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有謀

糖豆子

第50章 被遺棄的公主

書名:妃常有謀 作者:糖豆子 字數:6547

“你醒了?”暗處的人,聲音淡淡,仿佛將清歡綁在椅子上人不是他一樣。

“你!”清歡掙了掙繩子,卻怎麽也掙脫不了。她早就應該察覺了不是麽,那麽詭異的淮梁。

“驚訝麽?常清歡?害怕麽?”來人站在她的對麵,手指挑起清歡的下巴,堪堪笑出聲。

“你為什麽要綁我,又為什麽要騙我們!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清歡別開臉,擺脫了他的手。眼裏閃著憤怒,更多的卻是震驚和恐慌,到底是什麽人,居然知道她的身份。明明她隱藏的那麽好。

“騙你?”來人一臉委屈,“我何時騙你了?又騙你什麽了?”

說著低頭看了自己的腿,恍然大悟,“哦!你是說我的腿麽?”

“薛秋梅,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現在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誰?又是怎麽知道你的?”薛秋梅站在她的麵前仰頭大笑,險些笑出了淚,拖了一張椅子,坐在清歡對麵。

“那我就告訴你!”

窗外雨聲淅瀝,砸著窗紙啪啪作響。屋內燭光閃閃,映的薛秋梅一臉悲戚。清歡突然覺得,事情好像很複雜,複雜到她看到她的表情,也跟著悲傷起來。

薛秋梅端了一盆梅花,聲音帶著顫抖,“常清歡,你真的是很幸運啊!可是你為什麽偏偏要給自己找麻煩呢?”

這聲音,這語氣,好似說了一千遍那樣順口,好似一個了解清歡的全部人生一般歎息。清歡不想打斷她。隻聽她帶著喑啞的聲音傳來。

“二十二年前,也是這樣一個秋雨夜,雷鳴電閃,風雨大作。一個很有權勢的人家生了一個女娃娃,出生那一刻,整個院子的梅花都開了,常清歡,你說,美不美?”她聲音哽咽,眼睛微微閉起,忍住了眼淚。

“所以你叫秋梅?”雖然她說的事情,不是清歡想聽的,但是她知道,一定和她有關係。

“是啊,秋天梅開,美是美,隻是開的不是時候。臘梅是祥瑞,那秋梅呢?”她冷冷的笑著,如妖如魔,“是凶兆!”

“最可憐的是,那個孩子生出來是殘疾,腿是廢的!恰巧那一年,北方大災,戰亂不斷,那孩子的父親,權勢滔天,自認為這樣的事情,是災星所致,而那個災星,自然是那個孩子!”薛秋梅說道這裏,狠狠的捏住清歡的下巴,目眥欲裂,“常清歡!你覺得她的下場是什麽呢?”

“所以,你被拋棄了?”清歡雖然痛,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她無法理解薛秋梅的痛,不能感同身受,卻也知道這件事情對她不公。

“拋棄?不,不,她的父親,想要殺了她,她是個災星啊!索性因為她命大,躲過了一劫,可是她的父親將她送到了鄰國,去霍亂鄰國。常清歡,你的父親呢?”她的哭腔更重了,化不開的濃濃的委屈。

窗外雨下的更急了,疾風夾雜著厲雨,打在窗戶上,劈裏啪啦作響。也打在清歡心裏,亂作一團。她默不作聲,靜靜的聽她繼續說著。

薛秋梅得不到回應,堪堪鬆開手,“嗬嗬……”她笑了兩聲,隨即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大笑。她笑得彎下了腰,笑得笑出了眼淚。

“你為什麽不說話呢,常清歡?你的父親並不是這樣的對不對?”她抬起頭,眼裏滿是恨意和悲傷,情緒交錯,刺痛了清歡的眼睛。

“你生來就是公主,你的父親是北青高高在上皇上,你自小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裏。你父皇寵愛你,母後慣著你,你生來就是明珠。他們為了保護你,在你五歲的時候,將你送去了風家避難。你自幼跟著風家老爺子,衣食無憂。”薛秋梅說著清歡的事情,仿佛她是她身邊的一個影子,知道她的全部。

“你多麽幸運,你明明有幸福的權利,可是你為什麽要來南越?你放著那麽好的日子不過,代姐和親,嫁到南越!你幸福了麽?你滿意了麽!”

薛秋梅好痛,她的心好痛,為什麽她費盡心思得不到的東西,她常清歡生來就有,可是卻如此不珍惜!為什麽,為什麽上天如此不公平!

清歡流下淚,她為薛秋梅而悲傷,她知道了,她知道了!薛秋梅癱倒在地上,她已經不顧什麽女子的修容,女子的休養了,她好委屈,好痛苦!

“皇姐……”清歡聲音哽咽,在心裏反複練習了好幾遍,終於將那個稱呼喊出來。

薛秋梅愣住,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她,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就那樣看著清歡。

“皇……姐……”清歡叫的吃力,她不是不習慣,而是因為這一聲,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她怕她忍不住哭出來,她怕自己哭的喊不出那一聲皇姐。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薛秋梅如此眼熟,因為那是母後的模樣啊,如此相似。她終於知道為什麽母後喜歡梅花,為什麽母後的院子裏全是梅花了,因為那是母後對她另一個女兒的思念啊!

薛秋梅是她的皇姐,除了常文樂之外的另一個皇姐。

清歡的聲音,傳在薛秋梅的耳朵裏,刺的她耳朵生疼,她踉踉蹌蹌的爬起來,“你閉嘴!我不是你皇姐!我沒有你這麽高貴的妹妹!你閉嘴!”

“皇姐……”清歡知道她有多痛了,換作是她,她也會如此癡狂。

“你閉嘴!”薛秋梅捂住耳朵,一副瘋了的樣子,“你不要叫我!我恨你們,恨你們所有人!”

“皇姐的生辰是十月十九是麽?”清歡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

“你怎麽知道?”薛秋梅震驚。

“你知道麽,北青王宮有一個習俗,每年十月十九這一天,都是滿城的天燈,為了祈福,為了……紀念一個人。”清歡娓娓道來,她說的都是事實,她在北青的時間雖然很少。但是她有記憶以來,北青每年都是如此。

“父皇他很想念你,他知道自己錯了,所以每一年,十月十九,他站在城牆上,眺望南越。每一年的這一天,父皇不會帶著我和長樂,他隻會在書房裏,徹夜不眠,待到第二天。”

清歡有一次,偷偷跑到書房去看他,聽到父皇喃喃自語,“梅花何時開啊,何時開?”那時她還不懂,現在她明白了,父皇是在等著秋梅啊!

“你知道麽?母後很愛梅花,每年寒冬,不管多麽冷,她都會親自出門,照料院子裏盛開的梅花,那麽仔細,那麽認真。別人都以為她惜花,就連我都是那麽想的,原來母後實在等她的孩子啊,是在等你啊!”

“等我……”薛秋梅喃喃,聲音恍惚。

門外劈裏啪啦的雨聲,夾雜著整齊有序的步伐,門被人猛地推開,冷風吹進來,帶著雨絲,讓清歡打了一個冷戰。

薛秋梅機械的轉過身,看著來人,努了努嘴,最終沒有說出一句話,沉沉的栽在來人身上。

“秋梅!”薛禦庭扶著她,將她打橫抱起,看了被綁的清歡,麵無表情,轉身離去。

薛禦庭走後,良權才從人群中擠進來。剛才風雨交加,糧食需要保護,所以費了不少力氣。等到他終於忙完,薛禦庭卻急急跑來,說他夫人不見了。他們挨著找,最後才來到偏遠的清歡的院子。

此時清歡麵無粉飾,良權驚訝不已,還不等他開口。清歡動了動身子說道:“幫我解開。”

良權聽到了聲音才確認這真的是常有謀。這才跑上前去,三兩下將清歡解開。又連忙辭退了眾人。

“你……”良權不知道怎麽開口。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清歡披了一件大氅,穿著中衣被薛秋梅藏起來,她現在手腳冰涼,需要一點溫暖。

“你,你是個女子?”良權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嗯,”清歡點了點頭,又低頭看著手腕上的勒痕,皺了皺眉頭。

良權也不再驚訝,他早就應該知道的不是麽,隻是沒有往那方麵深究而已。

“剛才,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她要將你綁起來?你沒事吧?”良權有些擔憂,但是礙於男女有別,也沒有上前去查看清歡有沒有受傷。

清歡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將事情的始末和良權說了。原本清歡是女子這件事就讓良權很驚訝了,現在聽她說了以後,腦子裏更是無比混亂。

她居然就是北青和親而來的公主!

窗外雨聲漸小,清歡眼眶紅紅的,略帶疲態,良權看出她人累,也需要自己靜一靜,就轉身離開。

清歡抵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薛禦庭守在薛秋梅的床邊,緊緊的攥著她的手,眼裏有抑製不住的疼痛。

一個下人跑進來在薛禦庭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他臉上帶著怒氣,卻仍然細心的給薛秋梅掖了掖被角,這才出了房門。

良權正在院子裏等待。雨後秋風瑟瑟,吹得二人衣襟翻飛。這個夜晚,注定有太多人要失眠。

“我對良大人等人以禮相對,卻不想常侍郎卻欺辱我拙荊!”薛禦庭抽出短劍,指向良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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