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雲翻天下

說謊的夢

第四十四章 癡狂何妄

書名:重生之雲翻天下 作者:說謊的夢 字數:10878

“公主府,失火了?”

坐在龍椅上的男人閉目養神,聲音輕巧卻讓匯報的人冷汗直下。

“回皇上,查到是長公主囚禁了長歌門的下任掌門,引起了長歌門的抱負,所以……”

“朕不想聽這些廢話,朕隻問你,裏麵可有那個韓宇的作用?”

匯報的男子一愣,接下來道:“韓宇從大舉之後離開慕容府一直呆在薛燭府上,現在又在薛燭的客棧中。”

“端木黎,薛燭。這個韓宇真是有趣的緊……咳咳……”身體有所不適,皇上咳嗽了兩聲,接著說,

“薛燭蹚的這趟渾水,就當朕不知道麽?不過朕到真是好奇,薛燭能為這個韓宇做到什麽地步。朕要他的家產安國,他是給,還是不給。”

“這次公主府的大火,就是韓宇帶來的人。”

底下一直低頭的人抬頭,坐在龍椅上頭發花白身體瘦弱雙目卻含著威懾精光的男人,趕忙再次低下了頭。

世人皆道瑞華皇上是三國中最平庸的,卻隻有近臣知道,皇上的隱忍和韜光根本非常人所能及,而那段禁忌的感情更是……

“臣,遵旨。”

龍椅上的人在旁人走後,瞬間彎下身子,劇烈的咳嗽聲似乎要將心啊肝啊一起咳出來。而現在,他的心肝隻想給一個人看,

“朕給你一個名正言順進宮的理由,逆天改命,朕不許!”

端木府後院,茂密碧綠的竹子和四季繁花的桃林屠去,隻有在四角擺放錯落的岩石還保留。

那是這個竹林陣法,控製竹林開合,隱瞞天機。

在院中間,是一個十丈見寬的水池,不過裏麵不是清澈的水,而是新鮮的血液。

陰年陰日出生的女子的血液麽?多少的血才能填滿這個齊腰的水池?

隻是在此時,她們的命已經不重要,或者說,她們的犧牲是必要。

逆天改命,並不是一句話而已。你可能喜歡小橋流水但是出聲就是塞北大漠孤煙,你也可能迷戀古堡荒原但是命決定你一輩子水鄉魚米。

這是命,天定的。如同帝王出聲便是帝王,庶民出生便是庶民……除非,這天要換了。

而大齊最後一位國師的逆天改命之法也是相當殘酷,對自己,對他人,對有罪之臣子對無辜之子民。處處透著大國的霸道和被天命的殘酷!

要麽生,要麽死!

首先得在一個能夠蒙蔽上天的地方,傳聞大齊的天山最高峰,白日是最接近上蒼的地方,而夜晚的天山煙籠雨罩,卻是最能迷惑上蒼的地方。而端木黎的住處,也是這樣的地方。與世隔絕。

其次得有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女子的血液,越多越好。這靜默的水池中不知是多少女子的鮮血匯成,其實按照徹的做法,瑞華所有符合要求的女子的血……應該都在這裏了,一滴不少。從剛出生的嬰孩到老人,渾身的血液……這是高位者的殘酷,要決定瑞華命運的前太子和國師的換命之法,當然一切都要做到最完全,而完全之下,又是多少無辜的人的犧牲。

這血池卻是因為一種紅色線形蠱蟲,被成為血線蟲的最愛的食物。這種蠱蟲卻不是出自蟲類繁盛的苗疆,而是出自大齊常年冰雪覆蓋的北疆。這種蠱蟲適應了嚴寒,隻能在嚴寒中冬眠一般的生活,接觸到常溫的空氣就會僵死。所以除了在寒冷地區的山名上山時也不敢大意,這血線蟲雖然不是冬眠就是僵死,但是卻細如發絲可以刺透人的皮膚在人的血液裏迅速繁衍!若是身上有傷口,或者是有血液,遇到這種血線蟲就凶多吉少……那怕在寒冷的血液一滴落就凍結的山區都是這樣。

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女子的血液,能夠最大的激發血線蟲的凶性卻也最大地遏製了它們繁衍的能力。是以這樣的血線蟲鑽到身體之中,會在血液裏麵四處遊走!破壞人體經脈……將內髒攪個一塌糊塗,而外部卻是絲毫未有損傷。

破而後立……此時再用大齊傳下來的秘術,將二人的動脈血管緊緊貼住,同時默念心法,真正的逆天改命就算完成了一半!

而另外的一半,卻是考驗兩人的意誌力的。隻有敢於違抗天命的,擁有強大意誌力的人才能夠成功。因為逆天改命是兩個人命格的互換,換句話說,以後端木黎就要按照慕容徹原先的生活軌跡生活,而慕容徹則擺脫前太子之命變成了瑞華真正的國師。在此過程中,兩人的記憶會共通,端木黎和慕容徹兩人都會將對方前的經曆再在腦海中感受一遍,而那畢竟不是自己真實的經曆!就像一個人活了兩輩子一樣,這兩輩子還會相互衝突,裏麵的痛苦可想而知!

若是不成功,不被血線蟲破體而出而死,就是成一個傻子。

端木黎和慕容徹兩個人都知道,前因後果,之後如何,他們都一清二楚。死誌,是一直都在。隻是兩個傲氣的人,都不去在乎了而已。

“還有半柱香的時候就開始了。”徹看看黑下來的天色,一向無表情的可怕臉上倒是出現了幾許解脫的神色,

“端木黎,你有什麽遺言?”

“我會活著見她。”

端木黎的目光清寒,萬年不化的俊美容顏上不見任何頹廢或豁達,什麽都沒有。或許是有的,堅定?

徹瞥了他一眼,倒是無奈,

“你這個人,還真是無趣的很。不過,倒是挺讓人佩服的。”

夜寒了,徹卻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衣物下的身體是意外的白淨和些微的瘦弱,和他看起來的壯碩和強健不同,更是區別與他外表的醜陋可怖。

他的身體在月下,甚至泛著光,玉樣。

這才是屬於太子的,養尊處優的身子。

“我要是當年有你一半的堅持,或者是倔,現在也不會是這樣。以命相搏來換一個不知道什麽樣的未來,端木黎,咱們都是瘋子。”

端木黎終於扭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又看向那血池。

鮮紅的血液在月下泛著和普通湖水一般粼粼的光,他的目光投在其上,心卻飛出很遠,飛出這端木府,直直要飛到一個人的身邊。

他從未感受過什麽是想念,從未感受過什麽是“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死是什麽?他端木黎不在乎。或者說,他從來沒有什麽是在乎的。兒時的,成人的,他隻是承擔著命運而生,卻生活在孤島的人而已。他是端木黎,還是其他什麽人,都無所謂。

瑞華出了一個國師。他叫端木黎。如此而已。

他從未覺得自己可憐,或者說,可憐是什麽?他不知道。

那個可以稱為他師父的溫陌羽曾經用帶著憎惡卻憐憫的眼光看著他:你這一生,是注定無情無愛了。因為感情是什麽,你根本不知道。這麽看來,你倒是比我還可憐的多。

愛呀,恨呀,思慕想念或是厭惡。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他也從未覺得有何不好。就像他叫端木黎還是叫端木其他什麽,都是一樣的,也都是無所謂的。

什麽都無所謂,什麽都不重要。他博學百家卻什麽都不想知道,知道又有何用,他的清寒,是因為他極端的淡漠。

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人,還能注重什麽。

直到遇到了秦穆雨。一開始是來自國師的直覺,讓他拒絕了那個醜陋的女人而選擇了她,現在想來,那時候除了是怕麻煩之外,她也有吸引自己的地方吧。

明明是被人算計排斥,還一副悠然傲氣的樣子。那些自然的神態,是他所缺失的……鮮活,所以想要靠近。

靠近後,才發現,什麽叫“孤獨”。當牽著她的手,走進這個一直以來隻屬於他的領地,他自私地將她困住,用她的“真”來陪伴自己的“獨”。握著溫暖柔軟的小手,他就自私地不想再放開,習慣了每晚身邊有人溫熱的呼吸,床都變得寒冷。

有人挑燈夜讀,看著他看過的書;有人每晚爛醉,喝得他釀的酒;有人怕他吹笛“談笛色變”卻懂得他吹奏的真意;有人胎毒深中隻有他能解。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有用的。可笑麽?注定匡扶瑞華的國師竟然要從一個女子身上找存在感?但是一直以來,“國師”之名深種又是何等殘酷的束縛!

除了睡,讀書,釀酒,吹笛。一個人,怎麽可以如此蒼白!

他不覺得蒼白,但是她覺得可憐。但她覺得可憐,他也不覺得他蒼白。隻是,當她的心疼能變成減緩她步伐的理由,他示弱又怎麽可以呢?

一個沒有心的人,掏空的胸膛,連心的位置都給她。

給一個注定離開,注定留不住的女子。

給一個,叫做秦穆雨的女子。

給一個,他叫不出口的,娘子。

……

“時辰到了,你還要發呆到什麽時候?”

徹不知何時已經泡在了血池之中,血池隻及腰他靠在岸邊橫躺,墨發披下遮住臉上的疤痕,如玉的肩膀上是月光。莫名幾分仙子的仙氣,來到這個一向陰翳的男子身上。

“嗯。”

收回目光的端木黎抬頭看了看天,放下手上端著的寒玉盒,盒中鮮紅的細線纏繞,帶著一種扭曲的美感。他褪下衣物,這才發現腰上的藍田玉佩已經不見了,給薛燭拿去做賭注了,而以薛燭的性格,那玉佩還不知道會被拿來做什麽用,或者是,給了她?

代表他最後身份的東西也消失了,他突然抬頭看了看天,

“怎麽不下雨。”

輕聲喃喃,端木黎也下水。要先將血線蟲放在血中,待他們活過來便會自動刺破人的肌膚,在血管內流竄……

“磨磨唧唧的。”

慕容徹一把奪過裝著血線蟲的玉盒就要打開,端木黎靠著冷冷地看著他。

“慢著!”

突然一聲爆嗬!一個穿著龍袍的男人氣喘籲籲地跑近,身後跟著一臉惶恐的端木磊,嚴肅著臉的端木拓,滿臉焦急的端木彬和侍衛若幹。

“秦穆雨要進宮!你給我停下!”

端木黎目光一凝,端木徹卻笑了,低啞著聲音問著這個明顯趕過來還慌裏慌張的當今瑞華皇上,

“已經把盒子打開了,怎麽辦?”

龍雲客棧,不知道滾過多久的大床上,秦穆雨吹著一碗粥。

“來,言哥哥,啊——”

秦楚言無奈地看著把他當小寶貝一樣照顧的秦穆雨,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麽,隻能更加無奈地張口把粥喝進去。

“言哥哥,燙不燙?”

末了,秦穆雨還一臉擔心的看著他,嗯,擔心地,好像怕那粥燙到了言哥哥讓他難受。

秦楚言隻想打她的小屁股。

自從那天他們敞開心房之後,秦穆雨在床上是盡力地滿足他,可是秦楚言也知道,秦穆雨也是大病初愈,更是還小,怎麽能經的住他那麽強的欲/望。所以他有所收斂,但是雨兒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以為他還沒有解開心結,倒是開始想著辦法的引誘自己。

秦楚言挑眉。其實他的毒第二天也就解了,媚藥的藥性一去,哪裏還會那麽折騰人。看到秦穆雨滿身的斑斑點點吻痕,他的心比身體更疼。

算是因禍得福吧。

摸摸秦穆雨的小腦袋,秦楚言說道,

“不燙。”接著到底沒忍住,“這個粥,奈何不了我。”

“言哥哥,你真是,可以去講笑話了。”

才說完,秦穆雨就笑了,接著蹭到秦楚言身邊,大眼彎彎地對他說,

“那喝完粥,言哥哥該上藥了。”

秦穆雨知道言哥哥心疼自己不會碰自己,但不知道如何,她就是特別喜歡看著秦楚言明明有**卻隱忍的樣子。

她覺得……特別迷人。

她好像比那個勞什子太子慕容青歌還變態了。

秦楚言也知道她的小心理,也願意縱著她。

現在知道雨兒心中是有自己的,還願意和他親熱。秦楚言覺得,他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

他真的知足了。

氣氛溫馨,秦穆雨是開玩笑也沒有去給秦楚言換藥,而是爬在他身邊,小嘴嘀咕嘀咕說個不聽,前世聽來的趣事自己的打算啦說個一幹二淨。又是小時候那個天真的小丫頭,也隻有在秦楚言身邊她才能這樣。雖然沒有告訴言哥哥自己是重生而來,但是對於她所有的不對,言哥哥都會選擇包容。

她何其有幸有一個一心隻為自己,永遠站在自己身側為自己遮風擋雨的男人!

“匡!”

門突然被踢開,一個小二打扮的男子鄙視地看了在床上一看就沒幹好事的二人,冷哼一聲,

“兩個死斷袖,住夠了沒有?還不滾出去?!”

秦楚言殺氣頓起,怒目注視著小二,小二渾身一個哆嗦,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現在龍雲客棧被秦家接手了!你們還是快出去吧!”

說完就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怪不得沒人來這間屋子趕人,原來那個男子的殺氣這麽嚇人……隻是,他身邊的那個小公子可真是美啊……

龍雲客棧被秦家接手?秦穆雨和秦楚言對望一眼,心生警惕。

難道薛燭和秦家?!

又一個小二低頭而入,秦穆雨眉一擰。這秦家的做法真是夠囂張,才易主了之後便要將客人全趕出去麽?!

但是平心而論,這不像薛燭的風格。這龍雲客棧少說也是薛燭的心血,他怎麽將這托付給了這樣的人?還是秦家?

“小家夥,你這樣想我,可真讓我傷心啊。”

進來的小二突然發聲,抬頭,一雙慵懶的眸子似笑非笑。

“薛燭?”

“薛燭。”

麵對懷疑和警惕的目光,薛燭往牆上一靠。

“換身衣服就不認識我了,小家夥可真是偏心啊。”

“我現在一窮二白,身無分文了。小家夥可願意收留我?”

起點中文網www.qidian.com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