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升職記

一箋清秋

178.元鳳新政

書名:庶女升職記 作者:一箋清秋 字數:7086

屋裏隻有清容和永平公主,奏章“啪”的一聲,落在清容的腳邊。清容屈膝下去,撿起那奏章,翻開。

但見上麵的人選,確都是基金會擔任要職的女官,而她們有一些的職位,又是慘死的夫婿對應的職位。

清容看著這奏章,莫名的一陣啼笑皆非,卻根本不提半句的猶疑,隻反問永平公主道:“長公主一夕間任命了這麽多女子當官,若其它官員反對,您打算如何做呢?”

永平公主連眼皮也不抬,垂頭握著朱筆,在奏折上寫著什麽,道:“朝中要員已死了大半,留下的多數都是我李家的人。誰會反對,若有人反對,我自由我的雷霆手段。”

清容上前兩步,將那奏折放回到桌案上,垂睫淡然道:“隻要長公主您心裏有數,我自沒有什麽異議。這些女官多是基金會的人,擔基金會的差事,也做的很好。至於朝中那些官員們當差做的事兒,她們能不能勝任,我也沒法下斷論。”

永平公主沒再說什麽,清容便靜靜的站在那裏,也不說話。這些日子,她已經十分習慣這種有事回話,無事放空的狀態。

她在一邊站著,看永平公主煞有介事的批折子,心裏總是很好奇,她看得懂嗎?沒經過相關的上崗培訓,她真的能搞的定?

“沈清容。”永平公主仍舊看著折子,頭也不抬的曼聲喚道。

清容應了一聲。

“沈清容你是真心實意想要輔佐我的嗎?”

永平公主突然這樣問,倒是讓清容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清容微微蹙眉,沒有正麵回答表忠心,隻是含混的問永平公主道:“長公主有何吩咐。”

永平公主抬頭,微微眯目看著清容,“自打泰山行宮回來後,你做什麽,都讓我覺著是在敷衍。”

清容低垂著頭,神情和樣子都格外的謙卑,道:“那樣大的驚嚇,我一時還緩不過來。請長公主體諒我。”

“你怨怪我?”

清容不做聲,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情緒。許多個夜裏,她都被夢裏血流成河,斷臂殘肢的景象嚇醒。她說不出是可憐那些死在泰山的人,還是後怕自己逃過這場屠殺。

“沈清容,你應當明白。古往今來,一切改朝換代,都有流血和死亡。凡是利益的爭奪,勢必有舍有得。你想不費一兵一卒就顛覆天地,”永平公主涼涼一笑,“這怎麽可能!”

清容下意識道:“可顛覆天地的人,沒有弑父殺母的。”

永平公主目光一點一點的冷下去,清容心裏也有點後悔。

“沈清容,別讓我後悔留你一條命。”永平公主話罷,不快道:“出去,去殿外站著去。”

這意思便是讓清容去殿外,去陽光下麵站著去。

清容一言不發的出了正殿,大殿前的台階上,陽光正足。清容就站在陽光下麵,片刻的功夫,便被曬得滿頭大汗。

“你怎麽在這站著。”元珩穿著一身月白紗衣,被太陽照的金光奪目。還沒走過來,便瞧見了清容。

清容淡淡道:“公主讓我出來站著的。”

元珩臉色發沉,道:“回去茶水房吧,她若是找,我讓人去茶水間叫你。這大熱天的站在太陽下,恐怕沒一會兒就要染上暑氣了。”

清容知道元珩如今掌握著兵部與京畿全部軍權,聽見元珩肯這樣體諒她,她便忍不住詢問元珩道:“遼王出兵了嗎?”

元珩搖了搖頭,道:“遼州那邊什麽消息都沒有,你……”元珩說著,又小心的湊近清容,問她道:“你要不要給奉國夫人和華堂郡主送信出去。”

清容有些驚訝,這些日子裏她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永平公主。就算夜裏,她也是半禁足的狀態。她身邊的人換了又換,從前先皇身邊能說上話的人,全都人間蒸發。別說送信兒出去了,便是打聽點宮裏的狀況也難。

如今元珩主動來問,她很是遲疑,搖了搖頭。

元珩道:“你若想送信,就把紫砂、白玉和青花的茶杯放在窗邊,我自會想辦法見你的。”

清容自元珩這樣的話裏得到了一個訊息,他在永平公主,或者說他在這太極殿裏安插了自己的人。

這樣,是不是也能說明元珩對永平公主是有二心的呢?

可她到底也不敢通過元珩穿什麽話出去。

很快,永平公主提拔女官的手諭發了下去,朝中近一半重臣要員都被從前官員的夫人們填滿。

永平公主特別交代了六尚的女官,為新任的女官員們製作新的官服。

領旨的女官們把永平公主的旨意當做了笑話,除了沈泠容、沈沛容幾個上朝之外,其它女官幾乎沒有上朝的。

葉欽一見沈泠容穿著女官的官服,還沒進宮門就嗬斥沈泠容回去伯府。

沈泠容昂著頭,輕蔑的看著葉欽,道:“我如今任的是戶部員外郎,鎮國長公主親封的,聖旨印章官服全在,憑什麽不能上朝。”

葉欽道:“什麽鎮國長公主,她不過是授命輔國罷了。當家作主的,還是皇上。”

沈泠容向著葉欽冷然一笑,“葉欽,我提醒你可別犯傻。如今變天了,大梁當家作主的人,是鎮國長公主。你再敢亂說話,仔細長公主將你拖出去斬了。到時候就算我得長公主的喜歡,也保不了你和伯府。”

葉欽怒目瞪著沈泠容,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拂袖而去。

同葉欽差不多的幾個硬氣一點的官員瞧見當真有女人敢來上朝,也當即拂袖去了。

永平公主在新帝旁臨朝聽政,瞧見朝中官員缺了一大半,立時開口詢問。聽到這麽個結論,自是不快。

當即免了不來上朝的男官員的職,又讓人立時去宣召那些被冊封的女官上朝。敢不來上朝的,直接押入奉天府的大獄裏。

女官員在永平公主的威嚇下,不得不勉強來朝堂。

可這又讓朝中幾乎所有的男官員,大為不悅。

頭一個鬧事的,就是永平公主的舅舅李承建。

牽動到男性在朝堂上的地位,甚至有不少女官員身居要職,死死踩在男官員的額頭上。永平公主背後那些堅實的李家勢力,自然就靠不住了。

永平公主勃然大怒,不由分說的免了李承建的職,直接把自己的親舅舅下了大獄。

不上朝的全都免職,但凡是京中敢有異議的男官員,不是被下了大獄,就是被充軍流放。

沒有等到過年,永平公主便直接改了年號,元鳳。

改元後便是元鳳元年六月,永平公主又接連頒下了數到新政旨意。

整個六月到九月,京城幾乎籠罩在一片壓抑的陰影裏。

女官員們被永平公主逼著處理軍國大事,男官員們滿腹怨言,可在永平公主的鎮壓下,又不得不忍氣吞聲生。

京城在永平公主的強壓之下,暫時穩定下來。永平公主這才終於對遼州開戰,向遲遲不交兵權的遼王問罪。

其實永平公主不知拍出了多少波暗殺遼王的人,可遼王同她的兄弟們不一樣。先是皇後悄悄去了遼州,讓遼王起了疑。其次,她同遼王根本毫無信賴可言。

遼王的警惕極高,永平公主什麽辦法都沒有,隻能對遼王宣戰。

元珩打著平定內亂的旗號,出了京城,帶著京畿和整個豫州大軍去了遼州。

兩邊尚未打起來,京中出現了不知名的神秘人,四處拋灑正名書。

這正名書類似於傳單一類的,上麵寫著永平公主的詭計,以及泰山之變的全貌。

正名書幾乎在一夜之間,在京城悄然傳開。

等永平公主知道後,泰山之變已被傳播到了街知巷聞的地步。

這還是沈泠容聽說了之後,搜到正名書送進了宮。

“長公主,您看這上麵寫的這些,若不是去過泰山的人,如何能寫的這樣煞有介事?”

永平公主漠然抬眼,睨著沈泠容道:“怎麽,你覺著這上麵寫的都是真的?”

沈泠容十分狡猾道:“長公主,我覺得是真是假又有什麽相幹。如今這正名書一出來,遼州那邊就是師出有名了。您不知道京城裏有多少人,盼著遼王打進來呢。”

永平公主憤然拍案,怒道:“我又先帝的親筆手書,誰敢說我名不正言不順。蕭澈亂臣賊子,京中誰敢同蕭澈勾連,殺無赦!”

沈泠容抿唇一笑,道:“我瞧著這宮裏就有同蕭澈勾連的,長公主您卻是視而不見。”

永平公主自然明白沈泠容指的是誰,她卻一言不發。

沈泠容見永平公主並沒有反駁,繼續道:“沈清容可是從泰山回來的,如果不是有她幫著,誰能說得這麽煞有介事?”

永平公主揚眉看著沈泠容,“你是說,這正名書是沈清容寫的?”

沈泠容連連的點頭,道:“恐怕正是她。長公主與其留著她吃裏扒外,倒不如早日除了這禍害。”

“沈清容,你怎麽說?”

沈泠容聞言,臉色變了又變。她不記得進來的時候看見清容。如今永平公主忽然開口這樣說,她頗有些心虛,可最後仍舊強自鎮定的看著四周,尋著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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