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級通緝犯

夏繁天

第95章 兒童買賣

書名:A級通緝犯 作者:夏繁天 字數:5626

第二天上午九點,專案討論會準時在三樓的會議室裏進行。

兩名死者的身份信息均已查明。

男性受害者名叫周天成,42歲,貴州省鳳岡縣人。此人有過盜竊車輛的前科,2012年出獄後曾在四川省的R市打過一段時間零工。

女性受害者名叫吳霞,39歲,貴州省開陽縣人。此人沒有案底,與周天成確實是夫妻關係。兩個人於2003年在貴州省的老家登記結婚。周天成獨自外出打工的時候,吳霞一個人留在老家照顧女兒。但是在2008年的冬天,他們的女兒患病去世,在那之後,兩個人便沒有再生過孩子。

屍檢報告顯示,兩名受害者的死亡時間是2016年4月7日晚上十點半左右,死因是機械性窒息。經判斷,勒死受害者的凶器很可能是家裝用的電線。這種電線十分常見,在任意一家五金店裏都能買到,對破案沒有太大的幫助。但是不排除凶手是裝修工人,或家裏正在搞裝修的可能。

根據男性受害者肢體上的抵抗傷可以推斷,受害者在臨死前曾經有過一番劇烈的掙紮。受害者身材魁梧,非一般人能夠輕易製服的角色。凶手單槍匹馬闖入受害者家裏,動手前沒有采用其它方式削弱受害者的力量,也沒有采取更加快捷有效的殺人方式,說明凶手對自己的體力和能力非常自信,應該也是個身材結實,力氣很大的人。

凶手作案後,將兩名受害者並排擺放在客廳裏,用以牙還牙的方式將兩名兒童的致殘方式還原到他們的身上,挖掉了女性受害者的眼睛,割掉了男性受害者的舌頭。這種作案方式帶有一定的挑釁意味,仿佛是在向警方展示他的傑作。警方沒有在案發現場找到受害者的眼睛和舌頭,不知道是被凶手帶回去收藏了,還是有其它的用途。

經過DNA比對,從案發現場解救出來的兩名殘疾兒童與受害者之間沒有血緣關係。警方推測,這兩名兒童很可能是受害者從人販子手中購買的“乞討工具”。目前,警方正在從失蹤兒童報案記錄中尋找兩名兒童的戶籍所在地。一旦查明他們的身份,警方將立刻派人送他們回家與親人團聚。

從殺人動機方麵來分析,凶手殺人的目的有著很明顯的“替天行道”的意思,這個人與受害者之間應該是不認識的,他選擇這兩名受害者作為目標很可能隻是一種偶然。警方推測,凶手的作案過程應該是這樣的:

某天,凶手在R市街頭遇見傷殘兒童在乞討。因為拐賣兒童,使其致殘,利用兒童乞討的案例在全國各地時有發生。凶手心中起疑,決定暗中監視那名乞討兒童,揪出隱藏在背後的大人。

從小女孩兒的口中得知,兩名受害者分別帶著兩個孩子在不同的地方進行乞討。女人帶著女孩兒,男人帶著男孩兒,凶手跟蹤其中一對組合回家以後,發現背後的真相令人心寒。他充分了解了兩名受害者的生活習慣和作息時間,製定出一套縝密的作案計劃,親手殺掉兩名“剝削者”,成功解救了兩名失蹤兒童。

從犯罪心理的角度來分析,這個人也許曾經遭受過某種不公的對待,或親眼目睹過身邊的人遭遇不幸。他擁有很強的正義感,對於社會上的黑暗麵深惡痛絕。他沒有求助警方的幫助,而是選擇用自己的方式懲治黑暗,說明他不相信法律的力量,或是覺得自己的力量淩駕於法律之上。

小芳今天早上回憶說,那個人把阿姨(指那名女性受害者)帶出臥室以後,過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又開門進過臥室一次,對她跟小傑說了這樣一句話:“別怕,你們很快就要自由了,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小芳說,那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奇怪。她年齡太小,無法準確地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但是根據小芳的描述,警方推測凶手應該是使用了某種變聲手段,或者隻是播放了一句事先準備好的錄音給他們聽,這樣便消除日後被小芳辨認出聲音的危險。

同樣,為了防止小傑看到他的長相,他在作案的時候戴了一張“死神麵具”。在隱藏長相的同時,那張麵具也是力量的象征。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死神一樣,可以主宰人的生命。他心中擁有正義,但是卻選擇用黑暗的力量去對抗邪惡,如此換來的結果永遠不會是光明,而會是更深的黑暗。

勘察人員沒有在案發現場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指紋和足跡,說明凶手有備而來,行事謹慎。案發現場處於R市的老城區,附近沒有監控探頭。除了小傑之外,警方再沒有找到第二名目擊者。但是凶手作案的時候戴了麵具,小傑的年齡太小,而且還是個啞巴,根本無法向警方描述出凶手的體貌特征。

目前的形勢對警方非常不利。

接下來,他們必須要確認兩名受害者生前經常帶孩子去乞討的地方,希望能從那些地方尋找到一些相關線索。同時,他們也要盡快查明兩個孩子的戶籍所在地,以及受害者購買乞討兒童的渠道。

擺在他們麵前的問題有兩個:

首先,他們要解決的不僅僅是一起性質惡劣的謀殺案,他們所麵對的凶手是一個目的明確,公然站在法律對立麵的殘酷殺手。如果他們不能及時製止這名凶手,那麽一旦找到符合特征的目標,凶手再次作案的可能性會非常大。

其次,通過這起謀殺案,警方推測R市可能存在著一個買賣兒童的犯罪團夥,雖然目前尚不清楚該團夥的規模以及團夥的作案模式,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一定要將這個團夥從黑暗中揪出來,以防有更多的孩子被人販子當成商品,用作金錢的交易。

會議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所有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愁容。他們鬱悶壓抑,不隻是因為案件難破,任務繁重,而是這其中涉及到了無辜的孩子。一想起小芳和小傑現在的樣子,想到兩個孩子未來的生活狀況,他們就忍不住在心底發出歎息。尤其是那些已經當了家長的人,設身處地地站在丟失孩子的父母的角度去想這件事情,更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兒,如同針紮一般的難受。

因為案情重大,夏局長親自坐鎮指揮,為手下的人部署了接下來的任務。喬升負責帶人追查犯罪團夥的相關信息,務必要找到兩個孩子的原籍,並且與當地警方做進一步的溝通。販賣人口一般都是跨省作案,涉及的犯罪嫌疑人眾多,人員分散。想要成功打擊這樣的犯罪團夥,必須由多方麵相互配合工作才行。

夏時主要負責“4•7凶殺案”的調查。盡管他是半個月前才調來刑警支隊的新成員,但因能力出眾,以前也立過一些功勞,對於他接手這個案子,在場的老隊員並沒有人提出反對的意見。

更重要的一點是,夏時是夏局長的兒子,誰都能看出局長這次是想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就算有人對這樣的安排心存不滿,也絕對不敢在這樣的場合下提出質疑。

散會後,一群人蜂擁走出會議室。夏局長衝夏時招了招手,後者立刻來到他的麵前問道:“還有其它的任務安排嗎?”

“事情是這樣的。”夏局長笑著對夏時解釋道,“你現在去R市第一人民醫院接一個同事出院。他上個月辦案的時候受了點兒工傷,雖然現在身體可能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是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拒絕參與破案。你接他出院的時候,順便把凶殺案的案情跟他詳細說明一下。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這起案子可就要靠你們了,你們務必要把這個目中無人的凶手給我緝拿歸案。”

夏時已經意識到父親說的人是誰了,不禁露出一臉不悅的表情說:“既然他的傷還沒好利索,我何必去醫院打擾人家休息呢?這樣做不太人道吧。”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夏局長似乎並不知道兒子跟那個人之間的種種過往,無奈地歎了口氣。“現在刑警隊的人手不太夠,有幾個主力隊員被抽到省廳去幫忙破一個滅門仇殺的重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隻能讓他提前回來上班了。”

“也就是說。我接下來要跟他做搭檔,一起辦案了?”夏時幾乎快要冷笑出來了。一想起那個人的臉,他就感到萬分的厭惡。要說深仇大恨,兩人之間倒也沒有,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好像永遠也沒辦法在一起相處。

來刑警支隊上班前,夏時不是沒想過自己會跟那個人再次見麵。但是成為搭檔,一起破案這種事兒,對他來說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麵對領導的安排,夏時也無話可說。他總不能把這些私人情緒帶到工作當中,讓別人覺得他是個非常孩子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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