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看看胖子，說：“監控裏能看到熒光煙霧，就應該能見到鬼呀，可是隻見光霧不見鬼，這就奇怪了。”
胖子說：“看視頻完全是鬼怪作案，不像人類能完成的。”
小舞說：“我知道有些鬼怪人眼看不到，監控探頭卻能拍出來，這個為什麽沒拍到？”
“鬼和鬼不同，有道行深的，也有道行淺的，像倪敏兒就是個道行深的。”
“她再深，我也能看到她。”
“她躲到什麽東西裏，你也能看到嗎？”
“這個……不能。”
茅林森一邊靜靜地聽著，一邊給自己泡茶，見兩人討論的都離不開鬼作案，便對胖子說：“你好好看看那個視頻，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麽？我和小舞晚上去拍賣行，看看是不是真有鬼。”
胖子點點頭，小舞見茶分好，伸手拿過一杯喝了，“嗯，真的跟羅總那個茶一樣。林哥，這個就叫六安瓜片？”
“嗯。”
“你這個好，還是羅總那個好？”
“他那個稍勝一籌。”
“是嘛，他那個多少錢一斤？”
茅林森略想了下，“就他給我們泡的那一點，大概5000塊錢。”
當！小舞手裏的茶杯掉在了桌上，“就那小小的一撮5000？”
茅林森慢條斯理地點點頭，她又問：“林哥，你這個呢？”
“大概2000。”
小舞深吸一口氣，把茶杯重新拿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品了品，茶味香濃，入口回甜。她放下杯子，說：“林哥，我收回早上說的話，酒和茶，你還是自己買吧，我就不幫忙了。”
胖子說：“我不愛喝茶，我的衣服，你不能收回。”
小舞問他：“胖哥，你愛什麽？”
“電腦，手機。”
“兩樣東西多少錢？”
“一萬多。”胖子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說。
小舞鬆口氣，“還好。”
“看吧，我不是有錢人，我的衣服你隻管幫我打理好了，可不能反悔。”
小舞點點頭，“不反悔。”
茅林森又給小舞倒杯茶，“慢慢喝，別燙著。”
小舞端起來慢慢品了品，這味道好熟悉，腦中林伯喂妻子喝茶的畫麵一閃而過。是啊，林伯也愛喝茶，不過不是喝茶道的茶，而是一個大茶盅走到哪兒端到哪兒，可這茶香卻是一模一樣。
“六安瓜片有便宜的嗎？”
“當然有。”
“哦。”
茅林森看她一眼，“我喝什麽你喝什麽，別瞎想了。”
“嗯。”小舞點點頭，“我才想起來林伯也愛喝這個茶，下次去看他給買點去。”
噗！茅林森和胖子兩個同時噴茶。
胖子擦擦嘴，說：“還是不用了吧，我們可以替他喝。”
小舞瞪他一眼，“他不是你養父，你當然不在乎。”她站起身，“我做飯去了，通知你們兩個隱形土豪，從今天起，我要買龍肝鳳髓吃，非把你們吃窮不可。”
胖子在後麵嗬嗬笑了兩聲，“要把老師吃窮可不容易。”
*
吃過飯，三人各自休息，下午胖子關在房間裏研究視頻，茅林森依舊坐那兒喝茶。
小舞到店裏跟唐立一起守店子，她見唐立一直萎靡不振的，對他說：“你去醫院看看吧，不行就回家好好睡一覺，我來看店。”
“沒事，沒事，我能行。”唐立連聲說。
小舞看他惶恐的樣子挺心酸，“你放心吧，不扣你工資，你到醫院看病的錢我也讓老板給你報銷，快去吧，別磨蹭了。”
唐立還想堅持的，見她這樣也隻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她看唐立離開的背影，莫名地覺得他走路的姿態有點奇怪，也許是他正病著吧。
沒坐一會兒，茅峻超從外麵走了進來，見小舞一個人在店裏，奇怪地問：“怎麽是你在守店？”
小舞說：“我之前的工作辭了，現在林哥這兒上班。”
“哦，兩個人在一起好是好，但是女孩子還是有自己的工作好點。萬一林森生意做不下去，也不至於兩人抓瞎。”
“嗬嗬。”小舞笑笑，這個當大哥的對自己弟弟可真不了解。
“你別不信，”茅峻超說，“我這個弟弟我知道，吊兒郎當的，沒什麽真本事，就會滿嘴跑火車。”
“哦，”小舞不想跟茅峻超說太多，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茅林森上次頭部受到重創之後，一定發生了茅大哥不知道的巨大變化。本來當陰陽師就容易被誤會是神棍，隻怕她要多辯解幾句，他對她也會另眼相看了。
茅林森從樓上走下來，“哥。”
茅峻超點點頭，說：“我來是有事問你。”
茅林森指指店裏的凳子，兩人坐下，茅峻超說：“帝軒拍賣行的羅總說，請了你去，他當時一直強調說隻能是鬼怪作案。你去看了，覺得是怎麽回事？”
茅林森想了想，說：“不管是什麽作案，把東西找回來才是羅大全想要的。”
“怎麽找？”
“不知道，今晚我和小舞去拍賣行看看，如果有鬼，會有痕跡留下。”
“小舞能幹什麽？”茅峻超奇怪地問。
“她跟爺爺一樣，有陰陽眼。”茅林森淡淡地說。
茅峻超吃驚地看向小舞，“你真有陰陽眼？”
“嗯。”小舞點點道。
“你後天修煉的？還是先天的？”
“我沒修煉過。”
“那就是先天的，雖然我看不見鬼神，也不信真有，”茅峻超轉頭對茅林森說：“但你做這個工作也隻得相信真有鬼了，現在你找到了好的助手，不錯，爺爺的書，你好好學著，別在作法的時候出事，還有要保護好小姑娘。”
“我知道。”
“現在看你這樣，我真是放心不少。”茅峻超拍拍弟弟的肩，“好了，我先走了，羅總那裏你有什麽發現，跟我說一聲。有人舉報他那裏有出土文物，我們去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你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
“嗯，”茅林森點點頭，從兜裏拿出一個信封，放茅峻超手裏，“清清高中讀私立學校了，這學期的學費我來給她繳。”
茅峻超說：“你幹什麽？自己留著結婚用吧。”
茅林森擋住他手說：“你嶽父的病得花不少錢吧？我有錢，我給清清的。”
茅峻超表情複雜地點點頭，“你一下變得這麽懂事，我都不習慣。好吧，我替清清收下，改天，讓她過來謝你。”
看著茅峻超離開，小舞說：“有個哥哥真好。”
茅林森說：“他是個好哥哥。”
小舞說：“對，還等著看你結婚呢。”
茅林森說：“晚上可能會很晚，關門吧，先去休息，養精蓄稅。”
“老板發聲，當然聽你的。”小舞笑道。
晚飯三人叫了外賣，吃過飯，茅林森提上他的長匣子，跟小舞一起出了門。
到帝軒拍賣行，羅大全給保安們交待了兩人的身份，又帶他們到4樓的監控室，32個探頭的圖像鋪了滿滿一麵牆。
又告訴他們隔壁是客房，如果累了，可以過去休息。茅林森點頭答應著，和小舞兩人從進門的地方開始，慢慢地巡視起來。
拍賣行的房間布置和裝修顯然是經過風水師精心打理過的，整個樓給人的感覺又舒適又祥和。
“這是風水的作用嗎？”小舞問茅林森。
“是。”
“靠人為的擺布真的有那麽神奇？”
茅林森說：“不全是，真正的好風水藏在主人的身體裏。這個羅大全對手下員工特別好，你看不管是郭能那樣的骨幹員工，還是這些倒班的保安，人人都是發自內心的尊敬他。我聽說他還支助了幾所山村小學，十幾個大學生的學費，這些都給他帶來了好風水。”
“我知道了，這叫積德，善有善報。”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兩人走到二樓的會展二室，裏麵擺放著一些當代字畫，各種風格的都有，小舞慢慢瀏覽過去，茅林森跟在她後麵也慢慢走。
有一幅油畫畫的是可頌縣的銀盤寨，畫家從高處的視角俯視著寨子，清晨的寨子在濃霧中若隱若現，唯有祠堂屋頂上飛翹的屋簷，似要突破濃霧衝天而起的翅膀，極其傳神。
“那對翅膀，”小舞指著畫說，“真美！”
“對，非常美。”
兩人在畫前靜靜地站著，看了好一會兒，小舞說：“羅總這裏的畫，是要出售的吧，我們買下來吧。”
“明天問問他。”
兩人又上上下下查看了兩遍，一無所獲，茅林森對小舞說：“整個樓裏磁場平衡，完全看不出有外靈入侵的跡象。”
“我也什麽都沒看見。”
“你去客房休息，我去監控室再看會兒。”
小舞點點頭，茅林森打開客房的門，進去查看了一圈，看小舞和衣躺下了，才退出來。
到監控室坐下，在那兒的兩個保安一直盯著畫麵，32個探頭大多是靜止不動的，能見到變化的，是巡視的保安從一個探頭到另一個探頭之間的走動。
茅林森問：“前晚也是你倆值班嗎？”
“是的。”保安點點頭。
“你當時看到後是怎麽做的？”
“剛看到光霧飄出來的時候，我以為是倉庫著火了，趕緊給羅總打電話，可是多看幾眼發現不對，不是著火後的煙，就像鬼片裏的演的那種，如果配上嚇人的音樂，就跟看鬼片一樣一樣的了。”
“然後呢？”
“然後羅總來看了，就趕緊往倉庫跑，進去後就發現東西不見了。”
“他進去的時候，光霧已經消失了嗎？”
“是的，完全消失後羅總才進去的。”
兩人正說著，突然保安指著倉庫那幀畫麵說：“看！看！又來了！”
果然，又有熒光煙霧從一個花瓶裏緩緩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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