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幽雪走到他身後，雲祁華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像是不曾察覺她的到來。
幽雪蹲下身子，拄著泉水邊緣的台子，單手托腮，歪頭看他：“你生氣了呀？”
尾音刻意輕咬，顯得語調又軟又柔，分分鍾能把人的心融化了。
雲祁華濃黑細密的睫毛顫了一下，並沒有回答她。
幽雪沒有氣餒，湊近了幾分，嘴唇就差湊到他的臉頰上，“我可以解釋的。”
這聲音，要無辜死了。
雲祁華輕歎口氣，他不用回頭都知道她現在的神態。
他幼年時和她住在一個屋子裏，幾乎把她所有的樣子都看了個遍。
無論嬌憨還是清冷，那雙眼睛總是最勾人的，靈氣十足，像是會說話一樣。
見他還是不說話，幽雪就自顧自地開始解釋了。
她像隻歡快的小麻雀，嘰嘰喳喳地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隻是隱瞞了打幽雲兒的事情，說自己幫洛清漪處理完傷口後就回來了。
末了，她加上一句：“誒，我記得幽雲兒喜歡你對不對？”
“……”雲祁華終於忍不住開口，“女孩子要矜持，不要張口閉口說喜歡。”
幽雪撇撇嘴，滿不在乎地嗆他：“男孩子要勇於承擔責任，抱了就要負責。”
雲祁華：“……”
成功把他懟沒聲了，幽雪很高興，正要繼續，誰知胳膊被人攥住，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那少年抵在溫泉邊上。
她大半個身子浸在泉水裏，不知是水溫太高，還是旁的什麽原因，總之她的小臉瞬間紅了起來。
然後她才發現，這人竟然——
沒！穿！上！衣！
她總算是有些理解雲祁華之前的反應，因為她也立馬移開了目光，眼神往頭頂上四處亂瞟，“你、你先、先……”
支支吾吾，話都說不利索了。
蒼天，她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的上半身啊。
雲祁華覺得好笑，他溫熱的手指覆上她的耳垂，慢慢揉著。
這下幽雪的耳朵也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雲祁華逼近了幾分，按下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素來冷漠的嗓音染上幾分調笑，“剛剛不是叫囂著讓我負責嗎？現在怎麽蔫了？”
幽雪快悶到喘不過氣，她發覺自己被吃得死死的，幹脆破罐子破摔，“你這算哪門子負責？”
“……”
雲祁華定定看著她，好半晌蹦出一個字：“行。”
他按住她的後腦，眼型好看的桃花眼彎起，裏頭摻雜星光點點，足足能膩死人。
幽雪手指叩著池壁，緊張地閉上雙眼。
啊，心髒要跳出來了。
然後，那一抹溫熱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幽雪：“？”
就這？？
就完了？？？
豁然睜開眼睛，她摸了摸被親過的額頭，再看看別過頭有些尷尬的雲祁華，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好吧，她這個現代人的思想確實不適合用在古代人身上。
“好了。”雲祁華若無其事地出了溫泉，沒再看她，“別讓你師父等急了。”
幽雪眨眨眼，看著他模糊在白霧裏的背影，突然發現——
身材還蠻好的嘛。
她捂著嘴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