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級通緝犯

夏繁天

第96章 冤家路窄

書名:A級通緝犯 作者:夏繁天 字數:6834

中午十二點半,顧淞在R市第一人民醫院的431病房裏百無聊賴地玩兒著手機。他剛剛接到夏局長親自打來的電話,說一會兒有人來接他,讓他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出院。關於接下來的工作安排,那個人會詳細跟他交代清楚。

其實就算夏局長沒有要求他立刻回去上班,他在這個鬼地方也早就待不下去了。尤其是昨天晚上發生了那樣的案子,他恨不得立馬加入專案組,把那個目中無人的凶手給揪出來。

最近一段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是這麽倒黴。自打從涼山監獄逃回到R市以後,他感覺自己好像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這家醫院裏度過的。

兩個多月前,他的記憶還很混亂,把自己當成了那個惡名昭著的A級通緝犯尉遲良。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他跟喬升飆車的時候不幸從摩托車上摔了下來,之後在醫院裏躺了整整十天才可以下地活動。

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好不容易把那一次的摔傷養得差不多了。誰知上個月的21號,他在執行一次外勤任務的時候竟然又遭遇了一起車禍。

那一天,他本來是跟樊聰一起去犯罪嫌疑人家裏搜查證據的。然而在半路上,他們遇到了一起多車追尾事故。當時,他坐在車子的後排,還好傷得不重,可是樊聰在前麵開車就沒他那麽走運了。直到現在,樊聰還不能下床活動,情況比他慘多了。

想到樊聰這會兒應該也閑著無聊,接他出院的人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來,顧淞就離開自己的房間,跑到418病房去看望樊聰。

推門進去的時候,樊聰正靠在病床上,一邊聽著新聞,一邊津津有味兒地吃著小護士剛剛送來的病號餐。顧淞打了聲招呼,幾步走到病床邊坐下,頗為得意地對樊聰說道:“聰聰,恭喜我吧,我一會兒就要出院了。”

“什麽?出院?”樊聰一下子皺起了眉頭,關掉新聞,上下打量著顧淞,發現對方確實已經穿戴整齊,神清氣爽,容光煥發,一點兒病號的樣子都看不出來了。“你怎麽這麽快就好了?這他娘的不科學啊!”

“羨慕吧?”顧淞壞笑著說道,“告訴你吧,我不僅要出院了,而且很快就會加入專案組。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那起凶殺案嗎?哥們兒我要去找那個人販子殺手了,祝我好運吧!”

“哼,有什麽好羨慕的。”樊聰冷哼了一聲,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繼續低頭吃飯。“我可不像你,整個一工作狂,一天到晚就喜歡跟那些變態打交道。我覺得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帶薪休假,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什麽都不用操心。你盡管去抓你的人販子殺手,這一次兄弟我就不奉陪了,顧神探。”

“不用你陪。”顧淞笑眯眯地看著樊聰說道,“你現在還是專心養傷吧,別回頭落下一殘疾,以後娶媳婦都困難。”

“這事兒就不勞煩你操心了。我就是真的殘了,也不愁找不著姑娘。”

“找姑娘的事兒咱以後再說。”顧淞順手從床頭的水果籃裏抓起一個洗過的蘋果,一邊啃一邊八卦地問道:“你跟若南怎麽樣了?”

“嗯?”樊聰被問得愣了一下,“我跟若南……怎麽了?”

“我靠,你是豬嗎?”顧淞一拳捶在了樊聰帶傷的胳膊上,疼得對方直咧嘴。“我都那麽刻意在撮合你們兩個了,你個白癡不會沒看出來吧?”

“啊?”樊聰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似乎還真的沒發現顧淞的良苦用心。“那小丫頭不是跟你一個學校的嗎?從上學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君子不奪人所愛,我連想都沒往那方麵想啊。”

聽到這話,顧淞不禁有些啞然。他知道樊聰說的是事實,但自己跟若南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兩個太熟了,簡直像親兄妹一樣。他對若南下不了手,同時,若南也嫌他不夠穩重,過起日子來不靠譜。想了想,他對樊聰解釋道:“你一定是誤會了,她對我的喜歡不是你想的那種,我們之間的關係完全像是兄妹一樣,你大可不必擔心。”

“是這樣嗎?”樊聰半信半疑地問道。

顧淞態度堅決地點了點頭說:“當然。她親口跟我說過,找男朋友就要找你這種踏實可靠的男人,所以你真的不用顧慮我。”

“這麽說,我從現在開始就可以追她了?”

“追,隨便追,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開口就是了。”

兩個人正聊得起勁兒呢,病房外麵忽然傳來了幾聲敲門的聲音。樊聰說了聲“請進”。隨後,一個身穿黑色休閑裝,戴著Gucci墨鏡的酷哥推門走了進來。

一看到那個人,顧淞立刻停止了說笑,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來者摘下墨鏡,露出他那雙不大但卻炯炯有神的眼睛,將目光定格在了顧淞的身上。

兩個人默默對視了良久,顧淞忽然從病床邊站了起來,皺著眉頭問道:“你該不會就是那個來接我出院的人吧?”

“哼,你以為我想嗎?”夏時冷哼了一聲,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厭惡表情。“時隔幾年,想不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麵,命運還真是愛開玩笑呢。”

“這麽說,人販子殺手的案子是由你負責的?真不愧是局長的兒子,剛來刑警支隊就能獨挑大梁了。”

“你也不錯啊,腦子出問題了還能得到領導的賞識。局長親自點名讓你配合我工作,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歸我管。”

“這話是你自己說的吧?”顧淞不屑地笑了笑,走到夏時的麵前,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對方。“破案方麵我比你有經驗,夏局長的意思肯定是想讓我們相互配合。也就是說,我們兩個在工作中應該是地位平等的。你那麽想管著我,那得趕緊升官當領導才行啊。”

“你放心,一定會有那麽一天的。”

“好啊,我等著。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你當上領導以後,破不出案子屈身來求我的樣子了。”

樊聰靠在病床上,不明所以地看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挖苦著,濃烈的*味兒幾乎快要把病房裏的空氣給點燃了。他跟顧淞搭檔好幾年了,從來沒見過顧淞跟哪個同事講話這麽不客氣。

樊聰雖然不認識夏時,但是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他就猜到這個男人是他們受傷期間調到刑警隊的新同事,而且還是夏局長的兒子。想到這裏,他故意咳嗽了幾聲,打斷那兩個人,半開玩笑地問道:“我說,你們倆到底是什麽情況啊?怎麽一見麵就跟舊情人吵架似的。”

聽到樊聰的聲音,兩個人忽然都不說話了,麵麵相覷了一下,都不約而同地看著樊聰,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樊聰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得有些過火,尷尬地撓了撓頭說:“大家以後都是同事,低頭不見抬頭見。無論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好好相處才能提高破案效率,對吧?”

沒有人回應他,病房裏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沉默。樊聰也很鬱悶,心說你們倆是曾經有過一腿,還是相互之間搶過女人啊?想吵架到外麵去,能不能別當著我這個病號的麵吵?弄得我尷尬症都快犯了。但是表麵上,他卻不得不繼續打著圓場,強擠出一絲笑容對新來的同事說道:“對了,還沒做自我介紹呢。你好,我叫樊聰,以後還請多關照。”

夏時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忙走到病床邊上跟樊聰握了握手說:“你好,我叫夏時,是上個月剛剛調來的新成員。”

“哼,說白了就是走後門進來的。”顧淞在夏時的身後小聲嘀咕了一句,後者一聽到這話,剛有點兒平息下來的怒火瞬間又被點燃了。他猛地轉過身來,怒目瞪著顧淞道:“說到走後門,你就從來沒動用過喬支隊的關係?”

“用了又怎麽樣?有真本事還怕別人說閑話嗎?”

“你……”夏時正想還嘴,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夏局長打來的電話。

“夏時,你那邊情況怎麽樣?顧淞應該可以出院了吧?”夏局長在電話那邊擔心地問道。

夏時冷眼打量著顧淞,心裏納悶兒這家夥的身體素質怎麽這麽好。“他好的很。別說是出院了,現在都能立馬去抓壞人了。”

“那就好,你們倆千萬要好好相處。”夏局長以父親的身份對夏時說道,“你從小就爭強好勝,做什麽事都不肯服輸。顧淞在這方麵跟你十分相似,也是個強脾氣,我怕你們倆在工作中會鬧矛盾。”

“放心吧,不會的。”夏時咬著牙回答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說明一下。”

“您說。”

“顧淞的情況比較特殊。去年在涼山那邊做任務的時候,他心理上受了點兒刺激。雖然現階段已經通過心理評估,可以自由行動了。但我希望你還是能用心看著他,盡量不要讓他一個人去做太危險的事情。”

夏時倒是聽身邊的同事提起過涼山監獄的事情。說顧淞被領導安排到那裏去做臥底,但是事情出了變故,顧淞的身份暴露了,他們的任務失敗,顧淞也因此失蹤了好幾個月。然而實際情況到底是怎麽樣的,他卻不得而知。

但是幾個月後,當顧淞再次回到R市的時候,他的樣子卻變得非常奇怪。警方派人24小時監視著他。一來是為了應對他突然發病,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二來似乎是為了保護他的人身安全。據說,顧淞好像掌握了一個什麽秘密,這個秘密很可能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至於那家夥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以前負責監視他的人去了哪裏,夏時不是很清楚。但從夏局長的話中,他隱約聽出了一層含義,那就是:顧淞的安全現在就由你來保護了。他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你可千萬別讓他死了。

想到這些,夏時覺得心裏更加不舒服了。他本來就不想跟顧淞一起破案,現在卻莫名其妙地成了那家夥的“保鏢”,這個玩笑真是有點兒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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