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升職記

一箋清秋

028.壽宴上的逐客令

書名:庶女升職記 作者:一箋清秋 字數:7174

華堂郡主自聖駕離京,蘇州修整行宮時,便暗暗著手準備同杜若筠和離了。

她首先派人跟蹤梁姨娘的婢女,跟蹤了整整一個月,才找到了世仁藥鋪。華堂郡主通過各種手段,都沒有得到藥鋪的冊子,便當機立斷的買下了那家藥鋪,自然就把掌櫃和藥鋪變成了自己的。

杜家內部,堅如鐵桶,那些下人和姨娘都指著杜若筠過活,是不會幫華堂郡主說話的。華堂郡主曲線救國,買通了門房王競。王競不過是個陷阱,為的就是和掌櫃一起冤枉張姨娘。張姨娘最是個膽小怕事,明哲保身的人。同時她深知梁姨娘和杜若筠會一口咬死張姨娘,以此來自保。張姨娘自然不甘心的什麽都說了。又處處留意,將杜若筠貪贓枉法的賬本握在了手裏。

除去杜若筠寵妾滅妻,戕害骨肉的罪名外,另有兩江官員謊報災賑、貪汙捐監糧的大案。三連錘,將杜若筠錘成了階下囚,連著杜老夫人等滿門抄斬,翻身無望。

這場教科書級別的和離撕逼大戲,簡直可以載入大梁史冊!更給清容帶來了巨大的啟示,想在吃人的封建社會中存貨,不禁要有錢有權,更要有頭腦!

皇上被自己親手提拔器重的棟梁隻才打了臉,哪兒還有心思南巡,直接掉頭回了京城。

奉國夫人因著曾欠了華堂郡主母親樂平公主的人情,除去盡心盡力的幫了華堂郡主許多,更說動太後帶著華堂郡主一同回京,將人暫時安置在奉國夫人府。

聖駕一路不曾停歇,半月的功夫便回到了京城。

清容總算見識到了聞名已久的奉國夫人府的恢弘氣派,原張家的府邸照比整個沈家大了一倍不止,花園竟有沈家的五個那麽大。

“咱們仨人住的院子,便是個兩進的,就在園子前邊。那園子,咱們就是逛一天也逛不完的。裏麵的亭台樓閣,全是江南的風貌。那湖裏有一個大大的畫舫,不過聽說祖母從沒上去過。”潤容口若懸河的同清容說著奉國夫人府的樣子,可見這幾個月她同沈祹互相感歎的已經很煩了。

清容感受到了潤容的幸福感,笑著聽她講完,才問道:“你手臂上的傷可都好了?”

潤容以聽清容提起手臂上的傷,立刻大怒道:“對了,沈泠容跟著趙姨娘進京了!”

清容自是不知道的,離開沈家之後,她再沒聽見過任何關於沈家的事情。她頗為驚訝道:“是父親讓她們來的?”

潤容咬著牙,狠心的說道:“什麽父親,咱們如今出了沈家三房,就再也不是沈澤章的女兒了,幹什麽還叫他父親!”

清容但覺潤容說的是,邊點頭,邊問道:“那沈老爺是把三房都接進京了?”

“何止是三房,連著大房和老太太也來了。進京的頭一天就把大姐姐給叫回去了,”潤容一臉的不痛快,道:“老太太四處宣揚,說我們兩個性格刁鑽跋扈,不敬尊長,如今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祖母強從沈家過繼了兩女一子。而這幾個身價的孩子,統統是個白眼兒狼。”

清容歎息著道:“嘴長在她們身上,當初撕破臉,就應該想到了的。”

潤容道:“大姐姐還來教訓了我一通,她自是嫁出去的人,哪兒曉得咱們在沈家多難熬。”潤容說著,越發傷心下來。

沈祹挨著他一邊坐下,道:“大姐姐有什麽好傷心的,咱們如今在祖母這裏,不知要比從前好多少!”

潤容這才勉強提起精神,手指點著沈祹的額頭,向清容告狀道:“他自然是樂的,如今也沒人看著他日日寫大字,皮猴兒一樣上躥下跳。”

姐弟三說了一會兒話,便到了晚膳時間。奉國夫人自要好好為華堂郡主接風洗塵,叫了姐弟三人一同用膳。這特殊的一家子頭次用膳,氣氛竟是格外的溫馨。期間閑話自不必贅述,等一頓飯用完,幾人也不退席,都坐在正廳裏說話,便有婢女進門道:“夫人,江夏侯府的珩少爺來了。”

清容眼中是藏不住的甜蜜笑意,兩人自回程起日日相見,如今已從害羞尷尬期迅速進入到了熱戀期。

元珩跟著婢女進門,向奉國夫人、華堂郡主兩人行過禮後,恭恭敬敬的說道:“初六是祖母的壽辰,我來給夫人您送帖子。”

奉國夫人客氣道:“提前回京倒是讓你趕上了你祖母的壽禮了。”

元珩陪著笑道:“正是,原以為要錯過的。”他說著,又邀請華堂郡主、清容、潤容等人同去。

帖子送到,又閑話兩句,元珩便起身告辭,清容自告奮勇的替奉國夫人送客。

兩人出了正院,元珩便忍不住轉頭,極溫柔的望著清容,道:“如今一回京,咱們倒是不能日日見麵了。不過也好,永平公主在宮裏,咱們倆也不必頭疼如何避著她了。”

清容一笑,道:“一路舟車勞頓,你不在府裏休息,又特意來送一趟請帖做什麽。”

元珩眼中透著濃濃的柔情蜜意,“你總愛明知故問,我自是盼著能多見見你。”他說著,忍不住去拉清容的手。

“再讓人瞧見!”清容嚇得忙要抽出來,卻被元珩緊緊的握在手裏。

元珩一臉賴皮的表情,竟撒著嬌,小聲道:“我隻趁著她們在前引路的功夫,她們不敢回頭的。”

清容甜甜蜜蜜的抿唇,便又聽元珩道:“我們的事兒我已經同父親、母親說過了,母親覺著很好,等我祖母壽宴那日要見一見你。”

見,見家長?

清容立時緊張起來,訥訥道:“這,這麽快?”

“你不願意?”元珩笑容一滯,忐忑道:“隻是見一麵,說說話罷了,你同潤容一起,我也會在一旁陪著。”

清容心裏很是抵觸,不過看著元珩期盼而小心翼翼的樣子,又不忍心拒絕,半晌才訥訥道:“好吧,我仔細準備就是了。”

元珩立時喜上眉梢,一邊走一邊悄悄叮囑了清容需謹記的事項,這才戀戀不舍的去了。

到了八月初六這日,清容一早起身便陷入莫名的緊張與惶恐中。梳洗、用膳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坐上了馬車,還丟了魂兒一樣。

華堂郡主笑了笑,提醒潤容、清容兩個,道:“這種程度的內宅交際,往後隻怕是少不了的。你們兩個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便要事事、處處都注意著自己的儀態。”

潤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頭,清容隻呆愣愣的應了一聲。

一路靜默,很快便到了江夏侯府,門房一聽是奉國夫人到了,立時進門通稟,江夏侯府待客少夫人都迎了出來,元珩自也同她們一處,瞧見一身鵝黃夏裳的清容,笑的更加燦爛明媚。

走在最前麵的少夫人道:“就等著夫人您來開戲了!”說著,這幾人應著為首的奉國夫人自穿廊一路進了花廳。各家夫人、小姐到了不少,相熟的人彼此挨著。一見奉國夫人進了門,全都起身向奉國夫人行禮。

清容、潤容兩個跟在華堂郡主身後,有模有樣的回禮。

幾人剛落了坐,便與一穿著華麗的婦人進前,她梳著流雲髻,膚白貌美,瞧著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美貌端方,極亮眼。她走到清容這邊,笑道:“這兩位便是夫人過繼來的孫女吧。”

她話音一落,引得相近的婦人們紛紛側目,又有人小聲的竊竊私語。

奉國夫人對此但作未見,隻道:“她們兩個才進京城,往後見麵的日子隻怕還多著,”奉國夫人說著,笑道:“還不見過四夫人!”

清容一聽四夫人,便知道這是元珩的母親張氏了。她立時緊張起來,溫柔而端莊的起身行了一禮道:“四夫人安康。”

“我瞧著這兩位可不像說的那麽跋扈無禮,不敬尊長。”

“這哪兒是一眼兩眼能瞧出來的?”

“奉國夫人這一家子也是奇了!招了一個紅杏出牆,兩個不敬尊長的逆女進門,真真兒是蛇鼠一窩。”

“你小聲點兒,再讓她們聽見!”

“那華堂郡主好得同杜大人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恁地狠心,竟對夫家下這樣很的手!我看杜大人那罪名,多半還是因著她紅杏出牆,栽贓陷害的麵兒大!”

潤容原本壓得低低的頭,在聽到這一句終於忍不住,猛地昂頭想說話。清容事先察覺出潤容的情緒變化,立時抓住潤容的袖子,對著潤容搖了搖頭。

“有話當麵兒直說,背後竊竊私語的有什麽意思。”華堂郡主微微一笑,清淩淩的開口說道。

花廳裏立時靜下來,這一眾人帶著看怪胎的表情,齊刷刷的看向華堂郡主。

華堂郡主挺胸昂頭,絲毫不在乎她們的目光,手上端著茶杯,舉止端莊優雅,緩緩的將那茶盞中的浮茶撇去,輕輕吹去飄起的霧氣,慢悠悠的抿了口。

眾人的眼光越發難看下來,那充滿厭惡、排斥、惡意的眼神,似能將人看穿。

“祖母,杜大人的罪不是皇上和太後親自斷的麽?也是太後做主,接華堂郡主回京的,難道是皇上和太後錯了嗎?”清容發揮了她一貫常用的裝傻技能,懵懵懂懂的問奉國夫人。

奉國夫人麵無表情,聲音淡淡地,“皇上和太後自然是沒錯的,有誰敢這樣想?”

那些人立即尷尬的轉頭,也不敢再盯著華堂郡主與奉國夫人這處看了。

這時,自內間出來一位嬤嬤,頂著一張冷冰冰的撲克臉,走到奉國夫人跟前兒,道:“老夫人請奉國夫人進裏麵說話,另有,華堂公主與兩位姑娘賀壽的心意到了,請回去吧。”

華堂郡主的臉色一僵,死死的攥住了手上的茶盞。

連著清容、潤容兩個也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這是要趕她們走的意思?

方才八卦聊的最歡快的婦人在一邊兒道:“我莫不是聽錯了吧,侯夫人這是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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