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就有那麽亂

就像上次一樣，熒光煙霧緩緩冒出來，很快整個畫麵充滿光暈，保安抓起電話給羅大全打電話。

茅林森出去正看到羅大全開門衝出來，兩人跑進電梯，在電梯即將合攏的時候，茅林森突然伸手擋住，門重新打開，他從電梯裏出來，“羅總先下去，我馬上來。”

他轉身往客房跑去，推開客房的門，突然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窗戶大開著，窗簾被風吹得飄來蕩去。

他一步跨到小舞身邊，她已經睡著，他伸出手指放在她的太陽穴，閉上眼將她的靈體探查了一遍。

若說人有三魂七魄，他和迪婭的身體則由六魂十四魄組成，現在小舞的身體裏隻有五魂十四魄，少的那一魂去哪兒了？他叫她，一番推搡，小舞迷迷糊糊睜開眼，“怎麽啦？”

“沒怎麽，你別動。”茅林森抱住她，將手指放她太陽穴，重新探查了一番，六魂十四魄全部到位。

“你剛才夢到什麽了？”茅林森想到一種可能。

“亂七八糟的，好像到元朝逛了一圈。”

“元朝？”茅林森想了想，元朝的曆史很短，他是個跑海運的商人。

“在大海上飄，海上的日落真美。”小舞說。

茅林森笑了，果然，隻是一魂的穿越，難怪前世的自己沒有察覺。

“快到倉庫去，熒光煙霧又出現了。”

“真來了！”

小舞跳下床，兩人跑樓梯下到倉庫。

羅大全在倉庫裏仔細查看，茅林森進去感受了一下，與之前離開時的磁場一模一樣。

他問羅大全：“有東西不見嗎？”

羅大全搖搖頭，“全都在。”

“你進來時有看到光霧嗎？”

“沒有，什麽都沒有。”

“回監控室把錄像調出來再看一遍。”

幾人回到監控室，保安調出錄像，從光霧出現到徹底消失隻持續了三十秒，在羅大全進去時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搬個長椅去倉庫，今晚我和小舞在倉庫守著。”茅林森對羅大全說。

羅大全點點頭，立即讓人搬了一個長沙發進倉庫，又放下一張薄毯，出去反鎖上門。

茅林森和小舞坐到沙發上，關上燈，倉庫裏縱橫交錯的紅外線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小舞看得嘖嘖讚歎：“難怪羅總說他的安全措施已做到極致，這樣的紅外線網，你能穿過去嗎！”

沒想到茅林森想了想，說：“能。”

小舞扭頭看他，“你開玩笑的？”

他說：“試試就知道了。”

小舞驚大了嘴巴，就見他真的站起來開始活動身體，小舞過去拉住他，“我開玩笑的。”

他笑笑說：“被你一說，我真想試試了，你看到那邊架子上的玉盞沒有，我去拿。”

小舞不可置信地說：“你會觸動警報的。”

茅林森將外套脫掉，看看又將裏麵的T恤脫了，露出精壯的上身。下蹲試了試褲子的彈性，點點頭，“可以了。”

正說著電話響起，小舞從他衣兜裏拿出來遞給他，是羅大全。茅林森開了免提，羅大全問：“茅大師，你在幹嘛？”

“試試你的紅外線網有沒有漏洞。”

“……”估計羅大全心中一陣淩亂，最後咬著牙說：“行，我看著！”

茅林森對著監控探頭揮揮手，走到了紅外線網前，他身高腿長，人雖精瘦卻結實，從跨過一條紅外線開始，就整個人如入海蛟龍一般，靈活異常，每次都能在不可能的地方，從一個出奇不意的角度找到穿過去的空隙。

好幾次小舞的心都拉到了嗓子眼，最終他都有驚無險地翻了過去。

終於拿到玉盞，他將玉盞綁在一塊硬紙板上，找到一個通道，一使勁硬紙板貼著地麵滑行到小舞腳邊，他自己則如去時一樣，原路返回。

最後跨出紅外線網，他吐出一口氣，得意地向小舞走來，小舞沒想到他真的做到了，一直緊張的心一下鬆懈下來，差點攤倒在地。

他扶住她，說：“看的人比做的人還緊張？”

小舞抓著他胳膊往沙發上挪，“你究竟還會什麽？有你不會的東西嗎？”

“有啊，”他扶她到沙發坐下，“我不會畫畫。”

他穿好衣服，電話再次響起。

“羅總。”

“茅大師，我以為我的安防是天衣無縫的，沒想到……，能再麻煩你個事嗎？”

“幫你重新布網？”

“對，從你的角度重新布網。”

“我想想。”

“請一定幫忙。”

茅林森掛斷電話，靠沙發上休息，心裏琢磨著這個紅外線網怎麽改。

小舞也靠沙發上，輕輕扭頭看看茅林森的側影，在心裏歎口氣，這個人怎麽能去喜歡胖子呢。

茅林森很快想好修改方案，轉頭看小舞神色懨懨地發呆，於是對她說：“你累了嗎？這都快兩點了，靠著我睡吧。”

小舞的確累了，她硬撐著打架的眼皮問他：“我們的前世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看著睡眼朦朧的她，笑道：“你夢到什麽，就發生了什麽。”

“那可太多了，怎麽那麽亂？”

“沒辦法，就有那麽亂。”他說著伸手將她的頭按到他肩上靠著，“睡吧。”

小舞閉上眼睛，在他肩頭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瞬間進入夢鄉。

*

又回到大海上看日落，一艘古老的大帆船，身邊一個留著胡子的男人，兩人站在甲板上，海風迎麵吹拂，暖暖的，濕濕的，太陽在晚霞的簇擁下，正緩緩地落入大海盡頭。

胡子男說：“從太空中看下來，這是顆蔚藍色的星球，就是因為有這大片大片的海洋。我們的家鄉可沒有這麽多水，可是一樣很美。”

小舞扭頭看著他，你夢到什麽，就發生了什麽，這一定是她與茅林森的前世。

他見她盯著他看，關心地問：“你怎麽了？冷嗎？”

她突然覺得很幸福，即使這是早已過去了的事情，她仍覺得幸福，她將頭靠在他肩上，一低頭，見自己穿著的是男裝，她抬手摸摸胸部，平的！伸手摸摸脖子，有喉結！

她驚地一下站直了身子，是做夢，是做夢。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才怪！

她厭惡地發出一聲哀嚎，真的是個男人的聲音。她轉身往船艙裏去，男人跟她身後問：“怎麽啦？哪裏不舒服？”

她回到船艙，爬上床側身躺下，閉上眼不理他。

他說：“哦，原來是累了，好，你睡吧，我去做飯，等會再叫你。今天我們開壇女兒紅喝，你要陪我哦。”

聽到他離開的聲音，小舞睜開眼翻身看著天花板，“真的是……好混亂！”

*

醒來時，羅大全正好打開倉庫門走進來，茅林森和小舞站起身走出去。

“茅大師今天就在這裏休息吧，明天一早就開始拍賣了，找不到，隻好賠了。”羅大全一夜沒睡，急得嘴上都起了泡。

茅林森說：“我先去休息，再想想是怎麽回事。”

吃過早餐，茅林森回客房休息，他對小舞說：“我先睡會兒，你就在這樓裏，最好就在4樓呆著，別離我太遠。”

“怎麽啦？”

“我也說不清，總之別離我太遠。”

“哦。”

看著茅林森躺下，小舞便自己在樓裏逛了逛，樓下有幾個拿東西來鑒定的人，都緊緊抱著自己的寶貝，萬分小心地走路。

她跟著過去看，羅大全站在一旁，兩個老者坐在桌子後麵，寶貝從盒子裏拿出來放到老者麵前，兩人便仔細地看起來，中途又用放大鏡觀察，一隻青花瓷碗兩人輪流看，偶爾討論一下。

其中一個說：“是現代仿品，做舊做的很好，釉上的不錯，但款錯了，雖然是仿品，也是很精美的藝術品。”

另一個老者點點頭，同意他的意見。

又一件寶貝被拿出來，是柄玉如意，一拿出來，小舞就看到如意上縈繞著一層白色的霧氣。

兩個老者看過了說：“好東西呀，這是明末的東西，應該是從皇宮裏出來的。”

如意主人說：“對，原主人說他的祖上在清朝做官，這就是當時皇宮裏賞下來的。解放前他們一家去了國外，現在急需用錢，賣的時候是真舍不得。”

老者問：“可否問下價錢？”

如意主人說了一個價格，老者點點頭，“合理，再放幾年會升值。”

小舞暗暗得意，她不懂古董，可是她卻能知道真假。當初實在不知道怕什麽，陰陽眼的好處原來那麽多。

她不明白，是因為她自己根本沒發現，她的性格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漸漸開朗自信起來。她不明白有男人寵的女人，做任何事情總是莫名的有底氣。

回到四樓，茅林森還睡著，於是她到監控室裏坐著跟保安一起看監控。一、二、三層都人來人往，很是繁忙，這種情況鬼怪出沒的可能性很小。

她沒精打彩地調出昨晚的錄像，想不通為何光霧出現了卻沒有東西消失。

如果她是鬼怪，能隱身不被探頭拍到，她會怎麽偷東西？鬼可以自由在牆壁間穿梭，但東西不能啊，那個元青花可實實在在是個物件。

難道東西還在倉庫的某個角落裏藏著嗎？那為什麽要搞這麽一出，僅僅是為了讓羅總著急上火？想到這裏小舞不由地搖搖頭。

錄像播到茅林森開始穿紅外線網，小舞立即被吸引，不得不承認他的身材真好，他認真做事的樣子魅力十足，目光堅定專注，有著必勝的信心。

小舞雙手托腮，看得津津有味，見他最後出來後的得瑟樣兒，花癡地說：“真可愛。”

“一個大男人你說他可愛？”茅林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舞趕緊把錄像調回光霧出現時，訕笑道：“我在尋找真相，嘿嘿嘿。”

“那找的如何？有發現嗎？”

“有！”小舞使勁點點頭，“我覺得東西根本就在倉庫裏沒出去。”

茅林森看著她不說話，似在思索她說的可能性。

小舞說：“要不然，就是倉庫裏突然出現了時空裂縫或者有人用哆啦A夢的穿梭門……”

“梆”茅林森曲指在她額頭上輕敲一下，轉身離開。

小舞捂著額頭，吐了下舌頭，關了錄像回放跟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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