢校長，我老付是沒啥文化，不過，我還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像你，揮刀斷水水更流！我已經不端你這碗飯，就不會再怕你——總有一天，會有人替我們收拾你！”
“老付，你——你滾！”錢校長怒目指著老付，氣得七竅生煙。
看到錢校長抓狂，老付的心裏舒坦，心想：受了你那麽多年的氣，今天，我老付終於揚眉吐氣一回了！
“錢校長，我們這些小人物，隻能堂堂正正的走路，隻有像你這樣的大人物，才配滾！走了，永不再見！”說完話，老付一掃先前的頹喪，挺直腰杆，轉身邁步。
錢校長氣得臉上泛著綠光，他沒想到，竟然敗在一個看大門的老頭兒的手裏。小葉低著頭，不敢抬頭看錢校長一眼，在她的心裏，把老付佩服得五體投地。她覺得自己萬不可能有老付的那份膽識和魄力，學著他在老虎的屁股上抓一把。
錢校長把從老付那兒受來的窩囊氣全撒在了小葉身上，他厲聲喝道：“小葉，你進來，把門關上！”
小葉左右看了看，走廊裏連一隻蒼蠅都沒有，更別說救命稻草。她拘謹的走進辦公室，猶豫不決的關上門。
小葉剛從課堂上下來，教學樓和辦公樓隔著操場，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她離開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空氣中氣味怪異，有一股衛生間的味道，小葉輕咳了一聲，卻是不敢伸手捂鼻。
錢校長朝前走了兩步，逼視著小葉，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出賣了我？”
“錢校長，我——我怎麽可能出賣你？”這樣的罪名小葉可擔不起，她嚇得麵無血色，驚恐萬狀的望著錢校長。
錢校長冷言道：“不是你，還會是誰？我就不信見鬼了——沒人透風，他們能找到我！”
“真的不是我——”小葉被嚇得哭出聲來。
“你哭啥？你覺得委屈，我還覺得冤枉呢！你這麽一哭，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麽著了呢！”錢校長的心中，咬定青山不放鬆，認定是小葉告密。
小葉抹了一把眼淚，眼巴巴的望著錢校長，再次申明道：“真的不是我——我沒有跟他們說過——”
小葉畢竟是個姑娘家，錢校長也就留了點兒情麵，沒有像罵老付那樣口無遮攔，他說道：“今天的課上完，你就不用上課了，回去歇著吧！”
“錢校長，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你竟然要停我的職——”小葉完全被震驚了。
“沒有為什麽，隻有適不適合，你還太年輕，不適合帶畢業班，至於你今後的工作範圍，我會認真考慮——”錢校長這招使得極狠，把小葉的工作懸置，還讓小葉百口莫辯。
小葉怔怔的瞪著錢校長，終是沒有發作，她知道，自己沒有老付的魄力，隻能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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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頭鳥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