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青春

兩個大饅頭

第一百九十七章:人事娘們的旅途

書名:怒火青春 作者:兩個大饅頭 字數:5914

我開始著手準備我們兩個之間的婚禮,盡管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和人事娘們結婚,但她那句要做我兩個孩子後媽的話,卻著實打動我內心深處的一處柔軟心房。白露已經去世,我的兩個孩子還小,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即將臨盆。如果我們兩個不再組合成家庭,我的兩個孩子沒有媽媽,她的孩子沒有爸爸,而一旦我們兩個結婚。這些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更何況,我們還都愛著彼此,盡管這些愛中出現一層隔閡。

我也多次問過人事娘們,她為什麽剛開始不要和我結婚,現在又突然改主意。她玩笑著說,就是突然改注意,你管那麽多幹嘛。聽她這麽說,我隻能緘口不語不再多問。

我有心想彌補對人事娘們的虧欠,想將我們的婚禮辦的隆重一點,人事娘們卻說她隻要簡單的婚禮,請幾個親近的朋友,別人都不要告訴。總之,她的意思是盡快結婚,不要繁文縟節也不要各種囉嗦,就一如她風風火火的性格一樣。我心想這件事不能聽她的,不隆重但也不能簡單。該請的朋友都要請,該辦的酒席也要辦。但在做這些之前,我必須要到公安局將白露的戶口注銷,不然我沒辦法和人事娘們在法律上領證。

那天下著雨。我從公安局戶籍中心出來的時候,感受著冬雨落在身上的陰冷氣息,長籲出一口氣,內心深處有種無所適從的無處安放感。心想,白露可真是精明。如果不將她的骨灰送上月球,而是葬在上海的墓地裏,我肯定會隔三差五的去看看,現在倒好,我想看她隻能等待天氣晴朗的夜晚遠眺月亮。我開著車,莫名其妙的來到我曾經數次帶著白露來過的那片荒郊海灘。車停在那裏眺望著大海,眼前仿佛出現白露的身影,我在心中問她,你願意讓我再娶別的女人嗎?她點點頭,身影翩然消失。醉心章、節億梗新

……

我給白露銷戶是在上海,和人事娘們領證卻是在杭州。

那是在西湖附近的一個民政局裏,那天到是一個萬裏無雲的晴天。我們早起之後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前往民政局。一切都十分順利,隻是在拍攝結婚證上的照片時,攝影師透過鏡頭看著坐在那裏臉上沒一點笑容的我們兩個,詫異的說你們兩個是不是結婚呢?怎麽都繃著一張臉?來。放鬆一點笑笑。我強弩出一點笑容,人事娘們卻渾然不覺,我碰她一下,湊到她耳旁說,笑笑。人事娘們這才露出個笑容,結果等結婚證出來時,我們才發現照片上麵我們兩個的笑容,比哭都難看。

我們並肩從民政局裏出來,我牽著她的手走在街道上,兩個人都是沉默著。

她問我:“婚禮是在後天麽?”

“嗯。”

“準備的怎麽樣。”

“已經妥當了。”

“親朋好友都通知了?”

“嗯。”

“好!”

我見我們兩個之間太沉悶,就說和她一起去慶祝一下,畢竟咱們今天領證,人事娘們卻說她有點累,想回家休息。我見她情緒不高,也隻能作罷。

那兩天我們兩個情緒都很低落,根本不像是新婚的夫婦,我有心想讓她開心一點,可她卻總是心事重重,仿佛非常壓抑。

婚禮前夜她跟我道過晚安後自己就回樓上睡覺,結果我剛在自己房間躺好,她就趿拉著拖鞋進來,說睡不著,想跟我聊聊。我說我去給你倒茶,她說不用。然後走過來鑽到我被窩裏,我伸手將她抱在懷中,她趴在我胸前。

房間裏彌漫著微妙的氣氛,她忽然吐出一口氣對我說:“那一百天裏,我幾乎走遍了整個世界。從澳洲出發,先是坐船到印尼,然後途徑新加坡、馬來西亞,順著東南亞的幾個小國家,一路走到印度,橫穿整個東南亞。那時候我什麽都不怕,在曼穀住貧民區的小旅館,在印度住寺廟的房簷下,我到過中東,也去過東歐,最後在冰島,遠眺冰川,凝視大地。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好。就好像是有人在背後推著你,可以飛上天空翱翔一樣輕鬆自在。”

“從冰島離開後,我去了加拿大,去了美國,去了墨西哥巴西,我一路沒有停過,直至到達非洲的時候,我才恍惚意識到,原來一百天,已經轉瞬即逝。接到白露電話的那一刻,我在非洲的內陸看著那一望無際的草原,怔怔出神。”

“我不知道自己那一路上在想要什麽,但我就是強迫自己不要停下來,不要停下旅途的腳步。我沒有在任何一個地方住過第二夜,我也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什麽,我隻想不斷的走,去這個世界上我沒有去過的角落,到這個地球上我沒有到過的地方。在天之涯,在海之角,陪伴我的隻有音樂和日出日落,我看到過許多美景,也見到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我不去想明天,也不去懼怕未來,在冰島,在印度,在東歐,在非洲,我想,未來,或許也不過如此。”

“我見到過中東的恐慌,也瀏覽了紐約的繁華,俯瞰過非洲的大地,也瞻仰過巴西的神像。我仿佛,沒有什麽可以放不下的,除了,我日漸隆起的肚子,以及她所帶給我的嘔吐。她總是在無時不刻的提醒我,我還有牽掛。我想過一走了之,也想過永不回來,可是當日落日出又是一天的時候,我卻總是毅然決然的踏上路程,去前往下一個未知的地點。”

她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脫離我的懷抱在床上坐起來,回過頭看著我的眼睛,搖了搖昏沉的腦袋,苦笑著說:“我原本不想告訴你這些。”

“你能說出來更好。”

人事娘們沒有再說話,而是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下去,回過頭看著我問:“那,咱們明天結婚?”

我點頭:“明天結婚。”

“晚安。”

“晚安。”

這個晚上,我總是在想她描述的那種畫麵,在想象那種語言所無法描述的心情,可是我卻總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在那一百天裏周遊世界,而且是在那麽充滿悲滄的心情下。我至今不知道她在澳洲和白露發生了什麽,可我卻明白人事娘們心中一定埋著事情。明天就是我們兩個的婚禮,她卻在今天晚上將這一切告訴我,我的心情十分複雜,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我告訴自己,或許想要融化她那冰封的心,需要好久好久。

時間,在指尖悄悄的流逝,當窗外漸漸黎明的時候,我就爬起來,拿出準備好的西服,穿戴整?來到人事娘們的房間前,輕輕叩響她的房門,她開門之後精神狀態十分不好的看著我,說化妝師馬上就到,接她去酒店化妝。我點著頭,目送化妝師將她帶走,然後我在前所未有的慌亂下,看著老曾以及我的朋友們過來,他們組成的迎親車隊不多,但卻都是好車,在一番慌亂手足無措的準備下,我們開車去將化好妝的人事娘們接到婚禮酒店,她的父母,以及親朋都已經在這裏等候著,我的父母也已經到場。

人事娘們的父母知道我死過老婆,還有兩個未滿周歲的孩子之後,非常反對,她父親還差點氣的半死,不過好在有紅姐從中協調,他們才勉強願意過來參加婚禮,紅姐今天打扮的煥然一新,她十分滿意也驕傲的認為我們兩個能在一起,是她一手促成的,所以充當了我們兩個的媒人。

整個婚禮都是老曾忙前忙後一手策劃的,低調,但卻並不簡陋,當現場響起婚禮奏樂時,當現場漫天飛舞落下花瓣時,當我們兩個站在舞台中間,紅姐問我們互相願意嫁給彼此時,我看著麵前身著潔白婚紗精致妝容,與平時判若兩人的人事娘們,看著她,看著她,慢慢的,發現她的眼睛裏滲出淚花,然後一下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又猛地從地上站起來,轉身跑出了擁擠的人群,喧鬧的婚禮,就一如當初我將白露從別人的婚禮上搶走一樣,她也離開了,隻不過是自己離開的。現場一片混亂,所有人都去追了人事娘們,隻有我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鮮花,看著空中降下的花瓣,看著周圍的一切切,突然感覺耳朵像是受到了阻隔一樣,聽不到周圍一切的聲音,眼睛仿佛多了特異功能一樣,看一切都是慢的。大腦好像反應遲鈍一般,腦海中隻有三個字,逃婚了!

漸漸,我又恢複了聽覺,恢複了視力,恢複了敏銳的思維,我看著轟亂的人群,拚命般追出去。我像是發瘋一般,聽著周圍人的指揮,朝著那個所謂的方向奔跑,直至我站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中央,身著鮮衣怒馬,手拿燦爛鮮花,也沒有再見到人事娘們的身影。

我喘息著,抬起頭看著天空,卻發現陽光是那麽的刺眼,讓我不禁抬手去遮住眼睛。那一刻,我的心中在想,白露,是你的在天之靈,在恨我嗎?是你不想讓我和她結婚嗎?我咽口唾沫,感覺喉頭十分幹澀,大口的喘著氣,在原地茫然四顧的轉著圈。突然之間,感覺眼前一黑,便一聲不吭的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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