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自討苦吃
錢校長看到人群蜂擁而至，嚇得麵色慘白，他尋思著：辦公室是呆不成了，得趕緊找個地兒躲起來！
驚慌失措的從辦公室跑出來，錢校長忘了關門，左顧右看，找不到合適的地方躲藏，紛亂的腳步聲和嘈雜的人聲從樓梯上傳來，越來越近，錢校長腦子發蒙，悶頭鑽進了廁所裏。
衝進去之後，錢校長才發現，格局、設施不對啊，這才恍然大悟，情急之下，竟然誤入了女廁所。
樓道裏鬧鬧哄哄，看樣子，人群已經到了外麵，錢校長顧不得那麽多，隻好硬著頭皮拉開一個隔斷的門，幾乎在同時，他和一名女教師異口同聲驚叫起來——
錢校長驚嚇之餘，鑽進另一個隔斷，別上插銷，輕敲隔板，壓低聲音說道：“小葉，你出去可不敢說我躲在這兒！”
小葉慌亂的提起褲子，埋怨道：“錢校長，你咋跑女廁所來了？您瞅瞅咱學校這設施，插銷壞了也沒人修！”
“回頭就修，回頭就修——你可得記好了，千萬別說我在這兒！”錢校長再次叮囑，若是被人從女廁所揪出去，臉就丟大發了，往後可咋見人。
“校長，您放心，若是有人問我，我一定說，錢校長絕對沒在女廁所裏麵！”小葉扣上皮帶扣，推開隔斷的門。
“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小葉，這下可全看你的了，今年的優秀教師名單——可是還沒報上去！”錢校長心中忐忑不安，拋出了一個魚餌，心想：重獎之下必有勇夫！
小葉一聽，心中樂開了花，連忙道：“錢校長，您放心，我一定保守秘密！”
“你趕緊出去吧！”錢校長個子高，站起來大半個腦袋超出隔斷高度，他隻好蹲下來，不一會兒就有了尿意。
小葉調節了一下情緒，這才推門出去，樓道裏擠滿了人，從校長辦公室排了好遠，聽到腳步聲，都扭頭盯著她看。
在眾多眼睛的注目下，小葉的腳步不由得變得混亂，兩條腿走起路來，有些打閃，總覺著渾身不自在。
有人湊過來攔住小葉，問道：“請問一下，看到校長沒？”
“沒——沒看到！”小葉神色慌張，急匆匆想要離開，卻是怎麽也走不出黑壓壓的人群，她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不由得冷汗直冒。
經過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小葉低下頭，用餘光掃視了一眼屋子裏的情形，屋裏也堆滿了人。小葉嚇得拔腿就跑，突然被人伸手抓住，這一抓，小葉的臉色就變了，結結巴巴的說道：“不關我的事——我什麽也不知道！”
那人皺眉看著小葉，疑惑的問道：“老師，你跑啥呀？”
“我跑了嗎？沒——快上課了！”小葉說話打結，令人生疑。
那人死死的盯著小葉，心想：作為老師，站在講台上講課，哪個班不是幾十個學生，不至於見了人多就慌了神吧？
叮鈴鈴——叮鈴鈴——
隨著上課鈴聲拉響，小葉焦急的說：“不好意思，上課了，孩子們等著我呢！”
家長們不好再為難小葉，放她過去，小葉走在平地上，卻像是走在亂石堆上，踢踢絆絆，這就更引起了家長們的疑心。
有的家長東張西望，突然，有人大呼一聲：“女廁所，女廁所有情況，女同誌進去看看！”
即刻，幾個女家長朝女衛生間衝去，進了門之後，挨著找過去，還嘀嘀咕咕的商量著，錢校長頓時慌了手腳，全身冒冷汗。心想：該死的小葉，你還是出賣了我，看我回頭怎麽收拾你！這可如何是好？顧了頭顧不了腳——
學校的衛生間是傳統的蹲坑，錢校長直起身子，頭會露出來，站在地上，腳會露出來。一時半會兒，錢校長找不到對策，聽到家長們說蹲下往裏看，他慌了神，不管不顧的將兩隻手扣在隔斷頂部，吊起來，將身體懸空，豈料，隔斷不堪重負，嘩啦一下散架了。
錢校長摔下來，屁股恰好坐在茅坑裏，女家長們見了，個個笑得前仰後合，指著錢校長說不出話來，有人大笑著跑到門口，喊道：“在這兒呢，在這兒呢！”
幾個男家長衝進女衛生間，把錢校長從茅坑裏提溜出來，所有的人立即掩上了口鼻。方才，錢校長慌亂不堪，壓根兒沒注意到茅坑裏有一坨大便。
這會兒，他的屁股上塗滿了黃綠相間的大便，臭氣熏天。
男家長掩著口鼻，將錢校長拖到辦公室，其他人與之保持一段距離，深怕惹得一身騷。
進了辦公室，鐵蛋看到錢校長狼狽不堪的模樣，笑道：“錢校長，我說你躲啥呀？我是老虎，還是豹子，還能吃了你？瞅瞅你這樣兒——”
錢校長在眾多家長麵前出糗，心中別提有多恨了，他一臉苦兮兮的樣兒，巴巴的望著鐵蛋，說道：“你瞅瞅我這樣兒，是不是等我先拾掇一下？不然，很不禮貌——”
“咱們不要禮貌，就隻要你的態度！”眾人七嘴八舌的插嘴，就是不讓錢校長離開，都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太不靠譜，放他出去，一準兒再也找不到他。
錢校長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鐵蛋的臉上，希望他能夠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鐵蛋不為所動，說道：“錢校長，我今兒不是來鬧事的，事實上，是你自個兒弄成這樣，跟大家夥兒無關！今兒我既然來了，就得把話說明白，不然，我這心裏不踏實！”
錢校長一見無法脫身，也隻好乖乖的呆著，坐不成、站不直，好生難受。
鐵蛋也不想讓錢校長出糗太久，說道：“我今兒來，就一件事，我女兒丟了，我沒追究學校的責任，學校憑啥把穆老師開除了？”
人群中開始騷動，嘈雜的議論聲絡繹不絕。錢校長抬手抹了一把冷汗，戰戰兢兢的說道：“這個問題可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是領導層開會研究，作出的決定——教育局領導也是認可了的——”
“少拿官話來蒙我，我今兒來，就隻有一個目的，要求恢複穆老師的工作，多好的一個老師啊，被逼得在大街上擺攤！”鐵蛋憤憤不平的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對，要求恢複穆老師的工作，我家老大之前就是穆老師一手帶到畢業的——穆老師可是資深老教師，開除了她，可是學生和家長的一大損失！”一個家長從人堆裏跳出來說。
“穆老師我也認識，的確是不錯的人，為人忠厚老實，認真負責！”
“支持恢複穆老師的工作！學校明擺著欺負老實人嘛！”
“你們都不知道吧？穆老師是我家鄰居，她可是烈士的遺孀，家裏還有癱瘓在床的老母親，娃兒又小，學校這麽對待她，太不公平了！”
抨擊學校不公平、不人性化的聲音眾多，錢校長望著人群，聽著人聲，腦袋嗡嗡作響，仿佛隨時會炸開。
“錢校長，你今兒必須給個說法！”鐵蛋言歸正傳，逼視著錢校長。
錢校長抹了一把又一把汗，卻是不敢隨意表態，這事兒，豈是他做得了主的！半晌，錢校長才無奈的說道：“這事兒——我真的做不了主！”
“少誑我們！你是校長，你做不了主，哪個還能做主？”家長們紛紛抗議，認為錢校長是在推卸責任。
鐵蛋衝著錢校長笑了笑，沉聲說道：“錢校長，這事兒你不管也行，那我就領著大家夥兒到教育局去討說法，我就不行了，沒有說理的地方！”
“你們不要著急嘛，聽我把話說完！”錢校長被逼上了絕路，進退維穀。
錢校長心想：鬧到教育局去，我吃不了兜著走，把穆老師接收回來，又無法安置，學校的教職工崗位，一個蘿卜一個坑，排得滿滿當當，根本就無法接納她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錢校長的身上，等待他說話。
錢校長思索了片刻，說道：“目前真的是沒有位置，即便是穆老師回來了，也不能教書，唯一的辦法，就是學校掏錢把她請回來，擔任清潔工作——”
“你說啥子呢？錢校長，你是不是發燒了——讓穆老師回來當清潔工，虧你想得出來！”鐵蛋握緊了拳頭，冷冷的盯著錢校長。
“錢校長，你這不是在日弄人麽？穆老師跟那些剛剛從學校畢業的老師比起來，哪個強？讓他們去當清潔工還差不多！青溝子娃兒，自己都還沒斷奶，咋把我們的娃兒教得好嘛！”又有家長站出來批判錢校長的話有搪塞之嫌。
鐵蛋冷笑一聲，說道：“錢校長，我今天話就給你撂這兒，我要是把穆老師這事兒擱不平，不能還她一個清白，我的姓倒著寫！”
“你不要激動嘛！我就搞不明白了，明明是穆老師不負責任，把你家娃兒弄丟了——你咋還幫著她？”錢校長一著急，思路有些混亂，他希望舊事重提，引起鐵蛋對穆老師的不滿。
哪曾想，錢校長的話剛一出口，鐵蛋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提溜起來，狠狠的罵道：“錢校長，你要搞清楚事實再說話，我女兒丟了，那是因為我們家長沒有按時來接她，跟穆老師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娃兒丟了之後，穆老師沒白天、沒黑夜的幫著找，你們呢？學校做過什麽？到頭來，你們除了推卸責任，讓穆老師當替死鬼——”
錢校長腳踢手舞，不停的掙紮，喊叫道：“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有話好好說！”
“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他總覺得我們這些家長好欺負！”有家長在一旁憤恨的罵道。
鐵蛋鬆開手，錢校長重重地摔在地上，等他爬起來，地上多了兩個屁股蛋兒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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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頭鳥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