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為妃之道

月芽依依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子無錯

書名:重生之為妃之道 作者:月芽依依 字數:6501

‘叛賊銀耿-前智州知府,雖己伏法命斃黃泉。但其罪塚卻仍舊屹立於我大武國之境,盡享安然。銀耿生前暗通敵國叛逆之心昭然若揭,我大武國境內皆能容其墳塚泰然而立!臣等聯名上折,懇請皇上下旨將銀耿之罪塚平掘,以震懾叛賊餘孽’

字列行間句句陰毒,滿文皆是對銀耿種種‘罪狀’細舉,而猖墳掘墓之言更是猶如萬根鋼針刺的銀雪心欲滴血。一時間,銀雪好似呼吸都極困難了,鼻翼酸澀銀齒緊咬朱唇,雙眸噴火恨不得將此奏折粉碎於無形。

銀雪身子按捺不住激憤不由得一陣輕顫,目光下移,奏折下方‘蘭子恒’三個字更是刺目非常。“蘭子恒,蘭子恒!”銀雪低聲碎念:“想不到害我銀府之人便是你蘭子恒。家父與你無冤無仇,當年你害我銀府滿門還不夠嗎,如今竟然還上奏平掘先父墳塚,滋擾先父地下亡魂不寧。本宮與你誓不兩立!”銀雪珠淚漣漣,恨不得剝其皮噬其肉方才解心中之恨。

突然身後傳來陣陣腳步聲,銀雪一驚急忙拭去兩腮珠淚,將奏折置放原處,回身望去。

“純嬪娘娘,沸水呈到。”來者正是取沸水歸來的小莫子。小莫子一麵言語,一麵上前將的中所拎的銅壺輕置在禦書案旁的木幾上。

銀雪適才淚意盎然,唯恐自己妝容有異,惹小莫子生疑,情急之中拾起禦書案上的香囊,向皇上歇息的內殿走去,口中輕聲言道:“有勞公公了。本宮特意帶來極有安神之效的香囊掛於龍榻側,公公請自忙去,本宮親自係上香囊。”

小莫子不疑有他,向著銀雪緩步邁入內殿的背影,恭敬的揖了揖悄然退了下去。

進入內殿無人相擾,銀雪將香囊隨意的係在帳側,便極無神氣的跌坐在龍榻旁。此時滿腦子都是那奏折上的字字句句,心中痛恨不己。她不知皇上接此奏折後將如何打算,若皇上準奏,那自己父親不是麵臨著屍骨無存的境地。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銀雪心亂如麻,暗自碎語道:“不行,不行,我必須阻止皇上準奏,我不能讓父親連葬身之地都被人奪了去!”

正在此時,殿外傳來小莫子的恭呼聲:“皇上吉祥!六王爺吉祥!”

皇上聲調低沉的應道:“平身。”隨即步伐沉重的邁入殿內,看來皇上此時情緒並不太高。

緊跟其後的六王爺自鼻腔內重重的冷哼一聲,對正欲跟入殿內伺候的小莫子言道:“本王有要事與皇上商議,公公且先退下。”

小莫子步伐微滯,抬眸小心的看向皇上,此時皇上駐足於禦書案前麵色冷凜不語,僅揮手向外揚了揚,示意小莫子退下。

李忠慶站在殿門口,擰眉對小莫子連連招手,暗示此時主子心情不佳,切不可妄言惹惱了主子。

殿內怪異的氣氛讓小莫子背心冷汗直冒,一緊張竟然忘了銀雪此時仍在內殿,急急的對皇上及六王爺哈了哈腰,敬聲應道:“奴才告退!”隨即後退數步出殿,並隨手關上了大殿正門。

內殿的銀雪聞得皇上入內,心中一陣慌亂,急忙平複情緒正欲邁向外殿見駕,六王爺的聲音卻乍然響起:“蘭子恒此人心術不正,竟然妄圖煽動皇上行猖墳掘墓之舉。若皇上孤翼而行,後人又當如何評判皇上?還望皇上三思而行!”

六王爺乃先帝胞弟。先帝共有兄弟六人,先帝排行老三。眾王爺中,唯六王爺乃先帝一奶同胞的嫡親弟弟。多年前,先帝及其餘幾位王爺相繼逝世,如今皇上長輩之中,便僅餘下與之最為親近的六王爺-臥龍澤。

六王爺臥龍澤為人正直不阿,但性情極為剛烈,皇上十五歲登基,資曆尚淺時,六王爺曾輔政三年,德高望重深受朝臣愛戴,但在朝中卻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朝中上下對六王爺深為忌憚,就連皇上臥龍浩金對這位皇叔也是禮遇三分,對其極為敬重。

當年銀府滅門之時,恰逢六王爺因瑣事離朝。回朝後的六王爺得知銀府滿門損滅,不禁深為痛惜,雖然曾暗怨皇上年輕氣盛,做事太過急近。但銀府己滅再是深究也無力回天,隻得忿然作罷。

如今蘭子恒竟然幾次三番在朝堂上提及平銀耿墳塚之事,六王爺不禁怒火中燒,如此肖小行徑,豈是一代明君當為之?當即在朝堂上駁然大怒,對蘭子恒一黨嚴加斥責。朝堂之上一片混亂,皇上煩不甚煩草草退朝,下朝後六王爺怒意未平,便緊隨皇上來到了養心殿。

六王爺此言出口,正欲步向內殿的銀雪身型一震,愣在了當場。此時皇上是何心思,正是銀雪最為關心的,銀雪不由得悄然反回內殿,噤聲細聞殿外動靜。

“六皇叔,朕也知曉平墳掘墓並非上策,可是蘭卿家所言也是有著幾分道理的。當年銀耿伏法,禁軍抄其家業,並未搜尋得振災銀兩。而密函中所提銀耿暗中收買的人馬,也不知所蹤。試想,若真如蘭卿家所言,銀氏餘黨暗中潛伏,對朝延懷恨在心伺機報複。如今利用墳塚之事,觸其痛處逼其餘黨現形的確為上好之計。若能借此機會將亂賊一網打盡,以保朝延安寧。縱然後人不解,朕也義無反顧!”皇上此番言語說的正氣凜然,倒是有一種舍身就義之態。

隱於內殿的銀雪聞得皇上竟如此想法,心中不由氣結,在心底暗聲悲歎道:皇上啊,您怎能被奸人蒙騙,先父為人忠誠不二,豈是那種唯利是圖之人。您怎能僅憑蘭子恒呈上的所謂密函,便草率定罪,毀了我銀府上下幾十口人命。皇上,您怎能如此糊塗啊!

銀雪心中鬱結不己,原以為自己真心摯愛之人乃一代明君,卻不料他卻因為誤信奸人饞言,親口而下旨毀了自己最親之人。此時竟然還繼續輕信小人之言,銀雪心中頓時對皇上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怨恨。愛恨交織於心,銀雪一時竟然辨不清是愛多些,還是恨意多上一些,百般滋味迅速襲來。

“皇上,您,您怎能如此糊塗!”六王爺見皇上如此冥頑不寧,不由氣急的衝口而出。

“六皇叔!”皇上乃一代天子,豈能容人當麵責其糊塗,當即言道:“六皇叔,朕敬你與先皇一奶同胞之親弟。多年前朕初登主位,您更是全力輔佐予朕之左右。可畢竟君臣有別,還望六皇叔注意言詞才是!”雖然皇上說的極為客氣,但其語氣頓顯冷硬,可見對於六王爺如此不顧君臣禮儀的失當言語,他己是相當不滿了。

六王爺脾氣極為不好,一旦爆發便不可收拾,今日在朝常之上,皇上一再提及當年銀耿叛逆之事,六王爺便己氣憤不己,隻是礙於眾臣皆在,六王爺隻得努力壓抑情緒,暫未發作。

此時養心殿內,僅他叔侄二人,雖然對方貴為皇上,但六王爺卻是身經兩朝元老,更是皇上除皇太後而言,唯一的長者。此時胸中怒意再不發出,恐怕真會憋至內傷才是。

盡管己知曉皇上心生不滿,六王爺仍舊極不給情麵的雙手猛然抱拳,語氣強硬的言道:“皇上,請恕老臣直言。當年銀耿之罪,並無真憑實據,僅僅因為一封所謂密函便將銀府滿門定罪,己是極為草率之舉。當年老臣未在朝中,皇上年輕氣盛,誤聽小人之言己鑄成不可挽回之錯。之後銀府在抄查之時,並未有搜得災銀,難道真的會如蘭子恒所言,銀耿己事先將銀兩轉移了嗎?若銀耿當真犯下如此重罪,率先轉移的理應是家人才是,又怎會僅是轉移銀兩呢?依老臣看,當年銀府叛逆一案,尚有諸多疑點,銀耿究竟是含冤赴死,還是真有其罪,尚有待定論。今日又豈能再次聽信他人饞言,掘其墳墓而一錯再錯呢?皇上,諸上種種,您自反省,究竟是否糊塗了!”

六王爺昂首揚頭一番長篇大論,皇上隻聽得臉上青白交加,定定的瞪視著眼前的六皇叔。

六王爺此時才不去理會皇上是否發怒,索性將心中深埋多年的憤恨合盤托出。皇上是乃他親侄,任他再是令皇上不快,他也終究是皇上的親叔叔,終究是曆經兩朝的元老,曾經的輔政大臣,更是皇太後的嫡親小叔。皇上縱然氣的咬碎滿口銀牙,也是拿這位老皇叔沒有絲毫法子的。

“你!你!你大膽,六皇叔,你太放肆了!”皇上伸手指向六王爺,指尖微微顫動,卻隻能說出這幾句言語。他這位老皇叔,脾氣極壞,若真是急了,皇太後也是沒有法子的。好一陣氣急,皇上努力平複心中怒意,方才緩聲言道:“朕豈會冤枉銀耿,當年那封密函,朕可是親眼所見。朕閱過銀耿當年呈上的奏折無數,豈會不認得他的筆跡!”

“筆跡?皇上,您太過年輕,世間之事,哪怕親眼所見也會有誤。皇上您當年並未提審銀耿,又怎知那封密函中是否有貓膩所在?皇上,你不可一錯再錯而寒了眾多臣子的心啊!”六王爺苦口婆心的規勸著固執的皇上。

此時皇上麵色微變,陷入沉思,或許正在仔細回憶當年銀府一案中的疑點,麵上神色變了又變,不知心中是否己有定數,過了許久,終於抬首傲然對六王爺一字一句的言道:“六皇叔,朕沒有錯!朕乃天子,豈會有錯!”

六王爺聞言,麵色冷浸目光寒冽,雙手抱拳重重一揖,語調冰冷的言道:“皇上說的是,皇上乃天子,錯錯對對自然不如其聖顏來的重要!”語氣中不乏譏諷之意,隨即也不施禮,轉身拂袖大步而去。

麵對六王爺的無禮之舉,皇上麵色微動不以為意,身型更是動也不動,硬著脖子沉聲自語道:“朕是天子!朕縱然錯了,也是天子,豈能容臣子說三道四!不!朕沒有錯!”

銀雪在內殿聽了半響,見叔侄二人鬧的不歡而散,皇上雖知此案疑點重重,仍然拒不認錯,心情更難平複。終於忍不住悄然邁了出去,蹲跪而下神色淡淡的言道:“臣妾參見皇上!”

“雪兒!你怎會在內殿?”皇上麵色大變厲聲喝道,因為激動而連帶眉梢也上下輕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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